知芷安轻轻的提醒道。
仇时不为所动,扬了扬唇角,“为什么要出去,什么是我不能看的?”
知芷安被他这样一说脸都红了,闭着眼睛僵硬的躺着,决定不再看他。
一旁的仇拓被这两个人的话说的有些手足无措,他只是施针,穴位就是手臂和脚踝的部分,这两人说的好像会露出什么不该露的地方似的。
要是那样的话,仇时恐怕早就一剑刺死他了。
“知姑娘忍着疼,今天的针浸了药。”
“好的。”
知芷安睁开了眼睛,对上仇时温柔的目光,他握住她放在小腹的手,握在掌心轻轻的揉着,好像在安抚她一样。可是说出来的话,知芷安一点也不想听,“痛就哭出来,哭狠了也顾不上疼不疼了。”
知芷安瞪他,却只对上他含笑的眼睛,“你别打扰仇拓大夫,你出去。”
“别乱动。”她的手晃动着要从他的掌心钻出来,被他用绝对的力道攥住,下一秒,钻心的刺痛从脚踝钻了进来,她的额心很快就沁出了吸汗,仇时俯身吻了吻她的唇角,柔声说,“一会儿就好了。”
谁告诉他一会儿就会好的,知芷安疼的差点真的忍不住没志气的哭出来,她咬着下唇,不敢看仇拓抓着她的手臂,正在肩窝上施针,她只感觉到痛,除此之外任何多余的感受都显得多余。
仇时只是看着都替她觉得疼,手不能握了,只能轻轻的抚着她的脑袋,用白巾沾着温水把她脸上的细汗温柔的一点一点擦去。
“已经不疼了。”
仇拓已经准备把脚踝上最新插入的银针取出来了,他一直让自己心无旁骛的施针,可是一旁的仇时气场太大,压迫的他动作只能一缓再缓,本来以他正常的速度,早就施好针了,这个过程不仅折磨知芷安,也折磨的仇拓出了一身的冷汗。
“臣先告退了、”
终于结束了,仇拓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退了出去。
之前房间里的那几个陌生人也不知但什么时候退了出去,屋子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熬好的粥被端上来的时候,知芷安推开仇时的身子,慌张的坐了起来,“我饿了。”
仇时唇边勾着笑,站起身将粥乘在碗里端了过来,“慢点,会烫。”
这样的仇时有多少人见到过的,每当这个时候知芷安就会觉得自己的命运也不是那么差的,至少她的身边还有这样一个愿意放下身段照顾她的天之骄子,这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的运气了吧。
“仇洵来找你谈军营的事吗?”
“嗯。”
“你这样陪着我在这边,是不是很不方便啊。”
仇时知道他的担忧,握住她冰凉的小手,“现下没有什么比你的身体更重要。”
“可是····”
知芷安想说她现在这个样子只会让他担心,仇桑要是没有将那个师傅带回来,他看着这样的她会不会又要改变主意了呢?
“可是什么?现在不要关心别的事情,你要好起来,这是最重要的,知道吗?”
她知道。
她终于不再说话,安静的依偎在他的怀里,自从蛊毒发作以来,她许久没有和他这样安静的待在一块了。
仇桑一行人终于在两日后回来了,拾音的那位师傅,俨然是一个仙风道骨的道人,他在知芷安充满希冀的目光中走来。
“你确定要保住这个孩子?”
赤木风的第一句话,问的在场的知芷安和仇时,脸色俱是一沉。
知芷安从仇时冷漠的眼神中逃脱出来,坚定的说,“要,我确定。”
拾音也来了,她从后面走上前来,半跪在赤木风的身前,“徒儿拜见师傅。”
只见赤木风淡然的看了拾音一眼,示意她站起来。“拿银针来。”
银针从知芷安的小指指尖缓缓的推进去,“疼到忍不住的时候,就喊出声来。”
知芷安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茫然的点头。
看着那银针几乎全部要钻进去了,仇时的目光紧紧的锁在知芷安的身上,她亦是紧张的盯着那银针,“请问这是在做什么?”
拾音看着赤木风专注的推着银针,解释到,“感到不到疼,就说明蛊已经侵入四肢了。”
知芷安已然沉默,的确,指尖是麻木的,他已经感觉不到本该有的刺痛了。
“侵入四肢会怎么样?”
拾音的面露难色,她现如今对着知芷安半点愧疚也没消,反而更加的心疼她了,“会更难解一些。”
赤木风将针取出来的时候,针银的上面已经是黑色了。
谁都知道那黑色代表了什么,知芷安不说话,她想听最后的结论。
“这个孩子最好是不要留了,即便留下来也活不了多久,倒不如为自己好,流掉他。”
知芷安的眼泪唰的一下就涌了出来,她摇头,一摇再摇,怎么也不愿意相信,仇时终于忍不住从后面走来将她抱进了怀里。“乖,相信我,没有孩子,我也一定给你留下来的勇气,放弃吧,好吗?”
“不····不可以。”
屋子里的两个人相拥着,商讨着最后的决定。
赤木风被拾音拉到了屋外,“师傅,你为什么不帮她?”
屋子外面虽然有守军,但是拾音的声音足够小,她确保不会有任何人听见。
赤木风哼了一声甩开拾音的手,“你和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你竟然敢在仇国人的眼皮底下转悠!”
“师傅,这其中的缘由拾音日后一定会告诉你的,只是她的额身体耽搁不得啊。”
“人你也可以救为什么非要将我拉进仇夜两国的战局,那个男人不是什么心善的人,如果出了什么差池,你知道你的后果吗?”
拾音忽然就明白了师傅的意思,她垂着眉,忽然想到了夜梵,如果她成了仇国的俘虏,夜梵会来她吗?
“师傅,拾音的命算不得什么!”
“你!”赤木风气的胡子都要竖起来了。“那个女人是仇时的什么人?妃子?”
“爱人。仇时把她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赤木风神色一变,其实当他知道在仇夜交战的紧张时刻,仇时愿意在山里守着一个女人的时候,他是震惊的,可是今日一见,从那两人的眼神中已经能看出端倪。
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
“师傅,雪莲池一定可以·······”
“闭嘴。”
“师傅!”
赤木风气的背过身就要走开,拾音却怎么也不愿意,抓着他老人家的手,带着哭腔道,“师傅,你救救她把,是徒儿害了她,她是无辜的。”
“如果她是个平常人,我何尝会不愿意,你若是把她带去了雪莲山,岂不是在背叛夜国!雪莲山是夜国的福地,你怎么能将仇国人领进去!”
“她不是仇国人,师傅,徒儿去和他们说,只允许知芷安进去,仇时为了她说什么都一定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