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蜀中的人?”说话的中年身形微胖,穿着一身黄色道袍,一手持一把大剑。
中年说话的对象是两个男子,一黑衣一白衣,说是男子也仅仅是看衣服,如果是看那张脸蛋,你会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两位绝世的美人。
黑衣的男子嘴角有一口血,手持一根黑色权杖,道:“不愧是峨眉派的大师兄,二十年境界未进一步,竟然能以一己之力挑战我们两大使者。”
被称为峨眉派大师兄的中年,脸色一凛,双手抱拳,行了一礼,道:“你们知道我的事情,那么也该知道我为什么二十年未进一步了?”
白衣男子擦了擦嘴角的血,笑道:“我们知道很多事情,要不要全部告诉你,比如你哪位娇美妻子去了哪里,比如你们峨眉派掌门的事情,或者说你更在意的是秦将军的事情?”
说到最后一句,白衣男子突然大笑起来,中年人又行了一礼,双手抱拳行礼,道:“如此说来我们终究有一战,你们不来找我我以后也会去找你们,奈何二十年不得存进张某自认不是二位对手,可我峨眉派数千年传承也不是二位可以小觑的。”
说完最后一句话,自称张某的男子周身有一条条白浪涌动,那些白浪化为九条白龙围着张某飞舞,黑衣男子道:“你想干什么,你你你,峨眉派没有你这门武功。”
张某冷眼看着黑衣男子,道:“听你所言似乎对我峨眉派很是了解,如此说来二十年前的事情,牛头山之战之前那次真是你们干的了。”
张某一边说话,一边脚踏七星步,每踏出一步,在离开的地方留下一朵白色的莲花,七步踏出便是七朵白莲,张某一口精血喷出洒在白莲上,七朵白莲在接受张某的精血后,光华大盛,紧接着天地一暗,只有七朵白色莲花,九条白龙的身影在天空中,白龙围着莲花飞舞。
红丝的丝线以白莲为中心,好似根蔓一样向四周生长,九条白龙牵引着根蔓,随着根蔓的延伸九条龙的颜色从白色的头部开始,衍变为殷红的血色。
黑衣男子和白衣男子大骇,急忙想往后退,但是双脚根本不听使唤,两个人往脚下看去,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张太极图,两个人此时便在阴位上,而张某正站在阳位上。
再细看去,那太极阴阳的白色阳位散发出至强的生机,而阴位却是血色的死机。
黑衣男子道:“自从一开始你就打算这么做?在第一次你就知道了我们的身份?”
张某叹道:“你们任何一人都在我之上,偏偏你们两个人一起对付我,如此行事如此谨慎,倒是和当年那些对付凌儿的人一样。”
“哎,悔当年没有听秦将军劝告,真的以为凌儿对自己的心意。”张某还想发几句感慨,黑衣人和白衣人对视。
一黑一百两条罡气凝聚隐隐与天地相呼应的巨龙在体内飞舞,两个人在两条龙出现后消失,张某看着两条巨龙叹道:“果然是炼气化神,天人合一的人物,但是这个阵法毕竟是我百年的阳寿啊,按照我的估计至少有那个境界三成的实力,以先天境界对抗两大天人合一,来吧。”
“冥道,苍龙破。”说完冥道两个字,脚下的阵法消失了,红白二色缠绕转动,隐隐有鬼哭狼嚎的声音传来,似乎有一扇大门正在打开,一只洪荒巨兽正要破门而出。
说道苍龙破的时候,一只由罡气,精血和煞气凝聚的幽龙于地底飞出,那幽龙身上散发出无穷尽的怨气,怒气,这条幽龙并非实体,在它身上甚至没有那万军的杀去或者万民的气运,这条龙的怨气,怒气全部来自一个人,他姓张。
难以想象这个姓张的男子究竟是以怎样的毅力,克服了怎样的痛苦把自己的怨气,怒气凝聚成实体,这个男子又经历了多大的痛苦,经历了多少事情才能孕育这堪比万人的怨气,怒气。
随着幽龙的出现,张某的脸色急速苍老,黑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发丝每白一根,那条龙的气势就强一分。发丝每白一缕,那幽龙的气势就强一截;发丝每强一片,幽龙的气势就强一倍;最终满头白发生时,那条幽龙宛如天帝派来的使者居高临下的看着黑白双龙,俯冲而下。
轰鸣声和气浪声中隐隐有一个无悲无喜的声音传来,“玄元功么?没想到玄元功衍变到最高境界竟然暗合六道之义,不愧是峨眉派三百年来第一人。”
当黑衣男子和白衣男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凉亭内,一个约十五岁的青年在把玩着一张罗盘。
黑衣男子警惕的道:“不知前辈是那一边的,为何救下我二人。”
青年道:“我在最近几十年和你们蜀中的那位有过几次合作,本来我是想看着你们被那人杀死的,毕竟你们只不过是两条狗而已,奈何那人的冥道幽龙和我的道相通,忍不住借鉴一番,顺道救了你们。”
白衣男子听对方口气,竟然隐隐和自己的主子同辈,恭敬道:“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青年抓了抓脑袋摇头道:“身份太多,忘了,记得以前当过和尚,当过道士,也当过将军,二十年前陪着你们蜀中演了一出戏,我叫什么来着?”
听到青年自言自语,两个男子对视满脸惊骇,二十年前的事情,他们也是策划者,他们就是最核心的执行者,但是他们却从来不知道是教主和其他人合作做的。他,是谁?
“老头,你和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有点儿像,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当张某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在一张破布铺成的床铺上,一个约十三岁的少年在给自己喂药。
张某最开始有些迷茫,但是感觉到那入体的药中隐隐的一丝凌厉气息,张某盯着少年道:“你和秦家是什么关系?”
少年皱眉道:“一年前你的意志就一直锁定了我,你不知道我的身份?”随即道:“也对,你现在罡气尽失,的确无法感知我的存在。”
张某听到少年的话,盯着少年,想要坐起来看清少年,但是身体一动,一口逆血又吐了出来,少年扶着张某坐下。
张某已经枯瘦的手想要碰少年,但是举了一半,又放了下去,少年看着对方的态度,神情,有些微酸,道:“我在五岁的那年生日上见过一个和你很像的人,你是他吗?”
张某点头道:“那年,中行给你算命,秦将军邀请了很多好友,但是有资格进那间屋子的不到十人。”
少年道:“我记得那年说自己要娶你的那个师侄女为妻,你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张某笑道:“那天中行说你“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他说你的成就在秦将军之上。”
少年道:“我等了你一年。”
张某道:“我找了你五年,但是你的气机距离太远,而且一直在移动。”
少年看着当年那个风华绝代的男子,不知道怎么说话,当年在那间屋子里面一共有七个男人和一个孩子,眼前的这一个是唯一一个不是秦家军的男人。
当年的时候,男子御剑而来,风云相随,当真是神仙中人,只是如今对方满头白发,身形枯瘦,除开那一对明亮的眼睛外哪里还有当年的影子?
“本来我还指望你帮我说媒的。”少年干脆扯开话题,希望对方能够高兴一些,或者说不再谈论那些沉重的话题。
张某道:“现在还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都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张某开始咳嗽,少年扶着张某,张某笑够了,道:“可惜看不到那一天了,她和白素仙子在某些方面真的很像。”
这个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在旧庙的江中鱼,而这个张某的正是,峨眉派二代弟子大师兄,那个白云剑仙张百忍。
武者到达某个境界,冥冥中会有所感应气机,正常人在先天境界才会真正的感悟气机。
这个气机指一个人的气味,功法罡气特点,有的时候仅仅是一个名字,利用自己的罡气散溢在天地间,然后寻找另一种罡气,又或者评借某个人的气息,在天地间的其他地方寻找类似的气息。
就好像警犬,借助犯人衣物上的气息寻找凡人一样,只不过气机更加复杂,只需要隔空寻找,在一定的距离以内。
张百忍因为某些原因,停留在先天境界,但是他的心性足够高,甚至领悟了那个境界某些力量的使用方法。张百忍用了五年时间寻找江中鱼,江中鱼的体质特殊,本来感应他人对自己的气机,起码是先天高手才能做到。
然而江中鱼元胎出生,先天就不凡,在进入二流高手后已经有所感应,在旧庙的平静生活,他的感应一天天加强,那个感应没有杀意,带着浓浓的善意。
所以江中鱼一直在等着那个人的到来,希望那个人会帮助自己,指点自己,只是没有想到对方为了寻找自己竟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