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姨!”
看着那迎风跨步而来的红衣女子,北栗黎开心的笑了起来,身体似如飞燕般扑了过去。
“凤姨,凤姨……”
几个眨眼间,北栗黎已扑到凤九歌面前,一头扎进了她的怀中,喜极而泣。
“呜呜……”
他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凤姨了!
“傻孩子,不哭,只要有凤姨在,这些人就休想动你一根汗毛。”
看到北栗黎难过哭泣的样子,凤九歌心头一软,轻抬衣袖,拍了拍北栗黎毛茸茸的脑袋,以示安慰。
但那双美眸中愁云密布,却是怎么也藏匿不住的杀意。
原本宝儿和她商量,在送葬的队伍中制造一点儿骚动,让宝儿恰时出现,正大光明的陪在黎儿身边。
但她们万万没有想到,江南五刹会伺机而动,布置了这一系列针对黎儿的局。
宝儿说的对,黎儿现在的处境如履薄冰,甚是危险。
“凤小姐!”凤九歌刚要说话,恰时暗影的声音在身后响声。
“凤小姐,这个人怎么处置?”只见暗影“碰!”一声仿佛扔皮球般将魑扔在了凤九歌面前,面无表情的问道,言语中带着丝丝恭敬。
今天,多亏了凤小姐和晚冬姑娘,否则,还真不知道出什么岔子。
闻言,凤九歌眉头轻蹙,随即挑起北栗黎头顶的一缕墨发,白皙的手指把玩着,邪笑道:“呵,这个人……”
她欲言又止,抬眸撇了一眼缓缓走来的秦木宝,继而又说道:“晚冬师妹,你说这个人怎么处置?”
一声晚冬师妹,清脆悦耳,却让北栗黎和暗影直接愣在了原地。
天啦,晚冬居然是凤姨的师妹,他怎么没有听娥姨说起过?
北栗黎横飞的密眉微蹙,一双圆润乌黑的大眼睛瞬间在秦木宝和凤九歌之间一阵滴溜溜乱转。
而暗影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短暂的呆愣之后,瞬间恢复了原样。
只不过心中却是唏嘘一片,怪不得,怪不得晚冬武功出神入化,几乎无人能敌,原来是凤小姐的师妹啊。
秦木宝几步跨到凤九歌面前,一双水眸扫过瘫在地上,半死不活的魑,樱唇一勾,“杀!”。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不带丝毫感情,掷地有声,仿佛命运审判的齿轮般冷冷的敲在魑的心里。
闻声,他瞳孔一缩,不自觉的抬起头来,对上秦木宝那双冷到极致的寒眸,反驳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蟒之森林无刹宫主座下第一圣使魑,杀了我,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因为激动,魑最后一个字落下,就像软泥般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呵!”听到魑幼稚可笑的威胁,凤九歌一声耻笑,风淡云清道:“奥,原来是无刹宫圣使,久仰久仰,不过……”凤九歌瞬间神色一冷,语气一硬,“不过别人怕你无刹宫,我天下第一楼可不怕!”
一语抛下,惊起片片惊雷!听到凤九歌说天下第一楼,魑瞬间脸色大变。
天下第一楼,天下第一楼,凤小姐,难道眼前的女子是天下第一楼的主人,江湖上传的神乎其神的凤九歌。
“你……你是凤……凤九歌?”断断续续的破音不断的从魑口中发出,魑仿佛看见了鬼魅般,死死盯着眼前面霜清冷的女子,眼中的恐惧瞬间达到了极致。
江湖传言,天下第一楼主人凤九歌,神秘莫测,亦正亦邪,不犯他着,朋友礼仪相待,若犯他着,虽远必诛,绝不留情。
他今天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惹上了这位姑奶奶。
“呵!”凤九歌冷哼一声,并没有因为魑猜到她的身份而感到恼怒,反而揶揄道:“不错嘛,居然能猜到我的身份!”可惜,你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凤小姐……姑奶奶……我有眼不识泰山,求求你,绕了我吧,求求你……”
见凤九歌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魑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恐惧,附身跪地,苦苦求饶道。
他不想死啊,他不想把命葬在这儿啊。
面对魑的苦苦求饶,秦木宝和凤九歌对视一眼,随即揽过北栗黎,轻声道:“走吧,别让殊风等急了。”
一语落下,一行四人,直接将魑无视,倏然转身,轻抬脚步,向着前方走去。
见此情景,魑大舒一口气,停止了求饶,酣畅淋漓的瘫在地上,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看样子,这凤九歌是打算放过他了,看来这江湖传闻也不怎么样嘛,天下第一楼还不是惧怕他蟒之森林的势力。
那知,还不等魑彻底放松下来,前方缓缓行走的秦木宝猛然顿住脚步,转过身来,朝着魑讪然一笑。
笑靥如花的容颜瞬间晃花了魑的眼睛,乘着他痴迷的瞬间,秦木宝素手一抖,手中银鞭倏然飞出。
只听“碰……”一声巨响,树叶抖动,尘土飞扬,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在了林木间,久久挥散不去。
烈日当空,林木匆匆。
青山云脉,绵延万里,不见天日。
此刻,在青山云脉半山腰处,巨木遮天蔽日,阳光透过错综交叠的枝叶,撒下斑驳的碎光,星星点点,美轮美奂。
北栗黎站在林木葱郁下,望着眼前堆起的陵墓,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悲痛,嚎啕大哭起来。
“娥姨,娥姨……你不要丢下黎儿好不好,娥姨……”
声声凄厉的哭喊声撕心裂肺,不断回旋在林木中,众人终是不忍再看,不由的湿了眼眶,纷纷别过了眼去。
可怜的孩子,看着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离去,这种锥心止痛,恐怕没有人理解吧!
俗话说,伤在儿身,痛在娘心!看着北栗黎如此悲痛无助的样子,秦木宝心针扎般的生疼。
“黎儿,不哭……”她不由的跨步上前,将北栗黎揽入了怀中,轻抬素手,温柔的替北栗黎擦去脸上的泪水。
都是她不好,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不好。
“呜呜……晚冬……呜呜我不想一个人……”北栗黎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好不伤痛。
父皇不爱他了,母妃和娥姨又永远的离他而去了,从此以后,在那个冰冷的皇宫中,他真的就是一个人了。
一想到那种孤苦伶仃,没有人陪的日子,北栗黎又是一阵抽泣,小小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好不可怜。
都说血脉相连,心有灵犀,晚冬心中所想的秦木宝怎会不知。
见此,秦木宝一把扳过北栗黎小小的身子,迫使他看着自己的眼睛,郑重其事的说道:
“黎儿,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父皇,你还有凤姨,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从此以后,就让我保护你吧。”
秦木宝说的斩钉截铁,除了凤九歌以外的众人却听的不敢置信,纷纷面露惊讶之色。
晚冬这意思是……要给九皇子殿下当贴身护卫?
“晚冬,你说的是真的?”听到秦木宝如此说,北栗黎一时间忘记了哭泣,愣住了。
他刚才是不是幻听了?
“真的!”迎上北栗黎那双惊讶满满的黑眸,秦木宝伸手刮了刮北栗黎的鼻子,肯定的点了点头。
就是这样一个简单随意的动作,瞬间让北栗黎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母妃也经常这样做,可惜……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好,晚冬,这是你说的,我们拉勾为证!”短暂的惊讶后,北栗黎泯了泯嘴唇,伸出了自己的小手。
这个晚冬身上,他总能时有时无的看到母妃的影子,这样也好,放在身边,他好调查清楚。
反正,他能感觉到,这个晚冬对自己是真心的。
“殿下,你不能接纳一个外人,她……”看到北栗黎还真答应了晚冬,殊风急得大喊出口,却在对上凤九歌那双冷到极点的美眸时,就要脱口而出的话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
凤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瞬间变了脸色,难道……是因为殿下答应了晚冬。
要知道,晚冬可是番邦公主耶律嫣然的手下, 虽然现在耶律嫣然不在了,但她终究是番邦的人。
如果那一天商阳番邦反目成仇,那这个晚冬就是一颗定时炸弹啊,殿下这是养虎为患。
面对殊风的焦急无措,一旁的暗影却是垂着头,面无表情,但如果仔细看的话,则会发现他眉宇间藏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笑。
这个没脑子的殊风,晚冬小姐可是凤小姐的师妹,怎么会是外人呢,现在看吧,凤小姐生气了,真是不懂得察言观色。
“奥,殊风统领何出此言,晚冬乃我同门师妹,而我又与宝儿是莫逆之交,现在我担心黎儿的安危,特请师妹随身庇护,你倒是说说,怎么个外人法?”凤九歌冷眼瞥过殊风,厉声质问道。
一语抛下,惊的殊风瞬间目瞪口呆,晚冬姑娘是凤小姐的同门师妹,天啦,他到底干了什么蠢事。
殊风懊恼的拍了拍脑袋,赔笑道:“原来晚冬姑娘是凤九姐你的同门师妹啊,既然如此,那晚冬小姐进宫陪九皇子殿下是应该的,应该的。”
谁人不知,眼前这位姑奶奶连皇上都要忌惮三分,他就是有十个胆也不敢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