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阳光,对于云荷镇的居民来说,宛如不敢去触碰的砒霜毒品,刺眼,热辣。
说起云荷镇,其地居琼台,是琼台内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镇,四面环海,一年四季气候总是特别炎热,七八月份就更加了。虽然与京城相距甚远,但也确属朝廷管辖范围之内。可以说,连当今皇帝都要礼让这个小镇三分——因为管辖云荷镇的县令,是当朝四方名门中南宫家的掌门人南宫鸣。
说起四方名门,那可是神州大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它分为东方,南宫,西门,北山四家。东方一族位居杭州,地处东方。其当家为东方谦,擅长剑法,因护国有功,朝廷特封其为护国将军,赐予东方山庄。擅长涉猎的西门一族位于西藏一带,由西门霸统领,协助朝廷维护西部安定。北山一族位于神州极北之地,掌门人是北山雪,是唯一的女掌门人,鲜少露面,相传掌握着起死回生之术,但也没有人证实其真假。最后,便是这云荷镇县令南宫鸣了。南宫鸣不像其他三位掌门人一样会舞刀弄枪,但却十分精通占卜之术,总能在危机来临之前昭告天下,譬如天灾人祸等等,因此才被当朝皇帝如此看中。这东南西北四方名门的掌门人,其祖宗据说在上古时期便结拜为兄弟,世世代代感情都始终如一地延续了下来,确实难能可贵。
八月的这一天,南宫鸣正悠闲地在书房喝着绿茶,看着小人书,偶尔占卜一下天下之事,看到卦象一片吉利,嘴角便微微一笑,收起施法的手势,继续看书。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爹,我可以进来吗?”
是一个少女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地温柔。
“无妨,进来吧。”
书房的大门被缓缓推开,进来了两个年纪相仿的女孩。走在前面的,个子稍高一些,一身淡粉色的薄纱轻衣,脸上涂着恰到好处的胭脂香粉,一头秀发柔顺的从头顶延续到腰间,腰上还挂着一根别致的翠绿色玉笛。脖子上透明的水晶小挂件和头上精致的发夹装饰衬托地她更为优雅,脚上的蚕丝鞋更显示着她的温柔纯洁。现在,只要风一吹,她身上的那些配饰飘带飞扬起来的时候,简直就是个仙女。而另一个,衣服就简单多了,一件青色的青衣,身上也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手里提着一个饭盒。看起来,她们应该是主仆关系。
没错,这两位正是南宫鸣的女儿南宫梦吟和她的贴身丫鬟碧玉。
南宫鸣转过身,抬头微笑地望着梦吟。
“梦儿,有什么事吗?”
梦吟看着南宫鸣手里尚未合上的书,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上前帮其合上。
“爹,你看你,当个县令好不容易有一天休息,还这么废寝忘食啊?你难道忘了,过几天便是咱们云荷镇一年一度的祭祖大典了吗?”
南宫鸣把身子转了回去,轻轻地把书放下,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哎呀,爹真是老了,记性越来越不灵光了。还是我们梦儿懂事。那爹吩咐你每年要办的是都办妥了吗?”
“那当然啦!”梦吟弯下腰,从背后搭住南宫鸣的肩膀,“梦儿什么时候让您失望过了?”
“行,你呀,什么都好,就是什么时候能给爹找个乘龙快婿,爹也就放心了。”
“爹~~~你怎么老提这事呢?我才十六岁,我还想多陪陪你呢!”
“嘻嘻,小姐,我看老爷呀,就是怕你圣贤书读的太多,挑未来姑爷的眼光变得越来越高高,担心以后没有哪家公子配得上你,才想把你早点嫁出去!”
“嗯,对!你看看,碧玉都比你懂事!”
梦吟撇了撇嘴,撒开了手起身。
“你们两个啊,以前开始就站一直站在一起笑话我。哎,不说了,爹,我先和碧玉去镇南的牡丹山给李婆婆和孙爷爷送饭菜去了。他们两口子照顾了牡丹山的花草一辈子,这眼看大典快要开始了,他俩就更忙了,我想和碧玉去慰问一下。”
“行行行,去吧。早去早回,顺便回来后准备点礼金给老两口,确实挺不容易的。费用算在我的朝廷薪赏头上。”
“好,爹,那我和碧玉先走了!碧玉,走吧!”
“好的,小姐。”
因为梦吟的娘很早地就过世了,所以南宫鸣对梦吟从小就宠爱有加。尽管牡丹山就在青荷镇附近,但出于护犊心切,南宫鸣眼睛微微一闭,开始施法卜卦。
“天神在上,吾乃人界通灵占星之能人,请予神力于吾,借汝等之力视未知之景。”
突然,南宫鸣眼睛睁开,左眼全白,右眼全黑,宛如太极八卦的双面。
“窥占之眼,开!”
之后,南宫鸣的眼前映出了几个时辰之后的场景。很不幸的是,这次他没有像当时前几次的占卜一样淡定自若,而是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吉利的景象。
“这……这是怎么回事?梦儿……这怎么可能!不对,等一下!”
南宫鸣像是想起了什么,关闭了法阵,眼睛也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看来,这次梦儿所遇之事,对全天下都非同小可啊……小清,还是被你言中了啊……就看今日之劫梦儿能不能挺住了……”
南宫鸣口中的小清,正是梦吟的生母林清。自言自语后,南宫鸣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表情凝重。
“似乎卦象上显示,此次我不宜插手,不然事情又会回到原来的轨迹……梦儿,这次只能靠你自己了……天干地支,法力无穷……这又是何意?”
南宫鸣站了起来,打开书房的窗户,深情地望着梦吟和碧玉远去的背影。
“梦儿……”
对于梦吟和碧玉,她们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何事。
大街上,熙熙攘攘的都是镇上的行人。梦吟每到一处,大家都会与她打招呼。毕竟,梦吟是县令的女儿,又知书达理,干净漂亮,换谁谁都会对她有好感。
“来来来,卖包子喽,热腾腾的包子诶~”
碧玉从以前开始就是一个贪吃鬼,听到包子铺老板的叫唤声,更是走不过了。
“小姐……我……我能买个包子吗?我好饿。”
“你呀~”梦吟笑着戳了戳碧玉的头,弄得碧玉很不好意思。
“从小你就那么爱吃。行,我们多买几个,给爷爷和婆婆也带几个尝尝。”
“谢谢小姐!”
买完包子后,碧玉迫不及待地把包子往嘴里塞,连连称赞。
走了几分钟后,两人走到了牡丹山脚下。正当碧玉开心地捧着包子准备向山上走时,梦吟一把拉住了她。
“碧玉,等一下!”梦吟脸色显得紧张。
“嗯?小姐怎么了吗?你怎么看起来不太舒服的样子。”
“我没事。”
一边说着,梦吟一边小心地环视四方。
“你有没有发现,今天牡丹山有点异状?”
碧玉边嚼着包子边向四周环视。
“没有啊,我感觉和平时一样啊。你看,到处都是鲜艳的牡丹花,很美。”
“你仔细看看,这山上,除了牡丹花,另外的小花小草数量明显变少了。”
碧玉一低头,才发现真的有什么不对。
“这……怎么会!”
“所以肯定是有什么人对牡丹山做了什么。而且,并非一般人所能办到。除非……”
梦吟还没把话说完,就下令让碧玉趴下。
“碧玉!小心!”
梦吟迅速拿起玉笛吹奏乐曲。刹那间,乐声凝聚成一把翠绿色的小型利刃,将碧玉背后已经妖魔化的蝴蝶砍得粉碎。
“啊!”
当妖物清除后,碧玉重新睁开眼睛。
“小姐,刚刚那是……”
“看来这牡丹山不太平,我们要小心为妙。”
“让别人小心前,自己也要注意哦!大小姐!喝啊!”
听到背后有人在叫自己,梦吟迅速地转过身去。只见一名头发细碎,留着一小撮小辫子的少年斩杀了另一只蝴蝶。那名少年,穿着平民少年的衣着。脸上,左眼处还有一个刀疤。但是奇怪的是,他手中那把剑,看起来却是锋利无比,做工精致。
“杜公子?哈,多谢救命之恩。”
“没事的,都认识了,叫我旭轩就行啦。”
“嗯……”梦吟淡淡一笑,“杜公子今日怎么也在此处?”
“我啊?我是因为答应孙爷爷给他送肥料,他说他今天拿的肥料可能不够,让我下午给他带点过来。来了之后我才发现牡丹山异变了。”
“嗯,看来我们可以同行了。我和碧玉也正要给爷爷和婆婆送饭菜呢。”
“哈哈,那好啊。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嘛!走吧。”
“好!”
一路上,山中跳出的魔物不断,梦吟和旭轩分别以自己的法力和剑术尽数击破。
说起这个杜旭轩,那可是与梦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两人在十六年前的同一天同一时辰出生。出生之时,天气骤然大变,晴空万里瞬间变为狂风暴雨,却唯独南宫府和旭轩家屋顶分别射进绿色和红色的两道光。这个现象,南宫鸣至今都未占卜出来是为何。在那之后,双方的娘亲都在他们六岁之时先后病逝。而旭轩的爹杜浪,以前曾是仙山上的修仙门派的弟子,和南宫鸣一样,急切地想弄清自己的孩子出生时的特殊景象是为何,生怕孩子长大后遭遇不测,毅然决然在旭轩十岁的时候离家出走,凭借自己高超的剑法四处寻访找答案,只留下一把血红色的玛瑙剑给旭轩。那把剑,正是旭轩手中那把。可是,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大小姐,你的驭音术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没想到,你们这些关在深闺中的富家千金,也有这么厉害的一面。我还以为你们只是读读书弹弹琴呢。”
“呵呵,杜公子过奖了。说起来,杜公子的剑法更胜我一筹呢,与你相比,我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剑法啊……”旭轩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从我爹离开我那天起,我已经好久没有去好好修行剑法了,都是自己按照家里爹留下的剑谱瞎练的。要是他还在,就好了……”
“你还没有杜大叔的音讯吗?会不会……”
为了防止碧玉讲出一些没有头脑的话,梦吟适时制止了她。
“碧玉,不许胡说!”
“没事的,”旭轩重新抬起头,笑着看着两人,“我现在也习惯自己孤单一个人了。如果爹真的发生了什么不测,我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已经过去六年了。他说过,等我觉得我长大成人了,他还没回来,我就可以凭自己的能力去找他,去找我出生时那个迷的答案。所以,我决定近期就会离开云荷镇,去找他。也算是提前和你们道别了。哈哈。”
看着梦吟她们两人不说话,露出同情的表情,旭轩有些尴尬了。
“哎,好啦好啦,你看我不知不觉说了这么多。走吧,这牡丹山这么危险,我想再耽搁下去,李婆婆和孙爷爷这两个没有任何法力和武功的人,怕是要有危险了。”
沿着山路上山,各种妖物接踵而至:蝴蝶,蜜蜂,麻雀,蚯蚓……平时可爱的小动物们,在此刻,都失去了理智,甚至改变了自己原来的身体外形,变得张牙舞爪。
“这山上的妖怪,怎么打都打不完啊!小姐,你没事吧?出了这么多汗,是不是法力用太多了?”
“没事,”梦吟皱了皱眉,“应该是许久未施法的缘故。我们得抓紧向上走。杜公子,我们二人需保持些体力才行,我总感觉这山顶有一股不太吉利的气息。”
“好,我知道了。”
一路过关斩将,三人终于得以登上山顶。要是往常,山顶应该是落英缤纷,红的绿的什么颜色都有。但是今日,除了牡丹花那刺眼的红色,其余什么花草都没有。
“奇怪,爷爷和婆婆去哪了?”旭轩把剑插回背后,双手叉腰四处张望着,喃喃自语。
“嗯,照理说,一路过来,并未见到二位老人家的身影,确是应在这牡丹山顶才是。”
之后,旭轩和梦吟分头在山顶巡视了一番,都并未找到李婆婆和孙爷爷的身影。
“爷爷!婆婆!你们在哪里!”找不到两位老人家的身影,旭轩只好依靠大喊了,希望能得到一些回应。
没想到的是,两位老人家是现身了,但是身上却被捆了起来,嘴里也塞着白布而不能说话,被悬在半空。
“呵呵呵,小哥,小妹,你是在找这两个老东西么?”
旭轩和梦吟转身,一抬头,才发现是孙爷爷和李婆婆。
“啊!这……”碧玉吓得叫了出来。确实,操控着两位老人的不是平常人,而是所谓的妖怪。
那妖怪,身穿牡丹色的大红袍,各种饰物金光闪闪却又恰到好处。头上的发髻也是牡丹形状的。身材妖娆,浓妆艳抹。如果不是眼前这一幕,平常人大概会以为她是哪家的女儿吧。
“呵呵呵呵,怎么样?只有牡丹花的牡丹山是不是有别样的风景呢?”
被控制住的爷爷和婆婆惊恐的地看着梦吟和旭轩,不停扭动身子,示意他们赶紧逃。
从小,旭轩就不喜欢欺凌弱者的人,更别说是妖怪了。
于是,旭轩再一次从背后把剑拔出,愤怒地指着那妖怪。
“你是谁?快把爷爷和婆婆放下来!”
“小哥还真是急性子呢。算了,这两个老东西对我修炼也无益处,放了也罢!”
妖怪轻轻挥了挥手,将爷爷和婆婆重重摔向地上。幸亏梦吟反应及时,用法力将两人缓冲了一下才安全着陆。然后梦吟又招呼碧玉去将两位老人解绑。
于此同时,那妖怪自己也徐徐落地。旭轩退后了两步,仍旧严肃地用剑指着那妖怪。
“哎呀,小哥何必这么紧张。奴家本是在这牡丹山顶的一朵小小牡丹,日积月累,吸食这山顶的日月精华和风霜雨露,得以幻化成妖。所以,你可以叫我牡丹妖。要是叫姐姐,也不介意哦,嘻嘻!”
“废话少说!你将牡丹山变成这幅景象,又把爷爷和婆婆抓起来,目的是什么!”
“这还用问?小哥你可真是有趣,当然是想得道成仙啊。奴家这么美丽动人,法力高强,难道不配去天界享受一番吗?原本,奴家只是想将这山上的花花草草吸食干净,应是差不多能助长功力,可却也只是杯水之薪。无奈啊,只能吸食活人了,却没想到,第一次竟抓了这两个没用的废物。不过,今天你们三个送上门来,也是天助我也呢,呵呵呵呵!”
听到牡丹妖这番言论,平时温婉大方的梦吟也忍不住开始说教。
“得道成仙,长生不老,是这六界之中万物生灵都想达到的境界。可你是否清楚,仙界之仙,乃是为庇佑天下苍生而生,为保全天下苍生而死。如若心怀恶念,只为私欲,又岂能飞升成仙?你现在为了自己,不惜将自己的魔攻强加给周遭的生灵,仙界又怎可容下你这样的妖孽?”
牡丹妖不以为然,继续一脸轻浮。
“呵呵呵,小妹可真是能说会道,奴家一时之间还真是说不过你呢。既然如此,那我只好让你乖乖闭嘴了!哈!”
话还没说完,牡丹妖的双手就化成了满是刺的荆棘,向梦吟扑了过去。梦吟刚要拿起玉笛驭音成形,那荆棘就被旭轩跑过来砍断了。
“看来得正面迎击了。”
“嗯!碧玉,将爷爷和婆婆挪到安全的地方,以免我们误伤!”
“是!两位老人家,我们走!”
“可是,大小姐和旭轩……”孙爷爷明显有些担心。
“放心吧,爷爷,我可是杜浪的儿子!”
旭轩刚转过头,手就被牡丹妖的藤蔓缠住了。
“小哥,先关心下自己吧!”
牡丹妖正得意,却不料被梦吟的羽音诀给断了那藤蔓。因为,羽音诀是将乐声融合成两只喜鹊,将眼前之物啄食殆尽。
“啊!”牡丹妖毕竟是牡丹所化。花,都是怕鸟的。于是,牡丹妖迅速收回了自己的手,一副疼痛不堪的样子。
趁着这空隙,旭轩举起剑体,用猎豹袭迅速向牡丹妖逼近。正当旭轩跃起,试图砍杀的时候,却不料被牡丹妖及时发现,用另一只手化成的藤蔓打了个正着。旭轩在空中调整好姿势才重新安全落地。
“杜公子!”
“我没事。大小姐,这妖怪好像气息不一般,如果一会儿有危险,你尽管逃便是,我来挡着!”
梦吟没有接话,而是拿着玉笛,严肃地走到旭轩身旁。
“身为南宫府千金,又岂能放着云荷镇百姓的安危不顾?杜公子,虽然我武艺不精,但还请让我助你一臂之力!”
旭轩看到梦吟如此的有胆魄,瞬间感觉自己对大小姐这三个字有了新的理解。
“哈哈,大小姐真当是女中豪杰!既然如此,那就拜托你了!”
“呵呵,真是郎才女貌,不过,卿卿我我什么的凡人情感,还真是烦人!哈!”
牡丹妖将自己的双臂插入地下扎根,疯狂生长,山顶瞬间震动起来,众人开始有些站立不稳。
“怎么回事?”
“这妖力,确是惊人。从未见过花草之根能以这样的速度生长。”
“怎么样?见识到奴家的厉害了吧?呵呵呵,还有更厉害的哦!”
牡丹妖一用力,刹那间从地底钻出了几十根藤蔓,扑向旭轩和梦吟。为了将这些藤蔓清除,旭轩拿起手中的玛瑙剑,运用自己最为熟练的缝影剑法,画出三个自己的分身,尽力切除藤蔓。梦吟也是一样,运用手中的玉笛,吹奏出沁人心脾的蝶舞初章,驭音成形为一只灵动的凤尾蝶,并凝神继续吹奏乐曲操控凤尾蝶扇动翅膀起风,利用风刃将藤蔓切除。
尽管两人一会儿功夫就把藤蔓清除干净,但仍然还是有无数的藤蔓从地底钻出。没完没了。
“本来,奴家只是想让你们二人自己乖乖向我投降,你们不按奴家的本意来,那奴家只好用这万藤阵来束缚你们了,呵呵。”
看到眼前将自己死死困住,不停舞动的藤蔓,旭轩和梦吟背靠背,开始商量对策。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砍到天黑我们都出不去。”
“嗯,杜公子,我有一计,先麻烦你继续打头阵,我在后方支援你。”
“也只能如此了。哈!”
旭轩紧紧围绕在梦吟身旁,保护着梦吟,虽然不知道梦吟想到了什么办法,但是在此时此刻,旭轩直觉告诉他,他应该相信眼前这位大小姐。
梦吟站在原地,闭目凝神,将自己所有内力汇聚在指尖,再一次吹奏起另一首曲子——角音翊。角音翊并不是攻击型的乐曲,而是会提升施法者想协助的人各种能力。果然,听到乐声后,旭轩感觉自己身上不断涌上来的力量。
“这种感觉,好温暖。”旭轩看着梦吟,梦吟朝他眯着眼微笑,点了点头。
“哈哈,大小姐谢了!”
踏着乐声,旭轩身轻如燕,力大如牛,砍杀藤蔓的效率比之前高了许多。看着自己生根的速度快不及旭轩的砍杀速度,牡丹妖气急败坏。
“你们两个还真是不识好歹!”
突然,牡丹妖再一次用力,趁旭轩背对着梦吟,从地底生出另一根藤蔓,将梦吟紧紧捆住,举了起来。
“大小姐!”
“小姐!”
“南宫小姐!”
“唔……呀啊!”
“呵呵呵,小哥,你是自己乖乖送命呢?还是让小妹代替你?”
“你!卑鄙!”
旭轩刚想逼向牡丹妖,牡丹妖便施法将梦吟更紧地抱住。
“小哥,不要激动嘛~如果你轻举妄动,奴家可是会要了小妹的命哦~把武器给我放下!”
“杜公子……不要听她的!赶紧……啊……赶紧把她解决了,不要管我!”
旭轩看了看梦吟,又看了看牡丹妖,一脸愤怒地将武器用力地丢到地上。
“我已经照做了,你还想怎么样?快把大小姐放了!”
牡丹妖没有说话,低着头开始狂笑起来。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没想到,趁着旭轩没有反抗能力,牡丹妖又滋生出另一根藤蔓,将旭轩捆住举了起来。
“以前别的妖怪都说凡人脑子简单,今天看来还真不错呢!”
“杜公子!”
“可恶!快放我们下去!”
“啊呀,死到临头,小嘴还这么倔呢。真是可爱!不过,马上你们就能安静下来了!”
牡丹妖抓住两人,开始在原地施法,一点一点地吸取两人的生命力。
“啊!!!”
“小姐!”
“碧玉……快带着爷爷和婆婆下山……找……找我爹!”
望着旭轩和梦吟,碧玉束手无策。但是看到落在地上的玉笛,碧玉心想:再这样下去小姐会死的!不管了,先试试再说。
碧玉跑到被甩的很远的玉笛旁,捡起玉笛,开始回忆梦吟吹奏过的乐曲。
“碧玉!?”
乐声响起,只见周围若隐若现四只凤尾蝶,开始微弱地扇动翅膀攻击牡丹妖。只可惜碧玉平时并未有任何的法力和武功,对于牡丹妖来说只是挠痒痒。
“聒噪!”
牡丹妖生长出藤蔓,将碧玉狠狠地拍向远处。碧玉应声倒地,玉笛被摔的粉碎,捂着胸口坐在地上,向后局促地挪了挪,恐惧地望着牡丹妖,嘴角还渗出了一丝血。
“既然这么爱护你家小姐,那你就一起陪葬吧!”
面对牡丹妖的攻击,碧玉根本没有办法招架。就在藤蔓要打到碧玉的时候,爷爷和婆婆跑过来紧紧抓住了藤蔓。
“老东西,快放手!”
“哼,我们早知道种了大半辈子的牡丹山,会养出你这孽障,说什么我们也不会答应看山!今天,就算我和老头子拼上这两条老命,也不会让你伤害这几个孩子半根汗毛!”
“你们!滚开!”
牡丹妖用内力将爷爷和婆婆弹到了地上。但是两位老人并没有放弃,一次又一次阻止牡丹妖攻击碧玉。
此情此景,旭轩和梦吟都看在眼里。
“住手!”
“呵呵呵呵,有本事小哥你阻止我啊!”
“住手……我叫你住手听到没有!”
突然间,旭轩眼里泛起红光,表情怒不可遏。
“杜公子?你……你这是?”
“啊啊啊啊啊!”
此时,旭轩像一只发疯的野兽,不停地开始怒吼。
“真是有趣,但你以为,这就能吓到我吗?呵呵呵……什么?”
正当牡丹妖打算加强妖力的时候,她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旭轩徒手将捆住自己的藤蔓扯烂,同时身上开始燃烧起来,将周围的藤蔓也燃烧了个彻底,梦吟也趁此依靠自己的法力缓缓落地。
紧接着,身在火焰之中的旭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移到牡丹妖面前,掐住她的脖子。
“我叫你住手,听到没有!”
牡丹妖被旭轩举起以后,连喘气都变得困难。
“怎么会这样……”
牡丹妖还试图反抗,却被旭轩用另一只手,烧了个干净。
“我最讨厌欺凌弱小的人了!不识好歹的,是你!啊啊啊啊啊啊啊!”
旭轩好像完全不受控制一般,不停地加大自己身上的火焰能量,愤怒地看着牡丹妖,掐住牡丹妖脖子的那只手,手背上还显现出一个奇怪的图腾。
“你……啊!不可能,你……你是……杜浪的……呀啊!!!”
牡丹妖看到旭轩手指处的图腾,既惊讶又惊恐地发出感叹。可是,此刻的旭轩,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了,发狂到了极限。
在一旁的梦吟听到牡丹妖说出了杜浪的名字,断定牡丹妖定是知道杜浪的行踪才会如此反应。
“杜大叔……杜公子,住手!快住手!”
还没等梦吟出手阻止旭轩,旭轩就用猛火将牡丹妖燃烧殆尽,只剩下残破的花瓣飘散在空中。
“这……”
原以为,牡丹妖清除之后,旭轩会恢复原状。可没想到的是,旭轩站立在原地,双手捂着自己的太阳穴,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啊!!!!”
疼痛让旭轩控制不住地大喊起来。
“杜公子!”
紧接着,在大喊之后,旭轩身上的火,眼中的红光,手上的图腾,都消失了。他眼睛缓缓闭拢,像是没有任何力气一般,倒在了地上,昏睡了过去。
梦吟等人出于担心,赶到了旭轩身旁。之后,孙爷爷将旭轩背下了山,在梦吟和碧玉的扶持下,将旭轩送到了南宫府。
刚赶到南宫府,南宫鸣恰巧也从书房内走了出来,准备处理没有备案的案文。
“梦儿,你们这是……”
“爹,这件事女儿晚上和您细说。檀香,春雨,你们去厨房拿点热水和毛巾,顺便炖上一点补元气的汤水,弄好了尽快送我房间来。”
“是,小姐!”
“爷爷,婆婆,往这边走,小心点。碧玉,你也受了伤,先去歇着吧。”
“小姐,我没事,就是摔了一跤而已,没事的,先把杜公子安顿好要紧!”
等一切都安排妥当后,梦吟命两个捕快将爷爷和婆婆送回了家,自己和碧玉则在厨房开始张罗起来。
在煮水烧汤的时候,南宫鸣走进了厨房。
“老爷?”
“无妨,”南宫鸣又转头看向梦吟,“梦儿,旭轩那孩子,今日怎会和你在一起?”
“嗯,爹,事情是这样的……”
梦吟一五一十地将牡丹山上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南宫鸣。南宫鸣捋了捋胡子,表情凝重地说了句:“这牡丹妖,当真是厉害的紧。”
“对啊,老爷,幸亏小姐和杜公子功夫了得,不然今天啊,我们可能都回不来了!”
“不过,梦儿,你确定,那妖怪死前,确是说了杜大侠的名字?”
“千真万确,只是,女儿无能,没能阻止几近癫狂的杜公子。”
“嗯……”南宫鸣低头思忖着,小声嘀咕了句,“和卦象基本吻合,难道……”
“爹?”
“哦,没事,那你们先准备,我先回房处理公文了。”
“老爷慢走。”
走出厨房后,南宫鸣边走边在琢磨着下午自己占卜的卦象。
“卦象上隐约显示,貌似梦儿和旭轩这孩子有着一定的联系,还牵扯到杜浪和一些未知的人,甚至是整个天下。可现在以我的法力,还不足以看出卦象上所谓何事。看来,还得再推算一下了。”
百思不得其解,南宫鸣只好安慰自己走一步算一步了。
半个时辰后,梦吟和碧玉端着汤药和热水走进了梦吟的闺房看望旭轩。
“碧玉,你看你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定是乏了。快先回房去歇着,这里我来就好。”
“可是小姐,我……”
“不碍事,你呀,要是一会儿也晕过去了,那我不得顾着两个人了?”
“那好吧,小姐,你要是有什么事,尽管叫我!”
“我知道了,去吧!”
等碧玉走后,梦吟将房门关了起来,怕外面嘈杂的声音吵到旭轩休息。然后,梦吟又走到床边坐下,将干净的毛巾盖在旭轩额头上。
望着旭轩的熟睡的脸,梦吟心想:以前从未和杜公子这么近距离接触过,没想到他和杜大叔一样是个敢作敢为,英勇善战的男子,果真是虎父无犬子。同样年龄的我们,杜公子已经决定接下来要去寻找杜大叔了,有自己的向往了,那我呢……
忽然,睡梦中的旭轩开始说起梦话。
“娘,不要离开轩儿好不好?轩儿一定会听你的话,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旭轩的表情越来越挣扎,梦吟情不自禁地将手放到了旭轩胸口让她抓住,可是旭轩越说越喘不过气,像要窒息的样子。
“娘……娘!”
旭轩睁大了眼睛,呈现惊恐状地握紧梦吟的手坐了起来。等旭轩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握着梦吟的手,于是红着脸撒开,尴尬地笑了笑。
“哈哈,大小姐……”
“没事……”
尴尬了几秒钟后,旭轩准备起身下床。
“大小姐,那……没事我先回去了……呃……”
“先别动!你刚才在牡丹山上神志不清,定是伤到内里了。先在我这住下吧,明日再回去。”
“神志不清?”旭轩一脸疑惑的看着梦吟,“这么一说,我只记得后来我们被牡丹妖抓了起来,其他的,我都不记得了。”
梦吟一听旭轩说自己不记得任何事情,也觉得困惑不已。
“杜公子,你真的不记得发生什么了吗?”
“嗯,反正我记得的只有那么多。”
可能是觉得,不把真相告诉旭轩,自己心里会内疚,所以梦吟还是选择将实情告诉旭轩。
听完梦吟的陈述后,旭轩表现得有些惊讶。
“我……真的有那个样子吗?”
“嗯,千真万确。然后……很抱歉,我没能阻止你,不然,你或许可以知道杜大叔的行踪了……”
虽然心里是有一些遗憾,可是旭轩并没有决定怪罪梦吟。
“大小姐说什么呢?当时是我自己的责任,和你无关,哈哈。不过说实话,这样的事情,我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以前小时候,我和别的小孩玩耍,输的气急败坏的时候,身上也会出现类似的异样,可没有一次像今天这么疯狂。嘻嘻,这下更好了,待休息个几天后,我就更有动力出门去找爹了!要不大小姐和我一起吧?毕竟我们两个出生的时候,发生了同样的异像,对吧?”
看着旭轩望着自己调皮的表情,梦吟内心开始动摇。
“我……”
“哈哈,大小姐,我逗你玩呢!你们养尊处优,出门远行,估计你同意,南宫老爷也不会同意吧?”
说完,旭轩又躺倒在了床上。
“哎呀!大小姐,你的床可真软和。”
调侃了一番后,梦吟将汤药递给了旭轩,心里却一直想着旭轩对自己那玩笑式的邀约。
天色渐入夜晚。因为自己的房间借给了旭轩休息的缘故,梦吟就进了碧玉的房间,打算和碧玉睡一起。
“小姐,我们府上不是有客房吗?你让杜公子住客房不就好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你也知道,我们府上常年不曾有人登门拜访,客房也就一直闲置着没有经常打理。如果让受了重伤的杜公子去住,不是显得我们太没礼貌了吗?”
碧玉想了想,笑着点了点头。
“嗯,好像也是。小姐,今天回来你都忙着照顾我们两个,你自己没事吧?”
“我没事,倒是觉得,那牡丹妖,似乎知道些什么。”
“你是说,杜大叔?”
“嗯,”梦吟低头沉思着,然后又转而望着碧玉,“碧玉,你说……我在这云荷镇上呆了这十几年,我要是现在和我爹说,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他会答应吗?”
“啊?小姐,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梦吟笑了笑,“因为我想决定自己以后要走的路。说实话,前面这些年,我只知道去努力做一个大家闺秀,辅佐我爹,可我真的没有考虑过我自己。”
“小姐,”看到梦吟一副纠结的样子,碧玉把手放在了梦吟的手上,“如果你决定要走的话,我觉得老爷会同意的。”
“为什么?”
“因为你是老爷唯一的女儿,他从小就那么疼爱你,应该是可行的。更何况,几个月以后就是东方少爷的大婚之日,老爷又可能公事缠身走不开,到时候或许会让你前去祝贺。要是这段日子他不放你走,过一个月后,估计也会吩咐你去往杭州城吧。”
梦吟一听碧玉这么说,心中顿时豁然开朗。
“东方大哥?对,这我怎么没想到呢?碧玉,你帮了我大忙了!”
“哎,小姐你有时候做事情就是太认死理了,不容易拐弯。还好有我在,对吧?”
“嗯。对了,今天在牡丹山上,你为何要学我吹奏蝶舞?”
“我……我当时就想救小姐你和杜公子啊。可是你也知道我又不精通法术和武功,所以……”
“没有,你其实有天赋。”梦吟一脸温柔地看着碧玉,帮她理了理头发。
“我?”碧玉指了指自己,觉得很可笑,“小姐,你就不用逗我了。要是我真有天赋,今天早就趁那妖怪抓起你们两个的时候把你们救下来了。”
“你仔细回忆一下,当时你吹奏乐曲的时候,是不是隐约出现了四只凤尾蝶?”
“嗯……”碧玉挠了挠头,“好像……是吧。”
“蝶舞一共分为四章,初,下,上,终。随着章节上升,驭音成形的蝴蝶数目依次增加。正所谓,初生蝶,下双双,上为廿,终而不可计其数。既然你一开始就能凭借自己的能力一次成形四只,那就说明,你已经具备操控下章的能力,你体内蕴藏的法力,也远超出我。”
“是吗……可是那些蝴蝶都忽有忽无的啊……哎呀,算了,小姐,你没事就好,赶紧睡吧,今天你施了那么多法,肯定也累了,有话明天再说吧。我好困……”碧玉打了个哈欠就躺下侧到一边了。
梦吟望着碧玉熟睡的身影,会心一笑,也缓缓躺下,进入梦乡了。
一整夜,都很平静,南宫府的每个人都睡得很安稳。
第二日,天气依旧晴朗。梦吟正和碧玉在厨房准备饭菜的时候,旭轩跑了进来。
“哇~”旭轩用力地闭着眼睛吸了一口气,“好香的味道。”
梦吟放下手里拿着的糕点,温柔地问了一句:“呵,杜公子身体可否有不适?早点马上就做好了,请稍等。”
“我好的很呢。”说着旭轩拿起桌子上的两个馒头开始吃起来,“嗯,好吃。那大小姐,我先回家去了,我打算今天就收拾一下行李出门找我爹去。”
“今天?”
“嗯,趁着这几天天气好,先坐两天官道的客船去我们云荷镇对岸的黎芽乡打听消息。”
旭轩吞了一口馒头后,对梦吟说:“大小姐,我先走了,谢谢招待喽!”
碧玉现在梦吟身后看了一眼梦吟,总觉得梦吟应该会有所行动。果然,在旭轩将要走出厨房门的时候,梦吟叫住了旭轩。
“杜公子,请等一下。”
旭轩转过了身,好奇地看着梦吟。
“怎么了?”
“那个……还请杜公子给我一个早上的时间准备一下,我想……随你一起走。”
“啊?”旭轩有点摸不着头脑,笑着说:“大小姐你不会把我昨天的玩笑话当真了吧?”
“这事是我自己决定的,杜公子只不过起了让我下定决心的推力作用罢了。虽然这样随你一同走,可能会拖累你,毕竟我不胜武力,但是我会竭尽全力支援杜公子的。”
“哦……可以是可以,不过找我爹是我自己的事,要是把大小姐你卷进来,好像不太合适吧?”
“无妨。还是那句话,我是南宫府未来的继承人,杜大叔是我们云荷镇的一份子,作为未来的父母官,我有义务去找回他。”
旭轩皱着眉头,撅着嘴,右手挠着下巴。
“嗯……这么说好像是没错,不过南宫老爷会同意吗?”
“我爹那边我来去游说,还请杜公子在家中等我回复。”
梦吟对旭轩做了个揖。
“那好吧,那我就先在家里等着。两个人一起走肯定比一个人好玩很多,哈哈。那大小姐,还有碧玉姑娘,我先走一步了!”
等旭轩走远后,碧玉上前问梦吟:“小姐,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嗯。走,我们先去爹的房间,顺便把这些早点拿过去。”
在去往南宫鸣房间的路上,梦吟开始嘱咐碧玉一些事情。
“碧玉,若我这次真的随杜公子离开云荷镇,我能拜托你三件事吗?”
“嗯,小姐,你尽管说。”
“第一件事,就是麻烦你张罗好这次的祭祖大典,不要有什么纰漏。”
“放心吧小姐,祭祖大典从懂事起就是我们俩张罗的,不会有问题的!”
“这其二,我希望你能对驭音之术勤加练习,保护好云荷镇的安危。一会儿我便会叫镇西的钱掌柜准备一把上好的古筝给你。”
“……小姐……我能行吗?”
“我走后,全府上下属你最机灵了。捕快们也就只会些三脚猫功夫,对付流氓无赖还行,要是哪天碰到像牡丹妖那样的妖怪,恐怕不能敌之了。”
看到碧玉难为的表情,梦吟索性说了句“狠话”。
“你能忍心云荷镇的乡亲们身处危险之境吗?”
“当然不忍心呢!”碧玉抬头看着梦吟,四目相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那……好吧。小姐,我懂你的意思。我会好好保护大家不会让你失望的!只是……我不确定能不能像你那么厉害……”
“傻丫头,”梦吟笑了笑,转过头继续往前走,“记住,心诚则灵。我房内的乐谱你可随时查看练习。”
“好!小姐,我答应你!”
“那就好。这第三件事……就是你一定要牢牢看管我们府上的地窖,而且,除了我爹以外,不得让任何人入内。”
“你是说……”
“对,就是那个东西,明白了吗?”
“嗯!”
不一会儿,两人就走到了南宫鸣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后,梦吟和碧玉走了进去。
“梦儿?”
“爹,早点做好了,您慢用。”
南宫鸣尝了一口后,喜笑颜开。
“嗯,好吃,好吃!梦儿厨艺渐长,哈哈。”
“多谢爹夸赞。”
趁南宫鸣吃早点的时候,梦吟看了看碧玉,碧玉则使了个眼神,示意梦吟赶紧说。梦吟转过头,看着南宫鸣。
“爹,女儿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什么事?说!”
“我想随杜公子一同出门寻找杜大叔。”
南宫鸣一听梦吟要出远门,停顿了一下,皱着眉头缓缓放下手里的糕点。
“怎会有这种想法?”
“因为……女儿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好好考虑一下自己接下来该怎么活。而且……杜大叔莫名失踪这么多年,说实话,我也有些担心。”
一听梦吟这么讲,南宫鸣越发觉得自己算的卦象没有差错了。
果然,应验了啊……
“嗯……”南宫鸣装作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那个……老爷,我插句话可以吗?”碧玉看南宫鸣迟迟不答应,打算帮一下梦吟。
“就是啊,过几个月就是东方少爷大婚了,您先派小姐前去祝贺也未尝不可,省的到时候您要是公事缠身走不了,再派人前去,怕是迟了。”
“嗯……碧玉说的没错。那爹就先准你前行。到了杭州城记得回信给我。另外,你走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爹请说。”
“保护好自己,并且在暗中调查旭轩体内隐藏的秘密。”
“这……女儿可以答应您,只是不知道爹怎么对杜公子那么感兴趣?而且,杜公子会发生这样的事,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日后你会明白的,你尽管去做就行。”
“……是。”
等梦吟离开房内后,南宫鸣发了好久的呆。
小清,梦吟今日就要走了,你说,我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呢……
一上午,波澜不惊地就这样过去了。正午时分,梦吟换上了轻便的衣服,背上包裹,向南宫鸣道别。
“爹,那我先走一步了。”
“嗯,路上小心。盘缠带够了吗?”
“有,都放在包裹里了。”
“嗯,那去吧。”
走到正门的时候,碧玉赶了上来。
“小姐!”
“怎么了?”
“你既然要去杭州城,帮我把这个手绢带给冰冽大哥可以吗?”
梦吟接过碧玉的手绢,是白色的,上面绣着两只嬉戏的鲤鱼,一红一黑,非常精致。
“这手绢,是你自己亲手做的?”
“嗯,冰大哥是习武之人,经常会出汗,去年他生辰我都没给他送过任何东西,想着把这礼物补上。”
梦吟笑着把手绢收进了包裹里。
“好,我一定带到。过几天记得去钱掌柜那里取古筝。”
“知道了。小姐,一路顺风!保重啊!”
梦吟告别碧玉以后,径直向旭轩家中走去。路过钱掌柜的乐器店的时候,梦吟随手买了一把玉笛,并再次嘱咐了给碧玉订做的古筝的事。之后又嘱咐隔壁的药坊给孙爷爷和李婆婆定时送去膏药。
到了旭轩家门口的时候,梦吟轻轻推开了院子的栅栏,发现房子的正门大开着。
还好,杜公子在家。梦吟心里感觉一丝幸运。
走到正门的时候,梦吟原本想继续往里走,但是突然停了下来。原来,旭轩在客厅祭拜自己的娘亲。
“娘,轩儿今天就要离开家去找爹了。”旭轩拿着三炷香虔诚地对着牌位说着,“虽然我不知道爹是不是还活着,但是我从小你就和我说,任何事情都要试试看才知道。所以,以后我不能经常给你烧香祈福了,你一定要原谅我,好不好?”
说完之后,旭轩起身将三炷香恭恭敬敬地插在了香炉上。
“娘,你知道吗?南宫府的大小姐这次也要和我一起出门呢。原本我以为她只是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没想到昨天在牡丹山上发现她的驭音之术运用的炉火纯青,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轩儿知道,女儿家都比不上我们男儿勇猛,我一定会彬彬有礼,保护好大小姐的!”
门外的梦吟不自觉地嘴角上扬,她没想到旭轩会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旭轩拍了拍身上的香灰,转过了身,一抬头,才发现梦吟已经到了自己家。
“大小姐?”
“嗯,杜公子。”
“你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等一下我啊,我去房里拿一下我的行李,马上就好。等我一下!”
“好,那我就在院子里等你。”
等旭轩走后,梦吟便在院子的秋千坐定,一个人悠闲地摇晃起来。
过了不久,旭轩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锁好了所有的门,走到梦吟身边。
“好了,大小姐,我们走吧。赶得上的话,我们就能坐下午第一班客船早点出发了。”
就在这么仓促而又简单的准备下,旭轩和梦吟离开了云荷镇,前往黎芽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