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友端坐轮椅之上,一手两个困龙丸,面前还有一个困龙丸悬在空中。
一次使用五枚困龙丸,已经是鲁友的最大限度,由此看得出他对此战极是重视,还没动手已是全力以赴。
老楚站在鲁友的身侧,长长的铁棒斜指天空,眼角余光却是在仔细观看困龙丸。只见每个困龙丸都有鸡蛋大小,颜色土黄,材质非金非玉,上面有着淡淡的金色花纹,像是纠缠在一起流水,又像是古朴符文。
困龙丸在鲁友的手中滴溜溜的乱转,偶尔的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咚之声。
路游的金色长枪遥指鲁友,枪尖寒光闪闪,铁铸般纹丝不动,空气中弥漫着杀气,闪起是如此之重,就算普通人在此,都可以嗅到一股血腥味。
激烈的战斗一触即发,就在这个时候,陆幽婷婷袅袅的走了过来,纤纤素手在金色枪杆是略略一压,桃花眼水波盈盈的看向老楚,声音如黄莺出谷:“哟,我说干嘛就打打杀杀的啊,又是好好说不行吗?对面的铁棒大哥,我看你威武雄壮一表非凡,想不不是我三弟鲁友请的保镖吧?”
虽说只是轻轻一压,路游却顺势收回长枪,看到陆幽娇媚的样子,急忙后退几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厌恶。
老楚也是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不过他还是笑着说:“我是叫你小兄弟呢,还是叫你小娘子呢?”
陆幽扭动了一下腰肢,飞了一个娇羞的白眼,掩着嘴说:“那就看大哥你的兴趣了,叫什么我是无所谓了。”
老楚放下铁棒,摩挲着下巴,一脸淫笑的说:“我就叫你小娘子兄弟,如何?”
在一旁的鲁友惊怒交加,喝到:“楚云飞,老楚!这里是……”
老楚不满的说:“是什么是啊?我是来帮你找宝贝的,结果屁都没有找到,现在我们的约定作废,我和我的兄弟们不与你合作了,总行了吧?”
“哎哟喂,那可是太好了,小妹我可是要好好招待几位大哥,包你们满意啦。”陆幽眼波流转,一眼似乎把老楚、一祖、二祖和毕路都看到了。
老者路游听到陆幽自称“小妹”,再也忍不住了,呸的一口唾沫砸到地上,暴喝一声:“你们要打情骂俏滚一边去,不要污了我的眼睛和耳朵。”
“鬼吼什么,你以为我愿意在这里啊?”陆幽撅起红红的嘴巴,对老楚说:“大哥,我们找个清幽的地方叙谈玩耍,好不好啊?”
说完,陆幽风摆杨柳般的向远处走去,还向老楚招了招手,肥阔的衣袖滑到了肘弯,露出一截白的耀眼的嫩嫩手臂。
老楚两眼发直,拖着铁棒九向陆幽追去,一祖和二祖似乎心里挣扎,脚下却也慢慢移动,毕路刚刚迈出一步,便被身后哆哆嗦嗦的胡炒炒拉住了,胡炒炒都快要哭出来了:“毕哥,你可不要走。”
毕路有点不耐烦的说:“那你和我一起走啊。”
胡炒炒虽然海族哆嗦,但坚决不走:“不走,我要陪着师傅”
…………
就在毕路和胡炒炒两个人纠缠不清的时候,陆幽已经勾引着老楚、一祖、二祖走出了好远,陆幽边走边搔首弄姿,时不时的飞个媚眼,弄得老楚和一祖二祖都快要吐出来了。
尤其是二祖,牙都要咬碎了,看了看距离鲁友已远,再也忍不住了,怒喝一声:“贱人,纳命来!”双手金丝银线齐发,漫空风雨之声,杀向了还在忸怩作态的陆幽。
二祖发作,一祖也不得不动手,一道剑光耀眼生寒,闪电般刺杀过去,眼见得就要把陆幽刺出一个透明窟窿。
谁知陆幽摇摇摆摆,不仅恰到好处的躲开二祖乱麻般的金丝银线,还闪开了一祖势若雷霆的一击,张嘴吹出一口粉红色的烟雾,罩向了一祖和二祖。
老楚后退几步,一边观看他们三个的乱斗,一边叹气自语:“唉,石老二还是毛躁了一些,不然……”摇了摇头,不再说话,专心给二人掠阵。
陆幽闪展腾挪,翘起兰花指,寻缝抵隙,就一双赤手力拼一祖二祖两兄弟,时不时的还喷出一口粉雾,逼得一祖二祖不得不躲闪。
战况虽烈,陆幽的身法却依旧是妖娆娉婷,好似舞蹈一般。他一边和一祖二祖你来我往的厮杀,一边尖声叫道:“老二,你他妈还等什么,这几个莽汉都被老娘勾引走了,你还不赶快动手!”
老者路游暴喝一声,金枪陡然翻起,一条金线般直刺鲁友的咽喉,鲁友冷笑着飞出两枚困龙丸,两团黄蒙蒙的光团劈头打向路游,他竟是和路游以攻对攻,毫不退让。
路游一杆金枪上下翻飞,犹如神龙探爪雨打梨花,枪尖还不时的射出一缕枪芒,速度闪电一般,在打斗中极难闪避。
鲁友以两枚困龙丸攻敌,三枚困龙丸护身,但他身坐轮椅之上,腾挪之际毕竟受限,而且功力相差悬殊,很快就有了不支的迹象。
现在一祖二祖被陆幽死死拖住,老楚给二人掠阵也难以离开,毕路想要去支援鲁友,却被一脸惊恐的胡炒炒紧紧拉住,只有两名青衣小童飞向鲁友。
老者路游虎吼一声,枪尖爆起一朵金星,金星直上半空炸开,化为千万颗金色流星,纷纷坠落砸向两名青衣小童。
随着金星的升空爆开,远处飞来数十道剑光,原来是剑人会和三枪盟的众人接到信号纷纷赶来,一部分人围住手忙脚乱躲避坠下流星的青衣小童,一部分人横在了老楚和鲁友之间,还有几个人围住了毕路和胡炒炒。
毕路飞出紫龙牙,和对面的几个黑衣大汉厮杀起来,胡炒炒似乎是吓呆了,抱头蹲在地上,毕路只好一边拒敌一边保护浑身肥肉直哆嗦的胡炒炒,堪堪只能自保,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孤立无援的鲁友情急拼命,五枚困龙丸一起飞攻路游,他坐在轮椅上,双手飞快的打出一套手诀,大喝一声:“爆!”五枚困龙丸撞到一起爆开,一大团黄色光雾将路游困在其中动弹不得,就像是琥珀之中的昆虫。
鲁友做完这些,身子一歪,软软的瘫在轮椅上,嘴角流出殷红的鲜血,这一战他虽说困住了路游,自己却受了不轻的内伤。
现在是双方僵持不下,一祖二祖略占上风,但想拿下陆幽困难重重;老楚和三枪盟的几位银枪手、剑人会的银剑手对峙;两名青衣小童和数十名黑衣人翻翻滚滚战成了平局,而毕路和胡炒炒却是明显的处于下风。
现在就看三处战团哪一方能有一处取胜,抽出人手去支援另外两处战场,便可一举奠定胜势。
就在这关键时刻,听得被困住的路游哈哈大笑:“哈哈哈哈,老三,你的这一手玩过多次,以为我没有找到破解之道吗?”
鲁友有气无力的抬起头,说道:“哼,那你就破解给我看看,虚言恫吓有什么用。”
“好”,路游狞笑着说:“那就给你看看,不过我出去就是你的毙命之时了。”
路游被黄色光雾困住,手脚不能动弹,他咬破舌尖,满满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鲜血喷到了黄色光雾之上并没有散开,而是蠕蠕而动,慢慢的变成了一个六角形的鲜血符文。
形成鲜血符文之后,蠕动并没有停止,只见符文的六个角渐渐伸长,有形成了新的六个鲜血符文,最后六六三十六个鲜血符文组成了一个阵法,阵法流转,生生在黄色光雾中打开了一条通道。
路游大笑着从通道走出,金枪松松垮垮的拖在身后,他戏谑的看着鲁友:“别以为你有困龙丸就可以安然无恙,要知道我的血符大阵也不是吃素的。不服气?那你再困我一次,只怕你没有那个力气了吧。”
说罢,路游仰天长笑:“可怜你费尽心机,采摘果子的却是我啊。哈哈哈哈……呃……”突然他好似被人扼住了脖子,笑声遽然停止,一脸的惊恐和愤怒。
原来鲁友趁他大笑之机,凝起最后的力气,连人带轮椅飞撞到了黑石雕像之上,看似坚固的雕像竟在他的一撞之下崩溃,先是四分五裂,然后碎块继续分裂,瞬息之间整座雕像变成了一堆砂砾。
鲁友摔出了轮椅,满脸是血的跌坐在沙砾堆上,手中捏着一滴只有小指肚大小的晶莹水珠,狂笑起来:“最后摘果实的是你吗?”说着就要把水珠往还在流血的嘴里送。
“你……不能吃!”路游急了,连金色长枪都丢了,就要扑过来抢那滴水珠。
就在这时,在毕路翼护之下不停发抖的胡炒炒,忽然不抖了,他眼神一凝,咻的一声消失不见,几乎就在同时,他出现在了作势欲扑的路游身前,手中飞剑深深刺进路游的丹田,还狠狠搅动了几下。
路游被鲁友手中的水珠吸引了绝大部分的注意力,加上他根本想不到那个吓得面无人色浑身颤抖的小胖子敢对他下手,更重要的是,胡炒炒的速度太快,快到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飞剑便刺破了他的丹田。
长声惨叫中,路游顾不上迅速崩溃的丹田,凝聚起全身经脉中的法力,狠狠一掌拍向胡炒炒的额头,想在临时之前一掌毙了这个阴险的小胖子。
“去你奶奶的,临死还想抓老子垫背,做梦去吧。”胡炒炒没有后退闪避,而是一头撞向老者路游,同时探出右掌,利剑般插进路游的小腹,劲力爆发,将路游的五脏六腑震成一团乱糟糟。
路游的掌缘已经挨到了胡炒炒的脑门,但浑身的力气彷佛在一瞬间被抽干,他软软的倒下,惊恐愤怒的眼睛却没有阖上,他死得一点都不甘心,觉得太他妈委屈了。
委屈?这都不算委屈,更委屈的还在后面。
只见路游的尸身像受热的蜡烛一般慢慢的融化,一点一点的化成了一滩血水,在血水之上,悬着一滴晶莹的水珠,和鲁友捏在手上的那滴一模一样,只是小了许多,只有那滴的一半大小。
胡炒炒愣住了,怎么会这样?师傅只是告诉我出其不意的偷袭和他对敌之人,最重要的是把手臂插进敌人的身体,爆发出劲力就可以了,哪想到竟把穷凶极恶的路游化成了一滩血水。
“别发傻,快把那滴水珠给师傅拿过来。”鲁友看到胡炒炒懵在那里一动不动,急忙喊他过去。
胡炒炒这才回过神来,伸手小心翼翼的捏住那滴细小的水珠,想师傅鲁友走去。
鲁友接过那滴水珠,和自己手中的水珠一起放到掌心,用力的揉搓一阵,两滴水珠合成一体,越发显得晶莹剔透。
他拿起水珠,欣赏了一下,感慨万千的说:“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不过是……”
鲁友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远处老楚惊呼:“鲁道友小心!”随即便见一条黑影电射而至,直扑他手中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