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凝惊得长大了眼,大概是没想到陵游居然能做的这么疯狂,以至于忘记推开他。
慕静泽的眉头越拧越紧,拳头也越攥越紧,都能听见拳头咯咯作响的声音。
宁凝终于反应过来,一把推开陵游,怒道:“陵游!你简直是疯了!”说完她便跑开了。
陵游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有些苦涩地笑了。
慕静泽却觉得事情好像还不够乱似的,于是补充了一句:“看来人家不喜欢你啊。”
这句话任谁说他都不会生气,可偏生这句话是慕静泽说出来的,胸腔里的怒火难以遏制,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额头青筋爆出,他转身狠狠地盯着慕静泽,咬牙切齿道:“关你屁事!”说完,便开始动起手来。
慕静泽嘴角始终噙着淡淡的笑意,不知道因为陵梧衣不喜欢陵游而高兴,还是因为陵游被拒绝而高兴,这种莫名的喜悦他很喜欢。
陵游因为愤怒,所出的每一招都毫无章法,慕静泽应付起来轻松自在,手腕翻转,一掌便将陵游打飞出去,撞在对面的小山坡上,因为力道过大,一口鲜血从陵游的嘴里吐了出来。
慕静泽缓缓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淡淡说道:“本王的耐心不多,但这次放过你,是看在陵梧衣的面子上。”
陵游冷笑一声,“呵,看在她的面子上,我不需要!”说完他挣扎着想要起来,却被慕静泽一脚又踩趴在地上。
他冷声说道:“就凭你多次顶撞本王,你十条命都不够死的,还有本王警告你离陵梧衣远一点,不然,本王可不保证下次你还能说话。”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陵游冷冷笑着,先是压抑的笑,接着是狂放的笑带着一点悲伤。想不到过了四年,他依然没能得到宁凝的心,这四年来,宁凝对慕静泽的爱却有增无减,这次他输了,输的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花容正在洗衣服,忽然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她有些诧异,赶紧起身跑到院子,见陵游正趴在地上狂笑,她急急走到陵游的面前,才发现地上有一滩血,她吓坏了,赶紧将陵游扶起来带到药房里。
宁凝正在药房看书,见花容扶着陵游进来,有些诧异,更诧异的是陵游身上的血迹,她不禁皱了皱眉,难道她刚才离开了,他和慕静泽打架了?
陵游现在还没有做好见宁凝的准备,于是甩开花容的手狼狈地离开药房,宁凝在后面一直叫他的名字,他也不曾理会。
回到房间,狄安民也刚好从后山回来,见他受伤有些惊讶,赶紧走过去,问道:“喂,陵游,你怎么了?你跟谁打架了?伤的这么重。”
陵游没有说话,走到柜子前拿出一个药箱,说道:“过来帮我上药。”
狄安民走过去,陵游拉开衣服的时候,整块后背几乎都淤青了,他惊得长大了嘴,他一边擦药一边想着,这倒是谁下手这么重。
“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狄安民不解地问:“你最近的脾气好像变得很大了。”
陵游有些烦躁地摇摇头,说道:“没什么。”
“还说没什么,你跟我打架就已经两次了,前两次都是点到即止,这次你到底是谁打?”
陵游没有说话。
狄安民琢磨了一会儿,忽然恍然大悟,说道:“自从王爷来了之后,你就变得怪怪的。”他惊道:“你该不会是对王爷不满,跟他打了一架吧。”
陵游没好气地吼道:“好好擦你的药,废话那么多。”
狄安民有些恼火地拍了一下陵游的背,陵游顿时痛得呲牙咧嘴,狄安民这口怨气才好一些,继续擦药:“大家都是兄弟,有什么不能说的,再说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喜欢梧衣。”
陵游有些惊讶,问道:“真的这么明显?”
“嗯。”他忽然感慨道:“可惜我心向明月,明月照沟头啊,梧衣大概也明白,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
“你怎么这么了解?”陵游有些疑惑。
“哦,这是花容给我说的,休息的时候,我们俩聊了会天。”
花钥铭回到院子,大家都已经吃过晚饭了,回来他也没和大家说过一句话,径直走进了药房,宁凝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默默地将事先给他留下的饭端到药房去,她轻轻地敲了敲么,说道:“师傅,是我。”
“进来吧。”
这几天她都没有好好看过花钥铭,这一面忽然觉得花钥铭像是老了几十岁一样,声色憔悴,她渐渐明白,每次花钥铭早出晚归其实是在逃避,她深知花钥铭无法言说的痛处,黎国深宫有他一生触摸不到的人。
“师傅,吃饭吧。”
花钥铭摇摇头,叹道:“我还不饿,你端下去吧。”
宁凝在原地立了一会儿,径自拉了一张椅子坐在他面前,淡淡说道:“师傅,你心里想的什么我都清楚,你如果真的不想去的话,或许......或许我可以代你出诊。”
花钥铭惊了一下,诧异地抬头盯着宁凝,半晌才从嘴里吐出一句话:“你要是这一去你的身份很可能会暴露,而且慕静泽就在外面,凭他对你的了解,你的身份很可能会被揭穿。”
宁凝苦涩地点点头,说道:“ 我知道,但是我在这里呆了四年,我总该为药医谷做点什么,而且只要答应慕静泽,他就会出面让靖国撤兵,师傅,我不想看见药医谷这样的净土被污染,我是你的徒弟,我可以帮你的。”
花钥铭很感动,但是让一个女人去帮他,他自己逃避这样的事他做不来,他有些烦躁地摆摆手,说道:“你先去休息吧,容我再考虑一下。”
宁凝还想再说什么,被花钥铭制止了,说道:“出去吧。”
“好吧。”宁凝有些不情愿地离开了药房,她必须说通花钥铭,如果太后的病拖久了,治不好,药医谷就真的完了。
她这么想着,计划在她脑海中慢慢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