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容凛的身影慢慢在她面前清晰时,沈巷晚直接如霜打的茄子了。
“怎么了,看到我来了就是这个表情?”容凛几步上前在她的身旁坐下,声音里明显带了几许委屈。
哎,说好的明天相见的,怎么又--
“素水说明天你们一起去游玩作画,我正好无事,就来告知你一声,明天早上你与沈将军到我府上大家一起走。”
沈巷晚点头,就这事,她看向他,有些蹙眉道:“你让一个手下过来凛报一下就好了,不用亲自跑一趟的。”
她的话里明显带了些责备的语气,她知道其实她不该这样,可眼下是非常紧要的关头,容珩不知道派多少人在暗处看着他们。
有些事情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时的。
可现在看来,几乎是不可能了。
容凛几乎想要天天在这里,这几日他时常出现在胜德公府里,容珩又不是瞎子,肯定有所察觉的。
她不想上一世的事情再次发生,所以现在很多事情都要细细思量,先思而后行。
就像这次相约一样,本来只是件很小的事情,现在有他的加入,估计想小也小不了了。
容凛拉着沈巷晚的手握在手心里,轻轻的抚弄着,他突然一用力,将她的手直接放在了唇边,轻轻的吻了一下,这才说道:“你的事情就算再小在我这都算大事。”
沈巷晚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她静静的看着他,仿佛要在他眼里想看到自己一样。
百花环绕着,夕阳无限美好。
沈殿良回到府里,想要过来看看沈巷晚的,听到下人说九王爷来了,顿时脸上一板。
就在这里,沈管家回来了。
沈殿良便把沈管家叫去自己的院子说事了。
玉衡见老爷走了,这才松了口气,她端着个盘子,上面是一壶茶,一些糕点,还有洗净的水果。
她赶到花园时,远远的就看到凉亭内的两个人正好好的坐着。
殊不知,在她刚踏入这花园时,容凛就发现了,这才与沈巷晚分开。
有些事情还是有避讳一下的,毕竟沈巷晚还小。
他容凛向来不喜欢那一套,但是胜德公府自有胜德公府的规矩,他多少要遵循一下的。
“奴婢见过九王爷。”玉衡走近款款施了个礼,将托盘放下,便自觉离开。
看着玉衡走得那么急,沈巷晚想要说几句话都没有来得及。
回头,就见本来离着自己有一点距离的容凛已经坐到自己身边了,她起身倒好茶。
“来,喝茶。”她倒好茶,端了一杯放到容凛的面前。
自己也端了一杯慢慢的品着。
茶香扑鼻,香气浓郁,让人心情舒畅。
容凛却没有端茶,而是坐在那双手托着腮看着她喝。
沈巷晚喝完一杯,见容凛还在看着自己,就有些好笑的说道:“怎么不喝,不好喝吗?”
他好像连尝都没尝呢,她这问的不是废话嘛。
容凛轻呼口气,这才慢悠悠的端起来抿了一口,“嗯,不错。”
茶都凉了,还不错?
向来讲究的他,今天这是--
“再来一杯。”容凛端着空茶杯索茶,样子看起来十分孩子气,惹得沈巷晚轻笑出声来。
她提起茶壶为他倒了一杯,又为自己也倒了一杯。
两人静静的品着茶,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如果时间可以停留就好了,我们就可以一直这么自在的喝茶。”半晌后,容凛慢慢的说着,不知道是说给他自己听的,还是说给沈巷晚听的,更或者是说给他们两个人听的。
沈巷晚心里也是有这种感触,可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时间又怎么可能会停滞,它不会为任何人停留的。
只会一点一点的向前,永不回头。
“好了,天快黑了,你要不要回去了?”再不回去的话,估计又要连晚膳一起了。
容凛像是洞悉了她的想法一样,他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
果然,晚膳的时候,一起了。
纵观桌上另两位,外祖父含着笑意,舅舅则是没有什么表情。
沈巷晚收回目光,专注吃东西。
因为容凛的加入,所以她也跟着沾了些光,他在,肯定就不会随便弄几样了。
容凛对于这些,没有什么说的,但是,也是受得理所当然。
沈从龙不时的为沈巷晚夹几块菜,有沈从龙带头后,沈殿良也加入了夹菜的行列。
气氛越来越好起来,沈巷晚慢慢的吃着,不时看向容凛。
他心情似乎很好,也是,这样的时光里他应该是最开心的。
小半个时辰后,终于结束。
沈从龙说了几句话,沈巷晚便起身告退了。
她刚走没一会,容凛也起身了。
沈从龙也没有留他,由着他去了。
但是沈殿良却没有这个打算,他也跟着站了起来,追着容凛走了出去。
“这孩子--”沈从龙抚着胡须笑道。
沈巷晚走得很快,生怕容凛会跟过来又要拉着她一起散步了,不过一直等她回到烨兰苑,也没有看到人跟过来。
太好了,她松了口气。
在油灯下看了会书,天已经大黑了,眼睛有些痛,她放下了书,玉衡敲门走了进来。
“小姐,要不要沐浴?”
“嗯,你去准备吧。”沈巷晚笑着应了一声,吩咐玉衡去准备。
不一会,她去了沐浴室。
玉衡已经准备好一切,她走了进去,将门关上。
轻退了所有衣物,她钻进木桶内。
水里飘满了花瓣,香气扑鼻,闻着很舒服。
沈巷晚轻轻洗着身子,哗哗的水声听着很悦耳。
中途加了一次水,沈巷晚泡得直有想睡的感觉才停下来。
等她回到房间正要躺下睡时,就听到玉衡来报,说九王爷来了。
“你就说我已经--”
“晚晚,我进来了。”沈巷晚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容凛已经走到门口了,他一来,玉衡立马欠了个身退了出去。
“喂--”沈巷晚想叫住玉衡,她还没有来得及说玉衡已经跑得没影了。
这丫头,沈巷晚在心里暗暗一急。
容凛立在门口,伸手在门上轻轻敲了敲,“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沈巷晚还能说什么。
好一会后,容凛都在离她不远处的椅子上坐着,什么话也没有说,就这么的看着她,这种感觉还真是让人紧张。
以他的为人,沈巷晚自然知道现在他不会对自己做什么,可毕竟--
下面的话,她不敢想下去。
外面,那些人还不知道在想什么呢。
“好了,我走了,明天别忘了。”好一会后,容凛终于站了起来说道,他话一落,人便转身走出了房间。
沈巷晚看着他那么急着离开的样子,心里有些奇怪。
这人,搞什么。
她不知道的是,容凛哪里还敢留,看着她刚沐浴后出来,就这么的看着就让他心里莫名难耐了,再看下去,他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守得住。
眼下,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他在这里在外面怎么也不能说,所以思量几番,他强迫自己离开这里了。
容凛刚离开,沈殿良便到了烨兰苑。
玉衡来报时,沈巷晚已经躺在床上了。
她本不想起来,可想到舅舅说不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她又强撑着起了身。
玉衡拿了件披风为她披上,小声说道:“小姐多穿些,晚上凉。”
沈巷晚冲她笑了下,便走出了房间。
灯笼下,站得笔直的沈殿良就背着立着,他的身影看起来有些孤独,还带着淡淡的沧桑。
常年征战的他,此刻看起来与普通的人差不多。
想到他还有十几天就要回边境,沈巷晚在心里暗暗的难过了下。
也不知道能不能避过,她突然有点不确定了。
容珩毕竟身后有那么多势力,而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