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高长恭的举动太过突然,没有给韩子高反应的时间,又或者是高长恭的样貌过于清俊,高长恭的这一吻让韩子高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被高长恭拥吻了许久,韩子高才奋力将高长恭推开,摸着嘴,一脸厌弃地指责着高长恭。
“殿下,你这是干什么啊?”韩子高质问着高长恭,眼神坚定而又充满了仇恨的感觉。
“那什么……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没有在试探你,我是真的为你着想……”高长恭被韩子高这么一弄,自己也跟着脸红了起来,他一介武人,虽然表达感情的方式鲁莽了些,但是要让他真的被韩子高质问了,他还是会有些羞愧的啊。
“你为我着想?你为什么要为我着想,我好像和殿下并没有什么关系吧?”韩子高听到高长恭的话,充满疑虑的问着。
“总之你听我的,陆令萱不是什么好人,你自己小心一点,还有啊,你这次要作使团随扈出使南梁,会先到邺城鸿胪寺报备,你到邺城之后,可以找鸿胪寺少卿闵子骞,他是我的旧部,为人正直,一些事情他可以帮你你搭理,你只要拿着这块玉佩给他,他便知道你是我的人了。”还没等韩子高拒绝,高长恭已然将那玉佩塞到了韩子高的手中,韩子高再想说话时,高长恭已然转身走开了,只留下那块玉佩,韩子高将玉佩放在手中端详,这块玉佩玉质和雕工都是北齐皇室的层次,玉佩的背面刻着一个恭字,想来就是兰陵王高长恭的标识,这块玉佩是高长恭的佩玉,能拿着这块玉佩的人,和高长恭的关系可想一般,韩子高心中想,自己既然要去邺城,人生地不熟的,也不妨就按照高长恭所说的行事,一些事情可以解决的顺畅些也说不定呢。
按照北齐朝廷的惯例,初任外放的官员和出使的官员都要到邺城,吏部和鸿胪寺点卯,再由中书奏请皇帝御批了,才能外出,而如今朝廷正与南国作战,外出的使团便更为严格,所以想要成为使团的成员,要到邺城经过吏部和鸿胪寺的两轮铨选才有可能出任。
韩子高自长广拜别了陆常和陆令萱,雇了车马前往北齐的都城邺城,这邺城不愧是中原古都,气派和帝气都非破败之建康可比,北齐当时算是南北第一大国,国力远胜南梁,都城自然也是繁华非常,贩夫走卒,人马川流,到底是大国都城的景象。
韩子高的车马到了邺城城门外,便有士卒在城门前查查来往商旅,韩子高的马车正往里面走着却也被守城的将是拦住了,那士卒见到这车驾华丽,又不是朝廷里达官贵族的车马,便觉得有便宜可占,便上前拦住了车驾,对着驾车的人呼喊着“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啊?进程要交税的,知道吗?”
韩子高正想说话,这驾车的仆役倒先耍起威风来了,这车马毕竟是长广王府安排的,仆役也是府里的老人,怎么可能受得了这股子气。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对着那士卒掏出了长广王府的腰牌,吼了一句“混账,睁开你的狗眼瞧一瞧,这可是长广王殿下府上的车马,你敲竹杠敲到殿下头上了,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啊?”
那守城的士卒听到长广王的名号,又看了看那仆役手中拿着的腰牌,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了,吓得扑通一下跪了下来,一个劲儿的磕头认错。
韩子高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便隔着马车的帘子对外面说了一句“算了吧,我们赶紧进城,别误了正事……”
那仆役听到韩子高的话才将嚣张的气焰放了放,驾着马车便进了城,按照长广王府的安排,将韩子高送到了驿馆,安顿好了,那仆役也就随即回长广去了,只留下韩子高一人收拾妥当了便去了吏部点卯。
韩子高到吏部的府衙门前,只见来邺城述职的官员的队伍都要排出两条街去了,韩子高想往前凑凑都很难,再仔细看到似乎紧挨着吏部堂门的地方,是有一排椅子的,这吏部果然是管理天下官员的衙门,用等级区分官员待遇的事情做得比任何地方都要周全,但是这次来吏部述职的官员除了像韩子高这样的想要入使团的白衣,再就是各地的府衙长官,大家的级别的应当是一致的,走近些韩子高才看到这前排那些坐着的官员看上去都很年轻,而站着的却似乎有几个老态龙钟的,这吏部的规矩倒让韩子高有些不解了。韩子高纳闷地问了旁边站着的官吏“受累问一下兄台,这椅子上坐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一看你就是第一次来吏部吧,这排椅子叫做福荫座,天子有圣谕示,祖宗有规矩,吏部办理各地府衙长官的述职顺序必须按照从北到南,从狭乡到宽乡的次序来,这个谁也改不了,可是那些朝中显贵的公子啊门生啊之类的总之有福荫的,便有了专座,还有茶果点心的伺候着,次序当然是一个个来,但是人家是坐的咱们是站着的。我看兄台你相貌俊朗,想来应当是江州一带的人吧,江州远在边疆,看来你在朝中也应该没什么人,把台启递给了那个门吏,便和我一起等着吧,运气好得话,今天晚饭前能排上,运气不好的话,估计就得明天了。”
韩子高也跟着叹了一口气,现在没有了那仆役他又不是爱张扬的人,便只好按照那官员所说的,穿过人群向那吏部的门吏去递台启。
那门吏似乎也是骄纵跋扈惯了的,不怎么爱搭理人,韩子高轻轻的说了一句“有劳这位小哥…“,那门吏看都没看韩子高,也不应声。
”这位……“韩子高正要继续,旁边的人提醒他还是称呼爷,韩子高却不愿意委屈求全,毕竟自己也是长广王府的人,怎么能受这一介门子的侮辱呢?
”这位小哥……这是我地台启。“韩子高虽然恼怒但是还是保持必要的克制和冷静,他只是再重复了一句,那门子听到韩子高的话,本来都要恼怒了,可是睁开眼,看到韩子高的容貌,似乎又有些不忍,便总算没有骂他,试想若是一个长相一般的官员,估计这会子已经被骂的狗血淋头了,所谓宰相门人三品官,何况这里是吏部。
”哦……你,把台启拿过来吧,你是干什么来的啊?“
”小人是应招来入使团铨选得。“
”哦,那你到后面排着去吧。“那门子开始以为韩子高的样貌不凡,应当是哪个富裕之地的长官,如今听到是应选的白衣,便不再那么在乎,便要让韩子高到后面去排队,此刻那门子随便翻开了韩子高的台启,看到里面赫然写着长广王的手札和封缄,再看那台启里更是有陆令萱的印鉴,大吃一惊,赶忙叫住了韩子高“韩大人请留步。”
韩子高回头正看时,却看到那门子堆着一脸的笑容,笑呵呵的看着韩子高。
“怎么?”韩子高不解的问了一句。
“韩大人怎么没说是长广王殿下和陆姑姑的举荐啊,奴才真是怠慢了。”那门子口中的话刚说完,只听到了长广王和陆令萱的名号,那几个本来坐着无所事事的人,便都站起身来,一个个儿的向韩子高作揖行礼,倒似乎甚是客气的样子。
“你不是要我去坐那福荫位吧?你难道没有瞧见,那福荫位都已经坐满了吗?我这要是坐那了,不就得有人离开吗?这不是明摆着让我去得罪人吗?”韩子高也是有些脾气的人,他见那门子一个劲儿的在巴结他,他自然要难为难为他了。
“大人,大人您若是不嫌弃就坐我这吧?”韩子高的话还没说完,那福荫位边上站起身来的那几位就都已经开始向韩子高主动发出邀约了,那一脸的谄媚的样子,倒是让韩子高心中的厌恶更甚了。
那门吏也堆着笑脸凑上来在韩子高的耳边说道,“韩大人说得是,殿下府上出身自然是想的周全,这大庭广众的也确实太扎眼,小人该死,大人请放心,小人自然不会让大人难做,何况大人是何等的身份,怎么能去坐那种浅薄的位子呢,大人还请内堂叙坐,等您的顺序到了,小人专程派人去通知您,您看怎么样?”那门吏讨好韩子高的方法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韩子高也不想再继续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在众目睽睽之下成为别人关注的焦点,便应声点了点头,随着那人去到了内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