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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为何敛财?

2017-04-14发布 3425字

苏成晚的声音透过车帘,有些发闷的。但百合依旧听出了这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娘子的声音,难道是自己快要不行了,出现的幻觉?

百合有用处两行热泪,喃喃道:“娘子,百合没用,以后许是不能再侍奉您了。”说完,两眼一闭,昏死过去。

待百合再醒来,已经躺在了柔软的大床上,身上换了柔软的里衣,伤口也被上了药,身上散发着浓郁的药味,百合心道:“难道自己还活着?”

门吱呀一声从外面打开,降香端着药走了进来,看到百合醒了,降香开心的惊呼道:“百合姐姐你可算醒了,我这就去禀告奶奶!”

百合更困惑了,降香怎么在这里?听她的话娘子应该也在,难道是她们都死了,所以在地府团聚?

不多时,苏成晚小跑着进来,就看到百合坐在床上暗自垂泪,她见苏成晚果然在这里,突然就放声大哭起来:“娘子,你怎么也死了?你那么善良的一个人,老天爷怎么狠心?呜呜呜,娘子,不过能再见到你,婢子就是死也瞑目了!”

苏成晚哭笑不得,这小妮子八成是梦魇了吧,她晃晃百合:“你说什么胡话,我们都好好的活着呢,我且问你,不好好留在京城,跑到岭南做什么?”

百合不敢置信的盯着苏成晚,直到降香和她说了事情的始末,百合这才确信她们竟是都活着,又看到苏成晚坐在床前,自己反倒在床上,就挣扎着要下床。

苏成晚怎么肯,她按住百合,冷下脸来:“你快好好躺着,等修整好了再说,要不然你病歪歪的,怎么跟我们回京?”

百合这才放弃挣扎,只半跪在床上,和苏成晚说话。

原来那日京外一别,百合本想跟着苏成晚南下,好贴身服侍。但当时苏成晚是戴罪之身,前路艰险,怎么可能拖累百合,就拒绝了,让百合安心在京城等她回来。

百合以为苏成晚只是敷衍她,钟世子犯了这么大的罪,怎么可能还有回京的一天,于是和夫君周良柱商量,把店铺和儿子一并委托给周良柱的父母,两口子带着盘缠,随着商队南下。

可没想到到了岭南道,才发现想在这十二郡大小上千个村落里找几个人,那犹如再茫茫大海里寻针,两人盘缠用尽,只好重操旧业,在岭南州府所在的灵安州开了一家小小的糕饼铺子,一边做生意,一边寻人。

百合想着这糕饼是娘子想出来的,若是娘子见到了,定回来寻自己。于是百合和周良柱合计,为了让更多的人买到糕饼,几乎成本销售。每每有庙会和节日,百合还多做些糕饼,带到人群热闹出,免费分发。只盼着苏成晚能看到糕饼,寻来。

这糕饼本是西洋法子做的,在岭南这样的穷乡僻壤更是独一份儿,尝过这糕饼味道的人更是赞不绝口,眼看着糕饼生意越做越大,百合心里对找到娘子也越来越有信心。

谁成想,这糕饼竟入了知府大人夫人的眼,尝过几次都是赞不绝口。知府师爷惯会察言观色,见夫人喜欢,就招了百合来,让她进府衙,专门做给夫人享用。

百合做糕饼是为了找寻娘子,进了深宅大院,哪还有机会找到娘子,百合不依,师爷就向百合讨要做糕饼的方子,这方子可是娘子亲自传下来的,百合怎么肯给。

师爷恼羞成怒,竟对百合和周良柱施以酷刑,后来周良柱见百合实在撑不过去,才把方子给交了上去,本以为交上方子就能出狱了,没想到那狠心的师爷居然把他们关了起来,并以谋杀朝廷命官的罪名充军流放。

这才在路上遇了苏成晚。

百合讲完了自己的遭遇,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娘子,婢子真没用,没保住你留给婢子的方子。呜呜呜……”

苏成晚心疼的戳了百合的额角一下,气得骂道:“是,你是没用,还要我来救你,不过是一个吃食方子,他要给他就是了,这值得什么,差点白害了命去,真是个傻的!”

荣国公和沐长风连夜审了几个差役和流放之人,发现这十几名发配充军之人居然大多是被冤枉的,有的是被霸占了宅子财产,有的是被旁人使了银钱陷害,还有的是为他人顶罪。

有几人只是行脚的客商,路过灵州,不慎露了财,便被师爷随意寻了错处,交了大笔的罚金不说,人也落了个发配充军的下场。

荣国公勃然大怒:“没想到我大夏竟有这般蠹虫?沐将军绕烦绕道灵安州,我要亲自会会这岭南的知府!”

沐长风领命,自去张罗了。

钟定尧信中写明要他们缓行回京,那荣国公也不急,只装作是有钱人家,携带着家眷去关东找经商的儿子团聚,路过灵安,见城中繁华,便想多流连几日。

荣国公出手阔绰,住在城中最好的客栈最好的房间,吃喝用度极尽奢靡,不过几日就入了知府师爷的眼,便有差役时不时的前来骚扰,光是通关文牒每日就要查个几次,荣国公见差役寻事,也不恼怒,只是陪着笑脸让管家送上丰厚的孝敬。

师爷见普通差役也能收获颇丰,这显然是一只大肥羊,第二日一早,亲自带着差役上门,不由分说,直接闯入荣国公住的天字一号房,把人押走不说,屋里的金银细软也都劫掠一空。

末了和沈氏说道:“本官怀疑你们是南诏的探子,先押解回去仔细询问,尔等先凑两千两银子的保金交到府衙,到时候再做定夺。”

沐长风几欲上前,都被荣国公使眼色给拦住了,众人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荣国公被押走。怕荣国公在狱中受委屈,沈氏当日下午就着沐长风送去了两千两银子的银票,可师爷收了银票,却没有任何回应。

沐长风使了银子,买通狱卒,这才见到荣国公。没想到小小一个灵安城,狱中竟人满为患,沐长风抬眸望去,阴暗湿冷的牢房中,关押的却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大多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外衣早被扒了去,但身上的里衣却也多是绫罗绸缎,显然都是富贵之人。

荣国公也只是穿了一身白色的锦缎里衣,沐长风疾步上前,小声道:“国公爷可受了委屈?”

“无妨,我本想自己做了鱼饵,来请君入瓮,如今是用不着了,你这就取了我的官服来,随我一同去拿了这狗官。”荣国公气的脸色铁青,本以为这灵安知府只是偶尔见财起意,没想到竟是把这杀人越货的买卖做上了瘾,但看着牢房之中,大多都是外地的行脚商人,只因带着钱财,就被抓了进来,这样的狗官实在是留他不得!

荣国公先斩后奏,直接把灵安知府和师爷一干人等押入大牢,再查抄了府衙,果然搜罗出不少金银珠宝,但核对知府的私账,却发现大有出入,等押了那知府来问话,那知府紧咬牙关,一问三不知。

一州知府乃是朝廷五品大员,荣国公无圣命关押抄家本已是僭越了,如今是万万不能再用刑,要不然回了京城,就等着御史台的言官们弹劾吧。

灵安知州宋腾见荣国公有些忌惮,不打算对自己用刑,态度更加傲慢起来,来了个恶人先告状:“国公爷,下官虽只是个小小的知府,却也是圣上亲封,掌管一方百姓,如今国公爷说绑就绑,这府衙说抄就抄,待下官进京,可要好好问一问圣上,这究竟是何道理?”宋腾边说,便对着京城方向跪拜,他家中金银虽然多了些,可岳家家资丰厚,有这些银钱也说得过去。

荣国公冷笑一声:“无耻匪类,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把原知府师爷杜淮押上来!”

杜淮唯唯诺诺的被押了上来,低头叩拜。

“抬起头来。”荣国公道。

杜淮哆哆嗦嗦的抬起头来,见上座之人居然是自己抓回来的大肥羊,顿时吓得屁滚尿流,口中不停地求饶:“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人都是听从知府大人命令行事,求大人饶命!”

“哦?可宋知府却说这些他毫不知情,不过是失察之罪,这些全是你背着他做下的,本官已命人放了宋知府回家去了。”

杜淮目呲欲裂,口中骂道:“宋腾这个狗贼,不得好死!”杜淮豁出去了,仿佛下了决心一般,跪着向前走了几步,回禀道:“大人,小人手中有宋腾和朝中官员勾结的证据,进来两人书信频繁,那书信都是经过小人之手传递的,小人觉得不妥,都悄悄临摹了一份,埋在小人院子净房旁边的石头下面。请大人明鉴!”

隔在屏风后面的宋腾,听着那个蠢货把自己揭了个底掉,偏偏口中塞着白绢,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却不能阻止,只双眼瞪得溜圆,快要滴出血泪来。

等到被油纸包着的一大摞信件被呈上来时,宋腾终于瘫倒在地。师爷虽然是个钱篓子,但工作却很细致,来往信笺上都编着号,荣国公拿起最上面的一封来信展开,没有署名,信中只是催要银钱,也没提要做何用,只是写着多多益善,越快越好。

荣国公又翻开先前的信笺,也没有署名,再打开更早些的信笺,熟悉的字迹跃然纸上,荣国公冷笑一声,与定北侯同朝为官数十载,他这手龙飞凤舞的草书还是熟识的,这师爷还真是个人才,虽说是临摹,可定北侯的笔迹竟让他仿了个 十之八九,倒也真是难得了。不过没想到这宋腾竟是定北侯的人。

看来定北侯入狱后,应该是把自己的势力都转给了二皇子,后面的这几封信应该出自二皇子府才对。

二皇子为什么突然间要搜罗大量钱财呢?要知道大肆搜刮过境商人的钱物,谋害当地富绅,这完全就是杀鸡取卵,只能解燃眉之急。

“不好”二皇子囤积财物定然是为了谋反!荣国公心头一震,赶紧疾书两封,提醒太子和钟定尧做好防范,封好火漆后交给沐长风,郑重道:“有劳贤侄派心腹之人将这封信传给太子,事关重大,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