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拉纪元二五六五年十一月,坦恩德里,诺森兰多苏联殖民地
在坦恩德里的北郊临海的一处峭壁上,有一个不起眼的墓碑,这块墓碑若是没有人清理,一定会被积雪所覆盖。这块墓碑并不完全是用石头做成的,在它的周围有一些外来者的金属材料,因为这块墓碑并不是有诺森人或者是坦恩人树立的,而是由外来者的俄国人树立的。这块墓碑上由诺森文以及俄文两种语言刻着同一个名字——毛瑟•泰兰德(Mauser Theraand)。
毛瑟•泰兰德,一个普普通通的坦恩年轻人,和他的族人一起生活在坦恩德里这个城市。坦恩德里是坦恩人这些像极了熊的人在进入文明社会后由他们原本的部落根据地为基础建立而成的城市。这座城市的建立少不了诺森人的帮助,它也吸引了北地几乎所有的坦恩人来到这里定居。诺森政府长期以来对于已经成为市民阶层的坦恩人的态度是自己治理。坦恩人名义上属于合众国的一部分,但他们拥有自己独特的社会与律法体系。当然,诺森政府也明令禁止诺森人去欺压坦恩人——这些人虽然强壮,但是智慧上还是略显逊色的。自西进运动后一百多年来,诺森人和坦恩人一直保持着和平共处的状态,在爆发战争的时候,坦恩人领袖甚至还组织了志愿军支援诺森军队,但坦恩人自以为的会一直在这个寒冷的荒凉之地和谐的生活下去的幻想却被外来者的到来打破了。
以拉纪元二五六三年,外来者的苏联殖民军在诺森兰多的东北建立了殖民地,他们首先在寒冷的带着冰层的海面上建立了一个海上要塞——当时不少诺森人称其为海上的钢铁巨兽。随后,外来者又将自己的军队开到了大陆的冻土之上,这些人似乎也是外来者所在的世界的极地居民,他们能够像诺森人一样适应这里的寒冷,当然,这些人不会像我们一样对那些未知的力量不寒而栗。
苏联在接触诺森人的同时就接触了坦恩人,只不过这些家伙一开始并没有招惹这些体格比庞提拉人还要健硕的熊人,他们只是在大陆上建立自己的定居点,一年之后的六四年,被他们成为新诺夫哥罗德要塞的据点被建成了,同年,诺森东部的弗拉德镇也被这些外来者占领了,那个时候诺森人正苦于和西边的另一伙外来者激战,并没有理会弗拉德镇的丢失,这个小镇被外来者重命名为了新雅库茨克。这样一来,坦恩德里彻底失去了东西两个方向的和山内雷尔顿特区的联系,也可以说,坦恩人被孤立了,但当时的熊人们不以为然。他们的领袖也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苏联人不可能不对这些坦恩人感兴趣,早在古典时代末期的两界大战时期,就有一些刚听说过坦恩人这个奇特种族存在的奥卡萨人或是以拉人试图前往北方研究这些物种,但是寒冷和坦恩人的凶猛让他们望而却步。所以,苏联人对这些熊人感兴趣并不是一件难以理解的事情。恐怕早在他们看到坦恩人的第一眼之后,他们就在预谋着一些计划。有不少全副武装的士兵声称自己是友好交流的使团进入坦恩人的领地,谁都知道他们实际上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这些友好的士兵们在前期就已经收集了不少有关坦恩人的情况,有人甚至还拿设备拍下了坦恩人的X光片——当然这些事情就是熊人们无法得知的了。
在切断了坦恩德里和雷尔顿的联系之后,苏联人变得愈发嚣张了起来,首先是一些前往南边回风山打猎或者是砍柴的坦恩人离奇失踪,后来就演变为苏联军队直接开进城中抓人了。六五年的十个月下来,苏联针对坦恩德里进行了大大小小不下四十次的入侵活动,当然,他们不希望占领这个城市,这座城市既没有有用的资源,那些古老的建筑也不会成为外来者士兵的定居所。他们的目标只有坦恩人本身。
截止至十一月份,苏联人共计让两百余名“坦恩人”失踪了,而坦恩德里的总人口也就是两千人,十分之一的比例触目惊心,这当然引起了坦恩人的不满,但是领袖只不过针对苏联的行为进行了口头上的抗议,并没有做出有效的组织反抗的举动,一时间议论纷纷谣言四起,有人说领袖的家人被外来者囚禁了——事实上确实是这个样子。在三月份的一次搜捕行动中,领袖的两个孩子就被抓到了新诺夫哥罗德。
我并不知道苏联人大肆抓捕坦恩人的用意是什么,如果是做生物学研究,这个数字未免太过火了,但之后在苏联和拉盟的冲突中苏联军队中出现的披着现代金属铠甲操着重机枪的行动怪异的坦恩人多少解释了这个疑问——经过大脑改造以后坦恩人被武器化了。虽然领袖没有什么号召,但是看到自己的亲朋被抓去并且不会再回来自然激起了坦恩百姓们的反抗,但大多数反抗都被苏联人化解了,坦恩人反而变得胆怯了起来,直到十一月份,这种反抗行动才达到了高潮。
“你们这群败类,快住手!”在坦恩德里的一处街道上,一个女性坦恩人在大喊,她的孩子被五花大绑并正在被几名苏军士兵拖走。
“哈哈哈,看这家伙的咆哮,说实在的,这些东西让我回想起了我家乡附近森林里的熊,但是它们可比这些坦恩人可爱多了。”一个新兵说道。
“原来你没有搬到大城市去啊。小心!”
“该死,有一个家伙拿着棍子出来了。”
“用那个击昏他!”一个士兵拿出了一个像极了鱼叉的武器,但是上面的不是箭,而是一个大针头,针头拖着后面的液体被射了出去,那个气势汹汹的持着木棒的坦恩人就像气球漏了气一样,挣扎着倒在了地上。那是剂量十足的昏迷药剂。
“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那就把他一起拖走吧。”士兵说,“别在那里哀嚎了,女人,也许明天就是你了。”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抢走,做母亲的当然不可能淡定,她突然从地上站起来,用自己的胳膊挥了过去,两个士兵被击飞了很远,由于没有药剂了,士兵们只好纷纷拿出手中的AK-2突击步枪进行射击,但是这些子弹在短时间内对坦恩人的厚皮肤造成不了什么伤害。
“试试这个你能不能顶住吧。”一个士兵拿出了国产的TKB极速冲锋枪,这把机枪将子弹如同暴雨的雨点一般击打在了坦恩人母亲身上,那名母亲被击倒在地,最终,一个拿着温彻斯特21型聚能复古猎枪的士兵走上前去,瞄准了坦恩母亲的头部,准备实行最后的裁决。
但是他却被一块巨石击中了,那块飞来的横石让那名士兵瞬间毙命。
“该死,在右侧,有一伙坦恩人冲出来了。”
之间几名坦恩人拿着木棍、镰刀、叉子冲了出来,迅速的击毙了没有反应过来的几名苏军士兵,其中一个坦恩人身上背着不知从哪里搞到的急冻射线枪,坦恩人能同时将三把这样的枪并排使用。
“快撤!”剩下的士兵将情况不妙,什么都不想只顾着逃命了,急冻射线从背后射来,几名士兵被当场冻住,随即被上前的坦恩人勇士用木棒击得粉碎。
“谢谢你,战士。”
“我不是什么战士,只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坦恩德里市民罢了,只不过我懂得如何反抗,这是那些真正的战士们不知道的。我认得你,你是住在城西的那个寡妇,好了,你的儿子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苏醒了,我会让人带你们找个安全的地方暂时躲起来。该死,你的枪伤很严重。”
“谢谢你。但我已经不行了,请你们把我的孩子带走。”坦恩母亲虚弱的说完这句话,就闭上了眼睛。
“妈的,我们又失去了一位族人。泰兰德,这可不是个办法啊,我们的人数没有多到那种程度,我们总不能每天在城里到处跑去阻止这类事情的发生吧?”扛着急冻射线的战士说,刚才那个和母亲对话的正是毛瑟•泰兰德。一个父母在夏天的时候被苏军杀害的人。
“你说的当然有道理,而且我们这种行为毕竟招致敌人更疯狂的报复,但是这些事情不做是不行的。守城的士兵们不做,就由平民们来做,首领不做,就由我毛瑟来做,我们必须要让整个霜山(诺森兰多旧称)以及我们的敌人知道,坦恩人还在反抗!”毛瑟说道。
“我们永远支持您,从我们拿上手中的武器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决定了。”一个战士说。
“那么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呢,泰兰德?”
“我们必须要得到首领的支持,光靠我们的力量是不行的,我们要说服首领集中兵力在冬天的时候给予敌人沉重的一击,就算那帮家伙们也在寒冷之地生活过,就算他们的衣服再厚,也不如我们这些坦恩人。”毛瑟说着,举起了自己的胳膊并用自己的另一之手摸了摸自己厚厚的毛发。
“对,冬天对于我们来说是极好的时机,让我们把那些小东西们淹死在雪地中吧。”
可正是泰兰德的这个举动,让他的义军小队遭遇了极大的打击。在坦恩德里的市中心广场,首领不光没有借鉴毛瑟并听取他的建议,反倒让卫兵们把泰兰德和他的朋友们缴了械。
“很抱歉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不把你交出去,我在新诺夫哥罗德的孩子们将会被敌人处决。”坦恩首领说道。
“你这个家伙,你根本不配做一个坦恩人。这些天来,我们为你的政府部队做了多少事情,那些你们想做却没法做的事情。你知不知道这座城市中每天都有人,每天都有自己的身边的亲人和朋友被敌人抓走?比起这个,就为了你的两个孩子的生命,你放弃了你的人民和荣誉?”这名战士说完,便朝首领吐了一口口水。
“够了!”毛瑟打断那个情绪激动的朋友,“我明白了,每个人都有权做出自己的选择,我已经知道您的选择了,首领。接下来,您要把我们交到外来者手中吗?”
“很抱歉,泰兰德,我必须这么做,那些外来者早就已经视你们为眼中钉了,说实话,你们的这种行为是将整座城市,甚至是我们的整个民族至于危险中的行为。”首领说道。
“如果我们最终难逃覆灭的命运,我倒希望每一个坦恩人能够死在战场上。但是我无权替每个人做决定。如果我也被关在那个叫做新诺夫哥罗德的地方,我会想办法把你的孩子救出来的。”毛瑟说。
“精神可嘉,但是我不希望你们做出傻事,如果你们真的成功了,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带领我们的军队去支援你们,并将敌人赶下冰海的。”说罢,首领一挥手,卫兵把泰兰德一伙人带下去了。
“我们就要被活活解剖了,还让我们不做傻事?你是一个失败的领导人!失败的!”毛瑟的朋友再被带走的时候还在不断地叫嚷。随后,这几名坦恩人被进入城中的苏联士兵押走了,他们被铁链重重捆绑,几名苏军士兵合力将他们扔进了开往西面的战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