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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牢狱之灾

2017-04-14发布 2031字

蜗牛角上争何事,石火光中寄此身。

随贫随富且欢乐,不开口笑是痴人。

吴之成一睁开眼,四面暗漆漆的,钻入鼻孔里的是一股子说不出道不明的难闻气味,象是屎味尿味混合着夹着汗酸味。甚于还混有丝丝血腥味道。

心里惶惶不安,惊问了句。

“我这是在哪里?”

紧接着,似乎想起来,哭天抢地。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听到。不关我事,我只是路过,我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呀。”

刚嚎喊几声,就听有人哐哐乱敲击屋柱子。

紧跟一个破锣般的声在吼:“嚎什么,嚎什么。打不死的贼囚,还有力气嚎,三天不得吃饭。”

破锣左一个贼右一囚的骂个不停。

骂了半天不停。

这声音难听之极,有如夜半磨刀声,闻之极不舒服。但是不知为何,这破声极具权威,有如操人生杀大权般,令人害怕,胆寒。

吴之成心头一震,马上止声。

而此时,眼睛稍稍适应了些这里环境。他斜面躺着,对着一堵黑漆漆墙面,离地丈许之地,上有一方尺许深窗,透出一洞弱弱怯怯的阳光。

这阳光有点小淘气地胡乱撒在他脸上。

黑暗让人恐惧,光亮给予希望。

就是这洞弱弱怯怯的阳光,让吴之成心里安定不少。

高高的墙,小小的窗,弱弱的光。

“有人吗?我在哪里?这里是哪里?”

吴之成问道。

“此乃囹圄也。”

有人答道,言语斯文有礼。

不过,此人话刚落,马上就有人反驳起来。

“九郎又掉文,怎么不去考进士。大牢便大牢,偏要取个什么囹圄也。”

“大牢。”吴之成吃了一惊,忙问。“是,是哪里大牢?”

“这位兄台,你进的是大宋朝临河县大牢,你不知道?”

说话人似乎就在身后面,声音显得有气无力。

“省省气力吧,别问这么多啦。后面的日子还长着呢,准备准备熬吧。”

一人插进嘴来。

“大、大、大宋?!牢房?”

吴之成如弹簧般跳坐了起来,颤颤惊惊地叫道

“不、不、不。骗人。你们骗我,我是无辜,我是冤枉的。”

吴之成弹坐起来时,方才发现自己居然是赤身裸体,一丝儿不挂,那话儿还在胯下悬跳着。吃惊不小,惊羞之下,再顾不得去喊,连忙用双手捂紧它来。脸,透红发烫。

“今天这脸丢尽了。”

“我的衣服呢,你们谁藏了我的衣服,还给我,快还给我。求你们了,把它还给我,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吴之成哭腔哀求。

“人生本赤条条的来,赤条条的去。妙哉,快哉,痛快哉。”

给人称为九郎的人在笑。

光亮似乎更强了些,吴之成眼睛能渐渐适应,终能看清楚这屋里情况。

屋子不过十来平方的屋子,三面是墙,墙体是石条垒砌而成,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石条都似给烟熏火燎过似的。上面厚厚一层黑色壳儿。在那些石壁上,到处划着一道道的小痕迹,似乎记录着一些什么。在接近屋顶处一小窗口,不过尺许。刚才吴之成就是面对小窗口方向躺着。坐起时转过身,门这面,是用数十根碗口粗的实木打入土里而成的栅栏,每根木头间隔只有拳头宽窄。那些木头不知经过多少年,上面斑斑点点,有手印,有爪痕,有额迹,每一处都带血,血都侵入木头里面去了。再看不出这些木头的本来面目了。旁边开了一道小门,只够得上一个人弯腰进出。指粗的铁链上挂着把大铁锁。

左右两边上有三四间屋的样子。对面跟这边是一模一样的装置。

中间一条十来步宽的通道。向外沿伸,那地面,虽是石板铺就,你也看不到石板原本的面目了。上面一层厚厚的黑色污物,似血与泥土混合。

空气中迷漫着一种死气沉沉的味道。

果真是座狱牢。

牢内或坐或卧或蜷着十数人外,似乎都与那墙体共成一色,若不是还能听到他们的呼吸与呻吟,你都不能想象到他们竟是件活物。

小洞窗漏出的那束阳光,在光亮中看到那若尘般的小飞虫,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盯着这些自由自在的小家伙,心里满是羡慕。

只有牢中,你才会有这种感知,人,真不如粒小小飞尘。

由于赤裸着身子,羞愧满面,吴之成坐在地上,本想往角落挪去,只是角落早给人占用。他听人说道过,监狱里有很多很多的规矩,一旦不小心冒犯,不管你是谁,定会招一顿暴打。

吴之成不敢冒然,只得捂着那话儿,不敢哭,又不敢叫,更顾不得瞧外面。

偏生那丝儿光亮照着他。让他置身众人面前,象在给人做展览一般,羞怯难受。

自己坐在一群人的中间,一丝儿不挂。每个人都用贪婪的眼神打量。

这牢里仿佛关着的不是人,而是一群野兽,吴之成象一堆待割的肉,个个磨着牙,流着口水,随时想要扑上撕咬上一口。

吴之成哭丧着脸,捂着那话儿,脑里满是恐惧。

此时,角落间有人扔过一条黑不黑蓝不蓝灰不灰土不土颜色的裤头来。

同时一怯怯的声音。“给你这个。”

“还是小乞丐有善心。三郎送给他的,他现在又送给你。”

旁有人笑道。

“穿上吧,这条裤头给你的。唉,可怜的三郎,一辈子行善积德,终还是冤死牢中。你最后的裤头,替你再做件善事吧,希望你下辈子投胎一定要投个有钱有势的好人家。”

吴之成假装自己没有听见什么。拾起这条破破烂烂的裤头,还深怕别人后悔似的,赶忙穿在身上。

终于把那不该见人的地方给遮掩起来。

不想这条丝丝缕缕的裤头里面竟有住着好多跳蚤,好久没开荤腥,乍一附上吴之成身体,便如饿虎扑食般,害得吴之成在往后的日子,大多时间都在忙着捉拿这群贼。

穿上破裤头,吴之成羞酣之色才略为缓了缓。不过,心里的恐惧,如潮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