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卡领悟得很快,他的眼睛一亮,看来他是觉得这是个非常好的东西。
锦瑟把草鞋穿上,站起来走了几步,可是没曾想一只鞋的接头处轻易就被扯断了,锦瑟只好把它脱掉,丧气地拿着它。看来还是她的手艺不够纯熟,竟然这么容易就坏了。
桑卡拍了拍她的肩膀,眼里温软,看来是在安慰她。锦瑟冲他笑了一下,表示让他安心。
……
锦瑟有些奇怪,已经连续两日,阿姆没有出现过了。但是转念一想,或许是她没了鱼尾的缘故。她不来看望锦瑟了,锦瑟反而高兴,省的让她每天看着一个老人家对她三跪九叩的而内疚。
她伸了伸懒腰,活动着被坚硬的石床硌的腰酸背疼的身体,准备迎接新的一天。她的目光触及到床边的被她扯坏的草鞋,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今天又要光着脚走一天了。
她如往常撩帘出门,但是刚走出门口就愣住了,一双完好的草鞋正静静地放置在她的门口。锦瑟捡起它们,发现它们编制紧实,比她昨天编的那双精细上不知多少倍。锦瑟摩挲着它底面的材质,光滑柔软,一根小刺都没有。
锦瑟弯了弯唇角,心里再次泛上感动。她所能想到编制这双草鞋的人,除了桑卡想不到还有谁。没想到他这么聪明,只是在一旁看着她编制就学会了,而且还做的这样精良,足以能够看出他的用心和细致。
锦瑟赶紧穿上,大小也很合适。她不禁再次感叹,桑卡真的是个好男人,非常的好的那种,和他在一起的女人估计是会幸福死。
她终于有了一双鞋了,这草鞋柔软,虽然还是不能完全阻挡地面的坚硬,但已经比原先好太多,至少不用害怕裸露的脚板被割伤。
锦瑟穿着的鞋出现在众人的目光中,许多人注意到了她的不同,他们纷纷往她脚上停驻眼光。显然他们并不知道锦瑟脚上穿的是什么,也不知道是作何之用。
她看了看周围人的脚,大都是粗糙而布满老茧的,上面有许多深色的疤痕,肯定是之前被利石割伤留下的痕迹。虽然对他们来说,被利石割伤已经是家常便饭习以为常,一日又一日的磨砺也让他们的脚愈发耐受,但是并不代表着他们额双脚就不需要保护了。
锦瑟独自一人穿鞋眼看周围人们光脚,她感觉自己做不到这样自私,心中便生了一个主意。
她又去到了专门编制草鞋所用枝条生长的地方,采集了一大堆,这次她不单单是打算给自己做草鞋,她要教会部落里面的人如何制作一双草鞋来保护自己的脚,即是她做的不好,但是把方法教给他们就可以了。
锦瑟拿着枝条特意去接近一堆女人,她们看到一向单独活动的锦瑟忽然向着她们走过来而显得有些慌张,但并没有躲避。锦瑟便试着对他们解释她的打算,她直接拿起一根枝条处理小刺,然后把一些枝条递给这些女人,并看着她们又做了一遍同样的动作,意思让她们跟着她一起处理。
女人们也并不愚笨,她们也懂得了锦瑟的意思。锦瑟见状很是欣慰。接下来,只要锦瑟做一步,就会让她们学一步。直到锦瑟开始正式编制草鞋,这些女人只是看了一会儿,就看懂了锦瑟的手法。
她们有样学样的编制着,慢慢的,她们的手法比锦瑟还要娴熟起来。锦瑟不得不承认,这边的人真的很聪明,一学即会。
最后,锦瑟编出来的草鞋还是粗制滥造的既视感,可是从她那里学会的女人手上编出来的草鞋,个个优良,完美彰显了什么叫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好吧,真的不是她太笨,而是这里的人太心灵手巧,锦瑟这样安慰自己。
看到女人们动作生疏地把鞋往自己的脚上穿,但是穿完后走几步脸上浮现的惊喜感,锦瑟真的觉得非常满足。
她们一时间像是变成了小孩子,脚上的鞋对她们来说显得趣味十足,她们不停地走着尝试,然后满面激动地相互说着体会。这时候她们脸上的笑,是最真实与纯洁的。
或许是锦瑟给予了她们这么新奇的体验,她们对她显得没有之前那样敬而远之了,看向她的目光里有了亲切和崇拜。
现在,估计锦瑟已经从她们心中的神坛上下来了许多步。
其实她也并没有做什么,这只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锦瑟对于她们崇敬目光实在是受之有愧。
而等到桑卡回来的时候,看到部落里面的女人纷纷忙碌着编草鞋,也大概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样想着,他就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见到锦瑟的脸了。
目光巡视了一圈,没有看到锦瑟,他便径直找去了她的房子,正要撩帘进入的时候,锦瑟恰好从里面出来,她看到他的时候惊喜了一下,十分欢欣地叫了他的名字,桑卡抿着嘴唇点了点头。
锦瑟本来想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透,找个水潭洗下澡,因为她自从来这里之后几乎就不曾清洗过身体,天气又热,连她自己都要快受不了自己身上的酸臭味了,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洗个澡。
她对着桑卡做了个搓洗身体的动作,他立刻会意,然后拉住锦瑟的手腕朝某个方向走。锦瑟觉得他应该是知道附近有什么地方可以洗澡,便放心地跟着他走了。
他们走了还挺远的距离,到的时候天上的月亮星星都彻底悬挂在浩瀚的夜空上了。桑卡是把锦瑟带到了一个面积还算大的水潭,潭水清澈,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着银波。加上周围丛草茂盛,寂静非常,更加显得潭水幽幽。
锦瑟看见这潭水,有种饿狼扑食的迫不及待,她想马上就跳进潭水里好好洗个痛快。她在谭边撩了些水,感觉到的是清幽凉意,别提有多舒服了。
她就只有身上这套唯一裙子,要是弄湿了就没得穿了,所以她肯定是要脱了衣服再下水的。她正要脱衣裙,却发现桑卡还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顿了顿,叫了一声:“桑卡?”
他一言不发地望着她,等着她下一步的动作。锦瑟本以为他会知趣地走到一旁转过身,但是他没有。
桑卡就这么一直神色如常地看着她,目光里没有淫邪,也没有回避之意。
锦瑟转念一想,他之所以没反应,或许是因为部落里面的女人本来就是赤裸着身体,从来没有什么男女之别的概念,因此即便面对着一直穿衣服的锦瑟,桑卡也根本不知道自己需要回避。
锦瑟思索了一下要如何跟他解释他作为一个男人应该回避她洗澡,然后亲自拉着桑卡到了几十米以外的地方,把他的身体转了过去,背对着锦瑟要洗澡的水潭。
桑卡全程都任由锦瑟动作,即便不理解她是什么意思,他也只是乖乖地顺从。只不过,等到锦瑟把他“安顿”好后还没有走几步,桑卡就自动转过身来并且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锦瑟走。
锦瑟无语,她面对着他,皱着眉定定地看了他半晌。想着能够用什么办法制止他这种行为。
锦瑟的脑中灵光乍现,她从裙摆上撕下一块布料,然后垫着脚为桑卡系在眼睛上。桑卡似乎觉得有些不舒服,他微微皱着眉想把眼睛上面的布摘掉,但是却被锦瑟拍掉了手,她用轻微呵斥的语气叫了他的名字,桑卡顿时就不敢再有所动作了。
锦瑟把他领到水潭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坐着,然后便放心地开始褪下衣裙下了水。
她入水之后,满足地喟叹这水的凉意和舒爽,然后就仔细地擦拭着身上的黏腻。她边洗边想,现在她又重新接触到了水,会不会重新变为鱼尾呢?
就是这么想着,她的双腿似乎就有了灼热的感觉了,察觉到不对劲,锦瑟把神思一收,心里默念着不要变成鱼尾,不要变成鱼尾。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感觉到腿上的异常恢复自然。
这么一来,锦瑟好像摸索到了些许的规律。原先她以为只要下水就会变成美人鱼,但现在看来不完全是这样,只要她没有变身的想法,也就不会变成鱼尾。那,若是她真的变成鱼尾了,上岸之后又要多久才能变回去呢?
虽说抱有疑问,但是锦瑟却不想现在实验,她好不容易才恢复双腿,巴不得别变回去。
锦瑟在水里洗的自在,但是坐在岸边的桑卡此刻却有些焦灼。他的眼睛被蒙着,看不见锦瑟的身影,他想摘下来又怕锦瑟不高兴,于是只能忍耐地戴着。
他看不见锦瑟,只能听到潺潺流动的水声,这与他而言其实是一种煎熬。他不知道锦瑟为什么要蒙上他的眼睛,为什么不让他看到她的身体呢?在他的认知里,观看女人的身体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而锦瑟从来到这里开始,就不像其他女人一样赤裸着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