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年,跟我走好吗?”
末年惊讶的看着面前的柏幽,她疑惑的向着四周望了望,这里的确是断崖没有错,那么为什么柏幽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柏幽要用祈求的语气…对她说?
但是想到世念并没有回来,就算要走,也要跟世念说一声才是,想到这样末年看着柏幽抱歉的摇了摇头。
柏幽愣在那里,眼睛里的光一点点的暗了下去,他双眼微红,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冉一燃…死了。”
末年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她瞪大了眼睛,有些激动的提高些许的音量,说:“怎么会?!”
柏幽微微低下头,看起来落寞极了,想到冉一燃他的眼眶还是不自觉的浸湿,他努力平稳住声音的颤抖,手握的死死的,连说话仿佛都变得艰难了许多,说:“去见见她吧…很快的…最后一面,她一直都很想你……好吗?”
柏幽的声音似乎对着末年很有蛊惑力,末年有些僵硬的点了点头,柏幽便上前一步,凑到末年耳边说了句“对不起”,而末年好像并没有听清柏幽的话,不解的歪了歪头。
随后…上一秒还安静待在断崖旁边,眼神却空洞无物的末年,下一秒已经消失不见。这个时间似乎是故意算好的,在世念才匆匆回来的时候,末年就消失了,而本来捉弄一下末年的他,瞬间僵在了那里。
柏幽……?柏幽,不是一直守在冉一燃的旁边吗?
那个女人慢慢的挣开眼睛,眼底的紫色的光也慢慢的褪去,脸色虽然有些惨白,可嘴边却挂着狡诈的笑容,她看着站在她面前,注视着末年不知道在想什么,面无表情的柏幽,她笑了笑,语气轻快的说:“柏幽先生,我已经帮你找到了这个人,一会儿还需要帮忙吗?”
柏幽微微偏头,看着他面前的人,也只是点了点头,女人看着柏幽的样子笑出了声,瞬间,消失不见。
那个女人,是空间调换系异能,她和任意一个人所在的位置,都可以调换,只要是自身可以动的,也不一定是人。
柏幽看着末年,伸出手拉她站起来,然后带着些许强硬把末年拉走,末年轻轻的皱了皱眉,却没有说什么,她以前从来不会怀疑柏幽。
柏幽拉着末年来到冉一燃曾经住过的房间,快速的抽出一张信封,转身递给末年,仍然是面无表情。
末年看着柏幽,接过了信封之后,小心翼翼的拆开,把里面的纸张拿出来,看着上面冉一燃所写的清秀的字体,末年不禁一时热泪盈眶。
冉一燃至末年——纸张内容
我选择少见的纸笔写下这最后的话,电子之类的对于你我都太过于冰冷。
我没有见过你末年,从你失忆的时候开始,我从未见过你,而也从你在林家实验室醒过来的时候,你与我就注定是一个任人操控的实验品。只有从进攻九区的那次,我才第一次真正的见过你。
我很早之前就死了,在异能检测局训练,刚遇到柏幽的时候就死了,只不过只有异能检测局高层知道罢了,而再知道这件事的也只有你了。
你为什么在脑中会有“我”的出现,你还一直是以为自己是人格分裂,我也是这样的。在你从林氏实验室醒过来的时候,你与我的意识就已经互相存在于对方脑中。
那段时间,我已经是一个机械,安静的躺在异能检测局的实验罐里。当时我仿佛做了一个从不属于我的梦,也就是感觉遇到了你,也许是出于自身意识,我一直都在帮你。至于后来,我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不是因为什么异能力耗费过大,而是异能实验室的人在对我进行另一场实验,你与我的连接也就断断续续。
当我终于醒过来,已经“改造完成”了,我以为那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实验梦境”,直到我在九区真正遇到你的时候,我才明白——你和我一开始就是异能检测局的试验品,你与我的相遇都是安排好的,而显然那个时候你并不知道。
所以我努力回想起以前的梦,努力的回想起你,抱歉,一直骗了你这么久。
但是末年,我们都是一样的,你的一生到死都没有追寻的方向,我也是。直到遇到柏幽,目的就很简单了,只是想保护他而已,如果你有喜欢上一个人的话,我想你就明白了,但是看清自己的内心往往很难,只是希望你别错过了。
末年,机械老化没有任何的办法,我也有这样的情况,但是没有任何的辩解,寻川的确是我杀的,而你们也差点死在我的手上,害怕再出现这样的情况,我只能离开。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如果没有我,你也就不会被异能检测局选去和我做实验,如果没有我,柏幽也不会是柏幽,不因为我做了很多不属于他的事情,如果不是我,寻川也不会死,寻栖最后也不会突然暴病而亡,世念也不会为了寻川寻栖和柏幽打起来,但最后,害了一无所知并且无辜的你。
所以我知道我该死,世念会来我也提前预料到了,我并不想挣扎,我并不想反抗,还寻川寻栖世念一个安心吧…
我活的已经够久了,恐怕最对不起的就是柏幽了,抱歉,最后再麻烦你一件事,求你保护好柏幽……他所承受的痛苦本就是不应该的,求你了……
我的死,不关乎任何人,你别怪罪世念或者是谁。我只是在想,是什么让我们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一切的原因看似像是异能检测局又或者是至渝,但我反复想过,并不是。
没有任何仇恨,没有任何权利之争,没有家族使命,没有任何目的,没有任何提前计划……到底是什么,造成了我们?到底是因为什么,我们走到了今天?!
而末年我想你一直在疑惑,为什么你“一无所知”,像一个待在局里的局外人一样,我想告诉你,别去纠结这么多,别去纠结于自己空白的过去,我们都是存在过的,只要有这个想法,不管答案如何,我们都是存在的。既然一无所知,也没有人会多说,那就不要去追究,好好的活着,太阳的光辉值得我们去看,那是生命的迹象……
你有权知道所有,但是同样,别人也有不说的权利,每个人都是一样的,迷茫无措的事情数不胜数,环环相扣的局,深不见底的深渊,你已经离开了。不需要再考虑那么多,只要过忠于自己就好。
可能你不是林希希,可能你也不是末年,你只是你,拥有了别人的记忆,你仍然可以活出自己。
忠于自己,不是将自己孑然一身,远离尘嚣,而且能在人世“随波逐流”的变化中,还能保持自己。
——冉一燃
末年手上颤抖,小心翼翼的把纸叠好,放回信封里,然后把信封装在自己的口袋里,末年慢慢抬起头看着站在一边漠然视之的柏幽,说:“冉一燃…她……真的很爱你。”
柏幽有些不解,他也不想去看信封里面的内容,冉一燃几乎是给了每一个人写了写封信,包括寻栖,寻川…还有世念。
柏幽烦躁的拿出一把匕首,扔到末年面前,他没有说话,眼神虽然带着一丝犹豫,可很快也就消失了。
“世念杀了冉一燃吗…那好……”末年接过匕首,她的心已经坚定下来,没有犹豫,便把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