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熊甲所说的安全通道就是潜入到河底,然后顺着水流来到淮河下游,这样不仅可以瞒过城外盘查的寒军士兵,还可以顺着水流来到下游的村国躲避搜捕,简直是一举两得。虽说熊甲平日里粗心大意,但是此人到了关键的时候绝不含糊,而且此人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对虎方王虎甲十分忠心,曾当众发誓对虎甲不离不弃。
虎甲和熊甲二人四目相对、心领神会,不约而同的跳进了泛黄的河水之中,不多会儿时间,二人就流出了十几里开外。对于虎甲从河底潜逃,寒军并没有发现,等到大水渐渐地小了下来之后,皖城已经成了一座废城,城中大部分的房屋在大水来临时倒塌,牲口死伤无数,经过寒军战后统计,被大水冲毁的房屋达到了一千多间,淹死的牲口六七万头,西城和北城淹死的百姓达四千左右。
对于这场人祸,寒浇并不想过多的提及,当旁人问起来的时候,寒浇往往都是避而不答。时值中午时分,寒军奉命进入到充满淤泥的皖城,可是城内已经失去了生机,寒军挨家挨户的搜查可能还活着的居民,只可惜除了死人之外,再也没有一个活着能喘气的东西。
寒浞见半天都没有人向自己禀报皖城的最新消息,随即骑着战马来到了皖城东门,此时的东门聚集了寒军主力以及从城外逃出来的生还百姓,望着自己住了几十年的家园被毁于一旦,这些百姓的脸上无不是对寒军深深地仇恨。其中有一些大胆的百姓冲到寒浞的近前,质问道,
“寒王陛下,草民有一事不明,还望陛下当面赐教!”
“哦?这位老伯请讲!”
“您既然号称夏王,为何还要用如此阴狠的计策毁灭一座存在了数百年的老城?”
“好,本王今天一定能回答你这个问题。要知道,我寒国与虎方国的矛盾早就不是一日两日了,要想解决两国之间的矛盾只有通过一场战争,而这场战争就是如今的皖城一战。”
“战争的方式有很多,你们为何要采用最为阴毒的水淹?”
“哈哈哈...,这能算是阴毒么。试想一下,如果皖城保卫战进行一年之后会出现什么状况?”
“这?”
“让本王来告诉你,一旦持续一年,那么整个皖城将在也没有活着的百姓,而你们所有人都是这场战争的牺牲品。亦或是,本王的水攻发生在深夜时分,那么你们其中的多数人都将被大水淹死!”
“你?”
“行了这位老伯,本王实在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与你们争论太多。至于战争的孰是孰非,向来都没有一个公平的评判,本王今日甘愿做你们心目中的恶人和歹人!”
“寒王陛下!”
“退下吧!”
话音刚落,几名士兵拉着这名虎方国百姓回到了人群之中。看到寒浞骑着高头大马走了过来,山贤和寒浇迎了过来,行礼道,
“见过寒王陛下!”
“免礼,城内情况如何?”
“回禀父王,皖城的大部分百姓都已经逃了出来,但是虎甲仍然没有找到,兴许已经...”
“罢了,虎甲身为虎方王,对皖城的地形自然比我们要熟悉的多。这么久了都没有抓到他,想必是已经从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面逃逸了!”
“父王,我们如今攻破皖城,接下来该当如何?”
“你先以寒军的名义在淮河南岸修建临时的安置房,等到战事结束以后,在此处重新兴建皖城!”
“儿臣遵旨!”
虽说寒浞回答了刚才那位虎方人的质问,但是在寒浞的内心深处,对虎方人依然有愧疚,尤其是那些在大水之中丧命的无辜百姓,可是战争向来都是如此,谁又能左右得了呢?寒浞今日命寒浇修建临时落脚点,也算是对皖城内幸免的无辜百姓一点补偿。
不远处的百姓被慢慢的疏散,寒浞转向山贤,低声问道,
“东路军车让一部现在如何?”
“据殷丙大人的信使来报,车让大人已经顺着淮河下游向皖城方向进发,相信在明天中午之前就能与我军汇合!”
“你说什么?”
“淮河下游的数十个村国都已经归降了东路军,车让大人已经率领大部队向皖城方向逼近,很快就能与我军汇合了!”
“真是太好了!等到两路大军汇合,我们就可以调转方向解救西路军之围!”
“是啊,西路军虽然人数不少,但是苗王和鬼夷首领不愧是行军打仗的高手,居然反其道而行之,将进攻的矛头指向西路军。如今西路军正面临三路大军的围攻,形势危急!”
“依本王看,西路军还能抵挡一段时间,只是进攻蜀国的势头将会减缓!”
“是啊,鱼凫子本人是作茧自缚,在这个动荡的年代,其人始终不愿意弃暗投明,始终选择与我寒国为敌。如今大军压境,鱼凫子居然将最后的希望放在了苗国和鬼夷国,真是可笑之极!”
“哈哈哈...,鱼凫子要是能明白这么多道理,想必早就已经有一番大作为。只可惜此人空有西南霸主的称谓,近二十年的时间里居然毫无作为,真是令人扼腕!”
“陛下也不必为此人扼腕,像这种以荼毒百姓为乐的暴君,早就应该得到惩罚。如今我军进攻属国也算是替天行道、解救万民了!”
“既然东路军已经没有了障碍,本王决定将你的中路军两千人调往鬼夷族方向!”
“那?”
“皖城方面由寒浇的一千人驻守,接应东路军的到来!”
“既然陛下决议如此,微臣就只好先行一步!”
“不,本王随你一道前往鬼夷族邓城!”
“微臣遵旨!”
就这样,在解决了虎方国这个多年劲敌之后,寒浞与山贤的中路军一道前往鬼夷族方向。寒浞接下来的战略方向除了要解救被三路大军围攻的三路军,还要顺势一举拿下鬼夷族王城,而这个与寒国几乎没有任何深仇大恨的国度,在接下来的半个月不到的时间里,也将成为夏王霸业下的碎片灰飞烟灭。
早在后羿王朝中后期,屋山就作为有穷国与鬼夷之间的一道屏障,也可以说是一道天然的缓冲地带。这崇山峻岭深处,居住着屋山原始人部落若干,在长达数百年的磨合过程中,屋山原始人部落难免会无意中损害有穷国和鬼夷族的利益。为此,当时还是有穷国王城卫队卫队长的后吉就曾率领有穷国主力部队围剿过一次原始人部落。
而处于屋山南麓大平原尽头的鬼夷族,也曾经派出过大军围剿原始部落,只可惜均以失败而告终。在大山的阻隔下,屋山几乎成了鬼夷国进军中原的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以至于蛮荒之地的鬼夷族大平原虽然拥有了数万人口,可是一直都没能进入到当时的强国行列。
寒浞十一年,鬼夷国首领在苗王和虎方王的威逼利诱下,悍然发动了国内的一千多大军向蜀国商城方向而去。苗王和鬼夷族首领打着解救蜀国的旗号兴兵四千逼近商城,实际上这两大方国是为了自己逐鹿中原的野心而不惜大动干戈。
经过近一个月的混战,蜀国的商城终于没能让寒国西路军攻破,转而是西路军总管带着几千人马退往蜀国边境一带坚守。紧接着,蜀国、三苗、鬼夷三路大军将嬀青的部队包围,两军相持近五日。
寒浞与山贤马不停蹄的向鬼夷族的王城邓城而来,此时的邓城由于鬼夷族主力已经全部出动,以至于王城防御空虚,正是寒军破城的大好机会。当两千大军到达邓城外五里的时候,寒浞这才命令大部队原地驻扎,对于此事,山贤很是不解的问道,
“寒王陛下,如今邓城近在咫尺,据城内我军密探汇报,邓城的守军不足三百,我们何不乘机计入到邓城,端了鬼夷首领的老巢?”
“国相大人不必着急,如今邓城如囊中之物,即便是取了邓城,与我军也没有任何实质上的帮助,还是要静观其变!”
“陛下,此话怎讲?”
“哈哈哈...,鬼夷族与虎方国和三苗国不同,在三国之中,鬼夷的实力最为弱小。但是即便如此,鬼夷的正规部队依然有一千多人,如今城内只有三百人不到,你说我们端了邓城又有什么意义呢?”
“按照大王的意思,我们需要一次性将鬼夷的正规部队全部消灭?”
“不错!”
“可是鬼夷的主力部队现在都在蜀国境内,除非我们能够即可奔赴蜀国,否则?”
“本王自有妙计令鬼夷首领乖乖地回来!”
“这?”
很显然,聪明的山贤怎么都想不到寒浞的葫芦里面到底卖了什么药。只是看到寒浞一脸神秘莫测的微笑,山贤便知道寒浞已经是成竹在胸。这一次,一向不甘心自己弱国地位的鬼夷国首领,在逐鹿中原的途中不得不折返邓城,而其中的秘密又有几人知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