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坚决不可能的事情。想当初我幼儿园的时候一个小男孩抢了我一块巧克力我都记恨到今天了。更不用说这样子的纠怨了。”阿珂说道。

苏绯用一种很微妙的眼神看着她，“阿珂姐，没想到你还挺记仇的啊。哈哈哈。”这种皮笑肉不笑的笑声这时候显得很尴尬。

“不不不，”阿珂摇摇头，“你用词要准确一点，不是记仇，我这是记恨。这是深仇大恨。法律上面来讲就是这是侵吞他人财产，这是犯罪。我们不能也不许包庇纵容。”

我试探着问了一下，“所以说，那哥们后面被你怎么了？”

“嗨，也没什么。就是经过我们俩友好而亲切的协商之后，他每年固定给我寄两次整箱的巧克力而已。这马上年底了，也快要寄过来了，到时候大家一起分一分。”阿珂轻描淡写地说着，眼神里却透露着藏不住的傲娇。

友好而亲切？我宁愿相信这世界上有会飞的猪。

我和苏绯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从她的眼睛里我读懂了自己，她也从我的眼睛里读懂了她。

我试着转移一下话题，“所以说啊，就他刚才那个表现来看的话，根本就是不会对周丹有任何一丝的感情可言。那么他刻意地喊她姨母，肯定是想让她的死和自己撇开关系。”

说到这里，我又把刚才对苏绯耳语的话跟阿珂说了一遍。阿珂听完默默地点了点头。

“那你们先在这样歇一会吧，我去审审看。”说完阿珂就拉着刚才那个泡咖啡的同事进了审讯室。

周简翔看到换了人，便问道：“换你啦？苏警官呢？”

“怎么？看到我很失望？”

“那倒没有，就是觉得有点奇怪而已。刚才她还一副急吼吼的样子，怎么会轻易放弃审问我的机会呢？”

一旁的同事拍了下桌子说道：“既然坐在那个位置了你就给我老实点。我们这里的警官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揣摩了？”这话一说出来，完全没有了刚才那副怂怂的样子。看上去倒还有些英气。

阿珂拍了拍他说道：“欸，小同志，我要批评你了。虽然说周先生现在是疑犯的身份，但是他应有的公民的权利还是有的，我们还是应该要尊重他。哪怕他满嘴跑火车啊或者谎话连篇什么的，我们也不要动气，反正如果他真有罪的话，到时候直接就写极其不配合我们的工作，态度极其恶劣不就行了？”

“是是是，珂警官教训的是，是我太没礼貌了。不好意思啊周先生。”这小同事对周简翔扯了扯嘴角——也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

周简翔也是应付着“呵呵”了两声。

“好了，我们现在继续。周先生你对小时候的事情还有印象吗？比如说小学啊初中的时候。”阿珂问道。

“不是很有印象了。可能初中的一些同学碰上了还能记得起来，小学的话是真的记不起来了。因为我那时候一边上学还要一边打工的，哪里还有时间跟同学们玩啊交流呢？”

“是这样啊，我们之前在调查的时候呢，发现你的小学同学里面有两个女同学当时的精神状况不是很好，而且当时还被送去了精神病院的。这件事你也没有印象了？”

周简翔本来翘着腿放了下来——这是一种潜意识的逃避行为。

“没有。我还是那句话，完全没有印象了。她们怎么有精神疾病的我不清楚，也完全不想清楚。这都跟我有什么关系？”

阿珂往下摆了摆手说道：“周先生啊你冷静一下。我这些都只是例行地问一下而已。你的反应不要太激动。”

“我没有激动。我只是觉得，如果你们把我抓过来的理由是刚才我在黄虹家里面对她动手动脚的话，那麻烦你们能不能就这个对我问问题呢？专门问这些个可有可无的东西到底是几个意思？”周简翔开始有一点抵触了。

刚才那个小同事又一次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周先生，我们所有的同事在审讯过程中都是明白自己在干些什么的，有些你觉得无关紧要的问题对于我们来说可不是的。所以啊麻烦你端正一下自己的态度，尽可能地配合我们。要不然你如果真犯罪了的话，量刑的时候，这些可都是会计入考量的。”

这同事一本正经起来还真挺像个样子的。

等他说完，阿珂完全不给周简翔余地，接着说道：“就像这同事说的，我们问的问题肯定都是有原因的。如果你拒绝回答或者态度不配合的话，我们是不介意用点非常手段的。”

当然了，这话她只是这么说说而已。虽然有一些地方仍然会存在这种现象，但是起码在这个市局里，不会发生。

“现在我重新问一遍。刚才讲到的那两个有精神病的女生一个叫做林馨可，一个叫做黄艳茹。比较不走运的是，她们都是在小学的时候遭受了一次校园欺凌事件才住进了精神病院的。听说当时那几个欺负她们的高中生，还剥光了她们的衣服拍了视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啊？画面还是挺香艳的。”

周简翔“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你还有一点警察的样子吗？什么叫做香艳？她们是受害者你还用这种词？我要投诉你！”

阿珂也站起身来，“好啊，你投诉啊。等到事情都结束之后，你爱怎么投诉怎么投诉，但是现在，你哪也不能去，就在这里给我好好地，老实地回答我的问题。如果觉得我的话不入你的耳，那好啊，你把你的版本跟我说。我来听听你的。”

周简翔盯着阿珂看了一会之后，坐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道：“这事我知道。其实这件事说到底的话，不能说她们和走不走运有关系。只能说是我连累了她们。我之所以之前一直在否认这个，是因为在我心里面这也是一道很难过去的坎你知道吗？所以我也请求你，不要再用不合适的词来形容她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