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练结束后,我发现威廉已经等在门口了。我磨磨蹭蹭地拖到最后一个也没收拾好东西。

胡安看出了些端倪,问我:“你是不是想拒绝威廉?”

“是啊,要怎么样能跟他说明白?”我问胡安。

胡安笑起来了,摇摇头说:“可能你说不明白。这个人性格冲动头脑简单还自以为是。你现在跟他说什么,他都当你是考验他的一种方式。”

“那我该怎么办?”那就是有理说不清啦。

“要是你尽快有个男朋友在身边,他应该能明白你心不在他身上。”

“现在没有怎么办?”有的话也不会遇到这种事了。

“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先“借”你用一下。”他看我吃惊地看着他,忙说:“你放心,我只是帮你一个忙,没想占你便宜。我很君子的。”

我看他举着双手一脸诚恳样笑了起来。把琴箱递给他,然后挽过他胳膊走出了教室。

威廉看到我们果然脸色变了,要拉过我又被胡安拉了回去。(我胳膊有点疼。)

两个男生跟斗鸡似的斗起眼来。

“好了,你们俩干嘛哪。”我急忙把他们分开,“威廉,胡安是我男朋友,之前谢谢你的好意。因为我跟他也没说好,所以才没能跟你说清楚,对不起。”

威廉瞪大眼睛拽着我,“你骗我的吧,这招可没劲啊。”

“真的,大家都知道这事,胡安还为了我跟艾米分手了。”艾米,对不起。这话说得我都鄙视自己,人家也没要求证我的话。我急得把艾米搬出来说事儿,真是没品。

这时,一声哭骂声从我们背后传过来。

“胡安,她说的是真的吧?你还说跟她没关系。”艾米竟在这时从我们后面跑来一把抓住胡安。她身旁还有一位矮胖的中年妇女,面貌和艾米很相像,应该是她妈妈。

“艾米,就是他们俩欺负你是吧?”艾米的妈妈一把拽着我胳膊,还恶狠狠地瞪着我。

艾米并不理会她妈妈,抱着胡安伤心地说:“胡安,我哪里不如她啦。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了,我对你那么好,你说分手就分手。你嫌我没她漂亮是吗?没关系,我可以去整容,我保证整得比她还漂亮。”

胡安硬把艾米推开,“跟漂不漂亮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就是受不了你这个性格,我快被你逼疯了。”

“啪”艾米的妈妈结结实实给了胡安一耳光。打得我们全愣了。

“你个王八蛋,我女儿能看上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好福气。你还敢“劈腿”啊?我今天就让你们俩知道知道我们家艾米可不是好欺负的。”

艾米的妈妈始终在说中文,胡安和威廉显然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两个人皱着眉头云里雾里地看着她口沫横飞地漫骂。见她又张牙舞爪地向自己扑来,胡安吓得捂着被打得生疼的脸直躲。本来他都已经跑开了,看到我还被威廉拽着挣不开。于是,又跑回来想帮我,却被艾米的妈妈追在后面自身难保,只能绕着我和威廉兜圈子,我则使劲想挣脱威廉。

艾米的妈妈追不上胡安,又把气撒到我头上来。

指着我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骚货”,刚抢了我女儿的男朋友还不够,这儿又勾搭一个。”

“你闭嘴。”威廉冲她吼道。他再听不懂也看得出她在骂我。

艾米的妈妈被他吓得后退了两步,可是,回头看看哭得歇斯底里的女儿。恨恨地再次冲上来撞向我,我猝不及防被她撞得踉跄了几步,琴箱也失手掉在地上。她还不解恨,抬脚朝我的琴箱用力踩去。我一着急勾住她的脚再顺势一推,她被我推得摔出几步远倒在地上。

我自觉行为过激了,赶忙过去道歉想扶她起来,她却推开我就地撒泼。哭喊着说我们三个人合起来打她。艾米更是扑在她妈妈身上哭得悲悲戚戚的。胡安和威廉都傻傻地站在旁边不知道该怎么办。

“威廉”伊莎贝拉跑到威廉身边。

“珊妮”伊娃也跟着跑过来。

“伊娃,她......”我立刻想寻求帮助。

“好,知道了,我来。”伊娃拍拍我肩膀。

她蹲到那母女俩旁边,“阿姨,别哭了。你们已经很引人注意了啦,要是有人报警你就麻烦了。”

“我麻烦什么?是他们打我的,我才要报警哪。”艾米的妈妈坐起身来凶狠地指责我们。

“阿姨,你先动手打的人,还要损坏他人财物,你看看那边有人拍了你们视频哪。”

我们抬眼一看,只有丹尼和亚当站在不远处,一人拿一手机在拍。其实,现在这个时间点学校里都没什么人了。老师们都下班走了,学生们也应该去赶末班校车了。戏剧社又比较靠校区的里面,否则,我们这么大的动静岂有不引人围观的道理。

“阿姨,真报警了可对你不利啊。你知道美国警察可不好说话,一听到打人就拿你当暴力分子对待,到时候吃亏的可是你。你们明天一早的飞机,真要是进了警局明天出不出得来都不一定哪,还要交保费,数额可不低啊。”

伊娃和艾米合力把艾米的妈妈扶了起来,可艾米的妈妈一站定就推开伊娃骂道:“哼,你也不是个东西,我们艾米一直拿你当亲姐姐一样的。她被人欺负了,你不帮她也就算了,还帮着这些人外人一起来欺负她,你也是个狼心狗肺的。艾米,我们走,这次我们就当是被狗咬了。以后交朋友长点心,别对谁都掏心掏肺的,尤其是那种私生的杂种没教养没人性的。还有你把那个小子说得有多好,我过来一看就这种货色......”艾米被她妈妈唠唠叨叨地拖走了。

幸亏她们走了,也没注意到不远处想冲上去揍艾米妈妈的亚当被丹尼制止住。伊娃的脸色很是难堪。

我急忙抱住她说:“对不起啊。”连累她被辱骂。

“你干嘛说对不起啊?”伊娃释然地一笑,“这种人的话根本就不能当人话听的,我是私生的杂种没错,但是教养和人性按她的“标准”,我还真没有。象她们这种婚内生的纯种白送我也不要。”我们相视而笑。

我转头想继续解决眼前的“麻烦”,却见伊莎贝拉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把威廉劝走了。胡安还红着半边脸帮我拎着琴箱。

“胡安,你脸没事吧?”对胡安,我真是太抱歉了。

胡安笑笑,“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伊娃,刚才谢谢你啦。我们三个人都搞不定艾米的妈妈,还是你有本事。”我连忙感谢伊娃。

“那当然的啦。这种泼妇很好对付的。倒是威廉比较难搞,还是丹尼想到打电话把伊莎贝拉叫来才能治得住他。”

丹尼?我向丹尼看去,他和亚当正朝我们走来,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刚才那一幕他应该是都看到了吧。不知道他会怎么看我呢?要是他再知道我妈的事,会不会更加看轻我?

“别愣着了,校车要开啦。”亚当提醒我们。

胡安坚持要送我,这次我也不好推辞。在车上,伊娃和丹尼坐在后排,我和胡安坐在前排。丹尼既不看人也不说话,全程用手支着头闭目养神。我也不想说话,倒是胡安和伊娃聊得挺嗨的。

胡安把我送到家门口,“胡安,今天真是谢谢你。为了帮我还害得你被打。”

“哎呀,你放轻松点嘛。这事跟你没关系,她打我是因为她女儿。有没有你,我都会和艾米分手,她妈妈也一定会打我。我都不在意,你就不要太内疚啦。”胡安还宽慰我。“呼~ 幸亏跟艾米分手了,她妈妈好恐怖啊。听说女儿最终都会变得和妈妈一样,我要是一直和艾米在一起,天哪!我真是......无法想象。哈哈”

女儿最终都会变得和妈妈一样吗?不,一定不会的。我不会变成我妈那样。

“你现在甩掉了威廉......所以......你现在又是“单身狗”了。”胡安有点吞吞吐吐的,“因此,我这个“借”用的......男朋友,嗯,你......不还也没关系的。”

我正想着婉转地告诉他.......

“好的,我明白。你现在的心情不在线,”他看出我的为难,笑着说:“没关系,我不会等你的。我现在好不容易单身,我会很快有新的女朋友,到时候你后悔了也只好等着。”

我被他逗笑了,“胡安,你真是个好人。我要跟你做最好的朋友。”我开心地拥抱他。

“是不是你们女孩说的那种“闺蜜”啊?”

“是的。”我们俩抱在一起又摇又笑。

“哎呀,那我不成“小受”啦。”

“珊妮?”杰妮阿姨接爱米莉练好舞,正好这时回来了。看到我和胡安抱在一起堵着院门口。

“嗯~ 杰妮阿姨、爱米莉,这是我男朋友胡安。”做戏做全套。为了免除杰妮阿姨以后还想拉拢我和威廉,干脆连她们一起骗。“胡安,这是我杰妮阿姨、她女儿爱米莉。”

胡安很有礼貌地和她们打招呼,还和我互相搂着腰装亲昵。

“可是,你早上......”

“噢,我已经拒绝威廉了。”我转头又跟胡安说：“亲爱的,谢谢你今天送我回来,你先回去吧。我们明天学校见。”

“好的。亲爱的,晚上我给你打电话,想着我啊。”胡安还真是配合。

杰妮阿姨的脸青一阵红一阵的。

晚上,我进到房间。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爱米莉,你这是在干吗?”房间里到处摊着爱米莉的衣服,她还化着妆一件件地换着,然后摆出各种娇艳性感的姿势在自拍。

“珊妮,快快,帮我拍一下。”她把手机塞给我,然后再不停地变换姿势让我拍她。

我不知道她迷恋自拍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嘛?

“你拍这种照片干什么用啊?”她的姿势越来越媚惑撩人。

“发给丹尼的。”

我一愣,好气又好笑地问她,“你确定拍这样的照片不会吓到他吗?你才12岁,好像不合法吧。”她这装扮姿势摆得离艳照不远了。真不知道她这都从哪儿学来的。

“噢,他会去告发我吗?”她这声音是怎么发出来的,软绵绵甜腻腻的。

“爱米莉,我觉得丹尼可能比较喜欢正常点的。”

“珊妮,你放心。我比你更了解男人。”

“好吧。”这方面我的确没什么发言权。“对了,你那个“丈夫”怎么样啦?”

说起男人,让我想起爱米莉在学校里还有一个“出轨”的“丈夫”。现在不知是“死”是“活”。

“你说詹姆斯?”爱米莉把粉色的纱帐缠绕在身上,我接着拍。“我还没跟他“离婚”,也没把视频给“法官”。我找了凯瑟琳,让她勾引詹姆斯。然后,我要让詹姆斯当着斯蒂芬妮的面亲吻凯瑟琳,让斯蒂芬妮痛不欲生。等他们分手之后,再让凯瑟琳甩了詹姆斯。到时候詹姆斯一定会很伤心,而我一定会好好的安慰他,他会因此爱上我,接下来就是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

“可是,凯瑟琳为什么肯帮你勾引詹姆斯?”

“因为我有凯瑟琳想要的东西。而在斯蒂芬妮之前,詹姆斯一直迷恋凯瑟琳,凯瑟琳看不上他。”

“凯瑟琳想要什么东西?”什么东西能让一个小女孩去勾引自己看不上的人。

“和我们家“威廉”合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