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现在也没有妄想什么,不过是觉得不公平罢了,再说宫主既然当初没有阻止我在她饮下的断尘里做手脚,又何必现在再来阻止!”敛紫气冲冲的说道。
“她是我的弟子,我现在阻止有何不可?”女子理所当然的笑了笑,似乎敛紫在说笑话一般。
“她是你的弟子,难道我和华素当初就不是?难道你从来没有把我和华素当成你的弟子?你当初可以舍弃我和华素不闻不问,如今又怎么舍不下她了?我还以为你不需要弟子!”敛紫气急反笑,仿佛那女子的话才是个天大的笑话。
“这当然是不一样的。”那女子微垂眼眸,卷了一丝肩头的发丝,颇为惬意的模样。
“不一样?呵呵,师傅,你真的很偏心呢!”最后几个字,敛紫像是恨恨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咬出来的。
“是么?”那女子闻声抬起眸来看着敛紫,眸光深邃难懂,“人的心,本来就是偏的。”
声音冷静沉凝,似乎隐约中还透着一股淡漠悲凉的气势,敛紫被这话一噎,嘴张张合合了半晌最后恨恨的说:“她就算知道了宫规,就算恢复了记忆不受我摆布,也不一定会受你摆布,走着瞧吧,没那么容易让她坐到我和华素也坐不到的位置上,到时候你可要好好看看她是不是比我和华素还能成得了大器!”
“你会后悔的!”敛紫甩下一句话,转身出门,几下腾跃,消息在女子的庭院中。
“后悔?”屋内女子随意的一挥手,房门自动闭合,女子目光幽深,似有一丝浅愁在月光下消散,随即微微一叹转身上榻,闭上了眼睛。
而此刻的飘零却站在那条岔道口上,看了看回昭雪楼的路又看了看那条曾被那弟子说的十分神秘而危险的禁道。
飘零自然不知那条通往刑堂的路会有什么危险,但是那弟子和宫主都曾提及,似乎是有些玄机的。她现在知道有些被隐瞒的事情就在那刑堂旁雪山的玉璧上,可是那弟子和宫主都说私下去的人会莫名的消失不见,宫主的意思是让敛紫带她去,可是这些事情分明就是敛紫在隐瞒她什么,既然敛紫对她所有图谋,又如何肯轻易带她去那边看什么宫规?宫主这番话也确实有些矛盾,倒像是故意这般说来,很有几分诱导她私自前去的意味。
如果是这样,那宫主又是为了什么呢?有什么事情不能直说反而要绕这样的圈子?前面会不会又是一个陷阱?
飘零一时间想不太明白,她不知道敛紫和那宫主到底想做什么,而且那些事情有到底会和她有什么关联。她又看了看通向刑堂的那条漆黑的路径,如果她不自己去,那宫主分明是不肯为她解释清楚的,而敛紫想必也不会主动告诉她,而且若是让敛紫知道她此刻已然产生了怀疑,想必敛紫定会加快速度在她身上达成目的。
而这宫里人这么多,宫主又曾说这宫规是每个入宫之人都曾读过的,也就是说其实宫里的人都知道,说不定也明白敛紫在做什么,可偏偏无一人对她提醒或者言明,这么看来敛紫在宫中还是有着很大的权力的,这也表示她能够很快的掌握这宫里发生的一切事情。刚才宫主对她提醒之时行迹并未掩藏,这种消息说不定还未到天亮就会传到敛紫手里,而此刻她仍旧不知道敛紫到底在她身上图谋什么,若是此刻不下决心,机会稍纵即逝,也许下一刻便已经在她还清楚的时刻已然被敛紫达成阴谋了。
脑中闪念不断,此刻黑夜中却仿佛确认了飘零的想法般,从远处的几个地方有人在迅速向这里靠近,高手浑厚的内力即使尽力隐藏着,飘零还是敏锐的察觉到几分气势和压力靠了过来。
难道敛紫的动作会这么快?飘零心下一惊,咬了咬牙还是迅速踏上了那条通向刑堂的路。虽然此举看似冒失了一些,可是眼下又哪里有时间让她做什么准备,若是此刻被人拦住,怕是再没有机会能够在敛紫对她下手之前明白究竟并做出防备了。
尽管这条路可能存在莫名的危险,她这么一踏入有可能会中了其他人布下的更为精心的局,但是她宁愿清清楚楚的做出自己的选择,也不能够随意让他人摆布自己,所以即使危险,这条路还是不得不来。她还很明白自己来这流月宫的目的,所以不能让自己随随便便的在他人的阴谋中倒下。
因此不论宫主是何用意,她还是要好好的感谢宫主恢复她的记忆。虽然有些回忆确实痛苦,但她还是宁愿将过往一一记得清清楚楚,不记住那份痛,又怎能忍下现在的所有艰辛和挫折,坚定自己寻找娘亲,寻求一切事情答案的动力呢?
飘零定了定神,步伐轻灵,身似幻影一般像那条路的深处掠去。恢复了记忆,这顶级的轻功浮光掠影和之前娘亲教她的琴决也都记起来了,这些都能大大的增加她在面临危险时的把握,也坚定了呆在这流月宫寻找娘亲的信心,毕竟这流月宫的功法虽比不上琴决的精深,但理却相通相似,运转功法也是大同小异的,这让飘零更加肯定她的娘亲和这流月宫是一定有所瓜葛的,为了能在这流月宫安全并且顺利的呆下去,直到找到娘亲或者关于娘亲的线索,这条路她也必须走!
下定了决心,飘零的步伐越发的迅捷,两侧莹莹白雪微微反光,这条路不像这宫里其他路径有许多的岔道,似乎一条路径一直笔直的朝着一个方向延伸,如此简单的路径设计根本没有迷路的可能,飘零见此反而更加的小心起来。
仔细走过一段路,探察了一下,两侧仍旧毫无变化,似乎也没有什么机关陷阱。那么,那些在这里失踪的人都是怎么回事呢?一无阵法迷宫,二无机关陷阱,莫名其妙的消失的话岂不是太过诡异了吗?
前方突然有一点晶莹闪过,飘零加快速度才发现前方有一块较为高大的假山挡住了去路,而这条笔直的路径便在假山旁转了一个弯儿,飘零见此试探了一下,发现假山似乎没有什么危险,于是只得敛了气息轻步随着路径转了个弯,然后一片突兀呈现在她眼前的莹莹之光星星点点的瞬时让她愣了愣。
那是一片冰原,整洁光滑的平面犹如打磨好的镜面,那冰雪上立了无数根冰柱,一根根似乎没有什么规律的排列在冰原上,仿佛是冰上长出来的一般紧密的和这眼前的冰原结合在一起。
飘零微微一愣,这冰原上十分宽阔除了那根根有些微光莹莹的冰柱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遮挡,那高大的仿佛无法抬头见其山顶的雪山就在那一片冰原之后,飘零心中微微一喜想要上前又顿住了脚步。
那男子先前说这里是通向刑堂的,而宫主也说过雪山在刑堂旁,可如今她却只见这一片寒气逼人的冰原,那刑堂呢?
不好,大意了!
心下突然闪过一道危机感,飘零足尖微转便在瞬时间旋开了身子,只听的一道内劲带着细微的破风之声擦着她的衣袖飞过,飘零身后之前经过的那座假山突然前突然冒出一个人影,似乎藏在假山阴影之下,看不清身形面容,那人不动时,。连内力也感觉不到有人的气息,仿佛已经和那假山连为一体,在黑暗中蛰伏着一般。
飘零这才在假山上一侧的石壁上微微看见荧粉闪烁的微光连成的一个“刑”字,字不大,转过了这座假山,回头才看得清晰,刚才那吸引她过来的那一抹莹莹的晶亮之色应该也是那“刑”字吧,只是她却一时没有看清,差点着了道。只是这流月宫的刑堂居然会是这个样子也实在是令人惊讶,毕竟这里可一点刑堂的模样也没有,刚才她也看过那假山并没有什么危险,也没有什么机关,只是没有想到会有一个人藏身于此,而且似乎武功高深竟让她一时不察,这样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这条路一路上没有什么危险但是之前闯进来的人还是都失踪的原因吧?
正想着,那人又突然一挥手挥出了一道气劲,飘零凭借浮光掠影的精妙步伐倒也有惊无险的一一躲开了,只是这样明显不是办法,毕竟飘零自从内力被废之后现下在流月宫服下忘尘醒来重新修习内力心法也才只有五个月左右,这段时日虽进步速度很快,但这内力还是不可能和眼前这神秘人相提并论的,这般下去,就算飘零能够仗着轻功步伐的一时优势亦撑不长久。
有高人阻拦,根本无法脱身,今夜怕是难再前行!意识到这一点,飘零不禁在躲过又一波气劲,借着微薄的月光看到衣袖上几个被气劲射穿的小洞时皱了皱眉头,然后立时不再防守,运起轻功如烟瞬间靠近那神秘人,神秘人似乎没有想到飘零会突然出招,微微一愣,可谁知飘零只是虚晃一招,在靠近那神秘人时一扭身诡异的飘离了那神秘人的位置想绕过那神秘人往来时的路回去。
她想着既是不打算再闯禁地,那神秘人即使要拦住她也不必那么尽力,而她还有上乘轻功傍身,应是有机会逃走的。谁知刚这么想着,身后那之前一直平淡的似乎没有活人气息的神秘人身上却突然爆出一股摄人的气势,使得飘零的步伐微微滞涩了一瞬,而就是这一瞬,已经有更大的危机之感笼罩住了飘零,飘零忍不住咬了咬舌尖,唤回自己在这内力威压下有些不听使唤的手脚,并且微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