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以处理伤口了吧,再这样下去,我怕你一条腿要废掉。”凌珑心急如焚,越发不能理解现在还能有什么事比处理伤势更重要。
“不用担心,要是我残废了,自己都会嫌弃自己。”六道的表情看似轻松,可脸上的汗已经暴露了他是忍耐得有多辛苦。
“不要说了……我不会让你残废的,大不了我去砍了别人的腿给你接上。”凌珑看着他的伤口,每看一次心里头都揪着痛,眼泪止不住地流,把刚包扎的伤口都打湿了。
“珑儿……”六道情不自禁地搂着她,吻上她的眼睛和泪水。
“不要,你不要乱动!”凌珑可没有心情接纳他的温柔,她现在头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到,六道抚着她的脸说道:“我已经拼命忍着,实在是太痛了,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一些。”
凌珑皱着眉头说:“真得很痛吗?废话,伤成这样哪会不痛?你不是有止痛的丹药吗?”
“有,不就是你吗?”六道不容她反抗,健臂一伸将她按倒在床上,他腿不灵便,手劲还是很足,凌珑的后背都被撞痛,她吃力地说:“不好,会碰到伤口。”
“所以你要乖一点,我都等了三天,你必须得好好补上。”说完便将她的红唇密密封住,一双手欲罢不能地在她周身游移。两人的衣服零落地掉到了地上,可受伤的仿佛是凌珑,不时发出娇弱的呻吟:“不过三天而已,你也不用这样……”
“就得让你知道离开我的后果,从现在开始,你别想再跑了!”
六道并非口上逞威风,当夜还能跟雄狮一样狂猛,凌珑累得倒在他身上,一点也挪不开身子,刚恢复些力气,他的眼睛会忽然睁大,仿佛要拿自己使不完的力气跟她较劲。好不容易等他睡着,凌珑顾不上穿衣服,立即查看他的伤口,可真佩服他,都伤成这样,还那么能折腾。
“不必看,伤已经差不多好了。”
“嗯,还真是不可思议,什么?你又醒了?”凌珑的表情活像常人见鬼了一样,无法不好奇六道体内的构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也想知道,可是研究过三界各个物种,都没有一种与我相似的。你应该比我还见多识广,也看不出来吗?”六道说的似乎是真的,凌珑半信半疑地说:“所以你在研究的过程中,顺带给他们治病?”
六道摸着她的小脑袋说道:“你说对了,神医这个称号也是顺带捞来的。”凌珑重新趴到他身上,仔细看着他的脸说:“可你怎么看都与寻常人无异。”她再把手伸进被窝里,不知在搜寻些什么:“身体里也没放什么神物,这自愈的本领难道是与生俱来的?”六道闷哼了一声,一双眼睛变得阴暗,按住她的手说:“珑儿,你还不承认这是在诱惑我?”
凌珑的脸红得发烫:“这……我只是不小心碰到……”眼下她不正想把手挪开吗,是他死死按着不让她动而已。
“你的不小心是要付出代价的。”舔吻她白嫩的颈项,汲取她身上似花似蜜般的香甜。
六道再一次将她融进身体里,异常的温柔绵长,凌珑浑身洁白如玉的肌肤都变成羞赧的粉红色,绝美的小脸上已沁出点点细汗,散落的长发凌乱地铺在两人的身上,凌珑迷蒙眼睛眨了眨,无力地喘息着:“你这样子……粘着我,怎能好好休息?”
“你不知道,我这三天一刻也睡不着,只因为没有粘着你睡,今晚你最好别乱动,你稍有离开的动静,我又会醒来。”
“怎么可能,你不觉得这样子很奇怪……也很不舒服吗?”可她发现不舒服的只有自己,而六道那张向来没多少表情的脸都看出来十分享受这种厮磨。
“不奇怪,简直舒服到想一直这样。”
“你……还不能消停吗?”凌珑感觉到体内的他又开始蠢蠢欲动,而她也太过难受想抵抗,六道扣着她的后脑说:“现在你连离开的想法都不能有,不然又会唤醒我。”他翻了个身,灼热的双眼紧盯着这片布满了属于他的痕迹的肌肤,眼睛一如潭水般深沉,只要看到还有半分完整的,就如雄狮逮到猎物般扑上去噬咬,浑身上下又一次遍布他的齿印和咬痕,尤其的最敏感的部位多有破损,稍稍一碰就疼。
凌珑推挤他的胸膛,婉转娇吟:“痛……” 她完全使不出鬼力,如此顽抗也是徒劳,六道眼中虽然闪过一丝心疼和不舍,却无法停止放纵,抱着她的头说:“你也可以咬我。”
“我……又不是野兽。”
“可我是!或许我身上就有一半兽血,一见你就沸腾起来,控制不住自己。”凌珑断断续续地发出泣音:“自己不懂怜香惜玉,还要找借口?”
“你还没见识到我不怜香惜玉的一面,足可以让你一个月下不了地,你信不信?”六道威胁似地说,惩罚似的尽情发泄,不知与谁较劲,凌珑也没有力气回应他,只能当自己再死一次,朦胧之中,隐隐约约听到他沙哑地低吼:“这样你就只能有我一个,你是我的,你的全部都是我的,谁也别想染指……”
过了一天一夜的抵死纠缠,六道的伤竟全然好了,伤药反而要用在凌珑身上,凌珑在骨笼血池里泡了一个时辰还是觉得疼痛不适,如今被搀扶走路的要变成她自己。
刘伯把早膳端到梅园,喃喃自语地说:“我竟老眼昏花到这种程度?昨天好像是六爷受了伤,怎么会变成凌姑娘受伤了。”凌珑听见后多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了,只能埋头猛吃。六道抚着她红透的耳根,幸灾乐祸地说:“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跑。”
“不过就是三天……好吧,咱们以后一刻都不分开。”凌珑败在他凌厉的目光之下,她可以求他,但不可以反驳他的话。
“这才听话,这次是小惩大诫,若再使性红了眼,哪怕是另一个你,我也不再纵容,定然好好惩治一番。”
这只算小惩,凌珑都快要哭了:“不要不要,我会好好管住自己,不会再激动。”哪怕是另一个她,在他洪水猛兽般的侵袭下也会求饶,赤艳的眼睛变回淡淡的琉璃色。
梅花洋洋洒洒地落在院子里,他们这对绝颜天纵的璧人一向是最美好的风景,相如居的仆人都喜欢有事没事路过这里偷偷欣赏。
可这种好情好景又维持不了多久,刘伯就亲自向六道禀告:“六爷,上次那位老者又来求见。”
六道站在大厅之中,看着啼哭不止的尹叔,双手背在身后,脸色凝重。
“我不是说过,把孩子还给赵家人后,要尽快出城吗?为何又折回来?”
“还不是正儿那臭小子……听说城里面的疫病一发不可收拾,竟要闹着回去,你说我前世造了什么孽?生了个尽去送死的儿子。”
六道还能说什么好?以前他大可以冷冰冰地说要死死远点,别弄脏我的地方,可现在他不顾尹叔的感受,也要顾凌珑的感受,没有一个女人真会喜欢无情无义之人,跟她相处越久,越担心她有半分嫌弃自己。
“尹正如今在哪?”
“还能在哪,城里的人一听说尹神医回来,就把药王庙堵得水泄不通。”
“这些人不再求神拜佛,知道求尹正了?”
刘伯冷嘲道:“要是求神拜佛有用,外面的尸体也不会堆积成山。”
“少爷,我求你再帮他一次……我们两父子将来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的恩情。”尹叔跪在地上不断磕头,刘伯把他扶起来,也帮他向六道说情。六道却默不作声,扶起凌珑向门外走去,这样尹叔就当他答应了。
“我也要去吗?只怕他们不欢迎我。”凌珑十分不愿意再看见那些人,一旦被煽动起来,他们会变得比恶鬼还可怕。
“你就待在马车里,谁也不用见。咱们还是像以前一样,秘密行事。”
光天化日之下,无常镇的天空灰雾蔼蔼,城里多个地方变成临时的焚尸场,空中弥漫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昔日的赶集闹市如今寂静得恐怖,周围没有一家店铺开门,街上躺着横七竖的尸体,根本没来得及拿去烧掉,活着的人大多都趴在尸体上哭,一脸绝望无助,没有一条路可以让六道的马车通过。
无奈之下,只好徒步前行,路边不是尸体,就是乞丐流民,突然一个人趴在地上,捉住凌珑的脚说:“姑娘,行行好,赏口饭吃吧。”这位大娘谁也不求,谁也不拜,倒知道拜她这只鬼,或许是她穿着像是出身在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吧。
六道把一张银票扔到地上,大娘连连摇头说:“不,我不要银子,我只想吃点东西。”六道的脸色相当难看,尹叔赶紧把身上的几块干粮塞进她手里,大娘才肯罢休,可他们赶走不愿,一群乞丐就冲过去抢夺手上大娘的食物。
“你们干什么?不要抢!呜呜……都欺负我一个寡妇,都是你们叫我丈夫去杀恶鬼,现在我丈夫回不来了,你们还要抢我的东西……”
“活该!要是早听我说这是瘟疫,早早离开不就好了,还信什么恶鬼杀人?阿宝,别害怕,爷爷很快就能带你出城了,别怕别怕……”街道另一边的一位老者冷冷地嘲笑,他手上抱着一个小男童,小男童面色发紫,看似早就没有了气息,老者失魂落魄地,似乎还没能接受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