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半个月的时间,苏谨年终于抵达边防地区,是半月连夜赶路才有这样的速度。恐怕再不快些到来,边防就要失守了吧。
南夷的攻势特别猛烈,抱了一种必须要攻下来的意志,真的是很难对付的。所以边防的将军看到苏谨年到来很是兴奋,终于来了救兵了。
“将军,您看。”
苏谨年跟着边防将军走上城楼,南夷就驻扎在百里开外,明显看到他们的气势高涨,要想胜利实属不易。
眉头皱起,这个样子还真是不好对付,和周凉对视一眼,一时之间还真是想不到什么计谋。
现在南夷按兵不动,他们也暂时不出兵,既然要出兵那就必然要有一个好的计谋,从城楼下来,苏谨年便和周凉商议对策。南夷一时不动不代表停战,更何况对方还在百里之外,对他们是极其不利的形式。
再加上节节败退,城中的士气又有些衰退,真的不好办。可是对策又怎么会这么快想出来呢,两人也够烦心的。
苏谨年叹了口气,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谨年你不必如此,任何事情都会有转寰的余地。”周凉是天生有些乐天派的,即使是独当一面的军师,他也是这般。自乱了阵脚,他也无法想出更好的计谋不是?
“我自是知道,只不过此前的这种情况更是无法应对。现在南夷没有发兵,我方也就这么耗着,军心会被摇动的。”
他相信会有转寰的可能,可是怎么稳定军心呢?一连多次的战败,战士们早就抱怨连连了。
他从来到边防城眉头就不曾舒展过,现在更是紧皱。
周凉看他一眼,淡然的说道:“谨年,你往常可不会这样的。稳定军心首先将军大人得淡定自若吧,自己先乱了还怎么稳定军心?”
俗话说仗还没打,将军先是心乱如麻,那战士自然乱了。谨年以往是绝对不会这样没自信的,这次到底是怎么了?是因为小落儿?
他一路上就是这般心不在焉,到了边防还这般不安,周凉不免要为谨年担忧。
“谨年你到底怎么了?是小落儿出事了?”
苏谨年摇摇头,他也不知道,只是心里很不安,很不安。离都城远一步心里的不安就增加一份,他明明知道在战场不该有心事的,可是他总觉得出事了。
“我是不是想太多了?”
周凉手拿折扇微微扇动,他是真的觉得谨年这次太儿女私情了。
“谨年,战场上可没感情可言。小落儿有独孤夜的照顾自是不会有事,倒是你,不专心迎战,要是小落儿知道了怕是会不安吧。”嘴角挂笑,他不谈感情也是这个原因吧。
任何时候有了感情,人的思想都会收到局限,比如谨年。
苏谨年后知后觉,他的羁绊是不是有些过于明显了。眉头慢慢的舒展,周凉的话倒是让他心里豁然开朗。
果断冷静的苏谨年可不能一直在感情的壳里禁锢。
“你去查查南夷的曹副将的信息,我决定还是从他们那方下手。”苏谨年眸光一闪,攻其不备,既然本部没有问题,那就只有从敌方下手了。
周凉会意,两个人就是有这样的默契。看谨年的模样,他知道他已经想的透彻,走出房间去办自己的事情了。
苏谨年松了一口气,靠在榻椅上,他的神经绷得紧紧的,现在是可以稍稍松懈一下了吧。
“将军,南夷出兵。”御天在门外禀告,没想到将军刚来南夷就要出兵。看样子都知道很不好对付,之前给他们重创,如今看来是养精蓄锐准备齐全了。
苏谨年打开眼睑,想要休息一下的,看来是没时间了。站起来从桌上拿出自己的佩剑,御天跟在苏谨年的身后骑马去城门外。
“将军,在中间金色铠甲的就是南夷五皇子,左侧的就是末将提起的曹副将。”李将军娓娓道来,苏谨年来的时候,他已经如数禀报过了。
苏谨年颔首,意思是知道了。
五皇子墨哈阳羽一眼就看到了苏谨年,随机哈哈一笑,声音极其嘹亮。
“在下墨哈阳羽,久闻苏将军大名,本皇子乃惜才之人,若苏将军缴械投降投靠南夷,本皇子保证命苏将军更好的职位。”墨哈阳羽此人倒也爽朗,正与他的话语一般,他说得到做得到。
苏谨年爽朗的笑笑,有些为难的说道:“五皇子的条件谨年倒是很欣赏,可是谨年还是舍不得大将军的职位呢。”很有挑衅的意味。
墨哈阳羽那里受过这般挑衅,当下大怒。
“苏谨年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本皇子不客气了!”
一声令下,双方就进入战场,激战是难免的。或许是由于苏谨年的声势浩大,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墨哈阳羽竟直接撤兵,很是奇怪。而且整个呈落荒而逃的姿态,有了几丝战败的意味。
李将军见状,来到苏谨年面前。开口询问道:“将军是否乘胜追击?”看得出来李将军想要继续追下去。
苏谨年摆摆手,这种情况根本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既然一开始南夷攻势那么凶猛没道理会突然撤退,必定有诈。
“收兵!”
吃亏上当的错误他绝对不会犯的,墨哈阳羽无非是想让他掉以轻心,显然他想的太简单了。这种小把戏他不是没遇到过,他此时正在等周凉的消息。
李将军百思不得其解,他思考了好久都想不明白,便在苏谨年的院外踱步,思虑着要不要去问苏谨年。
“御天,是谁在院外?”这么晚了不应该去休息了吗?南夷随时会出兵。早些养足精神才是最重要的。
“将军,是李将军,似是有事要问您。”
“请他进来。”
御天退出去,想来李将军倒是好学之人。
“李将军,我家将军请您进去。”
李将军愣了下,原来苏将军已经知道他在院外了。倒也大方的进屋,不耻下问也是好的品德不是吗?
“李将军可是问本将军为何没有乘胜追击?”苏谨年知晓他是问这个原因的,倒也没有绕弯子,直截了当的说出来。
眉目中一贯的慵懒之态,不明之人会认为他不会打仗的吧。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这不正是一个好时机吗?”16字真言也是前任将军这么告诉他的,可是看来苏将军并没有按照这个策略来,他心里自是有着疑惑。
他是新派来的镇守边防的将军,对苏谨年的确有耳闻。可是此时看来,他却是觉得有些夸大其词了吧。因此声音不免有些强硬。
“在李将军的眼里,南夷的势力就是这般弱吗?南夷以狡诈著称,相信李将军也有所耳闻,结合前半个月的战败经验,难道李将军认为仅仅半个时辰南夷就会招架不住?”
苏谨年极有耐心的解释着,他不排斥李将军的怀疑,谁让他没解释清楚呢。连连的战败也令李将军心烦意乱,他自是明白。
李将军有些羞愧,是他想法太多单一了。如同苏谨年说的,连连的战败偶有一次南夷落荒而逃,他自然想不到别的方面,差点中了墨哈阳羽的计。
“多谢将军解惑。”
“无碍,是苏某的疏忽。”他这个人不喜解释,有这种误会在所难免。
“那末将告退,将军好好歇息。”李将军觉得自己再不离开,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刚才的话里还有浓浓的责怪之意,还好苏谨年没有放在心里。
也由衷地佩服苏将军的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