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是我辜负了你!希望下辈子来还你!待我去了之后,你可以改嫁,想嫁谁就嫁谁?”
金华公主哽咽道:“生在皇家,哪里有这样的自由!”
罗廷规撒手而死,送葬了罗廷规,一袭孝衣的金华公主在世子寝宫里发呆,穿着华服普宁公主和真宁公主进来。
普宁公主嫁的是罗周翰,真宁公主嫁的是罗周静。现在罗廷规已死,罗周翰即将成为世子。
真宁公主道:“皇姐,还是我们姐妹情深,我们姐妹前来安慰你,人死不能复生,皇姐节哀,保重身体要紧!”
普宁公主道“是啊!邺王和王后都嫌皇姐新丧夫君,晦气!以为不祥,说皇姐是不祥的女人,不肯前来安慰!”
这哪里是来安慰,分明是来伤口上撒盐,金华公主忍无可忍,嚎啕大哭道:“都说姐妹在外要互相照顾,你们倒好,一唱一和来给我的伤口上撒盐,你们滚!我是死是活不用你们管!”
姐妹两人撅着嘴,拂袖而去,嘴里不屑说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金华公主凄厉叫了一声“啊……”,把里面的白玉瓶甩出门外,“轰”的一声摔成碎片。
隔了几天,侍女通报道:“罗周翰已被册立为世子!”
金华公主欲哭无泪,自己的丈夫还尸骨未寒,即册立世子,王家无情啊!
金华公主觉得再也不能在魏博了,哪怕多呆一刻钟。决定回京城去和母妃陈昭仪相依为命。整理简单的行装,备好车驾。
对于普宁公主,真宁公主姐妹,金华公主不愿和她们辞行,但是对于邺王和王后,尽管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出于礼节,必须得去。
金华公主跪在邺王寝宫外,对太监道:“烦请通报邺王,小媳拜别,欲回京城。”
不一会,太监出来说道:“邺王病了,王后在旁边侍候,不便见公主了!”
金华公主还在痴痴呆呆跪着,太监心软了,扶起金华公主,说道:“公主走吧!别跪了!就是跪几天几夜,王爷和王后也不会见你!”
金华公主和两个贴身侍女坐上车驾,两个贴身侍女是金华公主嫁来是从宫里带来的!对赶车老头说道:“老伯,我们出发吧!”
看了一眼头发零乱,眼睛红肿的金华公主;头发,胡子雪白的老伯慈祥说道:“公主坐好了,驾!”
辗转回到京城,金华公主想了很久,怕陈昭仪见到自己伤心,决定先到兰熏阁哪里。
红芙见一袭黑衣的金华公主,忙通报王心兰,王心兰正在午睡,听说金华公主在门外,顾不得梳妆,穿着睡衣就出来牵着金华公主的手。
金华公主未语泪先流,跪下道:“夫君罗廷规已死,皇姐我身似浮萍,漂无所依,魏博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王心兰忙扶起金华公主,把她拥抱在怀里,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王心兰拿出手绢,轻轻替金华公主拭去眼泪,拉着金华公主就要进兰熏阁。
金华公主浑身颤抖,退回几步,王心兰惊问道:“皇姐这是为何?”
金华公主道:“皇姐新丧夫,人人都怕不祥,唯恐避之不及,皇妹就别勉强了,皇姐理解,不会让皇妹为难!”
“说哪里话!这里是你的娘家!随时欢迎皇姐回家!”说着拉着金华公主进了兰熏阁。
“哇!”的一声,金华公主放声痛哭,王心兰道:“哭出来的好!别闷在心里!”
金华公主哭了一会,王心兰叫红芙伺候她洗澡,吃了饭,金华公主沉沉睡去。
王心兰看着睡着了的金华公主,眉头紧皱,红芙说道:“金华回来了,公主还在担忧什么?”
金华公主不时在梦中啼哭,惊叫,红芙摇摇头。
王心兰伤心说道:“可以看出金华在魏雄受到了多大的折磨和痛苦!她是个苦命的女人,虽然生在皇家,却还是生活得不幸福!要怎么安置她,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啊,希望我能够帮到她!”
“希望吧!”红芙答应道。
“联系烈焰!要她来见本宫!”
王心兰到了书房,拿起一本书,正要看,烈焰进来,说道:“公主有何吩咐?”
“你看看一个叫莫成的书生!”王心兰轻描淡写说道。
“要死的还是活的?”
王心兰装着发怒,用手指她漂亮的脸蛋说道:“看来你最近是太闲了!动不动就以为是打战,什么要死的活的?”
“下属明白!”烈焰俏丽脸色一寒,飞也似的离去。
暮色降临,烈焰来报:“公主!已经查明,莫成在皇城郊区当了上门女婿,在小村庄里当私孰老师。要不要把她提来!”
“你现在是不是花痴了,看来是该把你嫁了!”
烈焰跪下道:“烈焰该死!妄猜公主之意!”
“算了,起来吧,带本宫去看看!”
到了皇城外小村,进了城隍庙了,摇曳的香油灯忽明忽暗,阴风习习,莫成被带到,看到两个漂亮的女人,整个人都抖了起来,“噗通”一声跪下道:“仙姑饶命!秀才莫成有礼了,莫成一介书生,平时不曾作恶,别人不要欺侮小生就阿弥陀佛了!”
“你且抬头看看本宫是谁?”
“看不清!小生眼笨!”
红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莫成凑上前去,仔细一看,复又慌忙跪下去道:“原来是镇国公主殿下!小生有礼了!”
“起来说话!”王心兰说道。
莫成说道:“公主有何吩咐?”
王心兰直说道:“现在金华公主死了夫君罗廷规,已经回到京城,我想向父皇建议,招你为驸马都尉,你们两原来不是一对欢喜冤家吗?现在你就能得偿所愿了!”
莫成脸成了苦瓜,说道:“现在不行了!公主有所不知!我现在嫁的人,不是!是上门的媳妇,就是一个母老虎,河东狮吼起来,小生极有可能被撕成几胯了!”
王心兰叹了口气说道:“你不管用什么办法,劝说她当小妾,不就行了!”
莫成道:“不成,小生真的想都不敢想!在村里只要不小心看了一眼母的,甚至是老母猪,被她看到,她都会对我拳打脚踢,打得我鼻青脸肿,根本见不了人!”
王心兰道:“回去吧!看来你是要被终身折磨了!金华只有另寻佳婿了!”
兰熏阁,太阳刚刚升起,小鸟在叽叽喳喳叫着,兰花的芳香弥漫着整个兰熏阁。
陈昭仪进来了,看到金华公主还在睡觉,不忍叫她起来。
陈昭仪坐在床沿,抚摸在金华公主的手,垂泪道:“我苦命的孩子!你的哥哥朱友裕走了,你的姐姐安阳公主也走了,现在母妃的唯一希望就是你了!”
金华公主听到哭泣声,睁开朦胧的眼睛道:“母妃怎么在这里?”
金华一头扎进陈昭仪怀里,母女俩抱头痛哭,过了一会,陈昭仪道:“公主,多谢你收留金华,本宫在此谢过了!”
“昭仪太客气了,怎么说我们都是姐妹呢!”
陈昭仪对金华公主道:“你说你这孩子,回来就是不告知母妃,也要去给父皇请安啊,孝悌都学到哪里去了?”
“是父皇亲自埋葬了皇儿的幸福,女儿不想见他!”金华公主气愤说道。
陈昭仪差点就想去捂住金华公主的嘴,说道:“这话是皇儿随便能说的吗,好在这里都是镇国公主的人,要是被别人听去了,告诉皇上了,不告你个忤逆不孝之罪,那还得了?”
母女二人辞别王心兰,觐见了朱晃,二人伏拜在地,金华公主更是泪如泉涌,痛哭流涕道:“不孝女金华公主,死了夫君,特回京叩告父皇!”
朱晃呆呆看着金华公主,脸色复杂,停顿一会,上前扶起金华,金华扑在朱晃怀里大声痛哭。
陈昭仪见朱晃身体有所好转,怕影响朱晃处理政务,拉着金华公主就要告退。
“等一会!”朱晃脸色阴沉下来,母女只得停下,朱晃说道,“金华!不是父皇心狠,你爷爷还是私塾老师时候就教育朕,要知恩图报,人家邺王为了朕的大梁江山付出了多少汗马功劳,耗尽了他们钱粮兵马,因此只得委屈皇儿为邺王世子罗廷规出家守贞德了!”
陈昭仪噎得半响也出不了声,她二十年跟着朱晃,知道他的火爆脾气,慢慢舒缓,才说道:“臣妾领旨谢恩!”
金华公主大声哭道:“父皇眼里只有功臣江山社稷,全然没有女儿的幸福!”
“是!是父皇欠你的!生为皇家儿女,就不能有自己的婚姻幸福,要从皇家的利益出发!”朱晃痛苦说道,“就在皇城内建一庵堂,有空朕和你母妃会去看你的!”
金华公主哭泣道:“天下之大,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朱晃说着,疮剧烈疼痛起来,汗珠大颗从头上滚下来。
陈昭仪忙上前扶着朱晃,从葫芦里拿出药给他服下。
“朕休息一会!你们母女退下吧!”
王心兰正在感叹世事无奈,骂莫成是孬种,陈昭仪带着金华进来,见母女二人铁青着脸。
“怎么了!”王心兰关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