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彬一惊一乍的模样可把齐清灵吓得不轻。
“他这是要干嘛去?我们不是谈着柳家的事么?”齐清灵看向韩玉香道。
韩玉香也忙去拦萧彬道,“先把这间的事了了吧。”
“还有什么要了,不就是继续查么?”萧彬道。
“现在局面很乱,杨世靠不住,沈富也未免没有别的打算,江南一带虎视狼环,情势都没分析妥当,便是你知道了虎符又有何用?!”
萧彬顿了顿,旋即又道,“那你说有没有可能,楚颖也知道什么?”
“楚颖自小聪颖伶俐,正好担起他那个名字,从小到大,我没少生活在他的光环下,不然我也不会离家那么多年去学艺。所以如今他拿了虎符来到杭州,不可能全无打算!既然要讨论情势,又怎能少了他?”萧彬道。
“你这话也有道理,倒是我的疏忽。”韩玉香想想道,“我这便去找他过来!”
萧彬道,“诶,不必,我身边不是有人么?”
萧彬拍拍手,随从立刻出现领命而去,开门的时候,韩玉香恍惚看见有个小女孩立在门口巴巴的朝里望,眼神迷惘却又急切,韩玉香心下一顿,总觉得这孩子十分眼熟,正巧这时王一扬瞧见屋里有人出来,便又拎了壶进来添水。
韩玉香一见王一扬,这才猛然想起,“门外立着的那个,是不是你的女儿,叫王四桥的?”
王一扬愣了愣,忙道,“是!是!”
王四桥起初只是在外面立着,巴巴的瞧了韩玉香一会儿,又瞧见韩玉香说到自己,王四桥鼓足勇气一跛一跛的走近韩玉香问,“你是姓韩么?”
王一扬忙喝道,“没礼貌,应该叫韩老板。”
“无妨,小孩子,让她说。”
“这……”王一扬还没说完,王四桥便又巴巴的瞧着韩玉香,眼中的热切更多的几分!
“你是不是垂星店的老板?”王四桥问。
“对,就是我!”
王四桥愣了愣,突然撒着脚丫子跑开。
想到王四桥进来时一跛一跛的模样,这才韩玉香也便特别留心,果然瞧见王四桥跑出去的步伐有些蹒跚,王一扬连连赔罪道,“韩老板莫怪,我也不知这丫头今天是怎么了,她一向都很乖的……”
“真的无妨。”她倒是并不在意王四桥看似颇为无礼的举动,只是好奇地问,“这四桥她的腿……”
“哦,这孩子啊,有病。”王一扬叹道,“我捡到她的时候吧,她才刚出生的皱巴巴的一个孩子,就那么精光亮脊的被扔在桥下面,那时可是大雪天啊,她的右脚脚掌全部冻坏了,你寻常看她都还好,只是一走起路来就不灵光了。而且她身上也落下了病,一受了寒整个人硬的就像一块冰,冻的难受了连饭都吃不下,而且一年胜过一年,这么些年每年都是捡着日子过的,我们都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
萧彬和齐清灵都忍不住抽气道,“她的父母怎么这般狠心,自己的骨肉也要丢弃。”
“谁知道呢?”王一扬道。
不过韩玉香却不关心这个,只问,“既然你也是怜悯她的,又何必说一些你只有一个女儿的话来伤她的心?你既然养了她,便是她的父亲。”
“我记下了。”王一扬道,“上次姑娘说过之后,我王一扬便再没说过这样的话了。”
韩玉香也不再多言。倒是齐清灵和萧彬两个温室中长出的花苗,从没见过这般的人间疾苦,都只问王一扬道,“怎么,你还不认她做女儿?”
齐清灵最为不耐,“我爹爹只是认了我姐姐做义女,都疼的跟亲生的似得呢!”说到姐姐,齐清灵蓦地眼眶一红,“只可惜姐姐她现在不在了……爹爹如果知道,应该会很伤心吧……”
萧彬忙道,“好好地,何必说这些,你姐姐的公道,我们会帮你讨得!”
正巧萧彬的随从也带了楚颖上楼来,韩玉香忙示意王一扬出去,“不得吩咐就别进来了。”
王一扬应言离开,萧彬一见楚颖便把人抓进屋里讯问,“好啊你,你不告诉我那东西的下落原来是在怀疑我么?!我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够清楚?!”
“我还真不清楚。”楚颖淡淡道。
“你!”萧彬没好气,“枉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怀疑我。”
“我也一直把你当兄弟看的,所有的萧家人,我都一直尽心守护的,可是结果呢?结果只有我和我娘,是个外人。”楚颖道。
萧彬愣住,“你……你的心结是在这里?可是萧家的那一切与我无关啊!我在外地求学,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又怎样?”楚颖道,“萧家我回不去了,萧家的所有人,也和我再无关系。”
“我怎么就和你说不明白呢?!”萧彬道,“可是我不同啊!我们小时候是最好的朋友!”
“你也知道是小时候了。”楚颖轻笑道,“而且萧彬,你别忘了,你走的时候你才五六岁,那时候的记忆能有多深?”
“可是我从头到尾都未曾变过!”萧彬道,“我来杭州这么久,找到了你都没对萧家的人何人说,难道这样还不足以证明我自己?”
楚颖叹道,“你总喜欢绕弯子,直说找我来做什么吧。”
“我要知道虎符的下落,还有你来杭州的目的。”萧彬怕他又要搪塞,忙又补充道,“不许搪塞我,我要你说实话,你可是骗不到我的!”
楚颖无奈道,“你何必非要牵扯进来?”
萧彬一听有戏,忙道,“我可跟他们说过了,英雄不止你能逞,也要算我一份!而且就算你不带我,我自己也会想尽办法往里挤的,你拦不住我!所以我们为什么不合作呢?那可不是聪明人的做法。”
楚颖这些日子对萧彬的态度本就松缓了许多,如今听他这样说也不禁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要说话,不期然门却猛然被人拉开。
“韩老板,我可算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