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里安照旧在暴风城训练新兵。
他哪都不去。现在的他只想一心训练出更多的优秀士兵,以此应付随时都会到来的战争。在他看来,最大的威胁莫过于沃金麾下的部落。奥格瑞玛一战,尽管终以胜利告终,但算下来他的损失同样不小。许多优秀的士兵死于战场,他急需补充,然而几年过去没有新的战争爆发,他觉得大多数暴风城居民都已变得懒惰。
这会儿,他正静静的坐在暴风城要塞内。
“父王,我还是觉得我们要去帮吉安娜阿姨她们。”王子安度因•乌瑞恩又一次重复了同样的话语。这几天他从达拉然归来,吉安娜多次告诫他要好好劝劝自己的父王。
聪明的安度因看得出吉安娜脸上的忧伤,也晓得事态正变得危险起来。当然,他更知晓自己父王的性格,为此他可没少下功夫。然而,现在的瓦里安依旧身居暴风城按兵不动。他恨部落,和以前一样恨部落。
不仅是安度因,包括杰塔瑞斯将军在内的自己多位心腹都在相继劝着,他没有答应,但却一天天变得沉思起来。双重性格困扰着他,两种知觉,他分不清哪种才是对的。倘若与部落并肩作战,他当然恨得咬牙切齿;但果真有大的灾难来临,恐怕他终无法置身事外。
“你很部落吗?安度因。”
瓦里安的话不禁让安度因又一次想到了潘达利亚的经历。初入翡翠林,自己便被纳兹戈林等人逮捕;为在昆莱山阻止加尔鲁什盗取圣钟自己更是险些遇害。现在又被自己的父王问道如此问题,难免略有怨恨。另一方面,自己的爷爷莱恩•乌瑞恩更是死于半兽人迦罗娜之手,他的记忆同样是悲催的。
“不可能不恨!但不是每一个部落的成员都是坏人,尽管部落有臭名昭著的加尔鲁什•地狱咆哮,但萨尔沃金还有贝恩他们都是好人。”
“好人?不要忘了是萨尔亲手把酋长位置让给加尔鲁什,至于沃金和贝恩,他们也帮助过加尔鲁什攻击塞拉摩,破坏潘达利亚。”
“但那时他们都不知道加尔鲁什会堕落!而且身为部落一员,理应效忠于自己的大酋长,这不是他们的错。倘若换我,我也会这样做的。”
安度因的回答让瓦里安稍显震惊。毕竟这是自己亲生儿子的回答,尽管年龄不大,但他感到安度因日后必定能成大事。他早晚都要加冕为王,成为暴风城的新国王,并且统领联盟大军。想到这,瓦里安脸上似乎露出半点微笑。
“孩子,看到你渐渐长大成人,父王十分高兴。”
安度因的人生同样是苦涩的。尽管王室出身,但他早已多次经历世间冷暖。他不晓得自己的爷爷长什么样子,母亲同样死于战乱,而后自己的父王遭遇黑龙暗算被囚禁于尘泥沼泽的奥卡兹岛,那时安度因不过三岁,暴风城暂由伯瓦尔•弗塔根伯爵统领。后来瓦里安终于归来,但伯瓦尔却战死在诺森德龙骨荒野的天谴之门。自己的亲人相继离去,年幼的安度因感受到人生的苦痛。但他是聪明的,也是乐观的,他受到吉安娜等人的良好教导,在潘达利亚更是同黑龙王子拉西奥有过直接对话。他成长的很快。
“父王,我们同为这个世界的一份子,倘若艾泽拉斯有难谁都无法置身事外。你不应把个人怨恨放在第一位,真正的英雄需要宽大的胸怀!”
“你是指萨尔?”
“是的,萨尔是伟大的。为了这个世界,他毫不吝啬大酋长一职;为了这个世界,他从不顾及自身的安危;为了这个世界,他更是愿意承受一切痛苦!”
瓦里安瞬间哑口无言。自己儿子的话叫自己自叹不如,他似乎觉得安度因所说是对的,为了世界萨尔可以包忍一切,但他,大名鼎鼎的人类国王瓦里安,却做不到。
“你说的没错,安度因。眼下再等几天,倘若真有必要我不会置之不理。”
“可为何……”
“好了,就这样定了。”瓦里安向来不喜欢被别人反驳,这容易叫自己失控。一旦生气,他又会情不自禁的变为拉格什,他不希望如此,干脆将安度因的话打断。
安度因走出了要塞。
瓦里安继续坐着。外边士兵训练的怒吼声接连不断的传入他的耳中,他思考着。不仅是他,暴风城内许多居民同样对部落恨之入骨,毕竟这里曾遭受过兽人的入侵。尽管几年没有战争,他肩上的担子依旧沉重。
艾尔文森林的天还是热的,他望着要塞外的几棵大树,纹丝不动。他陷入了犹豫。
“去,把杰塔瑞斯给我叫进来。”他对身边的侍卫说道。
没过多久,杰塔瑞斯将军匆匆走进了要塞。
“陛下,您找我何事?”
“新兵们训练的如何?”
“他们都很好。”
“你确定?为何我觉得他们中的很多都缺乏力度。”
“他们还年轻,陛下。我想你该晓得训练士兵不能操之过急,他们需要时间,但他们会成长起来。”
“你老是对新兵仁慈,但敌人不会。”
“可敌人也是有血有肉的,凡是生命都需要锻炼。”
瓦里安不想在与杰塔瑞斯对质,随即转入了正题。
“你觉得我们真有必要去帮助部落?”
“如果有必要,我想是的。”
“我想安度因没少劝你吧。”
“安度因是一位明智的王子,我们都佩服他,他日后必成大事。”
“说说你的看法。”
“这世界有难我们不能置之不理。”
“就这么简单?”
“是的,陛下。恕我直言,您恐怕不能再无动于衷。”
气愤再次传入瓦里安的内心,他忍住了。
“你去继续训练新兵吧。”
杰塔瑞斯走后,瓦里安站起身来走出要塞。他走到暴风城的门口,这的一切印证了自己的回忆。暴风城的城门宏伟壮丽,几位英雄的雕像牢牢的矗立着。其中最有名气的莫过于奥蕾莉亚和图拉杨,尽管这对情侣消失在战火中,他们的功绩必将流传千古。死亡之翼到来的那天,城门被他踩在双爪之下,几座雕像都受到严重的破坏。战后瓦里安没有让人重修,他不想让人忘却这段黑暗的历史。
城门两侧的湖水看上去晶莹剔透,渔夫的身影随处可见。他已几年没有钓鱼,这些年一直忙于繁琐的事务。不少牧民同样生活在此,他们为暴风城提供了大量的肉食,牛奶同样很香。
阳光洒在这片茂密的艾尔文森林,花草树木尽显勃勃生机。有山有水,又有鸟语花香,还有从北方顺流而下的瀑布,一切看上去很美!唯一能将这一切破坏的只有战争,北方曾是他们最大的威胁,那里生存着大量的黑铁矮人。现在也许不是,危险来自四面八方,他觉得部落有可能从任何一个方向杀来。尽管与加尔鲁什的战争结束了,他依旧信不过沃金。他无法确定沃金是否哪天也会步加尔鲁什的后尘,最好的办法就是将部落彻底消灭。这想法是狂热的,他曾经这样想过。
“报!陛下,监狱出事了。”一名士兵匆匆向他跑来。
“什么事如此大惊小怪?”
“您赶紧去看看,监狱真出事了。”
士兵所说的监狱是暴风城关押囚犯的地方,里面的许多囚犯早已恶贯满盈。最可怕的当属豺狼人霍格,他一生杀人无数,罪孽深重。
“别慌张,到底出了什么事?”
“监狱内的囚犯暴动了,好几名我们的人死在里面。”
“走,去看看。”
瓦里安来到监狱门前,杰塔瑞斯与安度因等人早已至此。
“这发生了什么,杰塔瑞斯。”
“据士兵反映,里面的囚犯失控了。”
“怎么个失控法?”
“这些囚犯虽然残暴,但因关在监狱时间很长,几年下来脾气都变得冷淡。今天有士兵给他们送饭,遭到他们残忍攻击,这不同寻常,于是我们关闭了监狱的大门。”
杰塔瑞斯所说没错,里面的囚犯常年被困于此,多年下来脾气变的冷淡,很少攻击他人。
“你怎么看?”
“吉安娜说过达拉然的紫罗兰监狱发生过类似事件,会不会……”
“你是说他们都被人控制?”
“有这个可能,陛下。”
一旁的安度因劝道:“我们该去找吉安娜阿姨帮忙,我们的暴风城看来同样受到了攻击。”
“王子殿下说的对。”杰塔瑞斯看着瓦里安。
瓦里安立马将眉头皱起。片刻过后,瓦里安说道:“走吧,安度因,我们乘船去达拉然。你留下监管这里的一切,杰塔瑞斯。”
“好的,父王万岁!”安度因高兴的跳了起来。
准备过后,瓦里安与安度因带上几名侍卫来到了暴风城港口,从这坐船可以抵达诺森德的北风苔原。
这里的天还是晴朗的,不久之后,他们即将抵达冰冷的无畏要塞,那是联盟在北风苔原的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