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安陵风扬和安陵溪根本就是看戏来的,咱们还巴巴往上送!”
一回到千百度,安陵潇忍耐力也到了极限,一掌拍在实木圆桌上,圆桌倒是没怎么他的手却被震得生疼,“哎哟—”
“笨蛋。”南柯好笑。
“妻主是说今日冬柏克来了?”逐圣翻着手中的书,淡然地从书本中抬眼看向南柯。今日她穿了碧绿色的夹袄,里面是白缎滚着翠色的棉袍衬着她肤色赛雪,墨色长发盘起单螺髻更显俏丽可人。
“嗯,怎么你认得?”南柯瞥了他一眼声音凉薄,今日的事还不都是因为他!
安陵潇揉着手掌哼道,“必然认得,那冬柏家的表姑娘可是非你不嫁,将柯儿好一通骂了,气的我恨不得撕了她的嘴!”
逐圣翻书的手一顿,淡然的表情中出现了一丝裂缝。
“冬柏常岁?”
“呵,你当真认得的!”安陵潇讥讽。
“前些年偶然被她瞧见真容,缠着冬柏克闹了我好一阵子。”逐圣放下书本,从美人榻上起身,“原以为只是个十岁多的丫头,任性些便罢了,既然闹到了妻主这里,逐圣也不能搁下不管。”说着就要去裹他的老一套,南柯冷眼瞧着,若是他当真有什么也不会如此,看来真是常岁的一厢情愿了。
“罢了,瞧她也不过十三四岁,确实是任性了,却挨不到我们管教。”
逐圣闻言也不再裹衣衫,回头淡然一笑,“妻主是信逐圣了?”
南柯心道,信你个大头鬼!长着一张如妖的脸,哪里能让人不惦记,尤其是初开情窦的女娃,见了他哪里还能守得住魂!该死的,他这么妖孽,以后不会让她天天处理这些有的没的吧?
逐圣碧玉眸子探进她的眼中,他唇角牵起的笑意令南柯心跳一漏,只觉得刚才的腹诽被他察觉了!
“妻主放心,逐圣出门会注意的。”
马蛋!还真被察觉了!
逐圣眼波流转,似翠玉琉璃令人移不开眼。瞧着她不甘地小脸儿心中动了动,忽而倾身靠近,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温柔暧|昧道:“妻主可是在与逐圣玩知心话?呵,不如今晚留下来,让逐圣好生与妻主说说?”
南柯小心脏一抖,只觉得心跳在他的话语中逐渐加快。这厮在他人面前正经的不行,怎么一到她跟前就像是变了个人。
“当我不存在么!”
安陵潇冷着脸隔开两人,左看看右看看,哼道,“今天的事让本王很不爽,这几日你想都别想!”
南柯尴尬,瞧了逐圣一眼,后者气定神闲淡然漠视掉安陵潇的存在,感叹此人果真只是对她热切。
“啊,对了,你可知行露是冬柏家的人?”
“知。”
“哈?你当真是神通了。”
“不只如此,逐圣还知冬柏家庙供着一本书。”
“什么书?”南柯眼皮一跳,该不会是。。。
“还用问,肯定是家传秘籍。”安陵潇插话。
“闭嘴。”瞪。
“天书。”
“当真?”如果真的有,不知道行露会不会晓得?
“逐圣从不虚言。”逐圣浅笑好似看出她得想法,抚上她的额角,“冬柏家族世代供奉却从未打开过那个盒子,所以除去大房当家人,自是不知的。”
“他们家人都不尽然知道,你怎么会。。。”
“妻主信我便好。”逐圣却不说为何,只淡淡瞧着她。
南柯眼眸一转,点头看向逐圣,“不过,他们既然供奉着想必是很难拿到手了,不知道可不可以利用行露?”
逐圣沉思片刻,“妻主认为行露此人。。。如何?”
“什么意思?”对于逐圣的跳跃思想南柯有些费力。
“呵,就是问妻主可喜欢他?”
“呃。”南柯喉头一滞,喜欢和利用有关系么?神思一晃,脑中突然出现行露赤|身在床帐内厮磨的场景,说不尽的蚀骨风情勾人入胜,顿时含在嘴里的‘不喜’两字没能脱口。
“南,柯?”安陵潇半晌插不上话,此时听见最主要的一句定然不会饶了南柯任何一个表情。她身边男人有他就够了,谁料想还出来一个逐圣。怎么,现在她又看上行露了不成?!他不允许!
“咳,潇潇我对他没意思,真的,你别这么看着我啊!”
安陵潇瞪着眼虎视眈眈瞧她,南柯赶忙躲在逐圣身后拉住他的衣袖。这醋坛子家炮仗脾气,谁把他弄回家才是祸害。
“那你躲什么!过来!”
安陵潇皇子脾气上来,下巴一扬等着被巴结的模样。
南柯干笑两声,现在过去定然遭殃。当下又攥紧了逐圣的衣袖,逐圣眸子轻垂,唇角染笑。他可不可以认为妻主对他还是有些依赖性的?
“潇潇,你还是早点适应的好。”逐圣淡笑,将南柯手攥住拉她坐下,她确实不必如此。该适应的是他们,而不是她。
南柯不解,安陵潇更是对逐圣此话产生抵抗心理,“逐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逐圣缓缓将靠枕放在南柯身后安抚她坐下,不紧不慢地端茶递过去才开口,“十一皇子在同意逐圣留下的时候心里便该有了预料的,不是么?”
南柯端着茶碗的手一抖,逐圣仿似预料到一般伸手一托。
“什,什么预料,我不知道。”安陵潇神色显得慌了,不自觉侧过身去,看向一旁。
“你。。。”
南柯扯了扯逐圣的衣袖,拧眉看了他一眼,摇头。虽然逐圣没有说下去,但是南柯已然从他的话中感觉到什么,逐圣不会毫无缘由的说出这样的话。只是,她现在都还没能接受潇潇和他,如何。。。是,她对行露确实不讨厌,对仲且末那天籁般的声音更是趋之若鹜,可是仅止于如此。
拥有?她不配吧。
因为自己的喜欢放任了与安陵潇的关系,因为不舍见逐圣赴死放任了他留在身边。可是,她当真能如此过这辈子?倘若她以后找到了畅,畅会接受么?更何况,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能够存在多久,能够放肆多久,怎么能借着自己的喜欢去招惹更多的人?她,玩不起的,只求尽可能弥补自己的私心带给他们的伤。
南柯叹了口气起身,三两步走到安陵潇身侧,展开双臂将他抱了个满怀。熟悉的清新味道扑鼻而来,她沉溺地将脸靠近他的肩膀,贴上上面深深闻着。
安陵潇身子一滞,喉间滚动。
他不傻的,只是宁愿装傻换更多的关注罢了。若不是喜欢她爱她,他堂堂皇子何必如此傻的跟着她。
“有你就够了。”南柯窝在他的肩膀,囔囔地道。
安陵潇心跳猛力一刹,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她的表白,他有些不敢置信地低眼,见南柯紧紧揽着他将一张俏脸尽数埋在他的大氅,由打心底不自觉地升起一股保护欲和怜惜。不管如何,他都不能放手的不是么?她需要他,她说有他就够了。
神色渐渐平静,安陵潇放开大氅将南柯揽入怀中,琥珀色的眸子星光点点,柔波无尽。一低首将南柯红润的唇噙了个正着,她身上的果子香夹杂着淡淡的脂粉和着那五个字一股脑的甜进了他的心。
她适才,说‘你’,而不是‘你们’吧?
逐圣的视线落在两人亲密无间的唇上眸子黯了暗,失落和怅然感油然而生。
良久南柯安陵潇两人才分开彼此,她垂眸忽而想起逐圣,余光见他正转过身形坐回美人榻上。那样的淡然平常,仿佛这个房间里就不曾发生过刚刚的事情一般。
南柯秀眉轻轻拧起,暗自抚上自己的心房。
这里,很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