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约约看到有个人跑过来,安踏落的嘴角微微翘起,为什么她觉得那个人是苏谨年呢?他是跟皇上谈完了事情来救她的吗?
来人的确是苏谨年,他大步走过去抱住安踏落。“落儿,落儿……”她的样子极其的柔弱,他心疼不已。
“谨年,你终于来了……”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已经没有力气了。意识渐渐的消散,整个人倒在苏谨年的怀里。
苏谨年把她抱到房内,找来宫女给她换好衣服,再让太医来看病。之后生热水让她的身体赶快回暖。整个过程中,那苍白的小脸毫无血色,他看着担心不已。他真的不应该带她来皇宫,还丢下她自己离开,却忘了在这里能置她于死地的人何其多。
待到她的脸色渐渐变得红润,他才敢离开,他要问问御天到底是怎样的情况。
“说吧。”
御天把整个的过程一字不落的都告诉苏谨年,他当时没办法出手。毕竟皇后在,如果他出现势必会引起皇后的不满,惩罚更加狠。
“将军,夫人真的是无辜的。”
“我知道。”依他对她的了解,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只不过暗夜夙喜欢人的态度就是陷害、诬陷吗?还真是愧对了太子这个称号!
房内的安踏落依旧在昏迷着,眉头紧皱着,她什么时候受过这般委屈了?都怪他,忽略了她,他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谨年,落儿妹妹无事吧?”伊韵知道这件事情就赶过来了,看着苏谨年自责的样子,她才知道安踏落已经成为了他的软肋了。
尽管他不承认,但是从他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得出来,他有多在乎安踏落。
“臣参见太子妃,太子妃万福。”苏谨年见伊韵过来,恢复正常行礼。
伊韵的嘴角牵起一抹笑容,有种苦涩的味道。难道先前谈话,还是没能把两人的关系调和吗?他明明叫了她韵儿的,这才几天的功夫又都忘记了吗?
“谨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较真?”她堂堂的太子妃都不在乎了,他为何要这么在乎?为她好?她现在那里好的了?
她的夫君心心念念着房内昏迷的安踏落,她的哥哥牵挂着房内的安踏落,有没有一个人的心思是停留在她身上的?
是,她现在很不甘心。她以为自己可以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却发现都是虚幻的。好像把自己填进了巨大的坑里,挣扎着想要走出来,却发现她仍旧贪恋着坑里的美好。至少那个时候点滴很难忘。
“这是皇宫。”皇宫里最是要讲礼仪的,在这里嚼舌根的又是何其多。他跟伊韵不就是因为多了这道宫墙,才变成如今的模样吗?
伊韵听到他这番话,心里稍微平和了些。她这么晚过来就是想要看看安踏落的。
“落儿妹妹如何了?”
苏谨年叹了口气,道:“还在昏迷中,多谢太子妃前来探病。”
“无碍,那今夜就留在皇宫里吧。她这个身体也不适宜坐马车。”安踏落好心的建议,她听太医说安踏落高烧很严重。
苏谨年点点头,伊韵说的是。她这么虚弱的身子真的不宜再折腾,再加上这里有最好的太医,病情才能尽快的抑制住。
“那本宫就先回宫了,谨年你也要早些休息。”说了一句安慰的话,伊韵便回韵仪苑了。
“蒹葭,这么做是不是错了?”她自己都觉得太严重了,要是被谨年知道定是不会再管她了。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毒了?跟那个时候的伊韵相差太多了,甚至连她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蒹葭安慰的说道:“主子,您这是捍卫自己的幸福。如果被将军知道了,蒹葭愿意付一切责任。”她愿意为主子做任何事情。
伊韵叹了口气,没有再说别的。
刚一进房门,就看到暗夜夙坐在里面。她的心情瞬间高涨,她还以为他不会进她的韵仪苑了呢。
“太子,等很久了吗?”
“去哪里了?”他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正儿八经的询问。
伊韵温柔的笑了笑,回答道:“我去探病去了,落儿妹妹高烧很严重。苏将军很是担忧。”
话罢,倒了杯茶递给暗夜夙。
暗夜夙直接擒住伊韵的柔夷,面露紧张:“你说什么?落儿她怎么了?”
见他一心紧张安踏落,握着她的手腕生疼。心理和身体双重打击,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掉下来。难道安踏落就真的对他那么重要吗?那她到底算什么?
暗夜夙看到她的眼泪落下来,慌张了。他只是太过于紧张安踏落了,赶紧放开她的手臂,拿起一旁的手绢替她擦拭着眼泪。
充满歉意的目光看着伊韵,“韵儿,抱歉。我……”不知道要如何去解释,明明知道她是自己的娘子,他最应该珍视的人。可是他的脑海里就是不停的浮现安踏落的影子,他就好似魔怔了一样。
“太子,您不用道歉。是韵儿太小题大做了。”她总是在不断的把过错揽到自己的身上,这就是她和安踏落的不同之处。
只是暗夜夙不知道,以前的伊韵也是受不得半点委屈,有什么讲什么。可是如今,她是太子妃,未来的国母。她不能在那般的肆意妄为,她也想像念心那样吃醋,可是身为太子妃,她不能。
她付出了那么多,可是他就是看不到。
暗夜夙叹了口气,他忽略了她很久了。也许就是因为她现在这么大度的性子,才让他愈来愈疏远吧。
“韵儿,你早些休息。皇阿玛留给我的奏折还没有审阅完。”话罢,他就要离开。
“要不韵儿陪着您吧。”伊韵试探的问道。或许她是想要进一步的了解暗夜夙吧,因为她也是愈来愈看不透他了。
停下脚步,他沉吟片刻,道:“好。”
伊韵这才笑了起来,付出是有回报的。她相信总有一天他的目光会重新回到她的身上。
苏谨年进入房内,缓缓的走到床榻旁,握住她的手坐在床边上。
他很自责,明明讲过要保护她的,结果还害得她病的这么严重。手还是在发烫,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和之前的温度所差无几。
安踏落此时陷在深深的梦里,梦里面是她被师傅惩罚的画面。那么粗长的鞭子就直接朝她挥过来,她没有地方去躲,那条鞭子好像有灵性一样,不管她躲到哪里都能被找到。
她不停的求饶,可是师傅根本就不理会她。一直在问她听没听懂她说的话,她回答听懂了,师傅的鞭子还是落下。
那个是她小时候的场景,白净的衣服上面道道血痕,那个样子真的有够惨不忍睹。她最不想想起的日子,一直在她的梦境里面重演,想要醒过来,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好像是被禁锢在梦里似的。
“不要打了,落儿知道错了。不要打了……”
苏谨年听得到她的呢喃,是谁在打她?她哭的这么厉害,是很痛很痛的过去吧。也许还有一些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可是现在他能做的是给她力量,不让她这么害怕。擦去她眼角的泪水,紧紧的握紧她的手。
“落儿不怕,我在你身边呢。”
梦里的场景瞬间换了模样,可是出现在她眼前的那个人竟然是苏谨年。是因为她喜欢上他了吗?所以这个人可以替她去掉内心的恐惧?
可是她不能喜欢上他的。
她也没有那么讨厌师傅的,为什么梦里出现的是师傅惩罚她的画面呢?心里有恐惧才会这样的吗?她不明白,不明白。
苏谨年慵懒的笑容一直在她的梦里,她的眉头舒展开来,唇角微微上扬。如果一直能够这样该有多好。
是脱离噩梦了吗?现在睡得如此沉静,他也就安心了。
“落儿,我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了。这次你病的这么严重,我很自责。如果我没有直接回将军府,没有在御书房留那么久。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落儿,不知道你为何会做噩梦。但是今后有我在你身边,我不会再让你这么担惊受怕,哪怕是在梦里。”
他对安踏落的感情,好似有了更深次的进展。他似是觉得安踏落就是他要找的那个女子,也许他还没有那么了解她,但是他会更加的去爱护她。让她亲口说出来。
自从伊韵离开后,他还没有对任何的女子倾心,她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他知道自己不会再爱上别人了,她的俏皮,她的活泼,就这么落在他的心里。他不希望只是一年的期限,等她醒来后,他们可以改成一辈子的期限。
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这次事情是因为林念心引起的,他会去要个交代。很明显这次的事情就是一个圈套,可是这个傻丫头愣是跳了下去。罚跪她就跪吗?他不是说过所有的事情都有他担着吗?
这么快就忘记了?他从来没有敬畏过谁?所以她也不需要。只要不是得罪圣上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他摆平。夫君就是用来做这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