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虽有妖物有异色眼瞳,怎知没有别的灵物同样如此?我巫鲘王本就于此处颇不寻常,我的子孙自然也有异于常人之处。”想了想,巫鲘王又开口道。
“果真如此?”王后却低低的问道。她就算平日再依赖懵懂,也知此事非同小可。
自己好多年才怀上的亲骨肉,巫鲘国的大公主竟是瞳有异色之人,此事如何向天下万民交代?恐怕当年那些想要反对自己做王后之人,又有了借口大动干戈起来。
“果真如此,无事的!”巫鲘王搂着她轻声安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小婴孩的淡紫色眼瞳还不分明,是以在宫内的光线下竟无一人发觉,偏偏到了大太阳底下无所遁形。
二人暂且押下了此事,可别人虽未得知,王太后处却是无论如何也瞒不过去的,宫内的任何异动都在王太后的眼皮子底下。
巫鲘王还未想好该如何处理此事,突听见宫内侍卫统领求见。
巫鲘王只好勉强按耐下心事,招了人上来,来人用托盘托着一物事却是令巫鲘王一惊。
那却是当年巫鲘王求娶王后之时,赠与岳丈大人的配饰。
侍卫统领奉上托盘,奏道:“启禀大王,宫门口有一人自称是巫山的巫颜求见。”
王后一听巫颜之名,猛地抬起头来,眼中闪出令人心惊的光彩来。巫鲘王心道莫不是我儿有救,便命将人传上来。
巫鲘王温声道:“妩儿,这巫山巫颜……”
却见王后猛点头:“大王,是,这巫山巫颜是我父亲的弟子,我父会卜卦之术,他定是占得此事,派了师兄来帮我们来了。”
巫鲘王倒不妨岳丈大人竟有如此本事,这么多年再也没见过,而王后也没显出什么特别来,是以倒从未想过这样的事来。
巫鲘王不免又惊又喜:“这么说岳丈大人真乃神人也!看来此事真能助我们。”
王后惊喜得眼泪花都出来了。
等到那自称巫山巫颜之人被带到,王后忍不住奔了过去,惊喜唤道:“师兄!”
那人修长健朗,脸上神情如清风明月,见到王后也是一笑,只合掌行礼道:“王后娘娘!”又冲巫鲘王行礼:“大王!”
巫鲘王道:“不用多礼,你既是王后的师兄,便也是本王的至亲。”
那巫颜又行一礼道:“多谢大王抬爱!”
王后只道:“师兄,可是父亲让你来的?”
巫颜微笑道:“正是,师父算得你有一难,特让我来助你。”
王后便哗的泪落双行。
巫鲘王也是心惊,竟想不到竟真有人有如此本事,竟能算得千里之外的事,更想不到这人竟是自己的岳丈大人。稍一愣神才开口道:“没想到岳丈大人却是时时惦记我们,本王也有好些年没有见过他老人家了。”
王后道:“是啊,师兄,不知道爹爹身体可好?还有小妹,不知小妹如何了?”
巫颜依然微笑道:“我也有好些年没有见过师傅他老人家了,前些日子他给我送了封信来,我方才赶了过来。不过师父信里只说他们都好,倒没有特别提起小师妹。”
“哦!”王后不由有些消沉下来。
巫鲘王道:“岳丈大人既有这样的神通,想来是很好的,王后也无需太过担心。”
王后道:“是。”
巫鲘王道:“不知道岳丈大人信里说的是何事?”
巫颜看着他微笑道:“却是为了新出生的小公主。”
巫鲘王一惊,却听巫颜继续道:“为着小公主那与众不同的眼瞳。”
这巫鲘王才是真的大吃一惊。虽说已有了猜测,可是这个猜测真的成了真,还是难免觉得震惊。
观那王后,似乎并不以为意。只追问:“爹爹可说了该如何从事?”
巫鲘王观那巫颜似乎一直在留意自己的反应,遂也换上了急切的表情问道:“正是,不知岳丈大人有何良策?”
巫颜道:“师父信里说,小公主如此浅紫瞳色非是异类,却是大有天赋之人。”
巫鲘王听得他竟能说得出眼瞳的颜色来,又是一惊,再听了这话,又实实在在放了大半的心。
王后却蹙起了眉头。
巫颜却温声劝起了王后:“虽是大有天赋之人,却又无法,少不得要少些为人的乐趣,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巫鲘王听得云里雾里:“这是何意?”
王后满脸依赖的望着他,似乎希望他能为她想出个法子来。
巫颜心里叹口气,依然面带微笑对着巫鲘王道:“此子于术法上颇有天赋,恐做不得深宫里的娇公主,需得随我回深山修行方可。”
巫鲘王一怔,难怪王后露出此等神色来。虽是不舍,却难免松了口气。若是小公主送出了宫,只在深山里,自然不必面对朝野上下后宫内外一众人等的议论纷纷,也无人能再来对王后之位谋夺什么,倒是釜底抽薪的好事。
是以虽对着王后的眼神,却也说不出不同意的话来。
巫颜微微一笑,知道他便是允了,只有王后这里不舍,可她却总是明白的。是以也不再赘言,果真王后自想了片刻,只颤声道:“不知,可否等歌儿稍大些,满了六周岁再送去师兄那里?”
巫颜无奈的回望巫鲘王,巫鲘王也有些无奈,只好道:“师兄原来辛苦了,还请先下去歇息,我再好好劝劝王后。”
巫颜果真行了一礼退下了,这边王后却无声的哭了出来。他回过头来望了一眼,正看到那高高在上的君王正满面宠溺的柔声轻哄着,便带着一种不知怎样的心情,推门出去了。
不知巫鲘王对王后说了些什么,不过几日,巫颜便带着不过刚刚足月的小公主走了,王后只瘫倒在床头:“可怜我的孩儿,连乳娘都不再有……”
巫鲘王紧紧的抱住她:“师兄说了,他那山上养了有那仙鹿,还有那母羊,那些东西比起母乳来,更适合歌儿。”
王后道:“是……师兄说的我都知道,可是歌儿还这么小……”
巫鲘王只紧紧的抱着她,这一刻,他们又只剩下了彼此。巫鲘王紧紧的抱着王后道:“妩儿,你还有我,你还有我!”
王后两行泪如珠般翻翻滚落下来,没有说出口的话是:可是我的孩子,被我抛弃了。
虽然此事完美的解决了,甚至还没有惊动任何人。但这个任何人里自然不包括王太后。
一切处理完了以后,王太后才将巫鲘王唤去了宫中。
巫鲘王本是兴致勃勃的,却哪料王太后一句话便让他变了颜色。
王太后道:“王儿,你以副后之位娶了婉儿吧。”
巫鲘王大惊之下只冲口而出:“不可!”
王太后也难得的沉了脸色,厉声道:“如何不可?不过一个副后之位,已是委屈了婉儿!我原本要是的是王后之位!”
巫鲘王道:“可孩儿已经有王后了!”
王太后道:“原本我看你心悦王后,从来也未曾阻扰过你,可她如今无法给你生下继承人来,我也并未要她退位让贤,不过是给婉儿一个副后……”
巫鲘王道:“王后刚刚才给孩儿生下了小公主……”后半截话便卡在了喉头。
王太后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他便浑身打了个激灵。
“母后,母后,此事,此事,并非如你想象一般……”
王太后依然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似乎在等他解释一般,可他如何解释得出口?
对外只说公主需跟随高人在外调养,可内中详情怎么瞒得了这个浸淫了内宫数十载的老人?
巫鲘王说不出话来。
王太后也不继续逼他,只道:“你且好好想一想。”
巫鲘王神思不属的从王太后宫中出来,只觉得无颜面对王后,只在御花园里瞎逛,走着走着,却从那边花丛后转出个人来,正是王太后提到的婉儿。
巫鲘王突然就想起上次在王后宫外自己抱住她的场景,又想起王太后逼自己用副后之位娶她,不知为何就有些尴尬起来。自从那次抱她之后,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见面,巫鲘王本能的就想转身离开,那婉儿却已经发现了他,提着花篮便转身出来行礼道:“拜见大王!”
巫鲘王只好站定了淡淡道:“不必多礼。”
婉儿便起身,对着他一笑,巫鲘王不知怎的突然觉得这笑让他有些魂飞身外的耀眼,微微一眯眼道:“你在此作甚?”
婉儿笑回道:“回大王,我看这御花园里花开得正好,偏最近王后娘娘心情郁郁,便想剪几枝送过去。”
巫鲘王眯眼看她提篮里果真有几朵开得正大的红白芙蓉。
巫鲘王不知为何轻笑道:“王后宫中自然早有人备了这些。”
哪知婉儿只狡一笑:“这是自然。不过我亲自剪的又不一样,前些时日王后见了我剪的花还道要与我一同来剪,或许今日见了再生出些兴趣来呢?总比闷在屋里强些。”
“哦?”巫鲘王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半晌道:“那你还去忙吧,我去看看王后。”说着便走了。婉儿行礼目送他离开,嘴角却扬起丝笑意来。
等巫鲘王走进王后宫中,果然见她只是发呆。
巫鲘王挥挥手,众宫人都知机的退了下去。
“妩儿——”巫鲘王轻唤道。
“大王,您来了?”王后浅浅的笑着,眼下却分明有了青痕。
巫鲘王满是心疼道:“妩儿,你看你,最近总是睡得不好,脸上都显出来了……”
王后歪头道:“您可是嫌弃我了?”
巫鲘王道:“该打,我如何会嫌弃你?”
王后道:“这不过是玩笑话,可我另有一事,恐怕真是该打……你下手可要轻些才好,好么?”
巫鲘王皱起眉头:“你在胡说些什么?”
王后突然倚到他怀里道:“大王,你娶了婉儿吧?”
巫鲘王明显身子一僵,突然咬紧了牙,一把握住她肩将她推起来面对着自己,咬牙道:“你说什么?”
王后却伸出手去轻抚他的脸颊:“我知你对我好,我也知你这么多年一直信守自己的承诺,我很开心……”
巫鲘王正要问:既然如此,为何又要说出这样的话来?却见她眼中已经流出两行清泪来。那泪毫无征兆、无声无息的便滴了下来,却似重重的打在他的心上。一时间也顾不上去责怪她,只是心疼的重将他搂在怀里。
王后伏在他怀中,安静得不可思议,他却觉得她从未有一刻让他这般心疼。
巫鲘王道:“有什么事你说出来……”
王后接道:“是,这么多年,有什么事我从来没有瞒过你,因为你待我好,所有事都帮我解决好,我心里都知道。不过这一次,你听我的好不好?当年你一意要立我为后,我只欢天喜地的接受了,却不知你背后做了许多事,才勉强换来个安稳。哪知后来好些年我们都没有孩子,却没有人到我面前来说三道四,如今,好不容易……却偏偏如此,我不想你那么辛苦……”
巫鲘王冷声道:“是谁对你说的这些?”
王后怔愣:“什么?”
巫鲘王道:“你刚才说的这些,是谁教你的?”
王后轻轻扯了扯嘴角:“没有人教我……”
巫鲘王道:“若真没有人到你面前来说三道四,你又怎知有人在背后说三道四?”
王后被他一堵,却不由失笑,这个人啊,一贯如此敏锐。
王后道:“只许大王天纵英才,却不许我聪明了一回?我知道大王是想保护我,不过这些我也无所谓,只是如今我有了孩儿,我不能不为我的孩儿想,虽然她不能在我身边长大,可是也许有那么一天呢?”
巫鲘王僵在那里。
王后道:“大王总要有继承人,我不希冀给大王生下继承人,那么便成全那些人也好,只要,这样他们能放过我的孩子,若我的孩子对他们而言毫无威胁,我的存在自然也不会挡他们的路,说不定这一生我和我的孩子还能有重逢的那一日。”
巫鲘王听她语气平静,却知她的心酸。只紧紧的抱了抱她,道:“还远远没到那一步……”
王后道:“大王,其实我也挺喜欢婉儿的,婉儿温柔贤淑,与我甚是相得,我看她对大王也仰慕得很,大王莫非对她真的毫不动情?”
巫鲘王突然听她提到这里,不禁想起自己无意中抱住的温香满怀,有些怔愣。
王后见他如此反应,原本是打趣的一颗心,却突然被什么狠狠的揪了一下,然后,又不禁苦笑,没想到自己说得如此大方,却到底不是真心话。原本以为是真的不能再真的真话,可如今,看着他恍神的样子,竟有些慌神起来。
巫鲘王不过愣了一愣,便故作无事道:“妩儿休得胡说。”
此话一出,王后更是色变,却不能被他看见,苦笑着却还要做出一副娇妍的样子来:“是我胡说,不过是我心喜婉儿,拿着大王打趣罢了。”
巫鲘王似乎松了口气的样子,笑斥道:“调皮!”
气氛不过缓和了一半,王后却又道:“大王,论情谊,我与婉儿最相熟,论地位,婉儿是王太后的嫡亲侄女,是您的嫡亲表妹……”察觉到巫鲘王的身子又绷了起来,王后一边安抚他一边道:“却是我,请求大王,娶了婉儿来,只要婉儿进宫,我身上的压力便没有了。”
巫鲘王似乎紧紧了咬了牙,在王后不断安抚下,才终于慢慢放松了身体,一开声却有了一丝喑哑:“妩儿,你是觉得我再也无法保护你吗?”
王后一愣,急急道:“不是不是……”
可是看着他的眼睛却又突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巫鲘王缓缓的放开王后,缓缓的站起身,却没有看她,半晌说了句:“让我好好想想。”说罢便径直出去了。
二人从没有像今日这般不欢而散过,概因为王后从来没有违逆过他的任何决定。
看起来似乎是他为了保护她做了所有的事情,可其实,他却要求她只能选择活在他的保护圈里。
“可是,我有了一个更需要我保护的孩儿……”王后喃喃自语,顾不得眼泪大滴大滴的打落在手背,若是可以,若是可以……
果然过不多久便听得传来消息,大王决定娶国舅家邹婉儿为副后,这个决定一出,群臣哗然。
距离大王十八岁封后已然过去了六年,六年间别说副后,连个妃嫔也没有封,明明王后刚刚生了个小公主,大王却突然要迎娶副后。副后的权限极大,副后所生的子女也是嫡子嫡女,若是比王后所生的嫡子年长,便占了继承优先权。
在王后刚刚生下一位公主,还被送去了宫外调养的时刻,娶进来这样一位身家显赫的副后,众臣家都纷纷猜测,王后终于开始失宠了。更多人家开始活动起来。当年那一批适龄的女子已经婚嫁,她们的妹妹们却又正长到合适的年纪。比如丞相家的苏三小姐将将及笈,素有才名,而忠勇将军吕家的二小姐,正正年方二八。更别提其他那些文臣武将们,一时热闹得紧。
诸位臣工夫人也找了各种借口,托了各种关系,纷纷入宫求见王太后,却没有什么人来打扰王后。
虽说他们猜测王后失宠,可毕竟王后作为这名义上的后宫之主,于礼上必得来拜会才是,不过大王下了道禁令,道王后还需调养,众人不得打扰,是以就连以往亲近的婉儿,也多时不曾见过王后的面了。
朝廷上下,后宫内外明明热闹得很,偏偏王后宫中却寂静得很。往日里大王每日都来与王后同食同寝,如今却已多时不见了踪迹。连王后宫中之人也难免觉得,自家王后,果真是失宠了。
于是众人愈发屏气敛息,倒是更清净了些。
如此倒正和了王后的心意。不知道为何,最近便只想得些清静。
只不过看在巫鲘王的眼中,便引出万分的心疼来。
虽是起初有些气愤,心想着你既如此想,我便都依了你就是。当即便去答复了王太后。
王太后虽一意要促成此事,却还是没料到他竟然如此之快便明确了。想来定是要经过百般的折腾,一面紧锣密鼓的张罗起来,一面只暗暗纳罕。
然而婉儿已经不小了,却一直不肯婚嫁,竟想着要外出游历,她自然看出了她的心思。若说小时候她还能说得大气,不过那时候年小未心动而已,这些年她常往宫里跑,人也日渐大了,渐渐的便开了窍。
既然她已经有心想要,自己自然就可以帮她了。
若是像以前一般,嫁人的不急,他们这些人急了也只会适得其反。
国舅还以为王太后轻易妥协了,轻易便认可了一个来路不明的王后。
却不知她看得长远。
大王那头不能下手,自然从婉儿这头下手。
再说,那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是堂堂巫鲘国的大王,即便婉儿是自己的嫡亲侄女,去给大王做副后也是应当的,没有堂堂一国大王当不起的人。
何况,副后也许比王后矮上半截,对后宫里的女人们来说也当不得什么,日后的日子还长着,副后虽有个副,也还是妻,与妃是不同的。
王太后很满意如今的局面。后宫之事,眼光一定要放得长远,不必争一时长短。
如今大王不就很容易的亲口答应了迎娶婉儿为副后之事了吗?
然而不过两日,巫鲘王又来与王太后商量,却是打算一并再纳几个妃子进来。
王太后倒被他弄得一愣一愣的。
巫鲘王便笑了:“孩儿不孝,以往只顾着自己的夫妻情谊,至祖宗孝道于无物,孩儿委实惭愧,以至于到了如今依然没有生下一个强壮的继承人来,孩儿愧对母后!”说着便拜倒了下去。
王太后忙伸手携住他手,却忍不住老泪纵横,道:“吾儿快起,吾儿快起,如今你有此领悟,母后心里高兴。”
巫鲘王顺势起了身道:“以后孩儿都不会再让母后失望。”
王太后喜得连连点头,巫鲘王便亲给她拭了泪,才道:“孩儿想,这些世家千金还需要母后为孩儿挑选挑选。”
王太后喜道:“吾儿放心,吾儿放心,都只交给母后了。”
当下便传了懿旨出去,道大王要大选后宫,着各家都报备上来,以备层层筛选。
巫鲘王看王太后精神大振的样子,便含笑告了退。
一时走出来却不知道该走去哪里。
近日里连着励精朝政,正事早就干完了,又出了这封副后并选妃之时,众人也都只顾得上自己,堂堂巫鲘国的大王竟似乎成了个无用之人。
在花园里转了两个小圈,到底还是向着王后宫中来了。
后面的宫人看大王行进的方向,互相对视一眼,都不敢说话,只将脑袋埋了,一路更是寂静无声。
等到真的下了决心朝着这王后宫中走来,巫鲘王便心中大定了。越走越是雀跃。这好几日不见,相见的急切心情倒把那日的不爽快都跑到了脑后。
哪知一路走到王后宫中,竟全部是往日的光景。
整座宫殿似乎被抽走了生机一般,死气沉沉。
巫鲘王一阵心惊,竟忍不住越走越快,呼喊出声:“王后!王后!”
王后宫中的众人见到大王来了,先是一惊,再是一喜,紧跟着却是一阵慌张,不知为何大王如此心神不定。一个个都跪伏于地,不敢抬头。
好在巫鲘王一路走进寝殿,只见王后依然如那日一般只呆呆的,却好像这么多日都不曾过去一般,不知怎么心里便松了一口气。
巫鲘王走到王后旁边坐下,王后才猛的惊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