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罗德有有一个小儿子,八岁左右。他的儿子叫做塔亚,本是个天性活泼的孩子,但是前一段时间因为在玩耍的时候进入了他们家荒废已久的阁楼,不知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当天晚上就发起了高烧,哭闹不止。
弗罗德心焦不已,好不容易等到塔亚的身体状况有所好转,但是不知是怎么回事,原本活泼好动的孩子忽然变得恍恍惚惚,麻木呆滞,嘴里还总是念叨着让人听不懂的一些话。
就在这种时候,在仆人之间又流传出了一种谣言,说是他们中有人听见过那阁楼中经常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很像是有韧性的东西敲打在木质地板上面的声音。于是便有胆大的仆人去阁楼一探究竟,谁知也被吓了个半死。
那个仆人说他在阁楼里不仅听见非常清晰的响动,还在地板上发现了长长的血迹拖痕,十分诡异可怖。
就是因为家中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搞得上上下下不得安宁,一众人心惶惶。没有敢靠近那阁楼。
弗罗德原本是不相信会有什么鬼神之说,所以他决定亲自证实阁楼里根本没有什么恐怖的东西。于是他带着一众仆人前往阁楼一探究竟。
进去之后,才发现真的有仆人所说的血迹拖痕,但是到了某处地方就消失不见了。他觉得肯定是一些鼠虫死尸留下的血迹,不值得大惊小怪。他命令仆人们将其打扫干净,并且不允许他们再传谣言。
弗罗德原以为事情就会这样结束了,但是还是他太过乐观了。因为还是有人发现阁楼的异样,这次不仅有怪异的声音和来历不明的血迹,还经常被听到撕心裂肺的哀嚎声,而且偏是在夜半的时候,这种哀嚎声愈发强烈,甚至连弗罗德都被惊动了。
弗罗德的心里不禁升起毛骨悚然的感觉,连带着仆人们的惊恐慌张,整个府上笼罩着一种低沉的气压。
所以,弗罗德才不得不张贴告示,高价悬赏能找出诡异事情发生原因的人来帮助他。
锦瑟和戈特尔听完整个事件,心里有了数。
尽管弗罗德忧愁此事,但是还是尽了该有的礼数,并没有让他们一来就勘探情况,而是先将他们安排在府上住下。
当天夜半,锦瑟在睡梦中被异样的声响吵醒。那声音似乎是从她的楼上传来的,听起来就像是女人因疼痛发出的的低吟声,一声一声,如怨如慕,并且有越来越响越来越凄厉的态势。这样的声响的恐怖程度,简直可以和猫发出的惨叫相媲美,令人的心里直发毛。特别是在这种深夜,更加使人觉得悚然。
锦瑟自认为不是胆小的人,但是,饶是如此,她此刻也被这夜半声音给惊吓到了。她试着把头埋在被子里,但是还是没有什么作用。她翻来覆去,终于知道为什么弗罗德家庭上上下下的人都有些无精打采了。
每天夜里被这样的声音惊扰,吊着一颗胆子怎么可能好好安然入睡?
锦瑟也感觉到些害怕,她看了看身边的墙壁。因为墙壁那边的人是戈特尔,两人只有一墙之隔。她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抱着枕头去敲了隔壁戈特尔的门。
门很快被打开,穿着宽松的白色睡服的戈特尔出现在锦瑟眼前。她看见他一头棕发有些凌乱,给他俊美的脸庞增添了些慵懒的孩子气。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眼角顿时溢出晶莹的泪花,看起来很困倦的样子。
锦瑟看见他眼下的青色更加重了,想到他白天不睡觉,夜里估计也和她一样睡不好,所以造成黑眼圈加重许多。
戈特尔看见她抱着枕头站在门外,半天也不说话,懒散地笑了笑:“怎么,看你这架势,是想和我一起睡?”说到最后,他的眼里带上了暧昧的色彩。
“谁要和你一起睡?我只是……睡不着,找你聊聊天。”锦瑟故作淡定,说得好像是真的一样。
“哦,原来是这样啊。”
戈特尔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侧身让她进了屋。
锦瑟进了屋,戈特尔随后把门关上,她抱着枕头猛然转身看他:“你关门干什么?”
戈特尔像是被她问得愣住了一下,随后好笑道:“大半夜的,难道我要大开着门睡觉,留着别人随时进来观赏么?”
锦瑟有些不自在道:“我还在这里呢……”孤男寡女关着门共处一室,很容易惹人非议的好吧!她的内心还是保留着古老中国恒久的观念。
显然她是忘记自己抱着枕头来到他房间的最初目的了。明明是自己害怕,想找他来作陪的壮壮胆的,却忘了是她自己促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局面的。
戈特尔破天荒地没有再去逗弄她,而是接二连三地打着哈欠走到自己的床上,然后高大的身子往松软的床上一躺,闭上了眼睛。
房间里又寂静起来。锦瑟自己抱着枕头站在原地看着自顾自躺在床上的某人,心里有些气自己跑到这里干嘛,又不是专门看别人睡觉的。她埋怨实在是太没有眼色了,为什么非要跑到这里打搅别人,现在被晾在一边,难堪的还是她自己。
她抱着枕头打算回自己的房间,但是还没打开门,就听见床上的戈特尔用低低的声音说道:“既然来了,为什么还要回去?你不是害怕么?”
锦瑟回头看他,发现他还是闭着眼睛在和她说话。
现在还是传来若有若无的声音,让她自己一人待在房间里肯定是提心吊胆地翻来覆去一整晚。她还是有些害怕。
于是她把握上门把手的手收了回来,道:“你怎么知道我害怕?”
戈特尔发出一声低笑:“因为我聪颖过人。”锦瑟听见他此刻还有心情开玩笑,连带着她紧张的心的节奏也被不知不觉放松了几分。
戈特尔依旧闭目养神,他还往床的里侧挪了挪,然后拍了拍身边空出来的地方:“过来。”
“哈?”锦瑟一惊,她抱着枕头过来并不是打算和他同床共枕,而是一开始就想着可以在沙发上将就一晚。但是现在他叫她到床上去,她就有些警惕了。
“不用,我睡沙发就好。”她抱着枕头往狭小的单人沙发走去,然后尝试了各种姿势,发现不管以什么样的姿势睡上一晚,可以肯定第二天绝对会腰酸背痛。
但是,那也没办法。
锦瑟继续在沙发上动来动去,调整姿势。
戈特尔睁开了眼睛,侧躺着用一只手支撑着下巴,看着锦瑟道:“你确定吗?”他是在问她确定不要睡在床上。
锦瑟闭上眼睛,回答他:“确定。你睡你的就好,不用管我。”
“唉,好吧。”戈特尔宛如孩子一样幼稚地在床上滚了两圈,他这样的一大只作出这样的动作,怎么都显得有些好笑,但是他好像并不在意会有损自己的形象。滚完两滚之后,他撑大字型摊在床上,长手长脚几乎占据了整个床面,并且还发出舒坦的喟叹:“床睡着真舒服啊。”
呈憋屈姿势的锦瑟窝在小小的沙发里,动了动身躯,没有接他的话。
“一个人睡大大的床,真的是好~享~受!”戈特尔故意拖长了语调。
锦瑟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
“小助理,睡着了吗,小助理?”
锦瑟把枕头从脑后拿出来,转而蒙在了自己的头上。
某人好像来了精神,一点也不像刚才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了,他道:“别把自己闷死了哦,不然我再找一个人来接替你的工作会很麻烦的。”他煞有其事地说道。
锦瑟从沙发上弹起来,一脸愤懑道:“少爷,您休息您的,不要再和我说话了好吗?”
戈特尔弯着唇角,对着她眨了眨眼睛,道:“真的不考虑过来感受一下本少爷的床?”他又拍了两下,“机会只有一次哦!”
锦瑟咬了咬唇,把心一横,拿着枕头就朝着戈特尔走了过去,随后把枕头往他旁边一甩,道:“少爷,跟你商量件事情行吗?”
戈特尔想都没想,很干脆地拒绝:“不行。”
锦瑟错愕道:“我还没说呢!”
他懒懒地捋了捋自己的乱发,道:“你想让我睡地上。当然,门都没有。”
锦瑟默,他真的说对了,她就是这样打算的。
“今天晚上你要是留下来,只有两种选择。一,和我一起睡;二,睡回你的沙发。你觉得哪种好呢?”戈特尔一脸坦诚地给她摆出两个选择。
“对了,其实我想说,相较于你担心自己的贞操而言,我更怕自己失身。”他说完又增添一句,“你不会真的对我图谋不轨吧?”看他捂着自己胸口的样子,搞得真的像清白无辜并且毫无反抗之力的黄花小姑娘一样。
锦瑟满头黑线。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总不会他这个“黄花小姑娘”还会强上了她这个“恶霸”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