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军临时帅堂之内,寒浞与杜康又简单的商谈了一番和解的办法之后,杜康便带着寒浞的回复离开了寒军大营。阴狠毒辣的杜康才不会才不会希望两国能够和解,他是想通过这次事件将寒国与犬戎国彻底推上一条难以和解的道路。
三日之后,寒军按照事先的约定向东后退十里,而犬戎国大军则紧随其后。到达约定地点之后,双方的主要人员全部集中到了阵前,两方隔着上百米对答着。寒军最前方,寒浞、武甲、山贤、熊平、武丁等人骑在高头大马上排成一排,望着两军剑拔弩张的状态,寒浞挥了挥手,国相山贤驱马向前,对着七白犬的方向大喊道,
“本官乃是寒国国相山贤,奉寒王陛下之令前来处置犬戎国与寒国之间的矛盾,还望贵方能给出诚意!”
“哦?原来是山贤大人,失敬失敬!”
“不必客气,有什么话现在就说吧!”
“好,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们能够释放六白犬并且承诺永远退出犬戎国境,我们就会释放寒浇大公子!”
“万一我们释放了六白犬,而你们有没有归还我们的大公子,那我们岂不是亏大了?”
“哈哈哈...,你放心,本王言而有信,绝对会信守承诺!”
“好,既然这样,那就请将大公子请出来,寒王陛下想要确认大公子无碍!”
“你就放心吧!”
话音刚落, 四名犬戎国士兵推搡着寒浇来到了阵前。此时的寒浇已经落到敌军之手长达四天之久,早就没有了先前的神采奕奕。如今见到寒浞等人,更是羞愧的难以自处。山贤仔细的端详着低头不语的寒浇,着急的问道,
“请问是寒浇大公子么?”
听到山贤的问话,寒浇这才抬起头,回到,
“国相大人,你们不要管我了,赶紧派兵剿灭七白犬!”
“大公子请放心,寒王陛下已经有了妥善的安排,你只需要好好配合我们的行动,明白么?”
听了这话,寒浇低头不再搭话。山贤确定寒浇无误之后,转向七白犬说道,
“本官已经确定大公子无碍,我们的工作可以继续了!”
“好,既然这样,本王也需要确认父王的安危!”
“这个自然!”
说话间,两名寒军士兵搀扶着苍老的六白犬走到了寒军阵前,隔着上百米的距离,望着两鬓花白的六白犬以及父亲蹒跚的步履,七白犬心头一酸,眼角不知不觉流出了一行泪水,而这一切恰好被不远处的杜康察觉。
如果按照这个情景,两军大有可能达到一个暂时和解的状态,只是杜康本人是绝对不希望这种局面发生,随即找来了身边的一名部下低语了一阵,这名部下悄悄地退到了一旁。
山贤与七白犬的对话仍然在进行着,而双方交换的时机也已经成熟。按照七白犬的要求,寒军必须先释放六白犬并退出犬戎国,这样才会释放寒浇。对于这个问题,寒浞虽然心里不乐意,可是依然默许了这个要求,因此命令两名士兵搀扶着六白犬准备向对面走去。
这样的结局对于两国的士兵来说自然是皆大欢喜,可就是这样短暂的和平依然会被歹人从中作梗。当年迈的六白犬在两名寒军士兵搀扶下向对面走去的时候,一支冰冷的石箭悄悄地对准了六白犬的胸口。原本,六白犬得知自己的儿子在权利与亲情之间选择了亲情,心中的温暖自非常人能知,因此此时的六白犬使劲的迈着步伐、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
就在六白犬走到近一半路程的时候,咻咻咻的破空声发出,大约五六支箭支从犬戎军的阵营之中发出,直接刺中了六白犬以及身旁搀扶之人的胸口,六白犬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当两名搀扶六白犬的寒军士兵倒下的时候,六白犬沉重的身体由于失去了平衡一下子倒了下来,与地面发出了重重的撞击声。
寒浞终于明白了其中的阴谋,正要惊呼不妙之际,最前面的山贤当即从马上滚落下来,疯狂的向寒军阵营爬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犬戎国的阵营里面发出了无数的箭支,而寒军士兵也在第一时间之内举起了手里的盾牌,由于事出突然而且两军距离很近,因此寒军士兵转眼之间就死去了上百人,寒军无奈之下只得向后撤退。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寒军的高级军官都慌了手脚,唯独寒浞依然保持了冷静,指挥大军撤退到了安全的防守阵地。此时的犬戎国大军虽然在最开始占据了优势,但是随着寒军的有序撤退,犬戎国军队再也占不到半点便宜。
等到两军状态稳定之后,气呼呼的七白犬找来了身旁的亲兵,怒喝道,
“本王说过,没有本王的命令,谁都不许放箭,为什么不听?”
“大王,微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啊。”
“还不赶紧查查怎么回事儿?”
“是!”
这名亲兵生怕七白犬将责任归罪到自己身上,匆忙跑到了队伍当中。一旁的杜康低着头,不敢直视坐在马上七白犬。
原来,这突如其来的箭支正是杜康吩咐部下射出的,其目的就是要在两军谈判的阵前制造难以化解的矛盾。杜康的阴谋很直接,就是要想方设法的在犬戎国和寒国之间制造矛盾,在杜康看来,一旦六白犬回到渭城,七白犬很有可能会将手中的权利重新归还给六白犬管理,即便不是这样,七白犬也很有可能会维持与寒国直接的关系,到时候寒国很有可能会将矛头指向燕晋亦或是蜀国,而寒国下一步针对燕晋的可能性最大,对于这里面的原因,杜康一清二楚。
那么,七白犬为何会心甘情愿的与寒浞交换自己的父亲呢?这里面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首先,七白犬接回自己的父亲,这从一定程度上可以减缓寒军推进的步伐,为自己赢得外援争取时间;其次,七白犬想要稳定自己犬戎新王的位置,必须要在犬戎族内树立良好的形象。因此,无论从哪一个出发点来看,七白犬的这笔买卖都是稳赚不赔。
如今,六白犬在阵前被暗箭杀死,这令寒国与犬戎国再次笼罩在阴霾当中。等到寒军做好了防守之后,寒浞紧急召集了山贤、武甲、熊平、武丁等人议事,众人此时都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寒浞面向山贤,问道,
“国相大人,刚才你在最前方,有没有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对面人群太混乱,微臣也看的不是很清楚。”
“依本王来看,这支暗箭绝对不是七白犬的本意,否则他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安排谈判之事!”
“寒王陛下所言甚是,微臣在犬戎国军队里面隐约看到了三日前来谈判的杜康等人。”
“哦?竟有此事?”
“不错,这些人依然是一副商人的模样,只是所处的位置在犬戎军的最边缘,杜康本人一直低着头,期间与一名部下有过交谈!”
“按理说,七白犬新任犬戎王,这些士兵绝对不敢背着七白犬做出这种事情。因此这些暗箭从犬戎士兵里面射出的可能性并不大!”
听到了这些,山贤当即取出了几颗石子,模拟了当初两军的情形。经过一番讨论,山贤等人一致认为只有杜康等人所处的位置是最有可能射杀六白犬,至于杜康为何要射杀六白犬,众人一时并不知晓。
得知有可能是杜康射杀六白犬的时候,寒浞在心里默念着杜康的名字,并且重新整理了一番三天前与杜康的对话。突然,寒浞脸色一沉,转向众人,道,
“三天前,杜康似乎有意提到过有虞国,而且此人说到有虞国的时候,情绪明显的有点儿激动,不知各位有没有注意到?”
经此一问,众人皆表现出回忆的神色,山贤猛地睁开眼睛,欣喜地说道,
“寒王,这个杜康确实提起过有虞国,而且表现出了对有虞国的同情。其中有一句话很是耐人寻味,微臣至今记忆犹新。”
“哪句话?”
“此人说过,寒国与有虞国的问题以后有机会商讨,这句话似乎是在警告,更像是挑战!”
众人依然不明所以,寒浞却听得一清二楚,当即一拍桌子,怒道,
“看来这个杜康是有备而来,而其目的就是要挑起寒国与有虞国的矛盾,令两国陷入战乱当中。”
“可是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当然有好处,不知你们还记不记得此人的介绍?”
“燕晋商人!”
“不错...”
众人一阵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