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平城地处大商帝国的边境,说来就只是一个小边城,但是这小边城却十分的繁荣,因为这里离宋国不远,而且两国又没有纷争,倒也幸福了这两国边境的百姓,可以自由往来,友好通商,是以使得这边境小城商业极为发达,百姓的日子倒也过得富足,欢愉。
大理石城墙,久经风雨洗礼,光泽照人,即使是在这冬季降临之时,因为周围具是那四季常青之树木,竟然显得绿意盎然,颇有生机。
城门上边,书着“洛平城”三个大字,苍劲有力,不知是哪位书家题写,城门边已然长了不少的青苔,爬山虎也从墙角徐徐而上,殊不知这小城经历多少平静安宁的岁月,才能有此番光景。
阳一牵着麒麟马,漫步在这青石板街道上,看着这个小城的祥和。
叮叮咚咚的叫卖声,不是那种人声鼎沸,却人烟繁茂,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不过在看到阳一的到来时,都驻足观望;倒不是阳一长得多么俊美,完全是因为那匹奇异的马吧。
可能大家都没见到过这种体型比较奇怪的马匹,所以显得比较惊奇,但是却保持着陌生人应有的距离感,没有人上前询问。
左顾右盼,看着这里的青砖黑瓦,古木拙井,粗衣淡茶;亦有雕梁画栋,锦衣华服。
阳一走到一个小茶管,这里装潢不必精致,但是却高朋满座,那坐台尽头处,更是还有一个说书人,在那里说着天文地理,趣闻轶事,野史秘闻•••
点上一杯茶,几碟小菜,就坐在那静静地听人说书。
说的是那大商帝国开国皇帝的事迹,雄韬伟略,光辉事迹,尽在那娓娓道来,阳一倒是听得有趣。
这时,一个少年,面若凝脂,剑眉凤眼,身高七尺,生得十分俊朗。
身着白衣,衣领上边绣着青花色的祥云,手握绢丝折扇,一身儒雅。
“这位兄台,在下可否坐此桌?”那少年翩翩有礼,问道阳一。
阳一听书正兴,突然出现一个人,倒是有些惊讶,这样一个富贵之家的公子哥,怎么会到这种“低俗”之地?
阳一抬眉不经意看了这贵公子一眼,心中有些诧异,但是却不动声色,依旧喝茶,吃菜。
那少年也坐下来,要了一壶酒,就着阳一的菜,一边喝酒,一边吃菜,但是阳一却若无其事。
“嗯,这书说得不错!大商帝国建国至今,已三百年有余,历经七代,只可惜啊!”那少年叹息道,仿佛心中有万千感慨无处诉说,端起一杯酒,一仰脖子,尽数喝进肚子去了,喝完还不忘夹上一片菜,大口咀嚼。
阳一倒是被勾起了几丝兴趣,心道他怎么会生出此种感慨,完全违背了事情的原委了,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秘?
于是,阳一故作不动声色,还是继续听书。
少年看到阳一好像没什么反应,便继续说道:“当年,那商太祖汤成,集结大军,已十数万仁义之师,荡平天下贼寇,安定这大商之土地,旨在立万世之安邦,可怜那子孙后代,争权夺利,将这大商土地,尽皆疮痍,当真是可悲可笑可恨呐!”
但是那少年却表面上仍旧是若无旁人,只是听书作感,随性而发。
阳一听到他的感慨,心中已然有了几分猜测,但是却又愈加疑惑起来。
“是啊,你看当今世道,正如那说书人所言,贼人霸道,荒芜百姓,有甚者,为非作歹,为世人所痛恨,却又有人衣冠楚楚,招摇过市,不知所谓!”阳一接过话来说道。
那少年拿酒杯的手明显轻微的抖动了一下,但立即就掩饰掉了,之后就一改前面痛心疾首的样子,面带微笑。
自然这一切都没有瞒过阳一的眼睛。不过阳一还是喝茶,听书,并不多言。
片刻,那少年似乎平复了心情,笑着说,“这位兄台是个明白人,却又是个糊涂人!”
阳一挑眉,转过头来看着他,“哦?何谓我是个既明白又糊涂之人?”
“哈哈,说兄台是个明白人是因为你说有人衣冠楚楚,霸道欺世,说你是个糊涂人却是因为你不知道这衣冠楚楚霸道欺世之人是为何人也!”
那少年抚掌而笑,一双眼清澈地看着阳一。
阳一眉头微皱,有些不适应。
“阳某愚钝,那这位公子赐教,这何人衣冠楚楚,又何人赤面诚心?”
“阳兄如此聪慧,定然知晓谁是衣冠,谁是赤面!”那少年含笑而言。
“我曾闻天之西南有云,云无善心故以蔽日,此间作物无以生长,草木皆移,虫兽聊生,请上法仙师作法,反遭遗祸,故愈益猖狂。”阳一默然地说道,仿佛在叙说一个久远的故事。
“哈哈哈,世间有此等奇事乎?在下岂不闻,惜哉!”那少年仰面而笑,还面露讥讽之色。
阳一仍旧平淡地说道:“我只是听说过这么一个故事,公子无需介怀,那衣冠楚楚之人到底何处?阳某平生最是痛恨此类人,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以示吾愤概之情,请公子明示。”
“哈哈哈,好,好一个饮其血啖其肉,我也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那少年眼神中闪过一丝厉色。
阳一心中提起一丝警备。
“既然公子想知道这衣冠楚楚之人,那就随在下走一趟吧!”那少年说罢,便起身,在桌上留下酒菜钱,撩袍而去。
阳一自然也不继续听书,起身跟上去。
那少年一路疾行,向着城外走去。
一直到了城外的一处小山丘,旁边有片小水洼,清澈见底,映着这蓝天白云,青山绿树。
那少年站在山丘之上,背对着阳一,风扬起他发髻后披散着的长发,好像显得无比的孤寂和落寞。
阳一有些奇怪,此人怎么会有如此感觉,难道错了?
“阳兄?或者叫你元清门上仙?”少年开口了。
这倒是让阳一有些诧异,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是元清门的弟子?自己无论是服饰还是其他方面,都没有暴露自己啊。
最能被怀疑的就是那匹麒麟马,但是麒麟马也不是只有元清门才有,其他门派,甚至一些王公贵族也会有这些异种马匹。
“你是不是很惊讶我是怎么知道你的身份的?”那少年继续说道,“你不用多猜了,在你进入这洛平城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你来自哪里了。”
“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这个你不用多问,这是我的秘密,没错,我就是你正要寻找的司云上人!”
虽然阳一前面便一直猜测这个少年可能身份不凡,而且很有可能就是自己要找的司云上人,但是却不敢确定,两人在谈话中你来我往,更是让阳一确认了一些,直到自己最后说出那个云的故事,才几乎确定了这个少年就是自己要找的司云上人。
不过他并没有忙着动手,因为在任务榜上说,此人穷凶恶极,弄得这洛平地带民不聊生,但是来到这里却完全是另一番景象,所以阳一一开始就觉得这个任务可能没那么简单。
直到见到了这司云上人,如此一个儒雅有礼的翩翩公子,而且还有满腔惆怅,怎么会做出那等扰民坏俗之事;若他真的是伪装,那阳一也不得不佩服此人的演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