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过后很快就要过小年了宫里早就来了消息:所有的王爷郡主及其家眷都要进宫团聚。
漓王府也不复往日里的清净:布淳安排府里的大小丫鬟、侍卫、小厮都忙活起来,开始安排起了王府里的布置。墨馨思一起床就看到一个个忙碌的身影在自己的寝殿外面晃悠:打扫的、打水的、还有装饰外墙和窗子的的。
“绿儿,今日府里可是有什么喜事?怎么的突然热闹起来了?”墨馨思揉着惺忪的睡眼有些疑惑地问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正在迎面朝自己走来的绿儿问道。
“回王妃。从今天起,我们在布淳管家的带领下,开始收拾起漓王府的各个大小房间来。这年尾就是要把旧年的污秽祛除,要迎接新的一年的到来。”绿儿难掩喜色地福了福身子。像绿儿这种在漓王府当差的,一年中最盼望的就是这个时候了,每年的这个时候份例加倍不说,还会有各种赏钱,自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哦。”墨馨思不在意地淡淡地回了一句。“过来帮我梳妆吧。”
绿儿更加高兴了,福了福身子:“回王妃,今日绿儿不用替你梳妆。王爷再有吩咐,让绿儿先伺候王妃洗漱更衣,等会自会由他来替王妃梳头。”银子又多,手上的活又少,绿儿的喜悦于言表。
“漓儿终于是将这梳头的功夫学到家了吗?”墨馨思偏了偏脑袋,自个人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墨馨思只是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期待的。毕竟在现代的时候,从七岁时学会梳头起,妈妈就再也没有为自己梳过头了。男朋友魏安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更何况是梳头这种细微的小事了。现在要由这原本和自己应该是没有任何交集的古代的“家人”漓儿来为自己做,竟像是恍然如梦一般。
就在这想着墨夜漓的当口,墨夜漓的声音就在耳畔响起:“当然了,王妃姐姐不相信我的手艺吗?我母妃说,我从小学习能力就是几位皇子里面最快的呢。”墨夜漓有些骄傲地扬起了下巴。
“我相信。”墨馨思很快在铜镜面前坐正,催促墨夜漓道:“快来露一手,让我和绿儿见识见识。”
墨夜漓平日里私底下确实也是找人练习了好些时日,所以墨馨思此番这般的催促也并没有让他怯场,将手伸向了墨馨思如同瀑布一样的墨色的直发:“王妃姐姐,谢谢你的信任,我一定会发挥我平时的最佳的水准,让你成为今晚的小年夜宴上最美最动人的女人。”
墨馨思有些好笑,不禁为难起墨夜漓来:“如果不是这个流云髻,我就不是夜宴上最美的女人了吗?”
墨夜漓手上的动作一顿,有些手足无措起来:“王妃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生气。”
墨馨思嫣然一笑:“漓儿,你竟然连这个都要当真,我是逗你玩的啦。不要太过放在心上。”
墨夜漓不容置疑地坚持说道:“王妃姐姐,无论你如何打扮,你在我心里都是最美丽最漂亮的。宫里的那些都是庸脂俗粉,怎么能和你相提并论呢?”
要是在现代,墨馨思遇到说这种话的男生,绝对会觉得这个人在油腔滑调地说些华而不实的话。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墨馨思觉得后面这个还没有自己大的男孩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的。而不是现代的那泛滥流行的,每每看到女生都是一句笼统的“美女”称谓。“嗯。我知道在漓儿眼中是最美。”墨馨思微笑地看着铜镜里交叠的两个身影。
“你在我心中是最美 。”墨夜漓蛊惑人心的声音在身后温柔地想起。“王妃姐姐,流云髻挽好了。”墨夜漓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
镜中的人儿乌云堕髻,樱桃小口。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墨馨思不禁感叹起来漓儿的好手艺,这原本该是多么聪明的一个娃儿呀,怎么就摊上了这痴傻之症呢。
绿儿见王爷的流云髻梳好了,机灵地过来为王妃把淡妆划好。再加上一丢丢的胭脂点缀,让墨馨思的整张脸蛋儿更加妩媚动人。正是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
墨馨思很满意地对着镜子臭美了一番:虽然不能说是最美的女人,但是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了。这个淡妆也是恰到好处,不会让自己在夜宴上风头太过,引人注目。“漓儿,你看这样装扮如何?”墨馨思转头咨询墨夜漓的意见。
“我亲手挽的流云髻,再加上绿儿的手艺和王妃姐姐的天生丽质,王妃姐姐自然是极美的。”墨夜漓先是对墨馨思的打扮大加夸赞了一番,接着又补充道:“要是再加上我为王妃姐姐买的这个杜若玉簪更加漂亮了。”墨夜漓将梳妆台上的“定情信物”插入了刚刚挽就的流云髻中。
铜镜里倒映出来的影像和平日里的自己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不知道怎么在漓儿眼里就又变美了。“就数你嘴甜。”墨馨思习以为常地接受漓儿对自己的赞美。
因为今日要进宫赴宴,为了不出什么差错,墨馨思早早地就提着一颗心,倒是没有去百草堂,也没有想要出门。墨夜漓看这种情形心下一阵暗喜:馨儿最近花在自己身上的时间倒是越发多了,这是个好现象。要是以后也能和她一直这样平平淡淡地走下去就好。明明还没有到祭祀的日子,墨夜漓已经开始在心里暗暗地许愿。
申时布淳就安排好了马车在漓王府门外接应。墨馨思刚刚心里还是有点不爽:去的这样早,到了还不是要等。但很快她就想明白了。果然这皇命是一刻也耽搁不得的,叫你去就得乖乖地赶着去,还不能有迟到的现象,宁可赶早啊。不过这会子对布淳的疑心倒是已经消了大半了。这些日子以来布淳对漓儿如何,是个人都看得出来。更何况每次见到自己,布淳也是毕恭毕敬,唯恐失了敬意。自己要是再对他有所防备,倒是自己找不痛快罢了。相信、依赖一个人总是比怀疑、防备一个人来得要轻松和惬意。
墨夜漓拉起墨馨思的柔荑,“王妃姐姐,我们出发去赴宴去吧。”
酉时来参加夜宴的王爷郡主才陆陆续续地到齐。随后一声略微有些尖利的声音想起:“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