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疲惫的耶律子荐在大帐之中接见萧劲云,也不废话,直接问道:“萧将军是秦王的手下?秦王率部前来西域,是攻打我铁骑国军队,还是佯攻我铁骑将士,其实是去桂王的地盘寻找流落于此的洛玉珠?”
萧劲云摇了摇头,说道:“秦王原本确实是想带领旧将精兵攻打西域桂王的地盘,伺机抓捕洛玉珠,然则,那洛玉珠已经被唐宁收入帐中,做了皇妃。想必耶律王子带精兵前来攻打西域,也是想帮秦王抓住洛玉珠,与秦王深入合作吧?”
耶律子荐激动得站了起来,睁大了连日奔波,布满血丝的双眼,手指着萧劲云,大声问:“萧将军此言当真?”
萧劲云摇了摇头,喝了杯酒,长叹一口气,摊了摊手,说道:“耶律大王子,本将军欺骗您有何益处呢?难不成将耶律王子骗离西域,然后秦王自己带后去抓捕洛玉珠?西域之大,单凭秦王带过来的旧部,简直是杯水车薪,根本无法进行地毯式的搜索,想找出洛玉珠,自然是人越多越多。对秦王来说,无论洛玉珠落在大王子您的手中,或是落在艾伦迪王子的手中,最后都是要跟秦王交易,你们双方才得获得最大的利益。秦王又何必自己冒险带着旧部亲自来西域抓洛玉珠,做出如此孤注一掷的举动?”
耶律子荐不是傻瓜,说道:“秦王杀了洛阳公主,走投无路,这是被逼着造反才带兵冲出西域关的吧?”说到这里,耶律子荐来气了,他大声说:“若不是秦王杀掉洛阳公主,本王现在就是大华的驸马……,何此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萧劲云知道很多事情,他冷笑一声,说道:“大王子,你如今说这些有何益处?要怪,也是怪你妹妹耶律九,若不是她出馊主意让秦王回金陵将洛阳公主收入房中,说什么只要秦王跟洛阳公主生米煮成熟饭,大华天下就是秦王的。结果呢,也不知道是你妹妹使用了什么方法,从唐宁身上拿到了洛阳公主的金箔庚帖,将事情弄得一团糟。”
耶律子荐知道这个情况,只是没想到秦王行动得这么快,他问:“秦王跟洛阳公主……?”
萧劲云越想越气,他才做了几天的天下兵马大元帅的梦,就这么生生被耶律家族给毁了,他激动得站起来,大声说:“整个金陵,谁不知道秦王跟洛阳公主已经是恩爱夫妻?简丞相等六部大臣都归顺秦王!偏偏你妹妹……若非如此,秦王怎么可能被唐宁利用洛阳公主之死来陷害?弄得秦王如今无家可归,无处可逃?还不是拜你妹妹所赐!”
耶律子荐无力的坐了回去,狠狠的喝了口马奶酒,真是成了妹妹,败也妹妹!
萧劲云似乎骂得不过瘾,接着大声说:“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可你耶律部落想要获得足够的好处,你们去办就是了。现在倒好,咱们两家都没捞得好处,还弄得一身骚!如今还困在这穷得连喝口水都找不到水源的破地方!”
“现在说这些还有何用?萧将军,秦王派你过来所为何事?”耶律子荐不想跟萧劲云浪费时间说这些不痛痒的破事。
“秦王的意思是,你我两家面临同样的困境。只有齐心协力,灭掉桂王部,获得足够多的粮食。耶律王子带着再粮草回铁骑国;秦王或在西域立足,或远走高丽再抢占地盘。”萧劲云坐下来,喝了杯酒,平息了胸中怒火,这才说明来意。
耶律子荐看向同家族的耶律将军,征求意见。粮草肯定要抢到足够才能走,否则只能逃回铁骑国,穿过300里无人地带,再抢自己国家的子民,但这样影响极坏,更加影响本来就不稳固的耶律王朝。
一起抢东西,倒是符合双方的利益,耶律将军分析后,说:“不知道秦王打算如何抢法?”
萧劲云说:“届时,秦王会假装跟艾伦迪王子结盟,我部与桂王部来合围耶律王子时,你我两军突然联合进攻杀向桂王大军。”
“打桂王部一个措手不及到是个好主意,只是本将军无法理解,你们秦王跟桂王素有交情,为何不直接跟桂王合作?谁知道届时你们会不会两家真的联合起来攻打我部?”耶律将军提出了自己的疑虑。
耶律子荐又说:“耶律将军所言极是,于秦王而言,即便你我两军联手,打败了桂王部。本王终归要回到铁骑国,留下的桂王地盘,凭你们秦王带出来的旧部,本王虽不知道具体数量,但本王肯定你们秦王守不住桂王的地盘。到最后,秦王也就是带着抢来的粮食再次逃命而已。反正都是逃命,秦王为何不直接往高丽方向?那里地广人稀,虽然贫瘠了些,养活你秦王旧部,想必无忧。”
连个女人都没有,在地广人稀,整天喝西北风的地方,还混个屁啊?不如逃回大华占山为王做土匪呢?萧劲云见说不通,威胁说:“既然耶律王子不愿与秦王合作,那秦王只能跟桂王结盟!”拱了拱手,又说道:“告辞,他日战场再见!”
送走萧劲云后,耶律将军跟耶律王子商量,为免上当,而且秦王现在是丧家之犬,跑路是秦王唯一的选择,跟秦王合作,非常之不保险!如今的秦王,说句不好听的话,那就是有奶便是娘,只要能保存实力,只要能活命,秦王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萧劲云结盟耶律子荐失败了;另一边,孙总兵来到艾伦迪的大营,他没说洛玉珠的事情,只说两家合作,先赶走耶律王子,然后再一起寻找洛玉珠。反正,艾伦迪王子找到洛玉珠,想换取最大的利益,肯定得跟秦王合作。
艾伦迪王子也知道秦王现在是丧家之犬,当然,如果捉到洛玉珠,李兆当年杀害前前太子的证据,秦王想翻身还是很容易的,只是想找洛玉珠谈何容易?
想起前两月在凌云关之事,艾伦迪觉得唐宁和秦王都不是什么好鸟,说道:“陆将军,兹事体大,本王要跟众谋士商量清楚,明日再给秦王回复!”
陆远游正想再游说一二,艾丽丝从帐篷外传进来话来:“现在就可以回复秦王,我桂王部不与秦王合作!”
“艾丽丝,你回来了?”艾伦迪吉出望外,激动得站了起来。
“王兄!”艾丽丝先跟艾伦迪打了个招呼,然后看着陆远游,说道:“陆将军,那洛玉珠已然是唐宁的妃子,你却故意隐瞒不说,到底是何居心?”
“是吗?本将军怎么不知?不知艾丽丝公主是从何得到的消息?”陆远游心虚的说。
冷笑一声,艾丽丝指着陆远游说:“陆将军,你还在装!唐宁故意放你们这些叛军离开西域关,只不过是唐宁不想在大华用兵,令到大华百姓受苦罢了!若唐宁想消灭你们,你们焉能走出西域关?洛妃在唐宁的手上,秦王对唐宁已经没有丝毫威胁,这才让你们捡了条命!”
艾伦迪气得不行,大声说:“来人,将陆远游拉出去,砍了!”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陆远游站起来大声说。
“你也算是来使?你是来陷害我们的贼人!”艾伦迪一声令下,刀斧手冲进来,直接就往陆远游身上招呼。
陆远游想抓住艾伦迪或艾丽丝做人质,没想到这兄妹俩的武功相当了得。
无奈之下,陆远游企图冲出大帐,才来到门口,一黑衣人朝他拍来两掌,他本能的举掌相迎,四掌对碰,“啪、啪”两声,陆远游双臂骨折,倒飞出去三米有余,背脊龙骨差点撞断,还不等他爬起,数把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定睛一看来人,却是大华名义上的第一高手莫问天。
“莫庄主,怎么会是你?你何时投靠了桂王?”陆远游忍住伤痛问道。
莫庄主理都没理陆远游,朝艾伦迪王子拱了拱手,说道:“山野草民莫问天,见过艾伦迪王子!”
“莫庄主客气,快快请进!”艾伦迪怔了两秒,又看看了妹妹,知道莫问天似是跟妹妹相熟,他先跟莫问天打过招呼,然后转头对刀斧手说:“将姓陆的拉出去砍了,别影响本王跟莫庄主喝酒的雅兴!”
几人坐好,艾丽丝先向哥哥诉说一路上莫问天对她的帮助;艾伦迪举杯表示对莫问天感谢,喝了几杯后,艾丽丝表达了对莫问天才能的欣赏,希望他就当前形势指点一二。
莫问天根本不想在这里耗,他说道:“洛玉珠已然是皇妃的可能性非常之大,但也并非一定。老夫认为,若艾伦迪王子想跟唐宁合作,令到桂王的地盘发展壮大,成为西域最强的王。最好是效仿凌云关外的洮阳城,使这里成为边关贸易的交易中心。”
“莫庄主的建议甚好,加上如今铁骑国与大华势如水火,铁骑国的商人想要交易,也只能到我桂王的地盘来交易,可最大限度的提升我桂王的在西域国的地位。只是,想让唐宁放开西域关的贸易限制,怕是不易!”艾丽丝感叹了一声,这一点,她早就想到了!
“假如艾伦迪王子率军灭掉大华的这股叛军,将秦王的活捉,献给唐宁……”
莫问天的建议,让艾伦迪兄妹心中一动,过了一会儿,艾丽丝说:“唐宁为永绝后患,自然愿意许些好处来换取秦王。只是,眼下耶律王子在一侧虎视眈眈,我部若先与秦王开战,倒是让耶律王子捡了个便宜。”
喝了口酒,莫问天的目光在艾丽丝兄妹的脸上扫过,说道:“开战?不,开战只是下下之策。如今秦王没带粮食冲出西域关,坚持不了几天!艾伦迪王子只需要按兵不动,过上几天,秦王欲逃往铁骑国,他打不过耶律王子,剩下的,他只能往高丽国方向逃跑。没有足够的粮食,秦王能逃多远?”
艾丽丝眼前一亮,说:“多谢莫庄主指点!”说完,转头对哥哥说:“命令撤军,将粮食和百姓都带走,然后分出一股兵力绕到去高丽国的必经之地,等秦王落网。”
五月二十七,天都亮了,李建元还没等到陆远游回来,他和苏睿面面相觑,心中的感觉越来越不好。
中午时分,斥候传回信来,说桂王部的兵力在悄悄的往西域深处撤退。
李建元和苏睿听到这个消息,气得不行,但人家要撤退,他也没办法。
耶律子荐自然也打听到了这个消息,他一拍大腿,为难的对耶律将军说:“堂兄,如今该如何是好?”
耶律将军拿不定主意,说:“我们现在的主要目的自然是抢夺桂王部的粮食,他们不知何撤退,或许是自己粮食不足,或者是西域国出现了什么内乱之类的变故。最有可能的,当属秦王与桂王部合作,等我们去追桂王部时,秦王带兵从我后方进攻,届时桂王部再杀个回马枪,令到我部前后被夹击,后果不堪设想。末将认为,斩时按兵不动,且等上两日,看秦王有何举动再说。”
在桂王的地盘打了这么天仗,一直都没好好休息,那就好好休息几天吧。耶律子荐一声令下,全体休息两天再说,实在不行的话,大家再想其它办法,或事不可为时,大家先回铁骑国,为了活命,适当的或抢或打白条,从铁骑国百姓身上弄些粮食坚持回王都。
五月二十八日,唐宁带着紫阳公主等人,快速来到西域边关,听到这三家互相防备的消息,他觉得应该做点什么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