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子墨的眉头紧皱着,终究还是忍住想要出口成脏的话。现在的形式对他和白忧夏极为不利,他必须要想办法拖延时间。
而拖延时间的唯一办法,便是在楚菲菲这里。钟子墨看出,楚霸天十分疼爱他的这个女儿,如果他和楚菲菲拖住时间,那么楚霸天便不会察觉到什么。
钟子墨理了理心中的思绪,决定就按自己所想的办。思及此,钟子墨便抬起头,眼中透着的是星星碎碎受伤的神情。楚菲菲本就是说说而已,却见到钟子墨如此之神情。心下一瞬便十分欢喜。
钟子墨看着楚菲菲得意洋洋的样子,心下狠狠地嘲讽的笑了。他松开了紧握白忧夏的手,顾不得身后的小人儿愕然失措。“唯独我不可以怎样对你?”白忧夏望着空空的手,呆在了原地。果然么,他还是爱着她的,是吗?
楚菲菲看着白忧夏落寞的神情,拼命的忍住了想要嘲讽她的心,哼,什么爱你不爱你,白忧夏,你记住了,属于我的终究是我楚菲菲的!
“子墨,你可还记得当初我们在一起时的一幕幕?你说过要带我去天涯海角,说过要与我共度一生一世,生生世世。说过要给我一个幸福的家,我为你生两个我们活泼可爱的孩子,我们一家人……”
“够了!楚菲菲你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和外国那个老男人在一起快活的时候,有没有一秒如现在般想过我,和我们?”
白忧夏小小的身子不由的往后一顿,她爱了钟子墨这么多年,怎又能不可解他是什么样的人?他既然都开口问了,就是想要理由原谅了。那么,原谅之后呢?重新与初恋情人和好是么?呵,真真是一桩美谈。那她白忧夏,在他心里这么多年,又算什么?
钟子墨感受到身后小女人的动静,微微错开身,用余光看了看白忧夏。看着她煞白的小脸,钟子墨的心里难受到不行,却还是忍住想要抱她入怀解释的冲动。忧夏,忧夏,等我们安全出去。
楚菲菲听到钟子墨提到那个老男人,一张妖娆的小脸不禁白了几分。心下想法辩解的同时却也注意到了白忧夏的神情。呵,这个丑八怪,也终于是认清了自己在子墨心中的位置了吧!
“子墨,我爱你之情深,世人皆知。当年你事业遇到瓶颈,我没有能力帮助你。心愧,自责之下只能出卖自己的身体。如今,你怪我身体不再干净不稀罕要我,我无所谓。我只求你在心底里能念我一点点的好。子墨,这世上,再也没有人会像我一样爱你。”
楚菲菲说罢,一滴滴清泪便顺着两腮滑落。一旁的楚霸天听到自己的女儿竟然为了眼前的男人而出卖自己的身体,恨不得立马上前撕了钟子墨。可是,这是他女儿深爱的男子,他又怎么可能这么做?
钟子墨听到楚菲菲这般话,心下便又瞧不起了她几分。爱就是爱,恨就是恨。又何必把自己的自私强加说成是为旁人的无私?当年的始末,他又怎会调查的不清楚?现在在他面前装可怜,还拿他钟子墨当是当年那个年幼无知的小青年?
“楚菲菲,你这样说又有什么意义?过去的事情就是过去了。当年的事你知我知,你为了谁我又怎会不清不楚?如果你当真是为了我,我现在又怎可能对你不管不顾?不闻不问?
”钟子墨冷冷地看着楚菲菲,认认真真一字一顿的说到。因为钟子墨心里知道,只有这样做,才能够让楚菲菲误认为他对她还有情,才能成功拖延时间。
楚菲菲知道自己瞒不过钟子墨,却仍心存希望。“子墨,是人都会有犯错的地方。念在我们年少的情意,难道你就不能原谅我一次吗?你可还记得,当初我们在一起时,你对我说过会照顾我生生世世?如今我一无所有,亲生母亲也被你身后的女人害死,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了,子墨,原谅我好不好,好不好?离开你的每一天我都在后悔都在自责,你怎么就忍心看到这样的我?”
楚霸天把楚菲菲紧紧地抱在怀里,以阻止她想要奔向钟子墨怀里的冲动。如今的钟子墨,成长到他也琢磨不透。可看他话中的端倪,却又有对自己女儿余情未了的情意。楚霸天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这个女儿,这辈子还真是情路坎坷。
白忧夏听到楚菲菲刺耳的一言一语,终是不得不对自己这个同母异父的女人心如死灰。呵,在她的世界里,人们所谓的亲人,就是一心利用所有,甘愿牺牲自己而为楚菲菲铺路的母亲;就是口口声声说是她害死了母亲而步步与她为敌甚至想要她性命的楚菲菲。
什么相亲相爱什么爱的港湾,在白忧夏这里,亲人,不过是一个扭曲又肮脏的代名词。她受够了,受够了这样的屈。从前的她,事事顺着楚菲菲不过是看在白月如的脸份上,毕竟不管怎样,都是她给予了自己这条生命。
可如今,白月如已死。楚菲菲却还要对她不依不饶。开玩笑,她白忧夏又怎么会害死自己的亲生母亲?!白忧夏绕过钟子墨,让自己的眸光直视着眼前的一对父女。
“楚菲菲,白月如是因何而死,我想你再清楚不过,又何必把脏水强泼在我身上?我白忧夏再不是人,也不会去做祸害至亲之人的事,这么多年来我对你再三忍让,却白白的让你把我看成了软柿子,楚菲菲为了让你嫁入豪门,你的父母为你花了多少心思,恐怕你比谁都清楚。可惜呀,可惜,你怎么就如此不争气呢?”
白忧夏压在心里多年的话一股气都说了出来,心下便觉得十分轻快。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了钟子墨黑如墨的脸色。白忧夏心下一顿,本是轻快活络的心却如凭空多了一块重石,压的她喘不过气。
钟子墨他这是什么表情?她说楚菲菲莫不是戳痛了钟子墨心中的痛处?还是,楚菲菲才是他心中最爱的那个人?
此时的钟子墨真的是拿傻傻的白忧夏没办法了,他本就一心在拖延时间,想要等到约翰乔的救援。如今,白忧夏说出这一番话,要是激怒了楚菲菲提早对他们下手就不好办了。
果不出钟子墨所料,白忧夏话刚落。楚菲菲样子便就像被点燃了的爆竹般,“白忧夏,你这是在用什么口气和我说话?你本就是我妈妈人生的一个污点,又有何资格在这里和我叽叽喳喳?我爸妈为了我怎样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我妈妈对我好是理所应当跟你这个野孩子又有什么关系?嫉妒就说嫉妒的,你就是嫉妒我!”
白忧夏气的浑身颤抖,刚要开口还嘴。却被钟子墨的厉声打断。“够了!”钟子墨走到白忧夏的正对面,用自己的背对着楚家,一边拼命地对白忧夏使眼色,一边恶狠狠地对她说到。“你和楚菲菲的恩恩怨怨,我现在没有兴趣听。所以,还请你安静一下。”
此时的白忧夏哪里顾得上去注意钟子墨的眼神?钟子墨几句话把她吓到了,她说错什么了是吗?她不该在他面前说楚菲菲的不好的是不是?她就应该离他远一点,免得耽误了他和她的好事对不对?可是啊,钟子墨,明明是你口口声声说爱我的啊?!难不成,这么多年来,你的心里其实真正有的只是她楚菲菲一个人?
钟子墨看着眼前脸色愈来愈白的白忧夏,心下明了她终是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却还是狠狠心,转过身面不改色地对着楚菲菲。
“楚菲菲,在那个老男人身底下承欢的时候,你可有想过对不起我?”楚菲菲正得意着钟子墨对白忧夏的冷言冷语,却未料到他会突然质问自己,对自己说这么难听的话。
一旁的楚霸天听到钟子墨说这种侮辱他女儿的话,终是忍不住对旁边待命的弟兄们甩了个眼色。他楚霸天的女儿又怎能允许被旁人侮辱?看着一点点靠近的人群,钟子墨仍不动声色。
因为他在赌,赌楚菲菲会叫停。果不其然,看到周围的人刚刚动身,楚菲菲便像疯了般大声喊叫起来。“爸,不要伤害他,不要!不要!”
刺耳的女高音化成声波,滑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看着大小姐状若疯癫的样子,众人一时都停了下来,他们都在心底里暗暗猜想,莫不是他们楚家这位小姐,真的是患有精神病不成?
楚菲菲的这几声嚎叫,成功引起了楚霸天的注意力。楚霸天皱着眉,头疼地看着自己这个女儿,今天,她实在是太碍事了。可楚菲菲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为人父的她又怎会不心疼?
时间滴滴答答的流过,窗外的树影迎着月光,淡淡地投影在纸制的老旧窗户上。树影摇摇烨烨的身姿,像极了正在夜里舞动的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