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桑的脸色隐藏了太多的思绪,只是她现在还不愿意说出来,而平原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问,于是一个绅士一个淑女,互相对视一眼,也就将一切都模糊的应付了过去,开始进入他们认为重要的主题,关于疫苗的最后研究。
这个过程她要求做到全程的保密,就只能她自己和平原知道,其余的人都要被清理出去,试验刚刚开始的时候,萨桑和他说过一句话,要是三年五年之后,你的身体出现了异常,不要惊讶,因为那会演变成一种超乎寻常的能量,这一辈子很多人想着的幻想着的,在你那边都可以成为真实的拥有。
他对这一切也没抱着太大的期望,倒是在得知自己的血液产生畸形的情况下,对于子的后代和伴侣感觉到担忧,但是对方要他打消这样的顾虑,因为血液的变化不是他天生带来的,而是后天被人为改变的,这不会影响到后代的发育。
两个人尽管合作起来磕磕碰碰的,他有很多药剂分不清楚,但是对方是闭着眼睛都能找出需要的药剂的人,他们之间是专业的一种悬殊,这让他很无奈,可惜这样的合作要持续三天时间,每一天他从实验室出来都是衣裳湿透,因为太过紧张,所以总是汗流浃背。
而每天她被推回病房的时候,总会一番抱怨,感觉到他的脑子可能在黑社会混迹一下人际还行,但是做实验实在是太气人了,几次药剂都拿错,加量的时候也不会估算应该的份额,可以说她是拿着自己的生命在和他进行一场合作。
为此司令员带来过好几个的医学家,给萨桑挑选,既然对方太笨了,那就换人,可是她却摆手全部否定掉,显然这个秘密不能伴随太多的抱怨,后来她再从实验室出来,就总是笑着看平原,可是这样的笑容深深的透露出一股子的鄙夷神色,真叫人抓狂,但是他不可能和一个未成年的孩子计较,于是乎他就只能默默忍受下去。
给他办理的退伍已经完成,这几天他再次进入实验基地的时候,都会被全身搜查,有时候要站在门外多时,才会有人来开门,这让他很是无奈,感觉到自己被剔除之后,深深的受到了鄙夷,司令员是如何的讨厌自己自然不必要赘述了,现在可以说是天下太平,所以他们这些人也显得微不足道了。
进入第二阶段实验的时候,萨桑抽出了他的血液,而他也亲眼见证了自己血液的奇迹,当自己的血液溶进病毒之后,病毒在显微镜之下全部被消灭的一干二净,这简直不能太神奇了,这样算是疫苗成功了吗?
可是难道要用自己的血液去治疗感染者吗?自己要多少血才足够拯救这么多的人,他犯愁了,也感觉到深深的恐惧,幸亏对方说其实没必要那么浪费,只要有他血液的千分之一的纯度就可以完成对三万人的拯救,虽然他听不懂这些术语,但是似乎是在告诉他,自己不会被抽干的。
刑天几乎都是在戍守边境,很难得见他回来一次,他现在话很少,几乎不和人交谈,在上次执行任务回来之后,他就变成了这副样子沉默寡言,和之前的他有些差距,以前虽然也冷面,不太爱说话,但是对于高哲和平原多少会开一些玩笑的,这样的变化也引起了司令员的注意。
尽管不太愿意去怀疑什么,但是仍旧找到他本人谈话,在部队上他是贡献颇多的人,也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绪,部队上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人才,他们想要争取,如果对方看起来是人在心不在的,那对于部队而言,是相当有威胁的。
北方在进入八月之后,天气就萧索了不少,就算是偶尔也晴朗的有太阳的关照,却让人感觉那温暖就像是假意的一般,晒一床棉被都很为难,一起坐在山坡上也会感觉到身边全是卷着走的风,他们就在环抱着自己,山岗上是不能太挨近悬崖去坐着的,因为风大的时候,可能会把你直接吹下去,那风会像是有生命的一样,将你推下去。
在部队上已经多年的时间,他经历过无数的兵,有很很好的,也有很坏了,那些很好和很坏的他会记住,中等的总是被他遗忘,因为他们的身上没有太多的点,能让人铭记的,除了很好的,上心于部队的,就是那些总是惹是生非的,因为总是处理他们的事情,所以就算是不想记住,也一样要记住。
“我现在看起来还像是个年轻人一样了,可惜我现在已经四十多岁了,再过个十几年我也要退休回家去了,老者恢复身份之后我一直在想着一个问题,我赶走平原是不是个错误,本来他可以接替老者的班,成为一个优秀的战役指挥官,可是我担心很多,担心他那桀骜不驯的性格,原先看起来谦和的人一旦是变得刚强起来,那就很难去控制他了。”
在面临着这寒风,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司令员感觉到自己的心都是哇凉一片,可是他也没有什么办法,甚至于找不到一个可以诉说的人,要不是感觉刑天有些问题,他也不会找机会把他喊上山来说话,毕竟这边萧索凄凉单单是看风景也未必合格。
刑天在经历了各种各样的背叛之后,真的不太不知道自己还剩下些什么,很多时候他感觉到夜深人静自己就分外的窒息,因为像是掉进了深海里边,而那个时候的自己竟然失去了上游的力气,好像他总是看见那些人的脸。
或许那天他就不该去探监,看到王友良那张狂的不知悔改的样子,才会一直低落这么长的时间,奈良的尸体究竟是在什么地方,他最近做梦都梦见他回来了,因为要不到自己的脸自己的尸体,而一直坐在他的床边上哭泣。
很多人不明白他的心情,他也不想和他们说这些,因为说出来了就感觉到自己是一个很脆弱的人,好像真是不堪一击的,可是尽管是在一直的回避问题,但是问题不会因为回避而不再找上门来。
实验室中对峙的两人也有着各自的苦恼,这几天萨桑总是梦见萨言,梦里哥哥走在前边而她跟在后边,脚步看起来像是一致的,但是自己怎么也追不上哥哥,就眼睁睁的看着他在自己的眼前消失,他们说这是亲人来道别的方式,或许是他们要去投胎转世了,这让她的心里有些畏惧,她甚至于想到以后生孩子要是个男孩的话,那会不会附带了哥哥的灵魂,或许哥哥是憎恨她的吧。
对方心不在焉的来,每次都看着她在捣鼓那些药剂,尽管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的恢复过来,但是他仍旧是不太愿意帮忙,可能是她想多了吧,但是看他的样子,他就是来混日子的,因为要他的血液,所以总是要低三下四的吗?
可其实在平原看来,自己已经是足够委屈了,每次来这边都要被抽血化验,给的最多的就是糖水,他是人不是动物,需要的是关怀,这冷冰冰的相处模式,到底要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束,疫苗只要成功问世,那么自己就可以不被利用了吧。
这样的煎熬都没有被萨桑所理解,她每次对自己的脸孔都是冷冰冰的,一副要将他厮杀的样子,难道说她心里在恨着什么吗?是自己吗?
可能还是因为萨言的关系吧,那个人死了之后,她的情绪一直不太对劲,那会不会这所谓的疫苗研究也只是一个幌子,其实她只是想要折磨一下自己?
这想法大概是卑鄙了一些,这几天他也尝试着去看了一下心理医生,他记得进入那期间的感觉,那个房间真的是很压抑,可是自己也就在那儿听着那个人说话才会真正的睡着。
经历过太多的事情,他们现在都感觉到很疲惫,或许一切都应该被明智的结束,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出再见。
在所有的任务都结束的当下,他们每个人都陷入了自己情绪的泥沼之中,任务没有杀死他们,而他们很快要杀死他们自己了,这样的情绪让他极度的不安,很想跳起来和萨桑说如果你是恨我的话,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但是请你不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折磨我,我忍受不住。
可是最后他也还是没有勇气这样做,他只是看着萨桑完成她手中的试验,然后她对着自己微笑,那个微笑看起来还是那么的罪恶。
这已经是第三天,也是最后的一个阶段了,他在等待着她说可以,一切都已经完成,那么自己就可以永远的离开这个部队,以后也不愿再回来,好吧其实部队也不会要自己回来的。
“今天已经五点了,我想我应该可以回去了吧?”
他像是一个被掌控的孩子一样,祈求一点自我的时间空间,但是她的脸色冰冷,回答也是残酷。
“难道你没看见我的实验还没有完成吗?为什么要那么着急的走开,你心里是在担忧着什么,害怕我将你杀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