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高向陆常推荐了花蕊先生来主理陌上山庄的事务,他自然要去找赵九思的府上找寻花蕊,顺便也将赵九思送回他自己的府里。
赵九思已经瘫了而且口不能言,府上的人虽然有怀疑但是也素来知道赵九思的习性,之前和赵九思密谋过的管家心里知晓赵九思此次到陌上山庄是想在那里上了韩子高,自来那管家对韩子高便没有什么好印象,不过是赵九思一直想着韩子高,他才不敢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如今却见到韩子高带着瘫痪的赵九思回来,他自然想着发作,那管家挡在韩子高的面前,阴不阴阳不要地说了一句“慢着,木兮先生,我们老爷好端端地出去,如今这样了才回来,你倒是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啊?”
韩子高并没有理睬他,只是径直走向赵九思的夫人,那关键见韩子高并没有理睬他,便更生气了,“怎么?你是做贼心虚了吗?我看你就是图谋老爷的钱财,所以才暗自害了老爷,可怜老爷那么重视你,亲自送你去陌上山庄,你居然还有脸回来。”
韩子高本来是不想说话的,被那管家这么一说,怒目地回头看着那管家,韩子高这么一搭理他,那管家便更是来劲了,上来又开始喋喋不休的说着,韩子高听着他的话浅笑着,只低声的问了一句“你说完了吗?”
那管家被韩子高这一句给问懵了,正要再说话,韩子高的一个巴掌早就打了过来,狠狠地落在了那管家的脸上,那管家被打了自然想要还手,可是韩子高是有功夫在身上的,紧跟着又是一个抬腿的踹脚,直接踹到了那管家的心窝上,让那管家整个人都疼得趴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你……你……欺人太甚了……夫人……快……快报官……”那管家一边忍着疼痛,一边大声的对着赵九思的夫人喊着。
赵九思的夫人也是个没有什么见识的女人,这一下子被眼前的情景吓得慌了神,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整个人都软绵绵地站着。韩子高见状,直接一个健步走到夫人面前,向她拱了拱手说道“夫人,赵公虽然病重,但是有话留下,将家财尽数交托于身在并州的长子,夫人是少东家的生母,当自我爱惜,迅速命人前往并州请少东家回来。”韩子高在救他的那个妈妈那得知,因为儿子生的丑,所以赵九思平日里并不怎么待见自己的儿子,还把他赶到了并州去做生意,人人都以为赵九思会把家业传给他养在西市的一个名叫小桥的面首,可是自从韩子高到了府中之后,赵九思又对他不怎么在意了。
“你胡说,老爷之前明明说过,如果他有什么不测,那么家业都是要给西市的桥官人的。”那管家听到韩子高说要将赵九思的家业都给了那个在并州的长子,便站出来说话了,毕竟小桥是他介绍给赵九思的,其实那小桥是那管家的相好,每每那管家都会趁着赵九思不在的时候,与那叫小桥的面首私会,若是他继承了家业,对那管家来说是极好的好事。
“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你怂恿着赵公到外面解释混账相公也就罢了,如今竟然打起了赵公家业的主意,自古以来立嫡立子的规矩不会变,如今还有夫人和少东主在,哪里能轮得到一个都不知带来历的外人?”韩子高气势更胜,平日里那正经夫人被管家和西市的小桥欺负地不敢出声,如今韩子高也只能试着来扶持她们了,毕竟她们母子才是赵九思的亲人,不论赵九思是多么恶劣的人,毕竟妇孺是无辜的。怎么说赵九思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这样做也算是对得起赵九思了。
“不错,木兮先生说得对,立子的规矩在,还轮不到你这个下人来说话,我看你都快忘了,我也是你主家的夫人,你如今竟然敢在主人面前大呼小叫的,我看你当真是不想好过了,是不是要等到我给你个以下犯上的罪名让官府将你拿了,你才知道进退?”赵九思的夫人听到韩子高的话,也大声的呵斥着,那管家本来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如今夫人这样一说,他便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跪在夫人面前一个劲儿的拜着。
那夫人掩了脸上泪水,然后走向韩子高,向韩子高行了礼“木兮先生是先夫的至交,受先夫的嘱托有托孤的重任,妾身一介女流之辈,不能成事,烦请先生看在先夫份上,替我操持些个,稳住大局,等我儿子回来。”
“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在下义不容辞……”韩子高将那夫人扶起来,便转身对手下的人说“来啊,将这管家给我拉到后堂去看管起来,等少东主回来再行发落”韩子高知道赵九思的儿子对这个管家记恨地深,便想着将这个管家留给他来处置,转身又对下人们说道“李府事,你伺候夫人多年,我看你是忠厚老实之人,我现在以你为赵府管家打点赵府事宜,你火速派人前往并州接回少东主,在少东主回来之前府中一应事务悉数照旧,若有一人敢趁乱行窃的,你自查究了送交官府处置。”韩子高治理过千军万马,又当过朝廷的大臣,治理一个小小的赵府还是绰绰有余的,他自然之道拉拢一部分人来为自己卖命的道理。
“小人明白……”那李府事是跟着赵九思夫人嫁入府里的,一直都跟着夫人,所以备受赵九思的冷落,但是人的确厚道,对夫人对少东主也忠诚,韩子高将这种人提拔了,便是对赵九思夫人和儿子的一重保障,况且他久在底层,知道哪些可用,哪些人不可用,又受过气,知道如何震慑别人,自然是一个做管家头的材料。
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韩子高将那管家叫到一边说道“有两件事我要烦劳李管家,第一件,你也知道当初救过我的那位老妈妈,还请府上好好照看,他的一应吃食用度,还请费心。”说着韩子高把从陆常那里得到的十金交到了李管家的手上,那李管家推脱了一阵子,见推脱不过去也只得收着“木兮先生放心,木兮先生对夫人对少东主有存亡继续的大恩,夫人和我一定会将老夫人悉心奉养。“韩子高听了那李管家的话,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着”第二件我还想问一问,前几日,赵公派人送回来的一个长得俊俏的男子,唤作花蕊的,这个人在什么地方啊?“那李管家听到他说什么花蕊,整个人显得有些紧张,”先生说的是前几日,老爷让管家带回来的那个穿粉色丝袍的男子?“
“没错?怎么府上把他杀了?“韩子高见到李管家的反应,有些担心的问着。
“那倒没有,只不过他恐怕也算是生不如死啊。“老爷当时传回话来,说这男子是别人送来的礼物,是个十足的贱种,还嘱咐说府中男子,不论老少,皆可与之寻欢,管家是第一个强暴他的,之后又把他关在柴房里,那些下人们,每天晚上都会偷偷地跑到柴房去强暴他,他来的时候还穿着长袍丝衣,这会儿子衣衫已经被撕扯的乱七八糟了,那些下人们为了随时上他,便把他的下衣给全部扔掉了,先生去柴房看看便知道了……”
韩子高听到了李管家的介绍,对花蕊先生的遭遇也是十分同情,想来若不是因为自己,陆常也不会绝情的将花蕊先生赶出山庄送给赵九思,花蕊先生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
韩子高轻轻地推开柴房的门,花蕊先生整个人趴在柴房里,听到柴房的门打开了,竟然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只是将身子挺直了,看来这几日他已经完全被这里的人给糟蹋了,整个人的精神都崩溃了。韩子高看在眼里,竟然有些伤心和懊恼,便上前脱下自己的长袍,为花蕊先生盖了上身子,韩子高上前轻轻地唤了一声“花蕊君?“那花蕊夫人听到韩子高的声响,整个人都吓得蜷缩起来,韩子高将花蕊先生搂住,那花蕊才放心的微微张开眼睛,看到是韩子高,他才敢放声的哭出来,看来这两天他的泪水都哭干了,只要是他哭,别人就会打他,他是被凌辱怕了的。
“木兮……木兮……救我……“花蕊先生虽然与韩子高并不怎么和睦,但是他还是知道韩子高能救自己的,这几日被那些粗人凌辱,让他持续多年的骄傲亦喜爱就像是被扔在了地上一般,再也骄傲不起来了,现今也只有倒在韩子高怀中哭泣哀求的地步了。
“别怕,没事了,没事了……“韩子高抱着花蕊,轻轻地抚慰着他,倒像是在哄孩子一般。韩子高陪着花蕊待了半个时辰,待到花蕊的心情平复了,韩子高才慢慢地将花蕊扶了起来。
“这些日子你受苦了……你可曾记恨过我,若不是我,也许你还在陌上山庄里做你的首位侍寝,何以能够到这种地步啊?“韩子高开始试探起了花蕊,其实从一开始韩子高之所以选择希望让花蕊管理陌上山庄,也是因为他知道只有花蕊是从高处跌到了泥淖之中,也只有花蕊清楚的知道韩子高能够轻易的让他或上或下,才能彻底将花蕊掌控在自己手中,这样一来花蕊接管陌上山庄韩子高才没有了后顾之忧。
“嗨,我何必要记恨你,话说我谁也不该记恨,恨只恨我自己,我一惯是高估了自己的,我到底也只是一个卑贱的人,我没有和别人对抗的资本,我也没有与别人过不去的资格,我只能认命。“花蕊低沉的说着,这也许有些矫情,但的确是他经历了这几天的炼狱生活之后的真实感受吧。
“你也无须这样说,你也未必卑贱,你也无须认命,你只要相信我,我可保你长久,你可愿意相信我吗?“韩子高两眼盯着花蕊的双眼。
花蕊抬起头来也看着韩子高的眼睛,他看不出那双眼睛里的东西,但是他似乎并没有别的选择,他只能选择相信韩子高,然后默默地点了点头。韩子高见到花蕊点了头,便笑着将他扶着走出了柴房,还不断说着“你今日且好好地休息,明日我们就回陌上山庄去……“
“回山庄?我不回去,主人,哦不,陆常不让我回去,他会再把我赶出来的。“花蕊此刻对陆常心中有惊惧感又有抱怨在吧。
“他不会再赶你出去了,他也赶不动你了……“韩子高笑着说道。
“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常已经瘫痪在床,他现在想要站起身来都难,又怎么会有能力来赶你呢,你不用担心别的,我已经向陆常举荐他也同意了,让你来管理陌上山庄,你以前在山庄里地位最高,又精通山庄里的事务,让你来做主理是最合适的了。“韩子高见花蕊已经完全没了主见,便提起了让他来主理陌上山庄的事情。
“你若是觉得我合适做这事,那我就做好了,只是我想问你一件事,你若是愿意回答就回答,你若是不愿意回答,我也不再问了。“花蕊一本正经的盯着韩子高。
“你且问吧。“
“陆常的瘫痪是不是你做的?“花蕊的问题问的很直接,也让韩子高觉得诧异,他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只懂得风花雪月的男子,竟然会如此的警觉和敏锐。
“这个我不能回答你,你也没必要知道。“韩子高还是没有告诉他真相。
“好,那我便不再问了。你是什么人我不想知道,也没必要知道,你想做什么我也不管,我只想着自己能好好地活着就好了。“那花蕊一脸的无所谓的样子,倒让韩子高有些拿捏不准他的脉了,不过有些险也许总是需要冒的,毕竟这陌上山庄里的其他人也未必比花蕊能更合适。
“木兮先生,木兮先生……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韩子高正扶着花蕊往厢房那边走,却听到李管家在身后叫住了他。”木兮先生,不好了,西市的那个小贱人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听说老爷不省人事了,竟然来府上哭闹来了,还嚷着要请大夫来给老爷治病,小人们拦不住,门前已经聚了那许多人,该怎么办啊?“
“这就把你给难住了?你平日里不也见惯了那些无赖泼皮了吗?该怎么对付就怎么对付吧,怎么见了那西市的小桥倒没了主意了。“韩子高听了有些不耐烦了,他只当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大事情呢,原来还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先生教训的是,只是这小桥泼辣异常,老爷平日里又宠他,我还真不敢对他怎么样!“李管家有些为难的说着。
“你还真是个榆木脑袋,你现在担心什么啊?你现在唯一的主人是夫人,赵九思赵老爷现在已经不省人事了,那个小贱人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你自去打发他就是了。“韩子高一下子点醒了李管家,他还担心着赵九思会对自己进行处罚,却忘记了他的老爷现在已经是一个废人了。
“哎呀,真是,小人真是愚昧啊,小人懂了这就去办。“那李管家拍了拍脑门儿,一下子清醒过来,转身就要去门外,韩子高又把他叫住了”那个贱人不是个娼人吗? 你派人到衙门里去告状,就说这男娼诋毁赵老爷,请求官府将那贱人收押,你再找些门路给衙门里使些银钱,让他在大狱里好好地见识见识,看他出来还敢不敢再到这里来叫板了。“韩子高又多嘱咐了那李管家两句。
正当韩子高和李管家说完这件事的时候,突然那花蕊先生对韩子高说了一句“你是打算就让赵九思这里一直这样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九思与陆常不同,赵九思现在是不省人事,他身后的人又多,难保不会有好事的人想要借着赵九思来打压少东主,只要这赵九思活着一天,就有人会打着他的名义来威胁赵家少主的地位的。“花蕊满脸谨慎的说着,说实话华瑞先生此刻对于赵九思还是有些想要报仇和偏见的,毕竟在陌上山庄赵九思是如何来羞辱他,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那也是他灰暗历史的开始。
“你的意思是让我杀了赵九思吗?“韩子高对于花蕊的决绝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不错,只不过杀掉赵九思不应该由先生来做,而是要由他那位夫人来做,做完之后先生却必须要永远离开赵家,再不可与赵家又任何关联,如此这般,那赵夫人才会敢做如此机密之事的。否则她就是要引火烧身,那可不是她想要做的。“花蕊的话越来越祥尽。
韩子高扶着花蕊的下巴,轻蔑的说了一句“你是怎么想的,我是知道的。“
“你既然知道,那你就应该明白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你只有尽快的与赵九思这边进行切割,才能为你做的大事而更进一步,心无旁骛。“相比之下花蕊似乎已经摸透了韩子高的想法,反而现在韩子高越来越不敢轻视眼前这个曾经的面首了,不过韩子高又哪里会就这样甘于下风呢,自己一个踢腿将花蕊压在墙上,装作要强暴他的样子,那花蕊立刻被吓了一跳,不过他还是默然的闭着眼睛要接受韩子高,韩子高看到花蕊的样子。突然大声的笑了出来,”你啊,你啊,再怎么厉害,说到底也还是一个侍寝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