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四号,白色情人节。
中午吃过午饭,凌越领着储鱼鱼,带着小橙橙一同去了储阚的别墅,他早就想要来看一看,顺便也商量着要将周元祖接过去。
带来储鱼鱼的原因,就是让储鱼鱼帮忙劝一劝周元祖。
凌越没有告诉储鱼鱼,周元祖有抑郁症,只是告诉她说,周元祖有轻微的抑郁的情况。
一方面,这个病又不是治不好的疾病,他不想让更多的人了解周元祖的病情,所以往轻了说;另外一方面,他也不想让储鱼鱼担心,他怕储鱼鱼一惊一乍的样子,反而会使整件事情更糟糕。
“你来了。”
在客厅里看到凌越,还有储鱼鱼的那一瞬间,储阚淡淡的开了口。
倒是储鱼鱼有些拘谨,小声叫了一声,“哥。”
储阚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储鱼鱼看了许久,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这声。
谁平白无故冒出来个妹妹,跟自己更是不熟悉,见面总是会有一些尴尬。
更何况,储阚不仅是和储鱼鱼不熟,同样和储家的人见面的时间也不多,包括他的奶奶妈妈。
所以,储阚这个简单的动作,算是在心底默许了储鱼鱼的存在。
“我们去看看元祖,等会儿过来陪你下一盘棋,过几招。”
“随便。”
储阚还是那副淡淡的欠揍的声音,传出来,所有人见怪不怪。
“哦,我亲爱的凌越,终于见到你了。”
顺着声音远远望去,何期远自二楼张开了臂膀,大声说着迎送语,一步一步走了下来。
储鱼鱼没有见过何期远,她和凌越的婚礼上,也没有见过;所以理所然也不知道有这么个人物的存在。
听着何期远那浪荡不羁的语气,储鱼鱼扯过凌越的身体,拉近了他离自己的距离,小橙橙也目不转睛的盯着何期远看。
凌越示意储鱼鱼放开手,“等会儿, 他下来了,我给你介绍,他是我一起在非洲跟储阚住在一起的兄弟,也是个医生,叫何期远。”
凌越小声的透露着何期远的信息。
储鱼鱼这才将防护的动作摆下来,一动不动的盯着何期远看。
一时间,大厅之内的,一家三口的眼睛,全部在何期远身上打转。
何期远摸了摸鼻子,此时此刻,他竟然会有些不好意思了。
何期远走下来,和凌越来了一个三秒式的拍肩拥抱,然后才彼此放开了双手,之后,目光转向了储鱼鱼和她胸前的小橙橙。
“这就是你的媳妇和你的儿子?”
何期远摸着下巴,色眯眯的打量着储鱼鱼。
“你明知故问。”
凌越回了一句。
储鱼鱼对何期远建立起来的好感,瞬间在这句话之后,崩塌的灰飞烟灭。
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双眼瞪着何期远。
“凌越,你媳妇…真可爱。”
说完之后,自顾自的哈哈大笑起来。
储鱼鱼在这一秒,听见何期远说的话,也瞬间羞红了脸。她真的是没有想到何期远为什么会这样说。
“我知道。”
三个字,凌越眼角眯起了一道笑容,无比赞同他说的话。
可就是这一细小的动嘴,何期远长大了嘴巴,不可置疑的开口,
“凌越,你变了,我记得你以前根本不会说这样的话,更不会有这样的笑容;那时候,你还有外号叫‘面瘫’,请问你是怎么摆脱了这个称号的。“
凌越搂过了储鱼鱼的肩膀,满脸宠溺的亲了她的脸颊一口,“因为遇到了她。”
储鱼鱼被亲的有些羞红了脸颊,娇嗔的瘫在了凌越的怀里,“老公,我背不动。”
“哦,我忘记了。”
凌越听见这话,放开了储鱼鱼的肩膀,“你扶住小橙橙,我解开带子之后,抱他下来。”
储鱼鱼点了点头。
刚才在车上,凌越开车,根本不可能背小橙橙,所以这个任务就落在了储鱼鱼的身上。
下车的时候,凌越要接过小橙橙,被储鱼鱼拒绝了,说她可以坚持的,反正已经到了储阚家门口,就差走着进去了。
凌越想了想,没有拒绝,一路上扶着储鱼鱼。
现在,他们聊了会天,储鱼鱼累了,也是理所当然。
凌越抱得很轻,整个过程下来,都避免碰到小橙橙的肚子,也避免碰到他肚子里的微创伤口。
后来,凌越全程都小心翼翼,倒是被何期远看出了端倪。
“有情况?”
凌越本来也不想瞒着,随即开口,“肠套叠,刚做了手术。”
“你主刀?”
“对啊!怎么了?”
“中国好爸爸。”
“噗嗤”
储鱼鱼被何期远和凌越三两句的对话,给逗乐了。
“很好笑?”
何期远反问了一句。
储鱼鱼点了点头,她也不知道这句话的笑点在哪里,但是她就是莫名的想笑,不知道为什么?
“来,你儿子给我抱抱。”
“什么时候?”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前面一句是何期远的,后面一句是储阚问的。
何期远将小橙橙放在了何期远准备好的怀抱里。
“出事的那天晚上。”
答案一目了然,解释了那天为什么凌越会匆匆忙忙的来,又为什么会匆匆忙忙的离去,第二天为什么又会失约。
储阚没有开口,凌越也寡言。
倒是储鱼鱼在旁边小心的嘱咐何期远,“你小心点。”
何期远逗着小橙橙的脸颊,没有说话,“他叫什么名字?”
“小橙橙。”
“谁给起的?”
储鱼鱼愣了一秒,“我起的。”
“没水准。”
轰。
五雷轰顶,储鱼鱼被劈的魂不守舍,当即不满,反驳道:“哪里没水准了了,你倒是给我说说看?”
储鱼鱼双手叉腰,就差何期远要是给她的答案不满意之后,她立即从他的手里抢过她的儿子,不让他抱了。
“你自己爱吃橙子,没必要也要给你的儿子起这么一个名字,好听是好听,但是,细细听来,真的是有水准的名字吗?”
储鱼鱼瞠目结舌,长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是她承认了何期远的观点,只是,他怎么会知道她给小橙橙起这个名字仅仅是因为她爱吃橙子。
这件事,她害羞,连凌越,她都没有告诉,请问,眼前站着这个抱着她儿子的男人怎么会知道的。
何期远像是读出了储鱼鱼的想法,继续开口道,“别惊讶,要淡定,你儿子告诉我一切了。”
这下子,储鱼鱼更加惊奇了。
凌越看不下去了,看着自己的妻子被欺负的说不出话来,他的心里有些好笑。
走过去,从何期远的手里抢过小橙橙,面对着储鱼鱼说道,“他搞心理学的,有些简单的事情,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是简单的事?”
储鱼鱼歪着脑袋。
“嗯,我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对他来说,算是简单的。”
“你都能看出来?”
储鱼鱼顿觉欲哭无泪,在心里默默给自己垂了几根蜡烛。
凌越看出来了,她还像一个傻子一般,瞒着她;她真的是为自己的智商堪忧呀!
一孕傻三年,看起来这句话,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看着储鱼鱼耸拉下去的小脸,凌越立即认识到,自己貌似不经意间说错了什么话,伤害了自己媳妇小小敏感脆弱的自尊。
“好了,我们去看看元祖吧!今天过来,主要的不就是要和元祖好好聊聊天吗?”
凌越成功了转移了话题,储鱼鱼点了点头。
储阚听到这,手指动了动,然后又转为平静。
“可是,最后,我还想知道一个问题?”
储鱼鱼呆萌的看着凌越。
看见储鱼鱼这动人的模样,凌越的心都软了,“你还想知道什么?”
“你不是说,何期远是医生吗啊?怎么还搞起了心理学。”
哈哈。
凌越嘴角上扬了一个弧度,笑了笑,看来自己的老婆,还是没有放下这件事情。
“医生也学心理学,他只是学习成绩有些好,学得比较出众一些。”
“那你不是说,小霸王也擅长心理学吗?”
“他那是自学成才,他的本业是企业管理。”
“哦。”
储鱼鱼如释重负,叹了一口气,所有的问题都搞清楚了。
此时的储鱼鱼,像是一个孩子一般,仿佛要把所有的问题都纠结清楚,才会开心。
“那我门上去吧!”
“嗯。”
凌越腾出一只手,又搂上了储鱼鱼的肩膀,转过头看了一眼储阚,又看了看何期远,算是辞别了。
凌越走后,何期远又看了看储阚,“这几天,病情还算平稳,东西还是吃得少,但是情绪上,多多少少有了些波动。晚上,偶尔也能和岳岳聊上几句。”
“嗯,我知道。”
储阚有些疲惫,双手放在鼻梁山捏了捏。
“听说,你最近在看医术?”
储阚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还是注意身体,别忘了你也是一个病人。”
“嗯,我知道。”
“凌越什么时候接她过去?”
蓦然的话,敲击着储阚的心;他比任何一个人,都希望,周元祖不要离开。
沉默了片刻,“大概就在这几天。”
“好,我收拾收拾东西,岳岳和我都过去。”
“嗯。”
“如果病情好转的话,我准备带她出去散散心,一点点接触外面的人和物,然后又慢慢带她参加一些聚会,一步一步来。”
储阚猛然抬起头,紧盯着何期远的瞳孔,看了几秒。
无果。
“可以,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