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法还是那样,你不吃,我就耍流氓。”
周元祖的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仿佛何期远的话已经对她产生了免疫,她已经将眼前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自动屏蔽了。
旁边的岳岳整以好暇,双手交叉在胸前,打量着何期远的战术。
“你知道的,方法不在于对,而在于有用。”
何期远再次接上他上句的话,面对着周元祖。
周元祖的目光依然没有驻留在何期远的身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尴尬的焦味,岳岳在旁边不自主的咳嗽了几声,试图缓和着这种局面。
其实,只是岳岳自己想多了。
周元祖的沉默,压根就没有让何期远感到有一丝的尴尬,只是岳岳在旁边,自动把自己的脸皮和何期远的化成了等号。
嗯,何期远的声音离周元祖越来越近了,面庞之间的距离渐渐的缩小。
岳岳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何期远这是…
“何期远,你干什么?”
岳岳出声制止,她实在想不到,何期远的所说的流氓的方法,真的就是流氓的方法。
她甚至不禁想到,早上周元祖吃下少许的粥,是不是也是以这样的方式进食的?
何期远的动作停滞了几秒,随即出口,“要不你来?”
转而间,继续自己的动作。
“何期远,你……”
见何期远没有停下来,岳岳放下双手,准备上去用动作制止。
何期远怎么能这样,这还是当着她的面,就这么为所欲为,以为周元祖无力反抗。
今天有她在,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周元祖被占便宜。
纵然是何期远为了周元祖能吃东西,但是也不能这样做,这样做,就是欺负周元祖,就是欺负她。
欺负她的人,她怎么也要反抗。
“我不想吃。”
周元祖清淡拘礼的声音破口而出。
何期远和岳岳气冲冲的动作戛然而止。
何期远摊开了双手,将面条放在了床头柜上,手里还替周元祖掖了掖被子,眼睛却盯着岳岳,“这下,你怎么办?”
岳岳愣了一秒,何期远的语气是,这是在怪她?
“我吃了。”
话一落口,岳岳才觉得自己的有些不对,现在不是和何期远斗气的时候,她和何期远是一个战线的人。
果然间,岳岳抬眼看到,何期远的脸色犹如染了黑墨一般,眉宇间盘横着怒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倒是可惜你没有受伤了?”
何期远冷冷的讽刺声传来。
“你……”
岳岳还想还击,眼睛触到何期远快要冒火的瞳孔,生生的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我并不是要强迫你,元祖。”
何期远一改刚才的的流氓气质,语重心长的开口。
“我睡了一天,我也没有吃东西。”
岳岳的眼皮跳了跳,何期远这话有些不对劲,莫非是要打柔情牌?
“我有胃病。”
友情牌,一分。岳岳在心里计数。
“你什么吃完了,我去吃中午饭。”
友情牌,两分。
“若你不吃,我在这里陪你。”
友情牌,三分。
“头一次把我的身体健康,交给一个人来决定,我觉得我很蠢;但是,既然生命都是你的,我也不在乎了,你想要我在这里耗着,我便陪着你。”
友情牌,敲板。
虽然,何期远后面说得那些话,岳岳有些听不懂。事不过三的道理,还是能解释的。
岳岳在心里对何期远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从来不知道何期远的性格如此善变,说出来的话也是一套一套的,虽然有些俗,但貌似周元祖的眼睛瞟向了他。
这就是说,何期远用最俗不可耐的方法,成功的勾起了周元祖的注意力。
换她来,她只会用自己的方法去执行,这些方式针对大多数人有效。
她做不到改变用超越自己的另外一种方式执行,就好像,女汉子的女孩说话,霸气刚硬,不会娇滴。
这种时候的何期远,特别像小霸王。
说起来,她和小霸王今天也是一天都没见了。
一整天的与元祖聊着天,密切观察着她的病情,不觉着有什么。
现在闲下来,心思不过是静了一会,便开始思念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思绪还在飘飞,岳岳就听见了叫她的声音。
“岳岳,你先出去休息一会儿。”
这是变相的哄她出去了?岳岳还想张口说什么,只是发现何期远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看。
岳岳无力的摆了摆手,“好。”
温顺乖巧的话语,让何期远的眉头舒展开来。
下一秒,岳岳的话,又让何期远的脸色黑了。
“别占元祖的便宜。”
“不会。”
过了几秒, 何期远才开口。
这句话,算是对岳岳的保证,也是说给周元祖听的;他不会占周元祖的便宜,也不会做太过越举的事。
后来,岳岳在客厅里打着电话,她隐约瞥见,何期远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时候,手里端着的是空碗。
何期远也瞟到了她,将手里的空碗递给佣人之后,径直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好,等我这段时间忙完了,我给你打电话,这段时间,你尽量不要出远门,出门的时候小心点。”
岳岳交代完了自己的嘱咐,便挂了电话。
还没有开口,何期远先说了话,“今晚,你不用陪着周元祖了,早些休息吧!”
岳岳还想询问一番为什么?何期远已经迈着大长腿继续走向了二楼。
既然问不到,岳岳也不去想。
守不守是岳岳的事情,何期远管不到。
当天晚上,岳岳才知道,为什么何期远会告诉她这个事情。
因为周元祖史无前例的今晚睡得很早,后来,睡熟的时候,储阚来了。
储阚来了,她走了。
她有拒绝的理由,有反抗的行为。
但是,拒绝无果,反抗无效。
储阚从来都是那么霸道的人。
房间门被重重的关上,储阚盯着病床上已经睡熟的人儿。
脸色不复原来的红润,双颊的颧骨凸出,眼窝凹陷,看起来格外的心疼。
储阚掏出了手机,点开相机,轻轻将周元祖的容颜拍摄进手机里面。
看着手机之中定格的相片,储阚的手轻轻的抚上了相片内的容颜,明明是近在咫尺的,触手可及的容颜,他却不敢碰。
站了好一会儿,储阚才轻悠悠的掀开了一侧的被子,轻轻地侧身躺在了她的外面。
躺在床上,储阚双手轻轻地拢过了周元祖的腰身,收紧在自己的手臂之中。
鼻尖吮吸着她发丝的香味,坚硬的身体紧贴她柔软的身躯。
下一秒,储阚的唇吻落在了周元祖的额头上。
“晚安,我的女神。”
这一夜,岳岳侧身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将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也没有理出一个清晰的轮廓出来。
时间匆匆过去三天。
医院里。
凌越正在个小橙橙办理出院手续,三天来,有他亲自的照顾,小橙橙病情平稳,恢复的也很好。
除了约定好的那一天没有如期到去看周元祖之外,后面空闲的时间,他也没有去。
他想着,等到将小橙橙的这边的事情出来完之后,再计划着同周元祖商量,将她接过来。
凌越了解周元祖,她并不一定会来他的这个家里,但是她的内心,肯定也不希望,继续住在哪里。
所以,他会尽力说服储阚。
哪知道,手术第二天接到储阚的电话是有多么的惊讶?他竟然答应了,任他将周元祖带走。
关于这个决定,他暂时想不通,也不去想,反正结果如他所想的,就好。
“凌越,我有些害怕,等会儿要怎么面对奶奶。”
自从今早查房,普外科的主任说过,小橙橙可以出院了这句话之后,储鱼鱼一直在担心这个问题。
“没事,不是还有我吗?”
凌越抱紧了储鱼鱼的身体,亲了亲她的脸颊。
这几天,储鱼鱼不分昼夜的照顾小橙橙,眼睛下面全是深深的黑眼圈,他看了都有些心疼。
“可是,奶奶那么一定会生气,我们不告诉她小橙橙生病这件事?”
凌越越来越觉得,自从结婚以后,储鱼鱼越来越缺乏安全感,事情总要问好多遍,告诉她了解决方法,她也还是要问。
他有那么不靠谱吗?以至于让他的女人,时时刻刻都在一个问题上重复。
“我们是为她好?这么多天来,辛苦了你和小橙橙,已经够让我心疼了;如果在加上一个奶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凌越亲吻了储鱼鱼的脸颊,又亲了亲她的嘴唇,“我们要开开心心的回去,还有四天不是要过白色情人节了,那个时候,带你去见元祖。”
“真的?”储鱼鱼像是不相信一般,重复了一句,“你是说元祖?”
储鱼鱼和周元祖已经有好一阵没有见面了,算起来,也有一段时间了。
“我何时欺骗过我的老婆。”
凌越捏了捏了储鱼鱼的鼻子,满脸宠溺样。
“呵呵呵呵……”
床上传来了一声声清脆悦耳的小声。
凌越和储鱼鱼双双抬头,只看见,小橙橙眉开眼笑开怀大笑。
两个人心里一惊,暗叫不好;凌越拔腿过去张开双臂搂住了小橙橙,将他俯身弯曲状,双手按住他的伤口。
果然,凌越才刚刚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之后,小橙橙浑圆饱满了嗓音铺盖了整个病房。
储鱼鱼还在旁边小声的哄着,却又一股好笑。
点了点小橙橙的鼻子,“看你还笑,扯住了伤口,这下有得你哭了吧!”
小橙橙像是有感悟似得,哭得更大声了,鼻孔里吹出了两个鼻涕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