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人们都惊讶的感叹琴音的美妙和不可思议,挞拔族长对墨浪感叹道:“没想到不会功夫的墨公子帮了我们这么大忙,这次如果没有你,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整个挞拔族也会面临毁灭性的灾难。”
墨浪收回双手,琴音虽然结束,却有余音绕梁之势。
“族长言重了,晚辈在挞拔族承蒙各位的照顾,现在能帮上一点小忙,也算让我的心里好受一点了。”墨浪说道。
挞拔族长道:“墨公子言重了,之前我们挞拔族人一直和公子保持着距离,并非因为不喜欢公子,而是万俟族的毁灭让我们深深的领悟到保护这片世外桃源的重要和艰难。万俟族也是一个古老的氏族,族里的人各个武功盖世,堪称江湖传奇。却没有想到如此古老而厉害的一个氏族竟然会葬送在独孤煊的手上。”
墨浪点头,“当时万俟族的长老跟晚辈说这些的时候,晚辈心里也很惊讶。可事实就是这样,再惊讶我们也只能接受。族长和长老们的担忧是对的。”
墨浪说罢,将古琴收好。
微风拂来,吹起墨浪发丝轻扬,卷上衣袂飘飘,十分脱俗。让打坐的妇孺看得惊呆了。
哑娘带着众人走出山洞后,忽然想到一个十分严峻的问题。如果她沿着原路返回,独孤煊一定会记得进来的路的。她不能这么做,不能让万俟族的命运在挞拔族身上重演。
可是,她只知道这一条路,怎么办?
哑娘正焦急时,看到南宫婉婷和独孤瑾骑着同一匹白色骏马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独孤煊疑惑的看了看四周,问南宫婉婷,“为何不走之前我们来的路?”
南宫婉婷转身看了一眼独孤煊,她从独孤煊愤怒和不甘的眼神中看到了独孤煊的坏心思,更加觉得自己选择这一条路是正确的选择。
南宫婉婷收回目光,继续往前,嘴里嘀咕着:“如果我们还沿路返回,一定会让挞拔族的长老们发现的。万一长老们反应过来,想要和我们玉石俱焚,那我们怎么能跑得过?”
独孤煊不屑,“他们那点武功在我独孤煊面前根本不算什么,就是再来一拨人,我也同样让他们有去无回。”
南宫婉婷继续反驳独孤煊,“你可别忘了,这是在挞拔族。那么多的武林高手都丧生于此,必然有他的道理。如果你一意孤行,那你自己走那条路好了,反正我们要走不一样的路。而且,这条路更近。”
南宫婉婷所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她现在带着大家所走的这条路的确是离开挞拔族最近的。
只是,南宫婉婷的话让哑娘、独孤瑾都吃惊不小,什么时候南宫婉婷对挞拔族这么了解了?
哑娘一直看着南宫婉婷,莫非是挞拔族长,也就是南宫婉婷的外公告诉她的?
独孤煊时不时的探看着四周,想要记住这里的样子,好等他有时间了,好好会一会那弹琴的万俟族余孽。
南宫婉婷无意回头间看到独孤煊正在张望,不禁说道:“你别费心思了,通往挞拔族的路不是那么好走的。不管你把这条路走多少遍,不是挞拔族的人永远无法走出去。”
南宫婉婷的话并非是为了故意吓唬独孤煊,要离开挞拔族必须要有飞鸟的指引,只是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有一只飞鸟在前方带路而已。
不过这一切却逃不过哑娘的眼睛,哑娘那只额头上有一抹殷虹的飞鸟。南宫婉婷似乎和这只飞鸟很熟,那飞鸟所作的动作,南宫婉婷一下子就领会了。
和飞鸟之间如此默契,若没有十几年的生死相随,是很难拥有的。
好多疑惑在哑娘心里盘旋,她找不到答案,有独孤煊在,她也无法直接问南宫婉婷。只能等先回到王都后再想办法从南宫婉婷那里问到答案。
一路上,独孤煊都面色阴沉。坐在马车里的贤妃,时不时的掀开帘子看一眼独孤煊。当娘亲的,看到自己的孩子满怀心事,自己也跟着阴郁起来。
不过几日而已,独孤煊发生了太多的变化,这些变化让贤妃应变不及。
刚出挞拔族不久,独孤瑾便感觉到身体里有一种翻江倒海的感觉,不是想吐,而是那些寒冰邪气在作怪。南宫婉婷坐在独孤瑾的前面,她感觉后背处传来一阵阵冰寒的感觉。
回头,看到独孤瑾面色惨白,双眼无神,额头上还冒着大滴的汗珠。
“你怎么了?”南宫婉婷不知道独孤瑾出了什么事,赶紧飞身坐到独孤瑾的身后,紧紧抱着独孤瑾。
无论什么时候,独孤瑾给她的感觉都是温暖的。唯独这一刻,南宫婉婷感觉自己抱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冰。
“你怎么了?瑾,不要吓我。”南宫婉婷忍不住哭了起来。
独孤瑾嘴唇发白,他强打起精神对南宫婉婷说道:“我没事的,不用担心我,只要……只要你好就够了。”
南宫婉婷摇头,“你说什么傻话,这一次你舍命来挞拔族救我,我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出事?”南宫婉婷伸出手给独孤瑾把脉,她虽然是蛊毒世家出生,可对医术也略知一二。把脉之术更是从小就学会了的技法。
南宫婉婷的手刚一触碰到独孤瑾的手腕便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他的症状怎么和她的一模一样?
独孤瑾含笑,把南宫婉婷的手抓到手心里。
“你平安了就好,挞拔族那么危险,你不应该在那里离开这个世界的。我们回到王都,回到我们的瑾王府,我们一起离开,好不好?”这是独孤瑾藏在心里的想法,今天看到会解寒冰邪气的墨浪后,本以为事情会逆转。却没有想到自己体内的寒冰邪气这么快就复发了,看来是等不到墨浪公子来给他解邪毒了。
南宫婉婷哭泣着摇头,她从来没有哪个时刻这么担心独孤瑾的安危,这么害怕就此失去他。
“你说什么傻话?你救了我那么多次,这一次我一定要救活你!”南宫婉婷语气坚决。
南宫婉婷愤恨的转眼看着身后不远处的独孤煊,独孤煊知道南宫婉婷想说什么,不过,他冷冷的把目光看向别处。
南宫婉婷对独孤煊说道:“你可别忘了,我也是挞拔族的一份子,如果你不赶快把太子体内的寒冰邪气解了,你信不信我随便想个计策,让你永远困在挞拔族!”
独孤煊收回目光,看向南宫婉婷。“我说我是该喊你一声嫂子呢?还是应该叫你一声弟妹?如果你真的做得到,刚才在挞拔族你就这么做了。可惜,你无法在带着这么一大队人离开的同时单单撇下我一人。所以,你还是收敛起你的威胁,本皇子最不喜的就是别人的威胁。”
南宫婉婷并没有被独孤煊的阴狠和聪明所震慑住,“你也别得意得太早,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早晚会被比你厉害的人收拾的。”
独孤煊更是不屑,“好了,你还是不要说这些没用的了。如果这世上真有比我独孤煊厉害的,怎么不出来找我?”
“你!”南宫婉婷双目发红,如同一头被激怒的母狮子。
独孤煊扬鞭策马,冲到前方。
贤妃掀开帘子,看到独孤煊骑着马离开了她的视线。
“这孩子,怎么就变了?”贤妃既是在感叹,也是在自责。都说知子莫若母,却没有想到独孤煊的变化让她这个当娘的浑然不知。
贤妃看到独孤瑾身子摇晃,如果不是南宫婉婷将他紧紧抱住,随时都有从马背上坠落下来的危险。
“婷儿,把瑾儿搀扶到马车上来吧。”贤妃不知道独孤瑾怎么了,还以为他是因为不适应挞拔族阴冷潮湿的环境而感染了风寒。
南宫婉婷也来不及多想什么,赶紧把独孤瑾搀扶到马车里。
贤妃不会骑马,只有和哑娘坐同一匹马。
南宫婉婷把独孤瑾搀扶到马车后,独孤瑾还是觉得浑身冰冷。南宫婉婷把身上的外衣脱下来披在独孤瑾身上,又用双臂紧紧的抱着独孤瑾。就像独孤瑾之前照顾她一样。
可是,即便如此,独孤瑾还是冷得浑身哆嗦。
南宫婉婷尝过这滋味,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滋味有多难受。
“瑾,你怎么样?”南宫婉婷着急得直掉眼泪,她终于明白有亲人后的感觉了,甜蜜的同时也伴随着担心和心痛。
南宫婉婷看到独孤瑾神志不清的样子,简直要急疯了。她掀开马车帘子,让赶马车的侍卫下马。
“王妃娘娘?”侍卫不知道南宫婉婷要做什么,其他人也都疑惑的看着南宫婉婷。
南宫婉婷对哑娘和贤妃说道:“我必须回去找那个琴师,只有他才能帮太子了。”
“你疯了吗?”哑娘赶紧下马,走到马车旁,想要拦住南宫婉婷,让她冷静些,以便从长计议。
南宫婉婷狠狠的鞭打了一下马,马立即往前奔腾。
哑娘着急的冲着南宫婉婷吼道:“你现在回去不是送死吗?挞拔族的人是不会原谅我们的,这一次我们能出来也是侥幸!婷儿!婷儿!”
哑娘追着马车跑,却还是没能追上。
贤妃在侍卫的搀扶下,从马背上走了下来。
“香儿,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不是我的儿子,瑾儿和婷儿也不会遇到这种事情。”贤妃是发自内心的自责。她总是在想办法想要制止独孤煊,想要弥补独孤瑾、南宫婉婷和哑娘。可是事情总是不在她的掌控范围之内。
哑娘现在没有心思听贤妃致歉,她好不容易才找到女儿,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再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