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东?不会是开电玩城那个吧?”
在听到王铁肯定的答复后,周扒皮手舞足蹈,兴奋地说道:“我操!那是我的偶像哎!现在是南区的老大啊!对了,王帅是你哥,还是你弟?现在他也快成北区的老大了!”
竖着耳朵听二人谈话的众人,见二人这么快就勾搭上了,知道再听下去也没有多大意义,便自顾自蒙头睡觉。
每天晚上两个小时的轮班,头铺二铺可以不参加,但是其他人可是没有人敢不起来的。
当王铁打听李大虎的时候,周扒皮露出来鄙视的目光。
“那货可不是一般的坏!在看守所耍个扑克牌,赢点食品什么的,都要出老千,可是把全监室里兄弟们害惨了!我听说,有个人在里面还欠他一万多,让家里给他上的账才补上饥荒。”
王铁有点失望的感觉,本来想替李大虎捎信的念头,一下子就打消了。
虽然江湖人士有句狠话:不杀穷人不富!但是这住看守所的人,又有几个是家里有钱有关系的?闹这帮人的钱,确实有点不太讲究。
想到父亲和哥哥和自己并不在一个区,相见的几率,只怕也是微乎其微,王铁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当王铁问起周扒皮为什么会进来时,周扒皮挠着大脑袋,脸上露出了几分不好意思的表情。
“嗯,有个当街抢女孩子包包的,被我给打了……”
“那不是见义勇为吗?怎么还把你抓起来呢?”王铁很是纳闷。
“唉!不提了,说多了都是泪啊!”周扒皮提起这档事,顿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倒头便睡,再不肯说一句话。
看着他的模样,王铁暗想:只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吧!帮了别人抓了自己?简直是一个笑话。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趁着放风场只有王铁一个人,白脸男子凑过去小声说道:“那小子看上那妞了!人家男女朋友吵架,他把男的胳膊打折了……”
王铁一听是这么回事,不禁为周扒皮感到不值。
时尚的女孩子千千万万,干嘛去抢别人的女朋友呢?
现在倒好,落了个住看守所的下场,还不知道该接受什么样的惩罚。
王铁见白脸男子主动说话示好,便递给他一根烟,问道:“你怎么回事进来的?”
白脸男子猛抽几口后,咳嗽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呢!怎么说呢!嗯,算是盗窃未遂吧!”
“干什么这么不操心?抓的现行?”王铁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嗯,刚挖开口子,村民就发现了!唉!点背呀!”白脸男子叹了一口气。
王铁一时好奇心大起,便让他给自己讲讲当时的状况。
“那天我起得早,下乡这么一转悠,嘿!还真让我赶巧了!有一户人家上坟给老祖烧纸。我看男女老少人不少,就估摸着这是个大家族。于是,我远远的跟着他们后面,看清了墓穴的位置。等人都走了以后,我用工具一试,我操!正点!是一个五花大肉坟呀!……”提起这档事来,白脸男子一扫脸上阴郁的表情,变得眉飞色舞。
见王铁听的津津有味,白脸男子故意卖了一个关子,装作伸手去捡王铁丢下的烟屁股。
“来,接上!”王铁又递过去一根。
“够意思,到底是大家族出身!”白脸男子赞了一句。
王铁笑了笑,没有点破白脸男子。
在王铁看来,这个像白无常一样面孔的男子,绝对不是一个简单人物。
这一点,从他撺掇自己按报警器那时候,王铁就已经看出来了。
其当时的目的,明显就是在挑事,想把212整的全所皆知。
白脸男子过足烟瘾后,添油加醋地给王铁讲解了自己经历过的奇葩事。见王铁快没兴趣听他唠叨时,就又爆了一个猛料出来。
“你知道现在世界上最不好挖开的,是谁的墓穴吗?”
“谁的?”王铁问道。
“秦始皇,武则天,成吉思汗的!这三个是神墓啊,老牛逼了!”白脸男子一脸向往的模样。
看着他痴迷的样子,王铁都忍不住要笑出来了。
“怎么,对这上面,你还有研究?你不会是想去挖这几个大家伙吧?就凭你,我看还是算了吧!”
见王铁有点轻视之意,白脸男子笑了笑,没有辩解。
白脸男子不说废话了,反而引起了王铁的好奇心。
于是,王铁又给他递过去一根烟。
不料想,白脸男子居然摆了摆手,说自己已经过足瘾了,让王铁自己留着慢慢抽。
这一下,不免让王铁心里对白脸男子高看了几分。
只是,看着被自己一句话弄的垂头丧气的白脸男子,王铁一时间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刺激到他。
人往往都有这股劲,别人找你倾诉时,你自己丝毫不放在心上。可是别人不给你联系了,你心里又觉得落寞,想知道关于他的一切情况。
此刻的王铁,显然就是这种情况。
然而,接下来无论王铁怎么逗白脸男子,人家都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王铁见白脸男子不接自己的话茬,索性转身进了监室。
在他看来,像白脸男子这样落魄的江湖人士,如果机会来了,他肯定憋不住想在众人面前找点自尊回来。
或许,到了那个时候,从他嘴巴里真能抖落点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出来。
那样子的话,可就赚大发了。
见王铁不和白脸男子嘀咕了,正在玩牌的周扒皮,把自己的牌交给了瘦高个,说输赢都算自己的。然后拉着王铁就去了放风场。
“那个谁,你先进去,我俩机密一会儿!”周扒皮不客气地赶走了白脸男子。
王铁以为他想和自己过招,正想说今天咱们要比就比耐力,不料想周扒皮神神秘秘地问道:“想不想看看你爸和你哥?”
“有办法吗?”王铁连忙问道。
“嗯,明天早上有机会。是这么回事……”
从周扒皮嘴里,王铁得知,每周五看守所会把每个监室的头铺集中在一起。
这样做的目的,一是通报生产,奖勤罚懒。二是管理生活会,让头铺反映一下各自监室的在押人员,对看守所伙食和医疗等几方面的要求和意见。
“可是,我不是头铺啊?”王铁有点郁闷地说。
“操,那还叫个事!明天早上开会前,我就打报告说肚子疼,需要去就诊。等我去医疗室挂上液体后,基本上就到开会的时间点了。所里有规定,头铺不在,二铺顶上!到时候,你不想去都不行!”
王铁一听周扒皮这个主意,马上感觉可以。
于是,他激动地抱了抱周扒皮,说道:“够意思!这个兄弟,我认了!等哪天逮着机会,我给你整点喝的进来!”
可能是一时半刻之间,还有点不太习惯王铁对自己的亲热。
周扒皮在王铁抱住自己的时候,居然脸红了一下。
周扒皮脸上的变化,自然没有逃过王铁敏锐的眼睛。但是,他装作一副没有看到的模样,友好地拍了拍周扒皮的肩膀,说道:“那就按你说的办吧!我进去想想,看看到时候说点什么。你慢坐啊……”
望着王铁转身进屋的背影,周扒皮陷入了沉思之中。
晚上收封关门的时候,矮个子冀武乘人不注意,塞给王铁一张纸条。
等管教走了之后,王铁偷偷在厕所张开纸条一看,见上面只有四个字,“吾儿安好”。
一时间,王铁只觉得鼻子发酸,眼睛生涩,眼泪哗啦啦就掉了下来。
虽然不确定是父亲王东的亲笔字,但是内容绝对是自己亲爸爸的口吻。
因为在省城居住那几天,老爸就经常用类似戏文的口吻,当着自己的面和老妈调情,时不时把老妈惹的哈哈大笑。
老爸老妈毫不忌讳自己在场的作风,在外人眼里,可能是感觉有点乱。
但是在王铁心里,却是一家人亲密无间的表现。
半夜两点半左右,隔壁211监室里忽然就嘈杂起来。
被惊醒的王铁,连忙问值班的少年犯怎么回事。
少年犯贴在铁门的打饭洞口仔细听了听,说好像是有人干仗了。
想到小道士在隔壁,王铁心里马上牵挂起来。见周扒皮正趴在窗户上看热闹,王铁也赶快趴在窗口看了看,见几个执勤管教已经打开了211监室的铁门,扶着一个毛巾捂头,穿着号服的人走了出来。
由于被管教的背影遮挡,是谁被打了,王铁也没有看清楚。
不过,当金牙胖子拖着铁链子出来后,他还是感到了不安。
刚刚过去的金牙胖子,怎么会动手打人呢?
在跑号的冀武走过来的时候,周扒皮连忙问道:“胖子把谁KO了?”
“你小弟!以前侍候你的那个小保安!”
“我操他老妹!敢动我的人!”周扒皮破口大骂起来。
见王铁一副不解的模样,周扒皮解释道:“那小伙子,可有眼色了!嘴甜不说,手脚麻利的很。我在的时候,和我吃喝不论,铁着呢!”
周扒皮见管教走远了,就隔着窗户喊着以前要好的哥们,问金牙胖子为什么和自己的小兄弟干仗。
“妈的,那老小子,可能欺负人了!让你兄弟给端茶倒水不说,还把你兄弟家里送进来的东西,全部下了!关门前,你兄弟嘟哝了几句,老小子就给他安排值两个班。这不,刚刚交了班,老小子又让你兄弟给他洗衣服,纯粹就是找事来着。后来,两人就干开了!”
周扒皮听说是这么回事,那是勃然大怒,气的连着在窗户台上擂了几锤。
“看着吧!我非好好收拾金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