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品连自从成家之后,也一门心思想着让秀姑日子过的好一点,每天干活早出晚归,现在家里已经存了近十两银子。可是晚上回到家一看,看到秀姑脸上淤肿一块,顿时就心疼了,连声问道:“媳妇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秀姑叹了一口气:“何春芳来找我娘,结果被我爹发现了,我爹气不过,打了我一耳光,还要我们搬出去住。”
葛品连闻言愤怒不已:“他气不过他打你做什么?啊?”
秀姑摇了摇头:“谁知道呢。我爹人也是很好的,可是就是被我娘给迷住了啊。”
“这时候你还叫她娘?她总共养活了你几天?出去住就出去住!怕什么!明天我就去找住处,不受他们的气了!”
……
第二天葛品连果真言出必行,豆腐店关门一天,开始四处找住处。包头镇人很多,但是房子很紧俏,葛品连又不想秀姑太委屈,不想找个小地方让秀姑凑合。找来找去,也没有找到合适的。
连着找了三天,常来买豆腐的老主顾有些纳闷了,找到了俞敬天这里,问道:“你们家的豆腐店是不开张了吗?”
看到有人进院子里,王枝花眼睛一亮,这人是余杭县大名鼎鼎的举人老爷杨乃武!人长得端庄,世代书香,她赶忙遥遥走了出来,问道:“哎呦,杨老爷,你怎么老我们这破落地了?”
杨乃武摇了摇手,依旧看向院子里正在洗衣服的秀姑,说道:“我是来看看这豆腐店的主人家。你是不知道,我们家每天都吃你们的豆腐,怎么现在连着关门三天了呢?我姐姐也去其他地儿买了豆腐,可是那些卤水豆腐宗不如你们家的耐煮。”
秀姑闻言赶忙擦了擦手,她看见这人一身整齐,手里拿着折扇,也不敢怠慢,福了一下说道:“老爷,我相公这几天忙着找地方,想搬出去住。毕竟已经成婚已久,总不能老赖在爹娘家里。爹和娘虽然开明愿意我们住,可是我们心里也总觉得不合适啊。”
杨乃武闻言笑了笑:“这有什么难得,我家有三间堂屋还空着,许久也没人住,敞亮得很,你们要是不嫌弃住我那里就行。我买豆腐也顺手啊!”
秀姑闻言赶忙道谢:“那就真谢谢老爷了,只是不知道这租金怎么算?”
一看这杨乃武的身段打扮,秀姑便知道这老爷家里肯定不是小户,既然有人好心,秀姑也乐意领情。
杨乃武顿时语塞:“这房租我也不知道行情,要不就一个月半两银子?”
杨乃武这话一说,秀姑眼睛一亮。这几天葛品连出去打听,一间破漏屋子都得三百文,三间的偏堂才半两银子,那真是太便宜了。
王枝花这个时候一招手:“那哪行啊!杨老爷是大户人家不在乎银子,我们也不能太讨便宜了。我们给您一两银子一个月吧,您看行不?”
秀姑闻言表情凝滞,心里真是十分的不解。虽然自己不是亲生的闺女,到底一起住了两年多,她为什么非要和自己过不去呢?
杨乃武点了点头:“哦,这你们看着给吧,多给一些银子我还能不乐意?行,先这样,我就走了。你们赶紧收拾收拾,把铺子早点开起来,不知道多少人等着买你们的豆腐呢!”
……
葛品连晚上垂头丧气的回来之后,秀姑把这件事情说了一说,葛品连闻言也十分的高兴。固然王枝花为了自己的面子做得不地道,可是一两银子也照旧便宜的很啊!于是葛品连便交了半年的房租,直接住到了杨乃武那里。
何春芳这人得知秀姑搬家以后,贼心不死,觉得王枝花之力肯定是没什么便宜可以捡了,便想着自己把小白菜给强拿下来。便每天带着几个手下的小混混,乘着葛品连不在家,去秀姑门上闹事。
谁知道杨乃武这人是个嫉恶如仇的,连着看到两次何春芳以叔叔的身份前来秀姑家做客,每次秀姑都不情不愿,脸色难看,便觉得事情蹊跷。何春芳恶名在外,杨乃武自己也知道的,便找了个机会问小白菜道:“你怎么会有何春芳这么一个叔叔,这人人品可不怎么样啊。以后尽量少跟他来往,你看他带的那些人,都是不三不四的。”
秀姑一脸委屈:“杨老爷,你是不知道,我也不想跟他来往。可是这事儿由不得我啊!”紧接着秀姑把何春芳和自己养母王枝花的事情说了一说,又把俞敬天拿自己撒气的事情道了出来。杨乃武听完事情原由之后大怒:“还有这样的人?我道那王枝花也不是什么好人,怎会好端端收留你,原来是为了葛家兄弟这一百两银子。秀姑,你放心,下次这何春芳再来,你直接喊我,我倒要看看这人有什么能耐!”
秀姑闻言赶忙道谢,杨乃武一挥手:“这是应该做的,对了,今天的豆腐呢!”
秀姑赶忙从内务取出两斤豆腐来,递到杨乃武手里。
杨乃武从怀中摸出四个铜板,秀姑推辞,杨乃武摇头,说道:“这可不能不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