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她们做的那些事情,她又何尝不想与她们好好相处,何尝不想过同龄人该有的生活。每每看到她们嘻闹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羡慕的。
无忧无虑的少女生活,一起快乐的上学堂,买衣服,学打扮,谈谈琴作个画什么的。
有时候可能也会有烦恼,但那也是该有的,几个小女孩在一起说说心里话,一起骂骂人,一起打打架,甚至说说自己喜欢的人,暗暗喜欢的人。
可是她不能,她却要在这些谋算中过活。她一步一步的算计着,劳心费神,可每每看到外公与舅舅,想到上一世的凄凉,她又不得不继续下去。
其实她也不想,有时候她都觉得自己过得很累。
可是,累她也要忍啊,要不然,胜德公府就要重复前世的悲剧了。
而她自己也会被送上不归路,所以,想到这,她挺直了腰板说道:“把手伸出来,放心好了,我不是要剁你的手,但如果你不伸出来,那就不一定了。”
苏蓉一听,吓得赶紧把手伸出来,可这一扯才想到,自己还被绑着呢。
“把她的手放出来。”沈巷晚冷声说道。
黑衣人照作,待苏蓉将两只手伸出来,他们又架住她,怕她跑掉。
苏蓉本不想伸出手,可是刚才沈巷晚说话时的认真她感觉出来了,算了,如果她敢食言,自己的家族是不会放过她的。
“这就对了。”沈巷晚笑笑,伸手从衣袖里取出两个茶杯放到她的手上,“你一直举着它们,一柱香的时间,如果不掉,你就可以离开了。”
对她,这样的惩罚够了。
她的话落,一个黑衣人就去拿了香过来点上。
苏蓉一听,心里大喜,赶紧点头道:“你说的,好好。”
见苏蓉乖乖举杯,沈巷晚将目光投向了正冷眼看过来的沈碧珠,她的嘴角微微弯起。
沈碧珠见她这样,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害怕,这一刻她是真的害怕了。
她,她要干什么?
她不会真的要对自己动杀念吧,沈碧珠眼睛里的冷慢慢变成害怕,然后是恐惧。
不过想到每次母亲遇事时的稳重态度,她又忍了下来,不行,她不能表现得太过于害怕,那样的话,她活着的机会恐怕就更加渺茫了。
容凛自始至终都看着沈巷晚,看着她极其虚弱却又作强的站在,他的心里疼了又疼。
“晚晚,要是累的话,就去休息一下,这里交给凛好了。”容凛还是忍不住说话了。
他的话,让原来还在忍着的沈碧珠直接怒火滔天了。
什么,他,他竟然自称了凛,这个称呼,竟然是对沈巷晚自称的,她有什么好的。
沈碧珠背在身后的手紧紧的握着,她不服,她不服啊。
沈巷晚欣赏着她那表情,嘴角微微弯着,苏蓉的身子有些发抖,沈巷晚扫了一眼过去,苏蓉吓得赶紧站直。
面前的香炉内,香正在慢慢燃着,冒出缕缕轻烟,让人有种缥缈的感觉。
苏蓉紧张的站着,不时飘向香,真希望它立马就燃尽,她也好离开这里啊。
容凛见沈巷晚不说话,直接伸手握住她的手,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轻声说道:“你休息一下,让凛来。”
此话一落,沈碧珠立马站直,一脸的不敢相信。
如果说沈巷晚来处置她的话,她还有一丝生机,可如果是九王爷的话,她--
“不用,我说过,我要亲自来,凛哥哥,相信我,你不用担心。”沈巷晚柔声说道,说话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含情陌陌的娇小姐,看得沈碧珠眼珠子里都喷出火来。
凭什么,凭什么啊!
有了这句话,容凛不再说什么,他紧紧的握了下沈巷晚的手,示意她放宽心。
沈巷晚心里有些好笑,他们是什么时候就好到了这样的田地,只一个眼神她就明白他,或者他就明白她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她心里都是开心的,今天以后,她终于不是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了,她有了他,就有了依靠。
想到上一世他孤苦伶仃的度过一生,到死都抱着自己的灵牌不放,终身未娶一人,她的心就紧紧的揪起,这一世,她要陪着他,连上一世的一起,好好的爱他。
爱,这个字一旦在沈巷晚的心里生出,就像是一颗种子一样,落地生根了。
这根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如同遇到甘露一般,疯狂的生长起来,想拔都拔不掉了。
拔它干嘛呢,沈巷晚露出会心一笑,这样岂不是很好。
他对自己的真心,她一点都不会怀疑,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晚晚,你笑起来真好看。”容凛看着自己的女孩笑了,心里十分开心,“你没事就该多笑笑,笑一笑十年少嘛。”
沈巷晚抬头含着浓浓情意的看他,声音却含了些无奈,“我再少十年,岂不是两岁了,那你大我也太多了吧。”
这话一出,容凛立马笑得更欢了。
他们两人相视而笑,生生的就把自身所处给忘记了。
容凛忘记了周围的一众手下,沈巷晚忘记了苏蓉与沈碧珠。
他们的眼里彼此只有彼此,再也容不得一粒尘埃。
沈碧珠看着两个人笑得那样灿烂,直接气极,怒道:“我说你们两个笑够了没有,快放了我,否则我娘来了没你们好果子吃。”
她说话说得极其不过脑子,沈巷晚也就算了,胜德公府在她的眼里不算什么,也就罢了,可是,容凛呢,容凛身后代表的可是皇室,她就这么一并给说了,还说得理直气状。
听到这话,沈巷晚直接敛了笑容,容凛也是。
她刚要开口,就被容凛给抢先了。
“难道说在沈碧珠小姐的眼里,我皓南国皇室都比不上你身后的孟氏一族了吗?”容凛的话不咸不淡,可字字占理,字字力透。
这就是权势的力量,也只有这样权势下的他,才能说出这样平平淡淡,却微思便让人吓得变脸的话来。
所谓力透三尺,他这岂止是三尺,直接穿心过了。
而没脑子的沈碧珠就算听到容凛这样说,她的气势都没有减一点,她没有一点忏悔的意思,而是直接瞥了容凛一眼,直接将矛头指向沈巷晚了。
“沈巷晚,你不要以为有九王爷给你撑着,我娘就不能怎么着你,他护得你一时,能护得你一世吗?”沈碧珠冷笑着,笑声里满满都是骄傲。
“你一介孤女,本事没有,就喜欢勾搭男人哈,容世子勾得差不多了,现在又开始勾搭九王爷了,是不是明天就要去勾搭皇上了,你这个--”
“啪--”的一声轻响,直接让沈碧珠的话深深的卡在喉咙间。
上不去,下不来。
沈巷晚看了下自己的手,接着又一巴掌,“刚才是替外公打的,这一巴掌是替你娘打的。”
“你--你凭什么?”沈碧珠被人控制住,但气势不减,“你算什么东西,你个野种!”
“啪--”又是一巴掌,沈巷晚冷笑,“这是替你姑母也就是我娘打的,她作的什么孽让她有这样的侄女。”
“你放屁!”沈碧珠乱蹬着脚,一时间手舞足蹈,头发乱了,衣服乱了,样子十分狼狈,可就是这样,她依旧嚣张。
沈巷晚揉了揉手说道:“大夫人真是可以啊,能养出你这样一个极品来,皇室的人不放在眼里,自己家族的人不放在眼里,处处把自己良好的修养展示在别人面前,不知道的,不知道还以为是大夫人教的呢。”
她的话说的不紧不慢,字字隐含深意,听得沈碧珠脸上慢慢变了。
“你,你不要乱说,我什么时候不把皇室的人放在眼里了,我什么时候不把家庭的人放在眼里了,都是你,都因为你,如果不是你的到来,我至于这样嘛,我至于跟一个野种计较吗?”
沈碧珠的话渐渐小下去,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不敢说了,因为她看到沈巷晚的手已经扬起来了。
更甚的是,就连容凛的手也跟着扬起起来了。
沈巷晚这几巴掌可以讨回来,可是容凛的就不一定了,或者说,他如果出手,向来在沙场上杀敌的人动手后,她的小命还能不能保住,这是她所担心的。
容凛见沈碧珠不说话了,这才放下手,刚才如果不是沈巷晚拉住他,估计他的一巴掌就打过去了。
沈巷晚也是松了口气,别的她不怕,她就怕他一个不留神将沈碧珠拍死,她毕竟是舅舅的血脉,毕竟还姓沈。
如果不是考虑到这一层关系,她才不会留人到现在。
“好了,苏蓉你可以走了。”沈巷晚扫了苏蓉一眼,香差不多了,而苏蓉在听到这句话时,直接跪坐在了地上。
沈巷晚上前将她手上的茶杯取下,看向沈碧珠嘴角微了,“好了,该你了。”
沈碧珠一听立马叫了起来,“我不要,你想都别想。”
容凛冲着几个手下点了下头,几个人立马将沈碧珠架住,把她的手硬生生的从身后抽出来。
沈碧珠哪里肯,伸出脚直接踹向其中一人,对方被踹了个实,看到主子在看自己,生生忍了下去,不过,下手就不再像之前那样轻了。
挣扎了一会后,沈碧珠认命的伸出了手。
沈巷晚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手。”
“你不要太过分,告诉你沈巷晚,今天我所受的一切,我迟早会像你讨回来,而且我告诉你,会以百倍千倍--唔--”
她下面的话直接被布堵住,沈巷晚拍了拍手,“太吵了,耳朵都疼了。”
站了那么久,还真是累了。
“来人,搬把椅子过来。”容凛见她的样子,立马贴心的让人搬来椅子。
沈巷晚回头看他一眼,不过现在她还有事要处理,她点了下头,“还是凛哥哥好,你再去拿注香来。”
“是。”
香拿来后,沈巷晚站起身来,“你,把这个放到她的头上。”
沈碧珠拼命摇着头,还好几个人身手快,要不然上好的茶具恐怕就要碎成渣了。
“真是不乖呢,如果你不要这样也可以,那就剁一只手吧。”沈巷晚看着手里的茶杯像是在看沈碧珠的手一样。
沈碧珠吓了一跳,想到现在的处境,只得弱了许多,受辱可以讨回来,可如果手没有了的话,“顶就顶。”
茶杯被放上了头,沈巷晚慢慢开口,“一注香的时间,如果茶杯不掉你就可以走了。”
沈碧珠恨死沈巷晚了,可她现在不敢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