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将徐杨帆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好似影子长了,心就大了。心大了,就不会那么痛了。
而徐杨帆的愤然离去让龙隆多少有些痛心。
但此时,还不是心痛的时候。许蔚和燕小唛还在等着他呢。
徐杨帆离开后,许蔚来了精神。现在是一对一。他有信心将龙隆打残。一定!为了燕小唛,为了证明他比龙隆更有男人味。
可许蔚眸中的阴狠之色没有逃过燕小唛的眼睛。燕小唛此刻真的不希望这两个男人继续打下去了。
于是,燕小唛果断拉着许蔚的手对鼻青脸肿的龙隆一字一句道:“龙隆,我现在已经和许蔚在一起了。今天你就算是闹出花来,或者打死许蔚,我们之间也不可能了!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走!”
眸中含泪的燕小唛咬牙不肯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眯着红肿眼睛的龙隆让燕小唛多少是有些心痛的。
但,也仅仅只是心痛。燕小唛清楚地知道,她和龙隆已经不可能了。不光是为了今天的事儿。也许更多的是因为徐杨帆。
燕小唛早就觉得徐杨帆对龙隆是不一样的。
今天看来,果真如此。燕小唛不可能去跟一个男人抢男人。所以,她只能放弃龙隆,转而投身面对许蔚这个优质男。
而燕小唛决绝的话语让龙隆当即就像是听到了雷鸣一般。他愣在原地又不知,该作何反应。
许蔚听到燕小唛的话则得意一笑。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他当即就牵着燕小唛的手对龙隆炫耀说道:“龙隆,我就说,小唛是我的!呵呵,你看,信了吧!哈哈!”
许蔚揽着燕小唛娇小的身体扬长而去。空中还回荡着许蔚那得意猖狂的笑。
龙隆,沉默了。龙隆,无感了。
笑?泪?苦?乐?
风?雨?闪?光?
浮云若单单只是浮云,苦乐又何止仅仅只是苦乐。
天空忽然阴沉下来的云,是谁悲痛欲绝的有感而发?突然而至的瓢泼大雨,又是谁流干了伤心的泪水?
——
“我的天,怎么突然下雨了?诶我去,这算是倾盆大雨了吧!”
躲在屋檐下的时愿将红色自行车停靠一旁。时愿一边不断挥打着自己身上的雨滴,一边抬头仰望着黑压压的天空。
刚才还晴空万里,忽然就瓢泼大雨。
还真是变化无常。
而时愿之所以会骑自行车上下学,完全是她自己要求的。她不想让舒英月还要接送她上下学。更是不想和明微迪一起享受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人,还是自食其力的好。
更何况,时愿很久没有锻炼,这个身子都懒塌塌的了。
但,时愿能够享受阳光照耀和清新空气的同时,就该想到,她也会遭受这样恶劣的空气。
不过,雨水自然有着它独到的用处。就像此时,空气清爽了不少。也抚慰了时愿那颗躁动的心。
时愿深呼一口气。空气中泥土的芳香顺着时愿的鼻腔滑进时愿的胸口。也让时愿感到了一丝的清凉。
“小愿!”
听到这声喊,时愿狐疑看向雨帘中撑着一把大伞款款而来的男人。他身上一尘不染,他的笑容满面春风。
明微迪的出现,这一次没有让时愿有太多的情绪。时愿默默看着明微迪阔步走到她的身边。
明微迪将手中的手绢递给时愿。他收起伞后,又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搭在时愿身上。
时愿对这一切都默然了。
不拒绝就是最好的态度。明微迪感觉到了时愿的松动。
于是,明微迪揽着时愿的肩膀对她柔声说道:“外面雨大,我们先回家好吗?等回了家,我再跟你解释好吗?”
时愿微微摇头,并非时愿不想听明微迪的解释,而是她不想离开这片让她心静的乐土。
明微迪暗自叹气。不过,既然时愿不愿意走,那他只能在此陪着时愿了。
明微迪摆正了自己的态度,他直截了当对时愿歉意说道:“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我抽烟的事情。我抽烟,其实,还是因为心烦。你放心,我回家就把这些害人的东西都扔了。我会戒烟的,小愿,你相信我好吗?”
其实,时愿介意的并非仅仅只是明微迪抽烟。而是,明微迪的不坦白。如果,他自己承认说他抽烟,时愿或许就不会是这个态度了。
而明微迪在了解到时愿的这个想法后,他颇感无奈地回答说:“小愿,你也没有问过我,所以……小愿,我不是我自己开脱……我以后一定什么事儿都告诉你……真的!小愿!我保证!”
明微迪一本正经发誓的样子惹得时愿开怀大笑。
其实,时愿早就不在意这些事儿了。她是个容易生气的人,也是个容易消气的人。又或者说,这些事儿,她没有放在心上过。
见时愿笑了,明微迪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下。
但,明微迪的意图却不仅仅如此。他此时,虽然博得时愿的笑容。但,他难保武西什么时候又会钻出来,黏在时愿的身边。
明微迪知道时愿心善,所以她一定不忍驱逐武西这个狗皮膏药。
所以,明微迪就必须要替时愿做这个决定。不,应该说,是告知时愿一些既定的事实。不让时愿继续蒙在鼓里。
明微迪要说的事儿,自然还是庄丽和舒英月之间的恩怨。
明微迪拍着时愿的胳膊对她询问说道:“小愿,我和你说个事情。这个事儿,跟你妈妈和我大姨有关。你先听我说完,然后再发表你的观点。”
时愿狐疑抬头看向明微迪。舒英月和庄丽之间的事情?
直觉告诉时愿,这件事儿一定不简单!
果不其然,明微迪刚说了一句话,时愿就愣住了。
“舒阿姨和我大姨二十年前是情敌。但,我大姨最后偷走了舒阿姨的爱人。这个人就是武西的爸爸。她虽然是我大姨,但我一直以来都看不上她的原因就是,她是个小三。是拆散别人感情的小三。而我妈还是不忍心看着我大姨遭人唾弃,流落街头。所以,她收留了我大姨,也一并收留了武西。可,她们毫不领情。不但不用心干活,更是手脚不干净。上一次,武西更是偷了我的手表。他知道,我的手表价值不菲。”
明微迪说完这话,便低头看向时愿。时愿紧紧抿唇,她眉头紧蹙的样子让明微迪很是满意。
时愿揪着明微迪的衣角对他疑惑问道:“那武西的父亲呢?还有,我的父亲呢?她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儿?”
明微迪淡淡一笑。他为时愿拢了拢衣服,随后对她解释说:“武西的父亲,不堪流言的辱骂,所以离家出走了。现在也还是音讯全无。至于你的父亲,我就不知道了。舒阿姨从来没有说起过你的父亲。我们这几家人,也都不知道你的父亲到底是谁。之前也更是不知道,小舒还有一个姐姐。”
时愿的心此时七上八下。她真是没有想到,舒英月和庄丽之间还有着这样的关系。所以说,她和武西之间……
怪不得,舒英月对于武西如此不待见,更是带着痛恨的意思。
原来……原来……
时愿微微抬起头,她叹气对明微迪说:“我们,回家吧!”
明微迪立即撑开伞将时愿紧紧拥在怀中。
时愿感受着明微迪那温热的胸膛,却还是遭受着风雨的严寒。
时愿现在只想回家。她想问问舒英月,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儿?
明微迪脸上得意的笑容无限放大。这让急急刹车的武西顿时有些错愕。尤其是看到了明微迪怀中的时愿。
他们,不是在闹别扭吗?
怎么,就又和好如初了呢?
浑身湿透的武西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一件雨衣。他叹气将雨衣夹在自己的车后。他迎着风雨一路向西,一路漂泊回家。
其实,今天最先发现时愿的并非是明微迪。而是一路跟随着时愿的武西。
武西看着那瓢泼大雨立即转身骑车离开。他飞速来到最近的一家商店为时愿买了一套红色雨衣。
而他则是淋着雨再次回到原点。可他看到的却是,明微迪怀抱时愿潇洒离开。
到底,还是他多余。
其实,他只是少了一份勇气。
是啊,可不就是勇气。他从没有对时愿说过一句,我喜欢你。
罢了,掩埋在心中又何尝不好?
——
湿漉漉的时愿回到家中径直走到舒英月的房间。
时愿推门而入。舒英月一阵错愕。恰巧,舒心也在舒英月房中。
母女二人纷纷回首看向落汤鸡时愿。
舒英月赶忙拿着毛巾为时愿擦拭身体。时愿瑟瑟发抖的身体让舒英月一阵揪心。
“哎呀,我就说我忘了什么事儿。你说我,看到下雨,怎么就忘了去接你了?小愿,你也别愣着了。快去洗个热水澡。别再感冒了!”
而时愿却一动不动,不肯离开。她揪住舒英月的胳膊,随后对她低语问道:“妈,你和庄姨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儿?”
听到时愿提及庄丽,舒英月瞬间就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她将毛巾丢给时愿,随后没好气地回答说:“还能怎么样,那就是一家贱人!”
而舒英月回身就看到了眉头紧蹙的舒心。舒英月这才猛然意识到,舒心现在和武西关系匪浅。就这么公然说了武西的坏话。舒心一定不会愿意的!
于是,舒英月对床上的舒心勉强一笑道:“小舒,你先回去吧,我和你姐说点儿事儿。你先去睡会儿,吃饭的时候,我喊你!”
舒心倒是没有拒绝。她悠悠起身,慢慢挪步。只是,经过时愿的时候,舒心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时愿。随后,舒心轻步离开。
走到门外,舒心脸上还是没有一丝笑容。并非是舒心听到了舒英月怒骂庄丽的事儿。而是,舒心觉得,时愿太有心机了。
时愿现在不仅要跟她抢男人,现在更是要跟她抢妈妈。淋雨装可怜是吗?还真是有够可怜。一个需要人施舍的可怜虫!
此时,门内的时愿并不知道舒心的心思。她现在只想知道舒英月和庄丽,还有时尚贤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但,舒英月并不打算解释这件令她蒙羞的事情。
不过,既然时愿已经知道她和庄丽之间的恩怨。那么,有些话,她就该说了。
舒英月悠悠回身看向时愿。她毫不犹豫开门见山直接说道:“小愿,你已经知道我和庄丽不和。那么就该知道我现在是怎么看待武西的。我痛恨武西毁了小舒。我更是想要将他碎尸万段。小愿,你作为小舒的姐姐就更不能袖手旁观了!小愿,我要你毁了武西!毁了武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