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柒月不死心,仔细寻找了门的边边角角,还是没有找到阵眼或者机括。无奈地败下阵来:“这阵法是谁布置的?”
“当然是英俊潇洒的小爷我!”
一个紫衣人影从墙上跃下,嘴里还嚷嚷着:“清谙,沐家小姐在哪儿?这次我可要好好认识认识。”
这人不是风千流还能是谁!
沐柒月听到这话不禁好笑,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风千流一直兴冲冲的找所谓的沐小姐,此刻才注意到沐柒月,惊讶的打量着她浑身的绷带,一脸好奇:“咦?是你啊!你不是那日春意楼那个……清谙请我来布置阵法就是不让你出去?”
“是我。”饶有兴致地看着风千流,知道他没认出自己的身份,沐柒月故意不说。
“春意楼?那不是烟花之地?”秦清谙开口。
风千流看着秦清谙,完全没有意识到后者的脸上像是有乌云一般,笑嘻嘻地拍着他的肩,自顾自的说着:“是啊是啊,不过沐小姐在哪儿呢?我上次去了沐府一趟,那个阵法真是精妙极了!花了我好大一番功夫才破开,你快告诉我她在哪,我得和她好好探讨探讨。”
看见秦清谙还是不说话,风千流眼珠子骨碌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凑近悄悄道:“我说清谙啊,你该不会是移情别恋了吧?”
认真的审视了沐柒月一番,后者则露出无辜的人畜无害的笑容。
点点头,风千流又悄悄道:“兄弟你眼光不错,这个小妞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儿!”暧昧的拍了拍秦清谙保证到:“反正那沐小姐也是你小时候才见的了,如今长大了,还不知道长成什么样子呢,说不定还没这位姑娘好看。放心,兄弟我是绝对不会把你心中曾经的姑娘的事告诉她的!尽管大胆去追吧!”
沐柒月习武,自然将两人对话听的一清二楚,面上神色古怪,一脸想笑又克制住了的样子。她是知道秦清谙喜欢自己的,哪有什么救命恩人能够念念不忘这么多年!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和君墨桦一样的温柔,只是更多了一份苦楚,但今日听风千流一说,才知道秦清谙这份喜欢,已经持续了这么久,心中有一丝抱歉却也不好说什么。
秦清谙此刻脸上的神色,当真是精彩极了……五味陈杂,忍无可忍的点了风千流的穴道,那张始终喋喋不休的嘴终于安静了下来。
苦恼无奈而歉意的看了沐柒月一眼,介绍到:“月儿,这是我的兄弟,风千流。”
看着沐柒月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以为她是对风千流不满,秦清谙忙道:“我这个兄弟人很好,就是嘴碎了一点。他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没事没事。”沐柒月摆摆手,“只是我觉得或许你应该向风公子介绍一下我的身份?”
苦笑的看着眼睛瞪得老大的风千流,没好气的解开他的穴道,说:“这位就是沐家小姐,沐柒月……”
“你?”
风千流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原来已经见过沐柒月很多次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你就是沐家小姐?”
“你又没问过我。”
沐柒月翻了个白眼:“倒是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破了我的阵法,坏了我好多事!”
“我怎么知道是你!我就是好奇那沐小姐到底长什么样……”
“现在知道了?”又好气又好笑,沐柒月双手抱胸,无奈地看着他,“我有什么好看的?不也是人吗,又不是长了四个眼睛。”
“不不不。”挠了挠头,风千流一摊手,向秦清谙道,“我一直以为沐小姐是一个温柔可人体贴善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对面的两人同时用一种嫌弃的眼神看着他。
风千流被看的有些发毛,硬着头皮改口:“没想到沐小姐比我想象中的更加……额……聪明果决,非同一般……”
“少扯了。”沐柒月无语,“既然这阵法是你设下的,看在之前的几面之缘的份上,帮个忙,把阵法解开,我有事要出去。”
“哦,好啊。”风千流本就纳闷为何秦清谙要将梅园封锁,见沐柒月提出要求,想必秦清谙也不会拒绝,当下爽快答应,伸手就去解开阵法。
“别别别别别!”
话音未落,门锁处机括已经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微不可见的震了一震,风千流一脸无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秦清谙没奈何,眼看着沐柒月就要往外走,张了张口还是唤出了声:“月儿,你先别冲动,要不等到明日,我与你一起去午门救沐将军可行?”
停下了脚步,缓缓回身:“当真?”
其实沐柒月心中也很清楚,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当真没有把握救出沐远扬或者夏家老爷子中的任何一人。但是她的本心告诉她,就算是死,也必须得去。
但若是秦清谙愿意帮她……
眼中透露着淡淡的欣喜。
“我帮你。” 秦清谙答应。
左相府上,左相领着一帮女眷恭敬守候在门口,像是在翘首等待着什么。
“皇上驾到!”
一声期待已久的尖利嗓音终于遥遥响起,左相带着众人忙不迭的跪下:“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要知道皇帝屈尊来到臣子的家中,可是一份天大的殊荣!
左相心中也明白,皇帝此来定是为了左依依与残王的婚事。
其实一开始左相对这门婚事是很不满意的,毕竟当初皇后答应的可是与太子的婚约啊。残王虽然也是有着王爷的身份,和作为储君的太子相比,毕竟还是相差甚远,更何况太子手握实权,残而王有什么?不过是坐在家里混吃等死的闲散王爷,还双腿残疾!
但是皇帝接下来的一句话就让左相放下了心,皇帝答应他,会将皇位传给残王!左相知道这一切还是因为沐柒月与残王的关系密切,皇帝此举是在赌沐柒月的真心。自家女儿与沐柒月向来不和,这大概也是皇帝选中左依依的理由。
左相情知自己无法拒绝,皇帝连储君的位置都愿意让出来,自己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皇帝此时可不知道左相心中的思绪万千,不耐烦的挥手:“平身,都平身。”
大踏步迈进左府中,皇帝与左相分尊卑而坐,皇帝开了口:“左爱卿,朕之前提出左家小姐与残王婚约的要求,你可还有什么异议?”
“小女蒙承圣恩,已是万般荣幸,臣怎有不答应之理?”
“既然如此,朕已请风水大师看过,有道是三日之后便是本月最吉之日,不如就那日举行婚礼如何?”
“都听陛下的安排。”
“如此便好。”
对左相的言听计从表示十分满意,皇帝点了点头,终于放宽心来,抿了一口早早端上的香茗:“如此朕便放心了。”
假惺惺道:“桦儿母妃早逝,自己又双腿残疾,朕向来心疼不已,而先前许配的那沐小姐,先前朕还觉得也是个善解人意的可人儿,也招进宫中见过几次,没想到这长大了之后,却变得如此娇蛮跋扈,朕先前还听说有人看见沐小姐从烟花之地出来!这所做之事,哪里像朝中重臣之女,哪里像一个大家闺秀!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如今身为罪臣之女,更是配不上我桦儿。”
底下众人皆诺诺称是,皇上继续道:“反观左小姐,朕也在宫中见过几次,一来相侍在皇后娘娘左右,孝心深厚,二来早就闻得左家小姐温柔娴淑,体贴会照顾人,朕将桦儿托付给左小姐,也是十分放心的。想来雪妃在天之灵也会同意朕的安排。”
“那此事任凭皇上吩咐。”
“没问题!”慈祥地拍了拍左相的肩膀,“朕会吩咐礼部,就按太子妃的规格操办,定不会委屈了你的女儿。”
女眷们也纷纷上前谢恩。
皇帝此行事了,当下满意,这样一来,左依依这边就解决了,至于君墨桦,皇帝知道他是不会答应的,但是这可由不得他!皇帝已经命人给君墨桦的饮食中下了暂时性的失音药,反正他是个残疾,就算是婚礼,有人推着轮椅也不奇怪,就说是残王殿下偶染小疾,喉咙沙哑不方便说话好了。
计算妥当,无意地问了一句:“左爱卿,左小姐何在?”
“这个……”左相的声音突然犹疑了起来!带着一丝不确定和害怕,嗓音都有些颤抖。相府夫人,也就是左依依的娘亲此时排众上前道,“启禀陛下,陛下有所不知,京城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即将要出嫁的女儿家,是不能见除家人外的成年男子的,陛下您看……”
“好吧好吧。”不耐烦的一挥袖,皇帝只是随口一提,并没有深究的意思。
终于送走了皇帝,左相长吁一口气,抹了抹额上冷汗,和一众女眷面面相觑,确定皇帝已经走远,才板起面孔,看着夫人道:“还没有找到依依吗?”
“没有。”夫人的脸上也是一片焦虑,“死丫头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连个丫鬟都不带,也没留个音讯!”
的确,方才左相一家紧张的原因,就是左依依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