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也茫然不知的时候,申友恩的唇角撩出浅浅的笑意,只是鼻端却仿佛被窗外带着忧伤的灯光晕染得酸涩,呼吸也突然变得有些急促。
凌寒已经进去很久了,申友恩也不急,就那么一直把头偏向窗外。
风胤云的角度看不到申友恩的脸,可是她全身似乎被一股忧伤的气氛包裹了起来,直到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才忍不住的拧着她尖细的下巴,然后把她的头颅转过来。
也许是不想让风胤云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就在他把她的脸转到她的目光范围之内,那抹忧伤的气氛便被她藏了起来。
明明那抹脆弱面对着窗外的时候表现得那么明显,可是为什么在见到他的时候,她又要强装镇定,难道在她眼里,他还不如一扇打来了却看不到阳光的窗户?
女人,为什么明明就在我身边,可是我一点都看不真切,好像眼前的你不是你?
风胤云被自己心里的想法惊到了,该死的,他是受了她的影响吗?
就在两人别扭得互相隐藏着表情对视的时候,凌寒出来了。
这是什么情况?主人的目光就像盯着电脑上不断滚动的数据一样那么犀利,申友恩却像是一个难解的数独游戏,明明可以看得那么清楚,可总有几个数字凝聚成了主人脸上那么明显的疑惑?
凌寒从未见过风胤云这副表情?难道是他们两人对上眼了?
“嗯哼!”凌寒忍不住咳了一声。
他已经出来了十几分钟了,可是风胤云就像一点都不知道似的,还是他怪他破坏了此刻两人相处的氛围。
“去给她检查!”风胤云的表情重新冷峻起来,仿佛刚才的几个小时都只是旁人看戏产生的幻觉。
“是,主人!申姑娘,你跟我过来!”凌寒指引着申友恩走进另一间房间。
申友恩明明不愿意那么听风胤云的话,可是她的思维却下意识的跟着他的命令走,在她陡然惊醒的时候,人已经走到了凌寒给她检查的诊疗室。
凌寒的医术知道的人并不多,他只为dk的人看病,要说申友恩,还是风胤云开了先例,如果不是主人下令,他是不敢给申友恩看病的,不是他见死不救,只是他想要忙起来,dk的人如果都找他,就算是他能七十二变,也是忙不过来的。
“凌寒,我的身体有什么不对的吗?”申友恩问这句话的时候,自己也是没有底的。
她不相信自己有病,可是腹痛的事实又让她对自己的身体产生了质疑,而且这痛,就算近十几天才开始的,从前也从未有过。
风胤云既然带她来,就说明凌寒的医术是值得她相信的。
“申姑娘,你的气色并没有什么不对,也许只是因为忧思过重,或者是没休息好,主人既然带你来了,你就是我的病人,只要是我手上的病人,只要有一口气,我就不让他死,你信不信我?”凌寒听出了申友恩话里的意思,她也对自己的身体产生了疑问号,并非质疑他的医术,只是她还没找到自己疑问的源头罢了。
“我信你,因为你是风胤云的人!”申友恩说话的声音有点小,却成功的让凌寒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知道主人听到这近似于表白的肯定,会不会高兴得不知所以。
接触到凌寒脸上明显的笑意,申友恩的脸马上红得不像话,她刚刚都说了什么?
可那是她心里的话,没有经过任何的修饰!
原来在她心里,潜意识已经把风胤云当做了安全的依靠吗?
答案一定是不可能,可是刚才她就那样说了出来,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住的。
“申姑娘,请你躺到床上,然后把外套脱了,我好检查!”
“嗯!”这一下申友恩倒是没有别扭,在医生面前如果还矫情,那是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
巴黎。
王宫的地下天牢并没有让人以为的那么阴森,也许是因为墨月溟的特殊,路易十五对她好像并没有用刑,只是禁锢着,防止她私自逃离的时候送命。
“你怎么会来这里,你给我滚出去!”墨月溟陡然睁大了黑色的杏眼,绝美的小脸因为几日未见 阳光而变得有些苍白,此时的她被铁链绑在柱子上,因为长时间的捆绑,手腕处已经有了大片的淤紫,腥红斑驳的,看得墨非白浑身骤冷。
墨月溟在此之前绝对不会想到,墨非白居然会为自己穿法国王室的禁卫军制服,她知道,如果可以的话,他是宁可舍弃现在拥有的一切,也不愿意和法国皇家沾上一星半点关系,虽然眼前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可是墨月溟却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没有露出马脚。
这里所有的墙角和通道都被无数的摄像头对准了,只要是墨月溟稍微露出一点恭敬的态度,马上就会有人冲进来。
修长的手指因为滔天的滚滚怒火发出关节错位的嘎嘎声,化了妆,穿着皇家禁卫军制服的墨非白没有说话,只是自己不知道要怎么救她出去,恼恨无比。
墨月溟关押的地方不同于普通的囚犯,她面前密布着无数的激光射线,肉眼看不到一星半点,如果不知情的人,强自闯入,就会被那隐藏得射线刺成十几段不止。
门口有着最精密的感应仪器,如果是其他人带了红外眼镜进来,虽然可以看到射线,不过即使能救出墨月溟,她身体的移动也会被这天牢里的感应装置触动,墙角的自动警铃马上就会设置报警,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墨非白和墨月溟就会被无数的雇佣军包围。
即使是在天牢里巡逻的禁卫军,如果不关红外,自己也不敢进来。
所以墨非白是个特殊的存在,可是……即使他再有能耐,此时眼睁睁的看着就在离他不到五米远的人,想要伸手却是无力。
“我是不会妥协的,让他死了这条心吧!”墨月溟咬着唇舌说话,天知道,就是让墨非白在她身上不停的捅刀子,她也是不敢这么对他的,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这么做。
墨月溟眸光冷得不亚于此时眼眸复杂得无法形容的墨非白,如果他再不离开,她真的害怕自己要支持不住了。
他不能说话,他只要一开口,就会被人听出他是假冒的,可事他多么的想告诉她,如果可以,他宁可自己被绑在里面,因为他知道,那些红外线是感温的射线,正常人的体温是三十七度左右 ,而墨非白的体温只有不到三十,如果他不救人,自己是可以进出自如的,可是要救墨月溟,他就必须找到开关红外装置的地方,否则,即使他再有能力,墨月溟除非能答应留在宫里,否则永远都会被关在这天牢之中,而且路易十五的耐性不一定有多好,也许一个没忍住,他就会整个的启动天牢的所有红外射线,到时候,天牢里所有的人,都会被无情的杀死。
墨月溟自然是最了解墨非白体质的人,可是要找到那红外开关,只有禁卫军的统领才知道,而且那些开关装置随时都有更换,这样也可以防止里面的犯人逃跑。
墨非白似是知道了自己应该怎么做,可是眸光里却仍有痛苦传出。
禁卫军的统领修泽是个高大俊逸的年轻男子,王宫的人大多都知道,他一直都很喜欢安利颜公主,可是安利颜是一个精神病患者,国王不允许她嫁人,即使可以,要轮也轮不到修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