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成剑心，天默终于正式成为了剑圣方歽的弟子，来到了他所修炼的忘剑山，一座云雾缭绕，高耸入云的巨大剑峰。

方歽站在忘剑山剑崖边上，背对着天默，用手指指了一下脚底下茫茫的云雾和依稀可见的山底景色。

“天默，你说剑客一生追求什么？”方歽问道。

闻言，天默沉吟了片刻之后，方才说道：“我愚钝，但是在我看来，剑客一生，应该是追求巅峰，追求无上之境，是力量，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不，你错了，在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现在想来，当初我也错了。剑客一生所求，不是巅峰，巅峰太孤独了。我现在认为，一个剑客追求的应该是逍遥。”

听见天默的回答，方歽摇了摇头，却并没有责怪天默的回答，而是这般说道。

听见方歽的话，天默陷入了片刻的沉思，随即笑道：“的确，到达剑的巅峰，应该就是无敌，一个剑客无敌的寂寞，倒真是百般痛苦的……师傅已经达到了那个巅峰了吗？”

天默有些好奇为什么方歽会对他说这番话语，不解其意只好问道。

“没有，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天下这般大，谁敢说自己是天下第一？世间隐士那般多，强者数不胜数，多是被红尘所伤啊。”

方歽似是想起来什么，脸上露出些许痛苦的神情，只不过他是背对天默的，所以天默也没有发现他此时此刻脸上的表情。

“那师傅的意思是……”

“我只是要告诉你一个方向。一个追求剑道的方向，不是让自己变得很强，往这个方向走，或许日后的确很强，可却如何也寻不到一条永无止境的道路，难以永恒地走下去，就会特别孤独。”

听见了天默的疑惑，方歽才如是说道，如此一说，也是为了让天默少走一些弯路。

“谢师傅指点，徒儿谨遵教诲！”天默听完，心中也是有所触动，连忙恭敬地弯了弯腰。

“你我之间这些虚礼大可免去，我这儿不是什么宗门派别，规矩一事在我这儿不存在，你想怎么样就可怎么样，凡事不必拘束，什么话都可以说，不必担心会冒犯我。”

虽然是背对天默，可方歽似乎还是看见了天默这般恭敬的举动，以他的性格看来自然是不太自在的，身为一个闲云野鹤，他向来鄙薄俗礼。

“好！”天默笑了笑，他其实和方歽的性格也有一些相似，他也不太赞同这些虚礼俗节，只是大部分不是这个观念，小众思想更多的时候还是服从大众的。

不过既然在方歽这里可以不必拘束任何东西，方歽甚至可以容忍天默的冒犯，使得天默心中有了一许轻松的感觉，呼吸都自然了很多。

“嗯，要记住，我等身为剑客，师徒之间只有师徒名分，实际上我们可以是朋友，甚至还可以是对手，总之在平日里你大可不必把我当成师傅看待。”

……

随后，方歽又带着天默来到一片竹林，竹林之中到处都是青碧绿竹，一眼看去到处都是绿油油的一片，时而风吹叶落，飒飒微凉。

“今天我给你第一个任务，便是砍竹子，什么时候砍完九十九根竹子，便算是完成了任务了，不过有一点，砍这些竹子，你不可以使用星宇力，也不可以用武器，只能用最普通的利器。

而我也不给你下完成任务的期限，什么时候完成都可以，任务期间，你想做什么也都可以，甚至可以离开这霖涴仙境也无妨。”

面对着天默，方歽挥舞麻袍衣袖指了指这一片绿油油的竹林，道。

闻言，天默没有说话，而是打量着这一片竹林，想知道这是一片什么样的竹林，到底有什么怪异之处居然要天默只坎九十九根便可。

要知道，即便是不使用星宇力，天默自身的肉体力量也是十分恐怖的，经过紫龙湖的淬炼和剑冢的淬炼，他如今的肉身力量都可以一瞬间砍倒这一整片竹林，当然，前提是这只是一片普普通通的竹林。

“好，我知道了。”天默看完便应了一声，照方歽所说的，平日里可不以师徒相称，所以这里他也把本该说的弟子改成了“我。”

“好，你慢慢砍吧，期间想要交流剑道，便吹这个骨笛，然后就去忘剑山剑崖找我就可以了。”说着，方歽的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支短笛，是用某种兽类的骨骼制成的，看起来十分普通。

结果方歽手中的骨笛，天默点了点头，随即方歽便如一阵微风般消失不见了，身法玄奇无比，让天默都垂涎无比。

青叶流天步他现在还差一层就修炼到巅峰了，只是即便是青叶流天步巅峰的境界也不可能有方歽这般玄奇，直接消失不见。

垂涎也没什么大用，天默还是把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这片竹林上面，一把普普通通的石斧，毫无出奇之处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拿着手中石斧，天默轻喝一声直接朝一根竹子砍去，斧头落下，竹子却没有半分损伤，反倒是天默感觉手腕格外的生疼，像极了是砍在一块精铁上面。

竹子没有半分损伤，而这普普通通的石斧，也没有半分损伤，不知何故。

“这竹子果然有鬼，居然硬到了这般地步！”天默咂舌道，以他的力量，就算是坚硬无比的铁被他这一斧砍去，就算是没有破碎，至少也有个印记吧？然而这竹子连一丝一毫的痕迹都没有。

天默离开这根竹子走到来一根旁边，想看看别的竹子是否也如同方才那一根一样那么的坚硬。

又是一斧砍去，这回天默却是没有赶紧手腕生疼了，但他却更是头疼，这一斧，就好像砍在水流上面，发挥不出丝毫的力量，竹子一弯便卸掉了天默所有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