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虽然微小,但是在寂静的夜里传得非常的远,她打了个寒颤,忙起身检查了一下房门是否锁好,才刚确认好门锁锁好了,就听到那个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在她的房门前停了下来。
她顿时感到寒毛都竖了起来,这个房子里只住了三个人,梅茜住楼下,而二楼只住了那个整日挺尸的太太和自己,刚才全然没有上楼的声音,那么这个脚步声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林梅顿时头皮发麻,忙小心的从门上的猫眼看出去,却也看到了一只如死鱼一般的眼睛,她整个人都被那只眼睛看得僵住了,直到那只眼睛慢慢的移开了,她才缓缓的瘫坐到了地上,那个脚步声慢慢的越走越远,伴随着的是什么东西在地上拖动的声音,林梅牙齿紧咬才没有惊叫起来。等她缓过了神,她忙扑上了床,钻进被窝瑟瑟发抖起来。
度过了无眠的一夜,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林梅一点儿精神都没有,梅茜奇怪的将煎鸡蛋放到她的盘子里,“林小姐怎么了,眼睛周围都是黑的。”林梅看了看楼上,然后拉着梅茜坐了下来:“梅茜,我来这儿也快一个月了,跟你也比较熟悉了,你能不能告诉我,太太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啊,我怎么从没见过她喝药吃饭呀。”
梅茜为难的看着她,“我不比你来的早多少,我也不清楚,我就是按照先生的吩咐照着时间把食物和药端进去放好,然后将上次的空盘子拿走就好了,先生特意说不能偷看的,说是太太害羞。”
林梅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了,这个奇怪的太太到底有什么秘密?她垂下眼睛,看了看盘子旁边的梳子,这把昨日插在太太头发上的梳子在今天打开门的时候静静的躺在门口。
中午的时候聂凯龙又回来了,他回来的时候林梅已经强忍着恐惧帮太太将头发梳好了,自己正披散着长发,在小花园里晒太阳,当聂凯龙从窗户看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她的头发反射着太阳的光芒,在那里自由的摆动,他不禁笑了,这一头好头发,不枉费他将这个女子救出火坑,只是,,,,,他看了一眼二楼,笑意更深了,真希望她的头发更长更亮呀。
晚饭是林梅和聂凯龙第一次一起吃饭,看着桌子那一头文质彬彬,时不时抬头看着她微微一笑的聂凯龙,林梅忽然有一阵恍惚,这不就是她梦想的生活吗,在一个漂亮的大房子里,有一个儒雅干练的老公,每日还有不菲的零花钱,她忽然心里生出一些别样的心思,忙借着喝汤盖住了脸,也盖住了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跳声。
晚上她又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倒也不是因为害怕,一想到聂凯龙也在这个房子里,她莫名的感到安心,但又莫名的感到一阵烦躁,到了午夜,她好像又听到了那个脚步声,她屏住了呼吸,听着那个声音慢慢的走到了自己的门口,但是脚步声并没有停留,而是继续向前走去,而且传来下楼的声音,她心里一动,忙翻身起了床,扑到镜子面前理了理头发,薄薄涂了层口红,然后对着镜子自信的抛了个媚眼,便披了件薄外套,也出了门。
下了楼,果然看到厨房里透出一点儿光,林梅有些紧张的吞了一口口水,将自己本来领口就低的睡裙又往下拉了拉,然后略有些兴奋的推开了厨房的门。
正把一瓶酒拿出冰箱的聂凯龙饶有兴趣的看着门口小脸红扑扑,一双眼睛亮得吓人的林梅:“怎么,你也忽然有喝酒的兴致?”
“我,,,我只是口渴了,不过看到酒,也想小酌两杯。”林梅略有些羞涩的走了过来,帮着从架子上拿下两个酒杯,“一个人喝酒不闷吗,还是我陪陪你吧。”
聂凯龙了然的笑了,一手从她手里接过杯子,一手将酒瓶放到嘴边,牙齿一咬,把木塞咬了下来吐掉,“我正愁一个人的闷酒不好喝,你就来了。果然心里灵犀一点儿通。”
林梅接过酒杯,撒娇道:“既然不想喝闷酒,你可以找你的朋友陪你呀。”
聂凯龙一边往客厅走一边感叹道:“朋友?我早就看透所谓的朋友了,用得着你的时候你是祖宗,用不着你的时候你是孙子,罢了,我也不想理会所谓的朋友了。”他转头看向林梅,一口将酒喝尽,又倒满,“我只求一个真心人就可以了。”
林梅心里顿时一阵小鹿乱窜,她深吸了一口气,也学着他一口将酒喝了下去,然后娇笑的说:“这可就难了,我们中国人有句古话,千金易得,知己难求,这个要讲求缘分的。”
“可不就是缘分吗。”高高的落地窗将一片皎洁的月色洒满这片天地,聂凯龙缓缓的走进林梅,用一只手指慢慢的抬起她的下巴,“若没有缘,你怎么就闯进了我的怀里呢。”
接下来的记忆对于林梅来说就是非常混乱的了,她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就从衣服里赤条条的蹦了出来,和聂凯龙滚在了一起,也不知是不是压抑久了,客厅各处都留下了他们欢爱的影子,最后当林梅疲倦的缩在沙发上睡去之前,她的眼角瞄到在二楼的栏杆那里,有一个苍白的拖着长长头发的影子。
第二天,林梅是在自己的床上醒来的,她伸了个懒腰,懒懒的抱着被子,心里半是欣喜半是担忧,昨晚的迤逦应该能拖住这个男人,只是这种偷偷摸摸的关系终不是她想要的,正想着心事,却听到敲门声,梅茜走了进来,她递给林梅一个信封说,“先生一大早就走了,他走之前让我把这个给你。”
信封里是一张数字更大的支票,还有两个字:等我。
林梅心里一甜,狠狠的吻了那两个字一口,随即跳了起来,兴奋的转了几圈,然后她看着目瞪口呆的梅茜挑了挑眉,“你出去吧,我要洗澡换衣服了。”
之后每次聂凯龙回来,他们都要狂欢一番,可能跟聂凯龙的关系不一样了,她慢慢的在家里越来越有女主人的派头,梳头更是不精心了,忘记了是常事儿,就是记得去梳,也是粗手粗脚的,全没有之前的细心周到。梳下来的头发也越来越多,她干脆把这些头发都踢到床底下啊。
结果不到一年的时间,那位夫人的头发就从乌黑亮丽的颜色慢慢的变黄了,但是光泽依旧,看着那些变黄的头发,林梅非常害怕,忙在一次欢愉后,依偎在聂凯龙怀里,怯生生的说,”“就件事儿跟你说,你可千万不要生气。”她的头发越来越长,已经到了腰部,聂凯龙一边抚摸着她如缎带一边的头发一边漫不经心的说,“怕什么,你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我都不生气。”
林梅顿时欣喜起来,“这可是你说的啊。”她妩媚的一笑,忽然拿出一束金黄色的头发,“你老婆的头发不知为什么变成这个颜色了。”
聂凯龙脸色一变,拿起那束头发细细看了看,闻了闻,忽然有些生气的将她推开坐了起来,“才多久怎么就黄成这样了。”他连衣服都顾不上穿好,就站起来往外走去。
林梅心里一阵忐忑,忙披上一件衣服跟了上去,紧跟着聂凯龙一进门,她顿时大吃一惊,下午还只有部分黄色的头发现在已经全黄了,虽然金灿灿的非常好看,但是想想总觉得吓人。
聂凯龙回头瞪了一眼林梅,一把将她推了出去,然后将门紧紧的关闭了起来。
第二天,在沙发上坐了一夜的林梅才看到聂凯龙从房间里出来,他疲倦的将一大卷金发丢到林梅怀里,“去给火葬场打个电话,我夫人死了。要火化。”
才不到半天功夫,那个在床上一直躺着的那个人就化作了一堆灰烬。聂凯龙捧着骨灰盒回到家,直接下到了地下室,这个时候,林梅才知道聂家还有一个她不知道的地方。
简单的布置了几天灵堂,聂凯龙的前任妻子便慢慢的在这个家中没有了痕迹,而林梅正式的在这个家担当起女主人来。
聂凯龙还是一如既往的隔几天回来一次,每次会带回来一笔钱,而林梅在购物购到无聊后,忽然生出了一个念头,回上海去显一下,让那些等着看她笑话的人看看,自己现在是多么风光。
要去摆架子,自然首先要有一身好衣服,她立马想到了之前听说过的一个裁缝--孙淼,据说她之前就是专门给阔太太做衣服的,手艺精湛,特别显气质,更别说请她做衣服本身就是身份的象征,林梅越想越美,干脆找到她的电话,直接在电话里沟通好自己的构想要求,然后把定金打了过去,其他倒也顺利,只是孙淼提到自己在上海买的黄线总不是很鲜亮,鬼使神差的,她忽然想起了聂凯龙前妻那一头金灿灿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