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顺利吗?”
“会的,不要担心,有我在。”
“可是我真的好担心啊,师兄你不要走,就在这里看着浅浅好不好,浅浅总觉得很不安。”
“好的,会的,我会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浅浅的,直到孩子降生,别怕,师父说过的,是女人都要过这一关的 。浅浅是坚强的,我相信我们浅浅会成为一个好母亲的。”
“可是,浅浅我并不想成为什么好母亲,浅浅只是想成为……诶……”
“浅浅不要再说话了,多存着点力气吧,稳婆马上就要进来了。放心我就在外间候着,有什么情况你叫我一声我便会第一时间冲进来看你的。”
“恩。”
…… ……
三月的天清风拂过柳絮,有些许的温言细语划过寂静的庭院,落入急急赶来的小羽和稳婆张氏耳中,小羽早就料到他会在,所以并不着急,而是停下了脚步将稳婆拉在一旁嘀嘀咕咕的耳语了几句,又将一包碎银子推就了半天,终于看着张稳婆收进了袖口,这才放心的笑了。
她知道有他在,她是做不了什么手脚的,不过有些事,他们男人终究是不懂的,她虽不能果断的要了夫人的命,却可以折磨折磨她让生产的过程变得不是那么顺利,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听听她凄惨的叫声,好让自己过过瘾,谁叫她平日里那么清高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小羽想着浅浅的笑了,赶忙催促着一旁的张氏,“快进去吧,别让夫人久等了,你可一定要好好接产,若是个男娃,尊上重重有赏。”小羽说着特意深深的看了一眼一脸恭敬的张氏,将好好接产四个字咬的重重的。
“是的,老妪知道了,老妪一定会尽力的包尊上满意。”张氏说着,身子虽依然不敢直起来,眼中却闪过一丝狠绝来,一看便并非什么善茬。
“好!”这便是小羽要的,她千等万等总算是等来了这样的机会,只不过,璎珞的突然出现彻底的打乱了她的计划,现在她并不想让浅色死了。没了她谁来对付那个璎珞那个贱女人呢。就凭她吗,她哪里又是那个女人的对手了。
小羽虽恨浅色,因着她的存在自己才多年没有名分,但要说卑鄙下作那还是那个贱女人更胜一筹夫人仅仅只是不给她名分,但若是落到那贱人的手里,下场恐怕比生生剥了皮好不了多少。看她那阴狠的眼神便知道她肚子里没存什么好货。
小羽想着刚一回头,却看见小白笨拙的端着一盆热腾腾的水朝这边来了,看着那如花似玉的小脸,看着那孱弱如蒲柳的身子,没来由的愤上心头,便生出一招毒计。
“扑”,“嘭”,但听一声巨响,小白一个身形不稳,整个人连同水盆几乎一同栽倒在地,眼看着小白就要脸朝下扑倒在滚烫的热水之上,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玄色的身影一个健步冲了上来,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浅勋便已美人在怀了,“这些事,怎么能让你做呢,那些下人们呢,一个个就知道坐吃等死,姑娘既是客如何做得了这种差事。”
“没关系的,是我硬要做得,不必责罚他们,刚才也是我不小心的,与他人无关。”小白望着浅勋虽然没几分好感,但也知道刚刚若不是他出手相助,自己早已毁了容貌,说话的口气便软了那么几分。
哪知那浅勋一见美人在怀立马色心大起,盯着小白直勾勾的问道,“小白姑娘,你来我螽斯山也有一段时日了,本尊还不知道姑娘芳名为何,芳龄几许?”
这一问虽没什么,但配上他那贪婪的表情,着实让小白有几分恶心,里面还有一个在为你生子,经历生死大劫,你却可以这样站在一旁轻松得与别的姑娘搭腔,小白想着刚才的那些许好感顿时化为了污有,“尊主,客气了,我还要忙,请您先放开我。”
说话间,一道凌厉的目光划过小白稚嫩的脸庞,着实让小白感到很不舒服,回头一望小白正巧对上璎珞那双泛着幽光的美眸,小白正欲开口说话,那美人却不怒反笑,娇滴滴的开口了,“小白妹子长的可真是俊俏啊,这是第一次来我们螽斯山吧,瞧瞧这小手嫩的和葱一样,怎麼能干这种粗使活计呢,我就知道那些小贱蹄子们个个好吃懒做,欺负我们小白,让我们小白受委屈了,小羽还冷着干什么还不带小白妹子去换身干净衣服。”
“是。”一旁的小羽低着头,依旧是一脸的怯懦,“小白姑娘请。”
“不必了,我这样就很好,浅浅姐姐还在生产,这里少不得人帮忙,我很忙还是算了吧,谢谢尊上的好意。”小白说着不觉态度恭敬的后退了两步,刻意的拉开自己与浅勋的距离。这让浅勋稍稍的有些不悦,“既然来了便是客,小白姑娘不必客气,这种事交给下人们就好……”
“是我自己要做的,浅浅姐姐救了小白的命,小白想为浅浅姐姐做些事,与他人无关。”浅勋还想再说下去,小白却出言打断了他,因为她知道接下来他又要迁怒那些无辜的人了。
“好吧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勉强了,只是小白姑娘要多小心些,再不要发生刚才的事了。”浅勋很明显的感觉到了小白的疏离,话语中不觉多了几分尴尬。
“恩,尊主客气了。刚才还要多谢您出手相助,不然小白这张脸就毁了。”眼见浅勋不再纠缠,小白一下子变轻松了许多,连话语都变得轻快了起来。
只是有人,看着这样的小白心里更不爽了,“尊上,您说这稳婆都进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动静,真是急死人了。”璎珞的一番话巧妙的将浅勋的目光从小白身上扯了回来,“是呀,怎么这么久,我还等着抱儿子呢。”
他总算不再盯着自己了,小白这才如释重负的,整理好衣衫,穿着湿乎乎的衣服又朝厨房去了。为今之计最为重要的还是浅浅姐姐,至于刚才摔跤的事情,小白真的没有心思做过多的思考。
“啊!”随着一声凄厉的叫喊声在屋内响起,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不会有什么事吧,不会有什么事吧,谁请的稳婆,是否还靠的住?”浅勋这事急了不停的揉搓着自己的双手,紧张的在院子里踱来踱去。
“尊上,人是我差小羽去请的,城里顶好的稳婆,放心吧尊上,您这样走来走去的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我相信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会挺过这一关的。”此时的璎珞脸上挂着三分担忧七分焦躁,表情是那样的恰到好处,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舒服,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此刻内心的阴寒。
是的,的确,哪怕是坠入修罗地狱她也不会期望她能顺利的生下孩子,她日日在祭坛虔诚的诵经不为别的只为她能胎死腹中一尸两命。因为她知道有她在一天,自己便会这样无名无份的跟着浅勋一天,浅勋虽贵为尊上,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螽斯山的确切实权是掌握在夫人手中的,只要夫人不同意,她是休进门的。
“啊!啊!啊!师兄救救浅浅。救救浅浅。”凄厉的呼喊声声声入耳,浅勋的眉头却再一次皱了起来,什么意思,这种时候他应当呼喊的是他丈夫的名字,可她却……恍惚中他突然有种挫败感,他的面子他的自尊再一次被这个心狠的女人,冷漠的踩在脚下,够了,他真是够了。
“秉尊上,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他……他……他……奴家拦也拦不住啊。”恍惚中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老妇人急急的从屋里冲了出来那是满脸的无可奈何。小白看那人面熟,想了半天却知那是刚刚来的那个张稳婆。
“哼,呵。他们爱怎样便怎样好了。本尊懒得管,若她真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本尊又有什么法子呢,反正这螽斯山本尊是做不了主的。姑且让他们肆意胡为吧。本尊真是够了。”浅勋自说自笑的感叹了一番,而后看着还躬身在自己眼前瑟瑟发抖的张稳婆,温和的道,“好了,没你什么事了,这是她自己找的,你洗干净手,去领赏去吧。”
呵呵。那稳婆一听浅勋这样说心里乐开了花,这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好差事,自己还什么都没有做呢,这赏便领了三份,好啊,好啊。遂恭敬的道,“是,谢尊上赏。”
“这是你应得的。”浅勋淡淡的道,带着无限的失落,拉起璎珞头也不回的便离开了,此刻小羽心中的阴影面积大概只有她自己能感觉到。
静谧,可怕的静谧,待浅勋走后整个院子里静的出奇,没有浅色的呼喊声,也没有新声婴儿该有的哭喊声,小白想着心中正不安呢,却见浅草抱着一个襁褓走了出来,面色不是一般的差。
天,这是怎么了。小白张张嘴,此时此刻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询问浅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