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的街道逐渐安静下来,惊恐的人们到处寻找避难之所,还有很多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本能得跟随着混乱的人群奔跑。
一个穿着宽大白色袍子的男人逆着逃难的人群,去往发生地,他三十多岁,相貌平平,剃着平头,穿着打扮不伦不类,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像是将老鼠戏耍够了最后百无聊赖得来结束它的生命。左手上下抛着一把小刀,其大小就是个孩子玩耍的玩具刀,其中冷芒直烁,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望着地上一滩鲜血,抛刀的动作停止了,那把小小的刀竟然在他的掌心上悬空漂浮。他对着脸颊一侧的麦克风,讪讪道:“老鬼,好不容易打到的鱼从网里溜了。”
他沿着血迹往前走了几步,血迹在低落了十几米后戛然而止。“警惕意识很高,没留下什么线索,看来真是白费功夫了,还以为能钓到一只大鱼呢。”
隔着街道大约一百米的百货大厦天台上架着一架精致的阻击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趴伏在地上,他的右手边还放置了一瓶茅台酒,在听到耳麦里传出的话语,拧开酒瓶咕咚咕咚灌了两大口,脸上立马变得更加红润,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型望远镜,在街道上仔细搜寻了一阵。
“狗日的,属泥鳅的吧,还挺滑溜,挨了枪子还跑得这么快,都找不着影子了。”说着,又呷了一口惬意得咂咂嘴,“白枫,溜了就溜了呗,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下次有的是机会。你跑了哪儿去了,怎么一点都看不见你。”
“我又在前面看见了一点血迹,看来这家伙跑不了多远了。都叫你不要喝酒,开枪时稳当点,不然哪有这么多破事。不过话也说回来,如果你当初不喝酒也就不会被部队开除,更不会 一气之下跑去自杀,倒霉得被恐怖俱乐部挑中,也不知道是福是祸……”隔着一点距离,就会出现几滴鲜血,他已经走入一家服装店,一路上看上去像是自言自语的疯癫模样,加上不伦不类的装束,服装店里的人诧异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他却丝毫不以为然,走到一间换衣间前,拉了拉门被锁上了。见此,嘴角勾起冷笑,手中把玩的刀再次悬空而起,冷冽的金属质感散发着死亡的味道。
“疯子,再提我的陈年破事,我就用枪爆了你的菊花。”耳机里传来老鬼的怒吼。
“保持安静,鱼儿还没溜远呢,嘿嘿。”白枫一挥手,木门啪得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强行破开,悬浮在半空的飞刀犹如饥饿难耐的野兽猛地冲出,只是空空如也而的换衣室让他的主人显然愣了一下,飞刀同时 也在半空凝滞了。
白枫仰头看着挂在一角的已经被鲜血侵染透湿的衬衫,脸色阴沉,“这条鱼不简单啊,好像在耍我。”
这间换衣室还连着员工休息室,中间只是隔了道帘子,当白枫扯开帘子,看见被对面扯坏的门,他的脸庞扭曲了几下,“我感觉不太好,这次搞不好还是个鲨鱼,老鬼你那有什么情况?”
“能有什么情况,晴空万里,艳阳高照,我都想脱了衣服来个日光浴了,哎,就是没有大洋马作陪。还记得上个月那个被我们两个玩的那个俄罗斯大洋马吗?那叫一个正点,被我们两个玩得真是哭爹喊娘的,真是把本钱玩回来了。等把这次的任务完成了,我们得好好多玩几次。”天台上老鬼枕着自己的手臂,懒洋洋得喝着酒,身下支起了帐篷,思绪正在某处荡漾着。
“丢了就丢了,找个屁啊,回来再干他一票,又不是死了娘,在那干什么呢?那种小角色就算给他鞭尸,身上都不会有什么好东西,要不是觉得有便宜不捡白不捡,我都躲哪个妞怀里睡大觉了。”老鬼又嘟哝着,像是要随时都要睡着似的。
“我正在往你那赶,要不你换个地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白枫有些烦躁,并不是针对老鬼的,而是对于明明是自己的猎物,是那种能被自己轻易灭杀的猎物,到头来却发现竟然被自己的猎物戏耍了,这让他的心情有些烦躁,并且隐隐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阳光和酒精让老鬼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其实他喜欢这种感觉,不用思考太多,似乎整个思维都能在天空自由得飞翔。当初自己在部队服役时,他手中的阻击枪给他带来一次次的荣誉,不过当他知道妻子的背叛时,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也是自己手中的枪,他多少次都考虑用那把给他带来荣誉的枪结束那个畜生的生命。
面对自己的质问,妻子只是用了“我是真的爱他,成全我们吧,”,这短短几个字将他打击得体无完肤,那个从未谋面的第三者就这样不费吹灰之力便摧毁了他。之后,他从重度的酒精中得到了安慰,从不同的女人身上找寻了温暖。
这个世界真是操蛋,不管是在现实世界里还是俱乐部构造的虚拟世界,其实没有什么不同。都是一个个巨大的谎言编制而成的,而我们活在其中而不自知。
“啊,老天爷,我日你祖宗!!!”老鬼灌了一大口,朝着天空狂吼着,胸腔中积聚的烦闷在空中荡漾。当他的眼前落下一片阴影时,恍惚间还以为一只大鸟落在了天台上。随后拿着酒瓶的右手 传来剧烈的疼痛,断手和酒瓶摔落在地。
面前站着一个年轻男子,上身穿着一件还未摘去标签的黑色衬衫,却已经被鲜血渲染得更加凝重,一把古朴冷冽的刀上滴滴鲜血正在从刀身上滴落而下,那与年纪不合的脸庞上在阳光下刚毅得似乎划过一道金属的弧光。
“虽然不知道你们袭击我的原因,但是……”陈欣举起刀朝着老鬼走去,“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是我的信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