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再说黄夫人,侍女虽然收下了可是心情并不愉快。
宴席上再也没有之前的热情开朗,只是短短的问了句:“亲家何时能到”
听到回答后皱眉说道:“殴,那就是说大婚之前都无缘相见了。”
姨夫人灿灿的笑道:“我,也不甚了解,回去问过侄儿再来回话。”
黄夫人有气,说是请姨夫人回府后转告萧公子,有空来黄府做客,尤其做客二字咬的的极重。
姨夫人也是个伶俐的人,看到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黄夫人这是不满意了,可是为什么?
下定的礼品都赶上大户人家的大婚聘礼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是的黄夫人是不太高兴,原因是姨夫人的表情让她感觉男方家并不是特别喜欢女儿,虽然礼多,但是男方父母未到,到底是不圆满的,所以存了再说的心。
不行就退婚,反正又不是圣旨赐婚,还怕得罪谁不。
送走了姨夫人,黄尚书来到老妻房中,问男方家的安排,才得知事情,考虑后也觉得大婚前了解清楚是对的。我黄家的女儿不愁嫁。
第二天朝堂上散朝后,皇上和黄尚书来到了御书房,询问黄大小姐订婚之事,看到黄尚书原本平静的脸忽然起了涟漪,心里一惊,知道订婚事宜有失,速详细的询问。
黄尚书重复了老妻的话和意思。
皇上为难了。
告诉他萧公子的父母十分满意黄小姐,若黄尚书问他是如何知道的他该如何回答,不告诉他满意的话黄家不打消顾虑后续事宜又无法进行。
于是拧着头皮答应黄尚书一定解决此问题。
黄尚书告退后,皇上来到了皇贵妃的宫中。
别说赶得还真巧,正好萧王也在。
皇上说了今天听到的消息,皇贵妃大惊。
再看萧王也是一脸的郁闷。
心说,都订婚了还要出幺蛾子,还让我活不。
皇上看着自己宠爱的儿子也是无语,这孩子还真是不顺呀,娶个媳妇一波三折的。黄尚书要在大婚前见亲家是无可后非得,可是最开始就是假话,谁又敢保证黄家知道受骗后不会反悔呢。可是不见不就说明对黄大小姐不满吗,这婚也悬得慌。
商议再三,还是见吧,私下说开了也好顺利结婚。
皇上和皇贵妃出宫不能大张旗鼓,只能偷偷的,也好不惊扰百姓。
地点定在了望月楼天字号雅间。时间是三天后午时。
皇上,国事繁忙,可再忙也要关心自己的儿子婚姻大事呀。
回到养心殿,皇上对自己的贴身大太监富裕说道:“朕呀还真是给自己找麻烦,当时要是直接下旨就好了,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这倒好,还要折腾他母妃,真真是子女是父母的孽债呀。”说罢,摇头苦笑。
“皇上,世上的父母皆是如此,皇上也体验一下民间的婚姻,民间的父母之情,何乐而不为?”
“也是。”
想想自己的儿子,二十好几了,别说皇室子弟,就是民间也早到成家年龄了,终于有看中的姑娘了,费点心思也是值得的,只要他日子过的好就好。
皇贵妃在心焦的同时却是有点不高兴了,订婚那天的姨夫人是萧王的乳娘扮的,时间短,皇贵妃还没来得及问当时的情形。
今天索性将人叫进宫中了解当天的情形。
萧王当天在外院,不知道内院的情形,回府后乳母只说一切正常。说了黄夫人让他去做客,他也没有深究,今日进宫也是要告知母妃订婚事宜的。哪成想又起波澜。
因为订婚当日的不愉快,黄夫人掐着时辰,刚刚好准点到达。进了雅间看到除了自己母女房间里还有四人,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
母女进屋,看向黄尚书,发现尚书大人脸色古怪。
黄夫人母女见女客是皇贵妃,赶紧要大礼参拜,被侍女拦截,也就只好坐下了。看到对面的男子一脸威严,不敢多看,只得看向自己的丈夫。
丈夫的脸色涨红,却是不语。又只好看向女婿。
萧王缓缓起身,面带微笑的看向自己的岳母,介绍到:
“这是我的父亲,”然后又指着皇贵妃说道:“这是我的母亲。”
一句话,黄夫人的脸也涨红了。
丽纯也恍然,怨不得上次能在皇贵妃宫中看到他的人呢。
“我是父亲的第二子,赐封号为萧,岳母可叫小子为广晨。”萧王十分谦逊的说。
竟然是大名鼎鼎的萧王,丽纯心说我赚到了,萧王是皇室的宠儿,据说无正妻,怎么的今后也不会被欺负了,欺负她就是欺负萧王,不错,她喜欢。可是上杆子不是买卖,还是低调点的好。
皇上看到慌慌的尚书夫妻,再看黄小姐,一脸的荣辱不惊,还别说,真真是当得起萧王妃的身份。
和蔼的对尚书夫妻说道:“今日没有君臣之说,只是亲家见面,不要有什么想法,有什么要求,今天可以提出来,我们共同解决。”
于是尚书夫妻松了口气,目光瞧向女儿,心说要求还敢说吗?
萧王也看向自己的小未婚妻,看看她有什么说的。
看到大家的目光,丽纯满脸黑线,我不要与人共夫,能说嘛,能说嘛?
可是不说,她有精神洁癖,万一将来再有其他女人进府为妾,她还要不要过日子,她若是现代人可以离婚,可是古代,尤其是皇家就不可能实现。
于是纠结的脑袋都打结了。
紧皱的眉头,看得萧王一阵心疼,恨不得上手抚平皱着的眉头。
于是心又悬了起来,轻声的说:“有话黄小姐可以直说,不需顾忌,今天只是一个小小的聚餐。”
丽纯看了看萧王,犹豫的问道:“什么都能说?不会被问斩吧?”她很怕呀,古代的皇帝可是说一不二的,动不动就要砍人的脑袋,她很怕的好不好。
“说吧,没事。”萧王安慰的说道。
“那我就说了。”丽纯忐忑的说道。
丽纯不看皇上,只对着萧王说道:“我觉得这桩婚事还是取消的好。”
“为什么?”萧王问出了所有人的疑问。
黄尚书夫妻也吃惊的看向女儿。
“丽纯轻声的说,因为我有洁癖,精神洁癖。”看到大家不解的眼神。丽纯只好继续解释:“原本我以为自己嫁的是个世家的庶子,可以在婚姻之初就和夫婿说好,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果他做不到,到时候可以和离,我想我父母也会接纳我的。”看到父母点头,丽纯再一次感动了。
“可是今天我才知道,你是一个皇家子弟,更不可能只有我一个妻子,与其是以后相互怨怼成为怨偶,还不如当下就解除婚约。”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短暂的沉寂后,萧王干哑的问:“只有这一条路了吗。”
“是的。”丽纯太了解皇权的霸道,结婚后不可能再离婚,与其将来痛苦何不现在就斩断还未成长的情缘,对谁都好。
皇贵妃郁闷了,别的闺秀都抢着嫁皇家子弟,甚至不惜为妾,黄二小姐就是眼前的例子,可是大小姐却是因为儿子是皇子而拒婚,这也太不符合常规了。
看到儿子阴沉着的脸,心里十分难过,儿子怎么情路如此的艰难。
看来女孩还真的异于常人,当初儿子让隐瞒身份是对的,可是最终还是走回了原点。
沉默,还是沉默。
丽纯的话让所有的人都认为丽纯有些矫情。但是谁也没说什么。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
萧王下定决心的说道:“如果我同意你的条件,你还愿意嫁吗?”
“什么?”反而是丽纯吃惊了。
古代的男子三妻四妾是常态,更别说皇子们美人无数,他怎么会同意。
“你同意。如果再有其他女人就和离。”丽纯追问道。
“是,你还嫁吗?”
“嫁。”丽纯咬唇说道。
皇上听到这眉头紧皱,儿子就这么中意这个女子,甚至是不在意她的大逆不道之言。丽纯再好也就是一个女人,没听说她有出色的才艺,也不在京城十美名单内,凭什么要让堂堂皇室亲王受委屈。
“那皇上就给我一个圣旨,恕我无罪就可以筹备婚事了。我要一个心安。”
“你嫁,我们还不想娶呢。”皇贵妃十分不高兴。
听到这话,丽纯一愣,紧接着就笑了。“无所谓,不娶是你们的权利。”一句话吓坏了尚书夫妻,惊的是一个目瞪口呆。
听到丽纯的话,萧王不高兴了。
可是不敢顶撞皇贵妃,只好将求救的眼神投注到皇帝的身上。
看到儿子求救的眼神,皇帝很无语,怒其不争,又可怜儿子好容易有了心上人,只好给儿子一个安心的眼神。
萧王看到皇帝的眼神才稍稍安心。
皇帝拍着皇贵妃的手安慰道:“行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呀就省省心吧。”
“可是……”皇贵妃十分不快。
皇帝看着萧王问道:“真的要圣旨。”
“是。”萧王坚定的说。
沉默片刻,皇帝看着丽纯,说道:“圣旨可以给你,但是有一个要求,一旦和离了不得再嫁。”再嫁,让皇家丢脸的事绝不能发生。
“行。”丽纯同意。
丽纯想好了,短时间内萧王不会有其他女人,尽快生个孩子,将来守着孩子过没什么不好,用自己的现代知识培养一个神童不是难事,到时就叫萧王后悔死。
接下来当然就是进餐过程。
皇帝还是很满意丽纯的餐桌礼仪,很有大家风范,刨出语言杵逆,其他还是很好的,语言俏皮风趣,言之有物。
语态不卑不亢,很有气度。
不争气的儿子看样子高兴的都找不着北了,真是映了一句话,酒不醉人人自醉。
饭桌上一口一个黄小姐这个好吃,那个尝尝,皇帝都想将他赶出去,吃个饭都不消停。餐桌礼仪全抛脑后去了。
皇贵妃是唯一一个食不知味的人,儿子越是开心,她越是恼怒,又不是仙女,何必这么敬着,她不嫁有的是嫁的,可是皇帝都妥协了,她也没办法,可是从心里不喜这个儿媳妇。
饭后皇帝要回宫处理国事,走前说好三天后下圣旨,圣旨一共两份,一份公开的,也就是对萧王的赐婚圣旨,一份是不公开的圣旨,会留在黄尚书府,是今后和离的圣旨。
黄尚书一家跪地谢恩。
到此,婚事是彻底的定下了。只等钦天监测算了良辰,就大婚迎娶。
黄家也让步了,可以随皇家定大婚的日子,及笄之前也行。
皇帝走后,仍在雅间停留的黄尚书夫妻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才感觉到汗透衣裳,相互对望,一致看向丽纯。
黄夫人上前拍在丽纯的背上,说道:“小祖宗,你吓死娘了,你怎么那么敢说,就不怕皇帝坎了你的脑袋。”
“娘,我也好怕呢?”丽纯拍着自己的胸。心说不说清楚将来就要受气了,干嘛吗?
黄尚书醒过味来,高兴不已,自已有个太子姑爷,这又多了一个萧王姑爷,太有面子了,看其他同僚羡慕自己,是很愉悦的。
轻拍着夫人的背,说道:“好了,都过去了。丽纯想的也对,我们支持她吧。”
“可是……”黄夫人的眼眶红了“万一萧王要纳妾怎么办?真的要和离呀?”
“到时再说吧。反正圣旨在我们手里,不公开,用不用再说。”黄尚书无奈地说。
丽纯翻了个白眼。
看到忧愁的父母,丽纯开解道:“没准用不到那道圣旨呢。”
“你就做梦吧。那可是亲王,你懂不,亲王,虽然有凶名在外,还是有的是想要爬床的女子,知道不,知道不。”黄夫人点着丽纯的脑袋不停的说道。
丽纯的头被点的一下一下向后仰。
郁闷的说:“知道了。娘,我的脑袋要掉了。”
“唉!”黄夫人无奈的看着顽皮的女儿,心说:“怎么就一不小心就要嫁人了呢。”想到事情的起因,又恨恨的,都怨那个小贱蹄子,要不是她招惹太子,丽纯又怎么会遇上萧王,都是她害的。
黄尚书却是满脸喜色。
回到黄府,一家三口来到黄太傅的主院,黄太傅和老夫人都在,听到下人回报,赶紧让他们进来。
黄尚书简要的述说了今天的见面情况。
太傅也晕了。又问了一句:“是萧王,不是大家庶子。”
“不是。”
“这可如何是好。我们一家要嫁两个姑娘进不同的皇子府,是个祸事,幸好丽纯聪慧,知道拒绝,不然祸及全家。不过萧王一定要娶就不关尚书府的事了。”
黄尚书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冷汗都出来啦。他怎么忘了,伴君如伴虎,嫁两女进皇家,要是皇上疑心自己家心大,图谋不轨那就糟了。
在听到父亲的话,才知道丽纯无形中解决了家族危机,更加高看丽纯这个女儿了。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发妻,对妻子说:“多亏夫人教的好女儿,不然黄氏完矣。”一脸的感激。
丽纯低头,心说:你们是不是想得太多了,我真的真的是自私的,真的真的只是不想和人共夫。不过有人夸就收着吧,又不是坏事。
“既然这样,丽纯的嫁妆不能少了。”老太太说。
老太傅点头,说:“在原来嫁妆上再加一万两银钱吧,进王府后花钱的地方多。
“我看行。”老夫人说。
“萧王府送来的聘礼也都并入到嫁妆里吧。”对黄夫人说。
“是。”
三天后,圣旨到。
黄府净水泼街,黄土垫道,打扫庭院,跪迎圣旨。尚书府上至老夫人,下至奴仆都跪在尚书府门前,当然这之中也包括黄府的二小姐。
几天下来,黄府二小姐有质的飞跃,虽然累的倒头就睡,但是气质上却是更高贵了,像一个标本美人。一举一动都规范,标准。
开始听到圣旨到的侍候,二小姐欣喜若狂,认为是太子为了给她长脸,求了圣旨来,这样就会让家里人重视她,让其他闺秀羡慕她,她用最优雅的仪态来到前院中,由于男女有别,男子是在院外接旨的。看到父亲迎着礼官来到院中,她就更确定了圣旨是给她的。
可是当礼官念完圣旨她就瘫倒到地上,多亏贴身丫鬟手疾眼快扶了她一把,这才不至于失态闹笑话。
怎么会,圣旨不是给她的是给大小姐黄丽纯的,她竟然要嫁给萧王,而且是正妃,她挣了一溜时三遭还是输给了大小姐。
老天不公,为什么好事总是摊到她身上。她叫人散播的谣传是阻止了她的亲事,可是走了一个世家庶子,又来了一个亲王,一个比一个好,简直是要气死她了。
圣旨宣读完了,尚书请礼官去了书房。
在书房。礼官又拿出了另一份圣旨,恭敬的说道:“黄大人,这是皇上的密旨,接旨吧。”
黄大人又重新跪下接旨,三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传旨完后,黄尚书让人端上茶点,吃罢后,又塞了一个荷包后,才恭敬的送走了礼官大人。
礼官走了,黄府上下是欢歌笑语,她们府中的大小姐即将要成为萧王妃了,这是一种荣耀。
大婚的日期定在了及笄礼的第三日。
黄夫人要大忙特忙了,及笄礼要安排礼宾,要安排赞者,还要安排送嫁事宜,既开心又失落。
女儿成为亲王妃,可以扬眉吐气,高兴。
女儿出嫁后就不再是黄家人,成为皇家的媳妇,得自己照顾自己了,又很失落。
唉,当娘的多不易呀。
二小姐已经气的有气无力了。
回到自己居住的院子就放声大哭。
可是现在一片欢腾的黄府没人关注她,下人原本就踩低捧高,听到圣旨后都在忙着恭喜大小姐,恭喜后有封赏的好事谁不干。所以院子里的下人都跑了。
碧浪看到悲愤的二小姐也不知该怎么劝解,圣旨都下了,板上钉钉的事是无法抹灭的。小姐又输给了大小姐。
小姐虽然嫁的是太子,可是身份是妾侍,连庶妃都不是,是不能上玉蝶的,而大小姐是正经的亲王妃,是正经的皇家媳妇,根本没法比。
哭够了的二小姐发现屋中只有碧浪一人,更是气的脸色铁青。可是只有任命。她如何会不知下人的德行,这不就是自己要争的理由吗,就是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扬眉吐气,也能意气风发吗,可是什么都没有。
听到自己院中静静的,她对心腹丫鬟说:“碧浪,你说我现在讨好大姐还来得及吗?”
看到小姐一脸黯然,碧浪违心的说:“来得及,你是大小姐的亲妹妹,再怎么说也同是黄家的女儿,一荣俱荣,大小姐为了自己也会帮你的。”
“是吗?”二小姐自己都不信,“我该怎么办?”
“小姐,你可以找姨娘想办法呀?”是呀,怎么忘了自己的生母,毕竟父亲是一个长情的人,对妻妾都好,让姨娘跟父亲说说,让大姐帮帮我,今后在太子府也会好过些。至于今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