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看到了我眼中的动摇,小鱼愈加卖力说辞:“冉冉,难道你不想见见那些老朋友吗?”
我是个喜欢叙旧并且珍重回忆的人,如果没有顾及自然是想要打扮的漂漂亮亮应邀聚会。不但可以吃到美食,还能跟许多上流艺术家交谈。对于自己来说,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成长机会。我热爱文学作品,很想一口气答应她们,但是如果见到了格丛桑,我该说什么做什么才好?
还好没等我回答小鱼刚才的问题,不知是谁的手机铃声响起。夏菲老师歉意的接起电话,走到玄关处不知在跟谁讲话。
趁此机会,小鱼忙抓住我的手:“怎么回事,难道你和墨大作家还没有和好?”
我摇摇头白她一眼,“你明知故问。”
“你可真是够了啊冉冉,墨大作家那么优秀的男人上哪儿找?这么长时间不见,我还以为你已经原谅他了,两个人和好如初呢。”
我叹了口气,举起精致的小茶杯小抿一口芳香扑鼻的茉莉花茶水。“你想的真美,可惜我并没有和好如初。”
“那就去和好啊!”她焦急万分的瞪着我,仿佛为我的事情焦头烂额操碎了心:“我真的很担心你,你看孩子一天天长大,难道以后你要带着小格嘉两个人生活么?无依无靠?”
想起将来的事情,我就头疼。我扶着额角,靠在沙发靠背上,闭紧双眼示意她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可小鱼哪儿是你不想让她说话,她就会闭嘴的女人。话匣子一开,谁都拦不住:“我说你啊,这回聚会格丛桑肯定也去。我最近听说他移民国外了,具体怎么回事也不清楚,你难道不准备跟墨大作家一起应邀?若是让他看到你单独一个人出现在会场,你说到时该作何解释!”
在小鱼身上我彻底体会到什么叫做皇帝不急太监急这句话的深刻含义了,摇摇头,听她继续说。
“编辑社已经把邀请函发给墨大作家了,本来是随着你的一起发到墨家,是我半路拦下说正好要来找你有点儿事才帮你瞒过去的。你这回可得好好感谢我,要是墨大作家收到两份邀请函,必定退回一份给编辑社,到时候你俩闹掰这事儿传出去,你就不嫌丢人么你!”
“我有什么好丢人得?”我略带不耐烦的说,“错的人明明是他。”
“哎呦我的姐姐,他们谁管拟对错啊,只会巴不得别人不幸福。难道你甘心被那些人指来指去?你听话啊,我这是为你好,届时你必须带着墨大作家一同出席!”
于小鱼难得摆出一副认真的表情,在我看来却有点儿盛气凌人,分明是一副欺负我告诉我这趟聚会不去不行的架势。
我无可奈何,握住她的双手,眼神柔弱的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真的不想去,不是不想见墨楼青。是因为……”
我欲言又止,小鱼听到玄关处传来夏菲回来的声音,忙对我挤眉弄眼让我别再说下去。夏菲老师并不知道自己和墨楼青已经分居的事情,一定是小鱼连蒙带骗给隐瞒过去了。
三个人叙旧两个小时左右,夏菲老师便因为接艺术班的孩子而跟我们告别。
送走老师,我刚合上门,小鱼再次滔滔不绝:“未冉冉,你必须去、”
我好奇:“你为什么这样执着?是不是隐瞒着我什么事情?”
“呃……”小妮子果然表现出极其不自在的表情,像被我戳破一样。
我逼上前,强迫她看着我的眼睛:“快说。”
“我说了你不要打我!”她双手头像,知道纸包不住火,瞒得过一时瞒不过一世。于是双手故作投降状,额角冒出细细的密汗。
我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她双手抱头,蹲下,语速极快:“对不对对不起啦,实际上我前几天刚好碰到格丛桑和夏菲老师在一起叙旧,他们路上叫住我,问我最近过得怎么样。我为了气格丛桑把你和墨大作家的事情都说给他听了,还说你们现在甜甜蜜蜜恩恩爱爱,每天都像热恋中的情侣。总之总之啦,你一定要带着墨大作家去啊,不然我就真的丢人啦!”
“我看你不是为我着想,而是怕自己丢脸吧!”
她猛地点头,我顿时感到天旋地转,快被眼前这个女人给气死了。她居然图一时之快,说出这样的弥天大谎。
我自作镇定的坐下,冷静一向,于小鱼这样做也只是为了故意气格丛桑让人大快人心罢了,完全没有针对我或者故意想要添麻烦的想法。
我叹气,站起身把还在抱头蹲着的小鱼扶起来:“我知道了小鱼,我会带着他去参加聚会,你不用担心了。”
她长吁一口气,如同负重一般站起来:“真的吗?”
我点点头,在她面前竖起手指摇晃着不怀好意的说道:“但是只许这一次,你这样做其实我挺开心得。”
“是啊,你当时真应该在场,好好看看格丛桑那黑脸的表情,别提多爽了。等聚会一到,到时候我们在杀他个措手不及。让他因为错过你而后悔一辈子,彻彻底底!”
她坚定的说完,双手握拳,就差踩在茶几上做义勇军的动作了。
我被她搞得几乎差点儿笑岔气,但是转念一想,还是有点儿不靠谱。
“墨楼青或许没空吧,公司那么忙。”
“哎呀,冉冉,这也是你跟他和好的绝佳时机。为了孩子你也要委曲求全,是不?”
只有这点儿,我不想委曲求全。正是为了孩子我才无法继续跟他生活下去,将来让孩子受他冷眼旁观,不是自己亲生的骨肉永远无法做到一视同仁。
我知道小鱼说下去没完没了,连忙打住她又要张开的嘴巴,往她口中使劲儿塞了一块甜甜的蛋糕,并且把话题扯到她的身上:“小鱼,别光顾着说我了。你还没有跟我说说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呢!”
她一边咀嚼那块被我狠狠塞进嘴巴中的甜点,一边嘟着嘴哼哼唧唧。我心想一定是跟李英浩过得很幸福,不然也不会微红着脸颊跟我扭扭捏捏。
“冉冉你真坏,总是那我开刷。”她道:“倒也没什么,我工作不是很忙,经常有假期出去旅游。最近去了小岛屿,给你带回来很多椰子。不过我一个人拿不了,等聚会结束让墨大作家开车帮忙拿一些。”
“李英浩呢?”
他这个臭小子,还说一有空就会回来看我,结果至今连人影都没见到。
“他啊,昨晚开午夜演唱会很累。本来说好今天要一起来看你,结果死活是起不来。”
和于小鱼谈话间,墨格嘉睡醒,摇摇晃晃的小身子走出卧室。见到小鱼,乱着头发跑出来大大咧咧喊着让她抱自己:“小鱼阿姨!”
小鱼受宠若惊,一把抱住格嘉,摸着孩子的头笑道:“有没有想我呀?”
“有!阿姨你怎么变黑了?”
我笑道:“你鱼阿姨最近出去旅游玩疯了。”
小鱼没好气的瞥了我一眼,俩人叙旧一直到傍晚,她才驱车离开。
我给儿子洗了个澡,带着他躺到床上,说道:“宝贝儿,你快些睡,妈妈要出门。”
“妈妈出去做什么?”
他乖乖的躺倒床上,好奇宝宝一般问道。
我看了看表,说:“妈妈要去见爸爸。”
小家伙一定不愿意了,揪着我的衣袖死缠烂打想让我带着他一块儿找墨楼青。我满脸黑线,给他讲了三四个童话故事才哄入睡。
静悄悄生怕吵醒他,我提着拖鞋走出卧室和上门。拨通墨楼青的电话号码,正踌躇怎样跟他说的时候,电话被干脆的接起。
“有空吗?”
他在电话那头沉默半晌才说道:“嗯,有事?”
我提着包一边锁门一边说:“我们可以见一面吗?”
我心说他现在大概刚从公司下班,一定还没有离开公司。果不其然,墨楼青让我在墨氏集团楼下等他,很快,他便只穿着洁白色的衬衫和黑色西服裤笔直的出现在我面前。
我笑着说:“我定了一家很好吃的川菜馆,一起吃晚餐吧。”
原以为他会答应,没想到他摁下车钥匙,车门开锁,直接坐进去在车中伸出头对我说:“不用了,张妈已经准备好晚餐了,上车。”
我只好硬着头皮坐上车,他一边开车一边问我:“格嘉呢?”
“我把他哄睡着了。”
他看了一眼后视镜中倒映着的我,随后没有再说话。
一直到车子畅通无阻开回墨家宅子,从车库走出来,月光皎洁的印照在他高大的身躯上仿佛镶嵌着一层银边。
他才缓缓的再次开口:“什么事,你说吧。”
我从包中抽出那封邀请函,问道:“你准备参加吗?”
“这种无聊的聚会有什么好参与得?我已经扔掉了。”
我一愣,手指僵硬的停在半空中,不知如何是好。
他大约看出我的震惊,走到门口处找房门钥匙,说道:“你想参加?”
我点点头,墨楼青找到钥匙却没有开门。反而再一次放回口袋,向我勾了勾手指。我走过去,他抱住我的身子,茉莉花的清香顿时充斥满整个鼻翼。
墨楼青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想跟我一起去?”
我又点点头,不希望被他误会,解释着说:“都是小鱼搞的鬼。”
他没有问具体原因,而是双手捧起我的脸,笑道:“那我真应该感谢她。”
铺天盖地的法式舌吻向我袭来,墨楼青吻得我七荤八素,接近窒息。他一只手摸着我的耳垂,另一只手捧着侧脸。月光下,长长的睫毛投下一道道剪影。
我怕再次失控,就在俩人就即将入迷时,推开了他。
迫切想要得到答案的问道:“你究竟去还是不去?”
“你想让我去,我就去。”他坚定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