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老爷已在书房等候你多时了。”管事恭敬的站在轿子旁对着轿子内的人说道。
凌玉麒坐在轿子内并没有掀开轿帘,“知道了。”
轿夫也得了指示直接将轿子抬到了主院。
书房的门是开着的,荣国公端坐在桌案后,提笔写着什么,只是远远的看着,便有沉重的压力扑面。
凌玉麒深吸了一口气,迈进了书房。
“爹。”凌玉麒轻声的呼唤桌案后的父亲。
“麒儿你回来了,宫中如何了?”荣国公的问题很直接。
“皇后娘娘拉着女儿说了好一会儿话,还赐了两瓶花酿让女儿带回品尝。”
荣国公没有接话,像是深思了一会儿。
“不过女儿看,皇后娘娘似乎对金陵公主也十分满意。”
“冷若瑶?”
“恩,正是若瑶公主,今天宴席上她和太子看起来甚是投缘。”
“哼,金陵看来在背后也没少使手段,那冷祁轩在昭兴邸待的到老实,这个冷若瑶便开始上蹿下跳了。”
“爹,我看要不然......”凌玉麒斟酌着字句。
“麒儿,你不要伤爹的心,此太子妃位荣国公府是志在必得,我只有你一个女儿,你万万要和爹一条心。”
“女儿知道。”凌玉麒将想要出口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我今日听到些关于你的传闻......”荣国公开口,“你是不是和那汾麟的乌力扬海·铃儿走的近了些。”
“女儿与铃儿公主有几分投缘。”
“你交什么友爹本不改干涉,可是汾麟毕竟是个小国,如今汾麟大汗更是老迈,你结交她未必会给你什么助力。”
“女儿有分寸。”凌玉麒回答。
“那你为何......”
“爹有所不知这汾麟的乌力扬海·铃儿此次也是盯住了太子妃的位置。”
“哦?我看那阿古达木的态度看起来到分明是不想让乌力扬海·铃儿嫁入流光的样子,怎么这公主和他想的不是一样的?”
“女儿探听到乌力扬海·思勤的意思是不同意他的亲妹妹嫁入流光的,可是这公主任性妄为,对太子妃位早有贪念,是以全不受她哥哥的管束执意要来流光。”
“当真如此?”荣国公细听凌玉麒的下文。
“而这乌力扬海·铃儿又素来与冷若瑶不和,已不是一次大打出手了,若是女儿能利用乌力扬海·铃儿与冷若瑶争斗,那么便不用我荣国公府出面,女儿就能坐收这渔翁之利了。”
“还是你深思熟虑,果然是爹的好女儿,此事你需谨慎小心,万不可引火烧身了。”
“女儿知道。”凌玉麒低头答应,将所有情绪都隐藏在这一低头中。
一个人影从荣国公书房后闪过。
“小少爷,你可让奴婢好找,先生已经到了,小少爷该去上课了。”侍女找到了凌玉麟。
凌玉麟对着书房的方向翻着白眼笑着,回头又是一副憨厚的样子,“我迷了路,不知不觉走到了这里。”
“小少爷想来是还不熟悉府内的院落,奴婢这就带小少爷回去。”侍女说道。
“还有一事......”荣国公有些不好开口。
“爹还有何事要嘱咐女儿?”
“玉麟虽然是庶出,可是到底是你的亲弟弟,是荣国公府唯一的继承人,我知你为你娘,心里也不好受,这都是爹以前惹的一笔糊涂账,你还是要多多照应他些。”
“爹说的,女儿懂,娘已过世多年了,女儿眼看就到了出嫁的年纪,弟弟年幼可是以后还是要靠他撑起荣国公府的门面的。”
“你如此懂事就好。”荣国公到底对这个女儿有几分怜惜。
“爹若没事,女儿有些乏了,想先回去休息了。”
“你最近辛苦了,快去吧。”
凌玉麒拜别了荣国公,心中一时五味陈杂,太子妃,太子妃这三个字在她的脑海中飘来荡去,扰的她有些头痛。
......
“公主,金陵太子求见。”塔娜无奈的说道。
“他怎么又来了,不见不见。”林铃儿烦闷的挥手。
“我多次诚意来摆放,不知铃儿公主总是拒而不见是何意?”冷祁轩的声音就在林铃儿的院子中。
“谁把他放进来的?”林铃儿恼怒,可是人已经到了房门口了,只能出去相迎。
卫士们将冷祁轩团团围在中央,冷祁轩就在这种奇怪的包围圈中移动到了林铃儿的门外。
汾麟和金陵虽然不和,但是面子上还有往来总是不好撕破脸,况且这冷祁轩和冷若瑶在金陵的地位可谓是天壤之别,林铃儿和冷若瑶的争斗可以说是姑娘家的打闹不必拿上台面。
可是和冷祁轩就不同了,他是金陵的储君,未来金陵皇位继承人,和他交恶那么意味着以后和金陵打交道的日子绝不会好过。
林铃儿虽然惯常胡闹,也是实在不喜欢这金陵太子,不过进入流光以后,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自相安无事。
只是几天前这金陵太子像是发了疯似的,以各种名目不断来见林铃儿,林铃儿也是不想赔笑。
“让程轻出来把人打发走!”林铃儿小声告诉塔娜,塔娜领命而去,剩下林铃儿与冷祁轩周旋。
“我们两国邦交甚密,之前我刚到此地事务繁忙身体有些吃不消,后又遇到禁军限制各院落的行走,所以没能来与铃儿公主见上一面,还请公主不要介怀。”冷祁轩的官腔打得很好。
“感念金陵太子能将我汾麟时时挂在心上,既然太子事务繁忙,就不需要这么劳心劳力,事事亲为了。”林铃儿冷笑道。
“我若不亲自来怎么能体现出我金陵的诚意。
“金陵太子的诚意我们汾麟已经感受到了。”
“若瑶生于金陵这样的大国,性子自然霸道了一些,我听说之前和铃儿公主发生了小冲突,我知铃儿公主是识得大体的,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冷祁轩一点都没把自己当成客人,泰然自若的坐在了院子中的石凳上。
一群汾麟的卫士围着他,到看起来是他的护卫一般。
林铃儿马上要被气的休养全无,再和冷祁轩聊下去,非要破口大骂不可,眼看着塔娜从程轻的厢房的方向回来,对她摇了摇头,林铃儿更是要被气昏了头,这程轻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每当这冷祁轩来闹事的时候都抱病,明明看着还是神清气爽的,连那黝黑的皮肤都白了几分。
“哎呀,我怎么突然头这么晕,”林铃儿拼命使眼色让塔娜来扶住自己,“想来是前阵子的落水病根来没彻底根除,金陵太子你也知道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看我是不能陪太子闲聊了。”
说罢软软的躺在塔娜身上,无力的很。
“对啊,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冷祁轩说着话的时候却是看着洛倾城厢房的方向。
“金陵太子知道就好,来人帮我送送太子。”林铃儿倒在塔娜身上往屋内挪着,不回头看冷祁轩。
“既然铃儿公主身体不适,也怪我疏忽,明天早上我再带些上好的药材来看望公主。”说罢他也不等林铃儿有所反应,笑着离开了。
卫士回报说冷祁轩已经离开了,林铃儿从床上跳起来,气冲冲的先奔洛倾城的住处去了。
“程轻,你给我出来。”
林铃儿将洛倾城的厢房门拍的震天响。卫士们纷纷侧目都躲得远远的。
“你别在你面做缩头乌龟,怎么金陵太子来了你就怂了,我看你还是对付女人有一套啊,怎么对付男人就不行了。”林铃儿不顾形象的大喊。
“公主,小声些。”塔娜在一旁劝道。
“我偏不小声,我身为堂堂汾麟公主被金陵太子奚落成这样,这个程轻居然连个面都不露,真是气死我了。”林铃儿继续吼道,“你再不出来我就闯进去了!”
说完林铃儿也没给洛倾城开门的时间,直接使出她那草原上的泼辣劲儿,一脚将门踢开了。
气冲冲的冲进内室,却看见满脸白布包裹的洛倾城。
满腔的怒火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你这是怎么了?”
洛倾城淡定的很,揭开一块脸上的白布,一层皮马上就要从那脸上掉下来了,林铃儿想象了一下整张脸都是这样的那景象,喉头有些痒。
“程公子你的脸这是怎么了?还有手?”塔娜也惊讶不已。
“前几日日头毒了些,在屋顶睡着了,被晒伤了,现在正在退皮。”洛倾城平静的说道。
“那你还是好好养着吧,等你这,这皮都退干净了,再出来。”林铃儿说道。
洛倾城重新将脸上的白布盖上去,“已经跟随行的大夫要了晒伤药,过几日就好了,只是要退上一层皮,我已经拜托阿古达木将军了,这段时间就麻烦他照顾公主了。”
“呃~我知道了,你好好养着吧。”林铃儿带着塔娜退出了洛倾城的屋子。
“找个人来把这门修修。”洛倾城吩咐卫士。
“是。”
总算把林铃儿打发走了,洛倾城回到内室把门关上,躲了几天冷祁轩不知道林铃儿还能为自己顶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