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杀我?在这世上一直嚷嚷着要杀我的人,坟头的草比你个子都高一尺!】
昊天纪元 370年
他一个人,一柄剑,面对千军万马,面不改色,处变不惊。
因为不爱,所以都错!
他还记得她临终前说的话:“在最高顶峰的人永远是孤独的,没有人能陪你爬上去,最后的顶峰,不会留给弱者。”
两年前,昊天纪元368年
他不是有资质的弟子,但他非常的努力,因为他想让天下人记住他的名字-白凭风
白凭风出生于昊天纪元350年,7岁被家人送入凌剑轩,从此再没有见过自己父母,凌剑轩的人都不喜欢他,他脾气太倔,不知道尊师重道,但唯独尘风道长除外。
尘风道长自幼练武,剑法极为高强,招数变幻无常。本心剑级也已达到剑王的水平,乃是凌剑轩最受尊重的人。他不收弟子,只是偶尔从凌剑内阁中出来指导一下众弟子。白凭风刚上这里来的那一天,也正是他从内阁出来舒活筋骨的日子。尘风道长亲眼看见剑轩夫子“义正言辞”地拒绝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白家夫妇,也看见白凭风拿着一根木棍用力打地面的情景,于是当即推开了那名夫子,收白凭风做了关门弟子。
白凭风并没有以此为荣,反而常常和尘风道长的儿子高尘心
①本心剑级分六等:六等剑士,五等剑者,四等剑侠,三等剑圣,二等剑王,一等剑仙,因剑仙只有一人,遂剑王等级也很高。
以及他的女儿高宁雨一起捉弄尘风道长,比如在尘风道长睡午觉时将他的胡子和狗尾巴拴在一起......
那段日子多么美好,三个人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一起练功一起游戏,一起捉弄老头儿......
该长大的终于长大了,白凭风长成了一个玉树临风的英俊少年郎,高尘心也如愿做了昊天帝国落昊王的护卫,高宁雨也变得更漂亮了,成为了惊艳千里的绝世美人。
白凭风依旧没有达到剑王的级别,在四等剑侠处滞留不前,但他并没有十分失望,因为他拥有了高宁雨。有她在,剑仙什么的都无所谓,他可以放弃一切,却唯独不能放弃她。
“凭风哥,你什么时候才能变成剑仙呀?”
她咬着嘴唇,光洁的脚踢着山间的溪水,阳光透过他的发丝照在他的脸上,她的脸还是那么动人。
“为什么非得做剑仙呢?这样不也挺好吗?”
白凭风有些纳闷
高宁雨揉了揉眼睛,又笑了起来:“你现在的样子好傻哦~”
“你比我更傻!”
高宁雨愣了愣道:“对了,我要去西梁一趟了,你会想我吗?”
“西梁?你去那里干嘛?”
“不知道,爹爹让我去的,他亲自送我,说是要接一位师叔....”
白凭风挠了挠头:“既然是师傅亲自送你,那应该差不了,我会一直等你的!”
“嗯,一言为定!”
尘风道长回来了,但有些东西没有回来--生命,回来的只是一具干冷的尸体,没有一丝生气的尸体。
白凭风跪在尘风道长灵柩上哭了好久,哭到眼肿了,嗓子哑了,却没有任何用,唯一的变化是,白凭风的处境更尴尬了,他不愿走,他怕他走了,宁雨回来找不到他时会伤心。
正如上次一般,他依旧没等到高宁雨,等来的是另一个人,林风扬。
白凭风坐在凌剑轩门口古树的树枝上,根本看不看树下的林风扬,许久之后,还是林风扬先开口了:“你在等一个女孩?”
“嗯”
“很漂亮的女孩?”
“嗯”
“叫高宁雨?”
“嗯”
“她死了....”
林风扬突然不说了,因为那柄名曰“白帝”的剑离他的喉咙只有不到一指,原本坐在树顶上的白凭风也正冷着脸坐在他身边,这是多么快的速度,只有一个呼吸的时间。
“说清楚”
“白帝剑刃上的寒光更加凛冽,死神也正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林风扬极为淡定地将“白帝”推至一尺外:“我是竹吟的宰相,名曰:林风扬,昊天纪元,367年,也就是去年,一位名叫高宁雨的女孩,死在西梁地牢,九州姓高的人不多,我的侍卫就姓高,你们还是老朋友呢。”
白凭风挑了挑眉:“高尘心?”
“没错,我曾询问他高宁雨是谁,他告诉我是他的妹妹,我便将其死讯告诉了尘心,他却只说了一句话...”
林风扬饶有兴致的看了白凭风一眼,缓缓道:“他求我,找到白凭风,训查死因。”
银光一闪,白帝入鞘。
白凭风径直离开,没有一句废话,没有告诉任何人,强者的道路别人永远也不敢踏足!
此时是昊天纪元368年,白凭风仅仅18岁。
西梁帝都 鸿燕
夜色已深,但鸿燕城依旧灯火辉煌,车水马龙的街市中,他一裘白衣,显得格格不入。
今夜的月儿那么亮啊,没有一片黑云遮住它的光芒,显得柔情万丈,但在这么一个美好的夜晚,白帝剑的利刃上,必定会沾上鲜血。今夜的目标,是西梁鬼牢的典狱长-夏文豪。
夏文豪生性多疑且残忍无比,又是西梁宰相夏衡的侄子,所以蛮横无比,除了皇族中人,哪怕将军见了他也得绕道走。
白凭风静静地坐在夏府屋檐上,冷淡地喝着壶里的酒,酒的名字叫中山松醪,有人说中山松醪“一口瓶三酒,五味归一盅”,但他,只喝出了无尽的苦味。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歌舞声终于停止,夏府也熄了灯,一切又安静下来。白凭风倒不是怕人多,他是不愿杀那些局外人。
白凭风跳下屋檐,一脚踹开了屋门。
映入眼帘的是几十只紧绷的箭雨,以及夏文豪似笑非笑的脸。
“这位就是西梁一直在传的“白衣刺客”吧,一路上杀了我西梁大小官级的人那么多,还真是辛苦你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白凭风确实很纳闷,他的行踪应该没人知道。
夏文豪看傻子一般的看着他:“你太张扬了,衣服都不知道换一件,而且竟然问我手下的人我住哪,这不找死呢吗?况且,中山松醪这酒,味太重。”
白凭风叹了口气道:“你害了他们。”
话音刚落,人已不见。
寒芒连闪,白帝震怒!
夏文豪就那么看着白凭风屠杀那些官兵,仿佛就是在看一个人偶!
白凭风停住手,冷冷的看向满脸笑意的夏文豪。
夏文豪从桌下抽出了一柄剑,问道:“你从来没有打听过这任剑仙是谁对么?”
白凭风猛然感受到了一股如潮水般的威压,那气息使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这时他才意识到,他和夏文豪完全不在同一个登记上!
面前的人又笑了笑:“尘风那老头也真是,明明打不过我还非要打,结果把命都培上了...”
“你是谁?”
夏文豪瞥了白凭风一眼,道:“剑仙,夏子枫!”
他笑道:
“是不是很奇怪?叶剑仙夏自枫明明在363年就死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没错,我确实快死了,但我没有!我挣扎在地狱之中,我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把我送进地狱的就是高尘风!”
他的面貌变得狰狞无比,好像刚刚那个笑吟吟的家伙完全不是他一般:“我爬出地狱的第一件事就是复仇,我伪装成夏衡的侄子,抓住了高尘风的师弟高远,并要挟高尘风把他女儿送来。让他失望的是,他接不走高远,因为他也得死!”
“高宁雨在哪?”
“那个小女孩?我故意放出消息说她死了,结果高尘心那崽子没来,你却来了....”
“高宁雨在哪?”
“你就这么和长辈说话?”
“答案错误!”
夏子枫反应稍慢些,他没想到白凭风说打就打,仓皇应付了几下便拉开距离。
白凭风手腕一翻,剑刃直上,朝夏子枫面门刺去,后者脚尖轻扭,身形一侧便闪了过去,白凭风又如毒蛇一般缠了上去,剑影顿闪,铁器碰撞的声音回响在耳边仿佛是一场带着血腥的乐曲,血味弥漫在夏府上空,飘向远方,又逐渐消散。
第二日早上,有人发现尸横遍地的夏府中,夏文豪夏大人的胸前,刺着刻有叶剑仙字样的剑,夏府没有一个活口。
当一个人的底限被触破,再强的敌人,也只能做待宰的羔羊;愤怒,将使人所向无敌。
风,缓缓绕过茶馆。
白衣又变为最初的洁白,发丝轻轻贴在额头上,白帝在月光下闪着苍白的光,剑背也映出了了他乳霜的脸颊,就是今晚了,今晚他便能看见自己等了五年的人。白光闪过,他跃入了那“只可进,鬼不出”的西梁鬼牢。
白凭风深信高宁雨没死,因为鬼牢中的人都不会被处死,而是永禁终身。
白凭风停在了那扉门前,无声的哭了。
泪水顺着白帝剑刃向下流,一直滴在了地上,这个几天内夺走无数人性命的“魔头”,在一个女孩面前,竟如同一个伤心欲绝的孩子。
白帝落在地上,发出了“嗡嗡”地声响,仿佛在倾诉着这五年来无尽的孤苦。
门内的人,身着粗布烂衣,发丝凌乱,露在外面的皮肤还有几处淤青,有的地方还结了痂。长长的睫毛垂着,凝脂般洁白的皮肤被一层层地灰尘掩埋。
是她,那个他做梦也都在思念的女孩。
“宁...宁雨...”
他的声音如此沙哑,使他几乎都听不出来声音的主人是谁。
熟睡中的女孩身体颤动了几下,一滴滴晶莹的泪花从紧闭的眼中涌了出来。
白凭风伸出手,想要握住高宁雨的手。
突然,高宁雨被电击似地弹起来,以极快的速度从身下掏出一把锋利的尖刃刺向白凭风伸进来的手.....
血花,绽放!
利刃自手心穿透手背,血顺着刀尖缓缓流下,与刚刚落下的泪交融在一起。
“凭...凭风哥?”
错愕的高宁雨,不知该高兴还是该伤心....
呆愣了几秒,豆大的泪珠便从她眼中涌了出来。五年前父亲死在自己的面前;五年中,自己一直在没有阳光的牢笼里;五年后,自己心仪的对象如同神一般地降临在自己面前
当悲伤与激动同时同内心的最深处涌出时,再华丽的语言也如同一张白纸,眼泪成了发泄的唯一去处。
白凭风仿佛没有痛觉般,轻抚高宁雨雪白的脸颊:“小宁子...回家了。”
白凭风拔出利刃,在身上的衣服中撕下了一条白布缠在伤口处,作简单的止血,又用白帝斩断了铁门,轻轻拉起高宁雨,将她背在背上,提着白帝,慢慢走了出来。
监牢外,数以万计的西梁士兵举着火把,手持利剑,静静地等候。
白凭风直了直背,冷眼看着位于大军最中央的西梁帝国的国君。
“谁,伤的她?”
白凭风开了口。
西梁国君冷哼一声:“是朕又如何?”
“很好”
他的声音低到了极点,四周的温度也低到了极点。
离鞘、刃起、风过、收鞘!
一个呼吸间,曾经高高在上的西梁帝王,身首已离。
在西梁士兵发愣期间,西梁军队中发出一声大吼:“掩护白凭风,杀!”
接着,一伙以高尘心为首的竹吟士兵开始大肆屠杀那些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的西梁士兵。
高宁雨将头埋在了白凭风的怀里,不去看高尘心:“带我走,我不想看见他。”
白凭风“嗯”一声,又将高宁雨背起一步一步离开了。高尘心看向远去的白凭风,眼中竟有几分悲楚。
过了几天,西梁被灭。
某客栈
高宁雨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脸色也越发差劲,到最后连饭食都吃不了,总是咽不下去,全部都吐出来。白凭风托了许多大夫,大夫也都看不出,急的白凭风头上多了许多白丝,但他仅仅十八岁。
“宁雨,喝点汤吧,一次喝一点,慢慢喝。”
白凭风端了一碗汤,坐在了高宁雨的床边。
白凭风低下头,轻轻吹了吹匙中的汤,送入她的口中。
“咳,咳...”
汤,顺着高宁雨的嘴又流了出来。
白凭风急忙用手帕帮她抹去,又将匙子送到了她的嘴边。
“不....喝了...”
高宁雨气若游丝,嘴角还有一丝笑意。
白凭风连忙道:“得喝,宁雨你已经很久没进食了,这样下去可不行,我好不容易找到你,怎么可能随便....”
“咣咣咣”
“可能是我请的那个医圣来了,宁雨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找人治好你的病!”
门开了,走进来了两个人,
一个身着青衣长袍,有隐士之风;一个身材小巧,像个小孩-都是女子。
“你是?”白凭风问道。
“句芒。”青衣女子淡淡的说了句。
句芒氏相传为东方木神,其世代传人待人冷漠,但医术高超,据说能让人起死回生。
白凭风双膝跪地道:“我白凭风除父母师长外,从没跪过任何人,但我今日求您救救她,她是我生命的全部,我可以不要任何东西,哪怕一身的修为我都可以不要,我只希望您能救活他,多少钱都无所谓!”
句芒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出去把门带上。”
白凭风和小女孩退出门外,两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白凭风愁眉苦脸,小女孩却一脸无所谓。
小女孩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安啦,安啦~师傅的医术很高的!从我拜他为师起,她救的人就没有救不活的!”
白凭风呆呆的看着莫名神气起来的小女孩,愣住了。
“除了...一种人”
“什么人?”
“没有求生欲的人!”
屋内
句芒看了看脸色苍白的高宁雨,叹了口气:
“你中毒了,为什么不告诉他?”
高宁雨苦笑了一下:“无所谓的,我只想他能多陪陪我,真相什么的,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我看他是习武之人,武术的造诣定然不低,他应该能找到解药。”
高宁雨摇摇头:“被自己最后的亲人害死,是什么滋味?”
句芒愣住了。
高宁雨狠狠地咬着嘴唇,溢出了几丝血,眼泪不住地落在枕巾上,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哽咽道:“这里,很疼.....”
送走了句芒,高宁雨一直不肯说话,白凭风无奈,只好坐在床沿,握着她越来越凉的手,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两个人安安静静,没人打扰。
许久,白凭风才缓缓开口;“饿么?”
高宁雨嘴唇发白,却依旧摇了摇头。
“到底怎么了?句芒也治不好吗?”
“心已死,身活着又有什么用呢...”
话没说完,白凭风横抱起躺在床上的高宁雨,一个闪身跃出了窗外,而在他们刚离开的时候,那个房间也被箭矢穿透,狼藉一片。
白凭风并不停留,抱着高宁雨疾速奔跑在道路上,一般时候,这里应该人来人往,而此时,却空无一人。白凭风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数十名身着黑色夜行衣的人,而这群人手中的刀口上,都泛着阴绿的青光。
不知过了多久,白凭风终于停下了,身后的白帝也已出刃,在黑夜中显得有些邪魅,他将高宁雨放在一张路边拾来的木椅上,轻轻撩起她的发丝,顺至耳后。
刺客在他周围形成了包围圈,将他们围至中央。
杀机,四伏。
一个身着红色夜行衣,与周围一行人显得格格不入的人走了出来,道:“你主动投降,我可以保证绝不为难那个女孩。”
白凭风转了转手中的白帝,道:“你不觉得你会死于话多吗?”
一时间,那人竟不敢说一句话!
白凭风挑了挑眉,颇有几分玩世不恭的感觉:“为什么执意不放呢?”
“主命难逆!”
白凭风竟笑了起来:“呵呵,难逆?那你可知....逆天,尚有例外。逆我,绝无生机!”
白影闪,剑影乱,血溅剑上,剑闪血中。
白帝斩断那群人的剑刃,划过数个血肉之躯,盛大的屠杀,如同绽放在地狱之中的曼朱少华,被洞穿的尸体,冰冷地躺在渐渐被染红的地面上。
空荡的街道上,站着的只有三人。
白凭风,高宁雨,以及高尘心。
“你已经成为剑仙了……”
高尘心苦笑着望向白凭风
“亏我还天真地认为带十几个剑圣就能杀了你……”
白凭风用剑指着高尘心:
“想杀我?在这世上一直嚷嚷着要杀我的人,坟头的草比你个字都高一尺!把解药留下,你就可以滚了。”
高尘心凄惨地笑了笑:
“解药?抱歉,还真没有。当初我能下定决心给宁雨下毒,我现在也能下定决心让你死在这儿!”
一旁的高宁雨终于崩溃了:
“混蛋!”
泪如雨下,佳人心亡。
高尘心抓准了时机,朝高宁雨扑去,并将剑架在她的脖子上:“白凭风,不想高宁雨死,你就自杀吧!我的目标只是除掉你,你死之后,我会厚葬你,并且会好好安顿我妹妹……”
白凭风万分懊悔没保护好高宁雨,又对高尘心的卑鄙行径万分气恼,毕竟是亲兄妹,这个愚忠的高尘心竟不能明辨是非!
高宁雨并没有非常恐惧,反而嘴角还有一丝笑意:
“一、我不再是你妹妹,从今以后,我随我夫君姓,我姓白,白宁雨,而你也不再是我兄长,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二、一直以来让夫君担惊受怕,是我的错,今日此贼以我威胁夫君,妾身以命报恩!”
说罢,用脖颈抵住剑刃,划下!
“不要!”
白凭风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冲向渐渐凋败的人儿。
殷红的血洒在洁白的衣上,相应相交,融为一体,血落在地上,如此猩红,如此哀凉,如此悲恸。
泣血鸳鸯凋白裳,无人永隔情茫茫……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的化不开……
“在……最高顶峰的人永远是孤独的,没有人能陪你爬上去,最后的顶峰,不会留给弱者,要让天下知道你的名字,你的威严,凡人无法看清,妾身注定不是那个陪您走上顶峰的人,无论发生了什么,请原谅我兄长,妾身 谢过。” —白宁雨
绫丝绢上,写着高宁雨短暂一生中最后的话,白凭风不知道这是她什么时候写的,但他知道,她已经走了。
白凭风笑了,笑的如此悲哀,竟还唱起了歌,一首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歌,轻轻吟唱着: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
手把花锄出绣帘,忍踏落花来复去
柳丝榆荚自芬菲,不管桃飘与李飞
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
……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此处诗文选自《葬花吟》